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 成键等著. —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7 （俄罗斯进行曲丛书）
ISBN 978 7 5366 8701 1 Ⅰ．春… Ⅱ．成… Ⅲ．经济体制改革 研究 俄罗斯 Ⅳ．P151.21 中国版本图书馆 CIP 数据核字（2007）第 049774 号
春眠不觉晓 ——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CHUNMIANBUJUEXIAO ——KUNJINGZHONG FUSU DE ELUOSI JINGJI 成 键 等著 出 版 人：罗小卫 责任编辑：杨亚平 责任校对：李小君 装帧设计：奇文云海工作室 重庆出 版集团 出版 重庆出版社 重庆长江二路 205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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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7 月第 1版 2007 年 7 月第 1次印刷 印数：1~3 000 册 ISBN 978
7 5366 87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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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权必究
目
目 录
《俄罗斯进行曲》丛书总序 前
第一章
CONTENTS
李凤林／ 1
言／ 1
告别“休克疗法”
一、何为“休克”： 大爆炸式改革／ 3 二、 天翻地覆：经济体制乾坤大扭转／ 6 三、万马齐喑： 覆巢之下无完卵／ 14 四、 反思和启示／ 23
第二章 走出经济危机 1998 之痛：反危机年，卢布几成废纸／ 40 一、 二、谁呼唤出金融危机这个撒旦／ 43 三、 政府出招——应对危机／ 54 四、 危机的影响和启示／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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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向成熟的俄罗斯证券市场
一、痛苦中裂变——私有化充当催化剂／ 67 二、 金融危机前的国债与股票市场／ 71 三、 生存还是灭亡——金融危机的重击／ 73 四、 复活： 火后凤凰能否重生／ 76 五、 走向明天的步履不轻松／ 80
第四章 雄踞一方的俄罗斯军售 一、苏联、俄罗斯军售史／ 87 二、重振雄风：俄罗斯对外军售现状／ 93 三、俄罗斯军售战略及其影响／ 99
第五章 俄罗斯寡头的兴衰 一、历史的产物： 寡头的兴起／ 107 二、 有枪便是军火王／ 110 三、寡头的衰败／ 119
第六章 “尤科斯事件”始末 一、乱世枭雄——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发迹／ 130
目
录
二、重振石油业——“尤科斯”的变革／ 135 三、天网恢恢——国家权力与经济新党的较量／ 140 四、敲山震虎——“尤科斯事件”的影响／ 145
第七章
能源——经济复兴的主动脉 一、能源工业的坎坷发展／ 156
二、能源发展战略：总结与规划／ 162 三、能源战略的具体实施／ 167
第八章 游离的大国——俄罗斯的“入世”之路 一、与世贸组织的早期关系／ 186 二、新生的 WTO 与游离的“双头鹰”／ 189 三、 好事多磨： “入世”的艰苦谈判／ 193 四、 “急入”还是“缓入”／ 201 五、曙光在前方——俄“入世”进入快车道／ 206 六、最后的冲刺／ 209
第九章 外资与外债——面向全球的俄罗斯 一、吸引外资——想说爱你不容易／ 215 二、普京的烦恼——外债高筑／ 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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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第十章 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一、阳光下的阴影／ 238 二、影子经济产生的原因／ 242 三、影子经济对俄经济的影响／ 246 四、问题的解决及其前景／ 248
第十一章 俄罗斯是市场经济国家吗 一、 市场经济的标准和市场经济国家的界定／ 254 二、 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战略选择／ 262 三、经济自由化和宏观稳定的实施与进展／ 267 四、 私有化和产权制度变革／ 271 五、 市场经济体制显现雏形／ 275 六、任重道远／ 280
第十二章
结 论
一、 俄经济发展现状及前景／ 290 二、未来制约俄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 294 三、俄发展经济的主要策略及前景／ 299
后
记／ 305
总
序
李凤林 *
《俄罗斯进行曲》丛书在中俄双方相互举办国家年之际（2006 — 2007）由 重庆出版集团推出， 这是可喜可贺的。 中俄两国建交走过了 15 年的历程，自从 1996 年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 但是两国 系，现已进入第二个 10 年。这期间， 国际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互利合作， 战略协作， 双方在各国领域的合作得 真诚地相互尊重，平等相待， 到了全面发展。在当前国际形势风云变幻的大背景下， 中俄战略协作关系的 意义远远超出了双边关系的范围， 这不仅符合两国最高国家利益，也是维护 亚太地区及至世界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因素。同时， 中俄又是两个正在崛起的 大国， 两国综合国力增长本身以及两国的战略协作，无疑将对国际政治格局 产生重要的影响。今年 3 月胡锦涛主席访俄时发表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 中俄对国际政治重大原则的立场一致，在主要地区和国际问题上的立场相 同或相近， 使两国能够更有效地参与国际合作，应对新的挑战和威胁。此外， 两国在发展战略和国内建设方面的共同点越来越多，相互借鉴，取长补短，
*
李凤林，中国前驻俄罗斯大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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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进行曲
中俄关系正在经历历史上最好的时 这为两国的交流开拓了新的领域。目前， 期，两国全面合作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水平，正如普京总统在 3 月 26 日俄罗 斯“中国年”开幕式的致辞中所说的： “在漫长历史时期中，我们都是各国人 民建立和谐与平等关系的楷模。” 胡锦涛主席今年 3 月访俄时同普京总统在会谈中指出，中方愿同俄方 做互利共赢的经贸合作伙伴，做共同创新 一道做真诚互信的政治合作伙伴， 的科技合作伙伴，做和谐友好的人文合作伙伴，做团结互助的安全合作伙 伴。这就是今后中俄关系发展的大方向。为了保持这种良好关系的发展势 头， 做到战略协作， 世代友好， 需要不断加强互信， 妥善处理双方合作中出现 的问题。 在相互信任上，一方面，我们应该看到，中俄的政治互信已经达到很高 的水平， 比如相互不构成威胁，在军事技术合作方面中俄具有得天独厚的优 势，这种合作在中国同其他国家之间是没有的；还有国际问题上的合作，等 战略层次上的合作。 等。这些都是深层次的、 但是另一方面，双方由于缺乏了解，还存在一些不信任的因素，俄罗斯 方面存在的问题可能更多一些。比如， 我们希望俄罗斯变得更加强大，而有 些俄罗斯人则担心中国强大， 这种恐惧心理最初来自于对边界领土的担忧， 现在则缘于中国的逐渐强大。这是同俄罗斯人长期以来所形成的传统的特 殊思维定式联系在一起的，比如长期的“堡垒意识” 、 “超级大国综合症” ，等 等， 当然也不乏西方的挑拨离间。俄罗斯媒体对中国的态度从总体上来看是 中国人对俄罗斯也是知之甚少。一部分中国人对俄 不太友好的。应当承认， 经济文化方面的印象还停留在 50 年代，他们对“卡秋莎” 、 “莫斯科郊外的晚 上” 这些歌曲的钟爱程度远远超过中国的现代歌曲， 而对另外一部分中国人 社会动乱、 经济倒退、 来说， 俄罗斯简直就是国家衰败、 “光头党”横行的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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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这些问题通过相互交往的增加， 一定会出现新的局面。 比如在能源合作上的问题等等，这些都需 至于具体合作中的利益摩擦， 这种矛盾会 要在具体的工作环节上去解决。随着两国经济关系的不断发展， 这并不奇怪。 有所增加， 还有一点应该指出的是，对中俄关系的定位和判断始终不要脱离俄罗 在这里尤其要对俄罗斯的国内外形势的评价 斯总体国情的实际变化。因此， 一方面， 俄罗斯结束了十年动乱。2000 年以后普京的拨乱反 作出一个概括： 我 正已见成效， 现在俄罗斯已经走上了复兴的道路。观察俄罗斯的形势时， 们不能用西方的标准来衡量，而要根据俄罗斯的特点来判断。从政治上讲， 俄罗斯为实现强国目标确立了 “主权民主” 、经济实力、军事实力这三个价值 支柱。在经济上， 俄罗斯 2006 年的 GDP 已达到 1 万亿美元， 恢复到了苏联解 体前的水平， 在通向大国的道路上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外交上， 俄罗斯的 战略收缩已经接近底线， 开始从防守转入积极进取。 但是另一方面， 俄罗斯也面临着不少的问题。从政治上讲，如何完善俄 罗斯的政治体制， 如何找到符合其本国特点的政治体制和模式，还是一个需 其同美国的关 要继续研究的问题。外交上，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形势在恶化， 说到底， 就是美国 系很难有实质上的改善。美俄之间存在着结构性的矛盾， 不会让俄罗斯变得强大起来。俄美之间的经济关系很弱， 双边贸易额仅 100 亿美元。所以， 经济关系不会对俄美关系形成制约， 俄美关系缺少经济支柱。 其 美国在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俄罗斯在地缘政治上所面临的问题在于： 自身发展的需求同其欲保持势力范围的愿望相矛盾。这就使其处在一个两 难的境地。一方面， 同美国的关系很难改善； 另一方面， 融入欧洲也不现实， 俄罗斯永远也不会成为欧洲的一部分。2006 年 5 月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 夫本人就讲道： “俄罗斯应该在平等的基础上与欧盟和北约发展关系，俄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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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进行曲
斯没有必要融入北约和欧盟，因为俄罗斯完全可以在国际舞台上独立自主 北 地发挥作用。” 俄罗斯不可能加入北约或者欧盟。如果俄罗斯加入了北约， 俄罗 约也就不存在了； 而如果俄罗斯加入了欧盟， 欧盟也消化不了它。所以， 斯只能是一个独立的板块。这一点对我们研究中俄关系甚至国际问题来说 也不被欧洲所接纳。从地缘政 都显得相当重要。俄罗斯没有办法融入欧洲， 治上讲，俄罗斯幅员辽阔，地跨欧亚两大洲，所以其对一体化方向很难作出 选择。 俄罗斯人的心理是不甘心当 “老二” ，不可能做美国的“小伙伴” ， 而是要 “独立地发挥作用” ， 这就是所谓的 “大国心态” 。无论是从地缘政治还是从经 俄罗斯将 济实力、 军事实力方面来讲，俄罗斯都具有这种资格。现实情况是， 成为单独的一极。 中俄关系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为了保持这种发展势头，迫 切需要加强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中俄两国领导人提议互办“国家年” ， 即 2006 年的 “中国俄罗斯年”和 2007 年的“俄罗斯中国年” ， 就是为实现“战 世代友好” 略协作， 夯实中俄友谊的社会基础。《俄罗斯进行曲》作为一套开 放性、多体裁、多视角的大型图书系列，也因此应运而生，它不仅仅是献给 “俄罗斯中国年”的一件精美的礼物，还将在今后的岁月里持续不断地把俄 我由衷地希望它能够成为一扇 罗斯前进的步伐介绍给广大中国人民。因此， 中国读者了解俄罗斯的窗口， 成为中俄世代友好的使者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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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进行曲》编委会名单
顾 问院 外交部前任副部长） 田曾佩（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主任， 草 婴（中国资深俄罗斯文学翻译家） 主 编院 李凤林（中国俄罗斯中亚学会会长， 中国前驻俄罗斯联邦特命全权大使） 副主编院 博士生导师， 国家社科基金评委） 陈建华（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陈兴芜（重庆出版集团总编辑） 编 委院 王振西（中国军事科学院研究员、 博士生导师， 外军部前任部长） 冯绍雷（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院长） 石南征（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博士生导师， 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会长） 博士生导师， 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所长） 邢广程（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中国前驻俄罗斯联邦特命全权大使） 李凤林（中国俄罗斯中亚学会会长， 刘文飞（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博士生导师， 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秘书长） 杨 政（四川外语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杨心宇（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 陈兴芜（重庆出版集团总编辑） 国家社科基金评委） 陈建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教授、 博导， 周尚文（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国家社科基金评委） 总策划院 编审） 罗小卫（重庆出版集团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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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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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解体迄今已经 16 年。这 16 年，是俄罗斯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挣扎 与探索的苦难史与奋斗史。想当初， 绝大多数俄罗斯人天真地认为只要实行 了市场经济， 再凭借丰富的自然资源、 雄厚的工业基础，俄罗斯会很快步入发 达国家之列。但历史无情，理想与现实何止一步之遥！苏联解体后，俄罗斯 由欧洲第一，世界第二大工业强国， 变成危机四伏、 经济规模不及美国 10%的 “市场经济国家”，这期间划过了一条多么迅速的自由落体轨迹！国民经济的 萎缩，必然影响到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提升，也进一步对该国的国内政治和 对外战略产生重大的影响。 总的来看，俄罗斯最开始实施的经济转轨模式，在目标模式上是自由主 义市场经济，在过渡方法的运用上是一步到位的“休克疗法”，在内容上则主 要是包括价格自由化，企业经营自由化，对外经济联系自由化和金融自由化 等自由化措施。正是这些改革的目标、方法和措施造成了俄罗斯经济将近 10 年的震荡。如果仅从国民生产总值和其他经济指标上判断， 在俄罗斯建立最 激进的自由资本主义形式的尝试完全以失败而告终。不过， 我们同时也应当 看到，以盖达尔为首的激进派之所以采取“休克疗法”，其中有很大的政治考 量成分，如盖达尔本人所说， “紧紧地闭上眼睛，向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跳下 去”①，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社会主义”②。通过“休克疗法”，俄政府迅 ①［俄］罗伊·麦德维杰夫： 《俄罗斯往何处去》，新华出版社， 2000 年 1 月版，第 8 页。 ②［俄］叶·盖达尔： 《失败与胜利的日子》，莫斯科出版社， 1996 年版，第 247 页。
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速打破了苏联时期公有制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所有制形式，扶植了有俄罗斯特 色的寡头经济，从而使得改革的政治进程不可逆转，从这个角度看， “休克疗 法”还是在俄罗斯特定的历史时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在经历过改革之初的阵痛之后，俄罗斯的经济开始复苏。虽然孱弱的经 济基础没能够避免 1998 年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的重创。但卢布贬值在一定 程度上产生了积极效果——出口迅猛增长，进口大量减少，俄国内的民族工 业也有所复苏，这段时期被形容为经济恢复和增长的第一次浪潮。当卢布贬 值的积极效果逐渐减退时，从 1999 年三四月开始的石油价格上涨又为俄国 经济的复苏助长了一臂之力。不断增加的“石油美元”不仅改善了俄政府的 财政状况，也使俄国民众的收入和购买力大增，企业经营状况好转。这些因 素的共同作用形成了经济增长的第二次浪潮。 更为重要的是，自从 2000 年普京担任总统以来， 实行了一整套符合俄罗 斯国情的强有力的措施，在加强中央集权，整顿吏治，打击寡头的同时，经济 上普京也兼容并蓄，对“休克疗法”和前任政府社会市场经济理论中积极的成 分都予以肯定。他在结合激进改革中经济自由化和社会市场经济理论中强 调国家控制的基础上，提出了“经济二元论”的说法。即在国家调控的基础上 实行充分的经济自由化， 并强调国家对经济的调控目的在于保护经济自由和 多种所有制形式。普京声称，要在俄罗斯实行“可控制的市场经济”。在具体 操作过程中， 普京政府的改革措施趋于谨慎，执行积极的工商投资政策， 取缔 影子经济，确保了经济的健康发展。执政两年多来，新政府在普京总统和政 府总理卡西扬诺夫的共同领导下，在税制改革、稳定金融以及社会保障等许 多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到 2006 年 11 月，俄罗斯经济已经基本上恢复到 1991 年苏联解体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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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平①。 根据相关数据统计，2000—2006 年，俄罗斯 GDP 年均增长 6.8%，截至 2006 年 10 月 1 日，俄罗斯黄金外汇储备已达 2 660 亿美元。2006 年前 10 个 月， 俄外贸总额为 3 378 亿美元（同比增长 28.8%），外贸顺差为 1 124 亿美元 （同比增长 29%）。其中中俄两国贸易额也创纪录地达到了 334 亿美元， 两国 领导人制定的 2006 年前年贸易额超过 600 亿美元的目标有望提前实现。此 2006 外， 俄政府外债大量减少， 在 2005 年偿还了巴黎俱乐部 150 亿美元之后， 年 8 月俄又提前还清了巴黎俱乐部 237.37 亿美元债务。这样，俄罗斯政府外 债总额就从 1999 年的 1 545 亿美元（占当年 GDP 的 84%）降至 2006 年 10 月 1 日的 501 亿美元，到 2007 年将降至 467 亿美元。 俄罗斯从 1992 年开始向市场经济过渡，至今已经 15 年，市场经济体制 的框架也已经初步确立。 但从很大程度来看，这不是现代的文明的市场经济， 而是“资本原始积累”式的野蛮的市场经济。其目标模式的选择和转轨历程 是曲折的，代价是巨大的。从俄罗斯经济转轨的既定目标来看，俄罗斯无疑 是朝着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迈进；从俄罗斯市场经济的生长发育过程看，到目 前为止， 它还不是一种发达的、完善的市场经济， 而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幼稚的 市场经济，甚至是一种缺乏法制和规范的市场经济。资本主义的一切弊病它 都有，现代发达资本主义行之有效的宏观调控机制却还没有完全生成；资本 主义的市场竞争机制、价值规律已经发挥作用，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限制这 种作用的盲目性、破坏性的手段却不存在； 私有财产已经形成，但保障私有财 产的严谨的法律体制和机制尚有待出台。这是一种离现代发达资本主义还 有相当距离的低级的资本主义。 ①1 20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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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俄罗斯经济已经保持 8 年的持续增长， 获得了欧美的市场经济国家 地位认可并进入了 G8 俱乐部，加入 WTO 也只是时间问题。但俄罗斯转型 并未彻底完成。前苏联政府副总理、俄罗斯科学院院士列·阿巴尔金早在 2002 年就提到，俄罗斯转型要到 2015 年才能完成，而俄罗斯政府顾问、俄罗 斯科学院经济所副所长 C． 斯利韦斯特罗夫博士最近提出， 俄罗斯目前还仅仅 是市场经济的初生儿，市场经济还不完善，要建成成熟、发达、高效的市场经 济，还需要漫长的跋涉。可见，2015 年、2030 年都难被认为是俄罗斯最终完 成经济转型过程， 成为民主、自由、成熟的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分水岭。 2002 年 4 月 18 号，普京总统在克里姆林宫向俄罗斯议会两院和政府官 员所作的国情咨文报告中开宗明义地指出，“我们的目标是建设文明的市场 经济和法制的国家，最主要的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普京还说， “今后俄国将 根据国家实力和军事战略、 经济和政治利益，推行 ‘十分务实’ 的外交政策， 同 时兼顾独联体等周边国家的利益，改善同欧美国家的关系。 ”总而言之，俄政 府在外交、安全和贸易等方面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营造一个相对和平的适 合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环境。更深一层含义：俄国这个曾经让全世界战栗的北 极熊，已经放弃了彼得大帝以来沿袭了长达 3 个世纪的军事强国主义旧梦， 走向了适合自己发展的经济强国之路。这不仅是俄罗斯普通民众的幸事， 更 是世界和平的福音！ 但我们也应当看到， 俄罗斯经济转型的步伐仍很蹒跚， 法制不健全、 结构 不合理等老大难问题严重制约着经济的持续发展； 作为一个人治色彩浓厚的 “民主国家”， 俄国将来的政治转型方向也不甚明朗；而车臣战乱、民族矛盾造 成的突发性恐怖事件更有可能制造惨重代价， 随时打断俄社会和经济建设的 进程。上述的这些因素对与之联系紧密的外交和安全战略产生着极大的负 面影响。 所以， 今后 20 年内俄罗斯究竟将走向何方，它的经济又将如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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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还有待人们观望。 本书是华东师大俄罗斯研究中心的师生集体创作的一个成果， 作者们以 历史为主线，选取了俄罗斯经济中最典型的一些领域和案例，深入浅出地向 读者介绍了俄罗斯经济复兴这一波澜壮阔的图景。 由于时间仓促，水平有限， 错误之处难免存在， 欢迎广大读者朋友们批评指正。
2007 年 1 月
第一章 告别“休克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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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告别“休克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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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第一章 告别“休克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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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戈尔巴乔夫推动经济改革以后，在苏联和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围绕 经济改革产生了众多的改革纲领，包括激进的、 渐进的， 以及适度激进的。各 派政治和经济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展开了激烈的博弈，最终得以实施的是激 进式的改革纲领， 即“休克疗法”。“休克疗法”效果如何？是壮士断臂还是后 患无穷？俄罗斯的官方和民间至今仍众说纷纭， 但这种深刻刻着时代烙印的 改革模式毕竟是俄罗斯人民自己的选择，是当时中东欧转型国家纷繁复杂社 会背景的真实写照。因此，在深入理解俄罗斯这个神奇国度的时候，我们有 必要和读者朋友们一起作一个历史的回顾。
一、何为“休克”： 大爆炸式改革 “休克疗法”原是医学上临床使用的一种治疗方法。后来，这一医学术语 被用来形容治疗经济危机的“后遗症”——通货膨胀。这种经济药方的基本 用意在于：采取严格从紧的金融货币政策①，辅以压缩消费的手段，强行弥合 总供给与总需求之间的缺口， 达到短时间内遏制通货膨胀的目的。由于上述 ①通过中央银行调节货币供应量， 影响利息率及经济中的信贷供应程度来间接影响总需求，以达 到总需求与总供给趋于理想的均衡的一系列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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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经济措施具有很强的冲击性， 社会经济会受到极大的震荡， 甚至处于“休克状 态”，所以有了医学上的“休克疗法”的比喻。经济上的“休克疗法”因其特性 也被称做大爆炸式或者激进式改革。 率先将“休克疗法”引入经济领域的是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杰弗里·萨 克斯。这位 29 岁就成为哈佛大学教授的年轻人雄心勃勃，将自己的初次尝 试放在了拉美的玻利维亚。 自 1980 年起，玻利维亚经济状况不断恶化。生产持续下降，财政赤字猛 增， 外债负担沉重， 通货膨胀居高不下。 到了 1985 年， 玻利维亚处于国家动荡、 1985 经济崩溃的边缘， 通货膨胀率达 24 000%， 为世界之最； 经济负增长 12%， 年的生活水平比 1980 年下降了 30%。萨克斯临危受聘， 提出放弃扩张性经济 政策①，紧缩货币和财政，通过货币贬值实现汇率稳定，紧缩政府公共部门开 支， 放开物价， 实行自由贸易， 加快私有化步伐， 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上 述做法一反常规， 短期内虽然造成了玻利维亚国内经济剧烈震荡， 但随着市场 供求恢复平衡， 经济运行也回归正常。1986—1987 年， 玻利维亚年通货膨胀率 只有 10%~15%， 一直到 20 世纪 80 年代末期， 通货膨胀率也控制在 20%以内， 同时有效地克服了该国的债务危机。初试牛刀之后，萨克斯名声大振。此后， 南美的厄瓜多尔、阿根廷，东欧的南斯拉夫、波兰等国都相继聘请萨克斯出任 该国经济顾问， 指导本国经济转轨。一时之间， 萨克斯成为了国际风云人物。 众所周知， “休克疗法”的理论来源于新自由主义②和现代货币主义③理
①鼓励、 刺激经济发展的货币与财政政策。 ②新自由主义是建立在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基础之上的西方经济学理论，产生于 20 世纪 20~30 年 代，强调市场化、自由化和私有化，要求在财政和金融方面采取强硬措施，保证自由化和私有化的实 施。新自由主义学派众多， 影响较大的是以英国的哈耶克为代表的伦敦学派、 以美国的弗里德曼为代 表的货币学派、 以卢卡斯为代表的理性预期学派。 ③亦被称为货币学派， 以制止通货膨胀和反对国家干预经济相标榜，用现代货币数量论为理论基 础，主张实行所谓“单一规则”的货币政策， 因而被称为现代货币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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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实践形成于“华盛顿共识”①，受到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②和世界银 行③的高度赞赏和积极推荐。它最初是用来消除经济危机的影响，后来则用 于指导转轨国家的经济改革。 “休克疗法”的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三化”：自由化、私有化和稳定化。 自由化是指经济自由化，包括价格自由化、经济联系自由化、对外经贸自由 化；私有化指国有企业产权私有化； 稳定化是指采取紧缩的财政和货币政策， 达到宏观经济的稳定。一般说来，运用这种方法应具备三项基本前提条件： （1）破除垄断建立正常的市场运行机制，完备生产资料与生产要素的市场体 系。（2）私有制经济占据国内经济的主导地位。（3）配套的财政、信贷、货币 制度，并具有实施紧缩的条件和手段。这种新自由经济理论学派认为，政府 对经济活动干预越少，企业的经营自主性越强，国民经济越有活力。他们把 货币调节作为政府经济调节的核心和基本手段， 认为传统的计划调节体系不 仅与市场经济相矛盾，而且它的功能已经耗尽，它的存在不仅无助于建立国 民经济新秩序，而且会阻碍改革的发展。按照萨克斯的说法，就是长痛不如 短痛， 尽可能快地创造自由市场经济体制， 让它开始运作，深渊不能分两步跨 过。以萨克斯为代表的“休克疗法”倡导者通过在东欧的实践，大大增强了他 们在全球实施这种政策的信心。 ①1990 年， 由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出面，在华盛顿召开了一个讨论 20 世纪 80 年代中后期以来拉 美经济调整和改革的研讨会。会上，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原所长约翰·威廉姆逊说，与会者在拉美国 家已经采用和将要采用的 10 个政策工具方面， 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共识。由于国际机构的总部和美国 财政部都在华盛顿， 加之会议在华盛顿召开， 这一共识被称做“华盛顿共识”。美国著名学者诺姆·乔姆 斯基在他的《新自由主义和全球秩序》一书中明确指出： “新自由主义指的是以市场经济为导向的一系 列理论， 它们由美国政府及其控制的国际经济组织所制定， 并由它们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实施。 ” 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政府间的国际金融组织，于 1945 年 12 月 27 日正式成立，1947 年 3 月 1 日开始办理业务，同年 11 月 15 日成为联合国的一个专门机构，但在经营上有其独立性，现有 182 个 成员国。 ③世界银行是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同时成立的国际金融机构，主要负责会员国的经济复兴与开 发，致力于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 消除贫困，并向会员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提供中、长期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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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二、天翻地覆：经济体制乾坤大扭转 （一） “休克疗法”出台的背景 1．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 苏联长期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二战”后，苏联在体制内 的改革就初露锋芒。为了解决苏联经济中的种种问题，从赫鲁晓夫到安德罗 波夫进行了多次经济改革，但都没有成功。 1985 年，戈尔巴乔夫当选为苏共中央总书记后，提出了经济改革的新思 维和新方法，力图有所作为。但是，当经济改革遇到各种阻力而不能继续推 行下去的时候，戈尔巴乔夫转而提出政治体制改革，经济改革方案没有得到 实施就中断了。到了 20 世纪 90 年代初，苏联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境之中。 1990 年 5 月， 苏联部长会议主席雷日科夫在苏联最高苏维埃第三次会议上正 式提出向“可调节市场经济”过渡的改革方案。这标志苏联经济体制改革的 目标模式发生了新变化。政府提出的向可调节市场经济过渡的改革方案， 在 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引起激烈的争论。 这时期，苏联理论界就向市场经济过渡问题展开大讨论。1990 年 5 月， 苏联青年经济学家亚夫林斯基等人提出了《400 天——使苏联经济转向市场 原则的构想》(即“400 天计划”)的俄罗斯联邦政府的改革纲领， 列出了仅用 400 天就完成向市场经济转轨的日程表。其基本构想是: 渐进改革的时间已经丧 失，局部改革的无效性已被匈牙利和南斯拉夫的改革所证明。因此，只有迅 速、 全面、 根本改革才能实现向市场过渡的目的。1990 年 8 月底，受戈尔巴乔 夫和叶利钦的共同委托， 总统委员会成员沙塔林院士牵头的《向市场过渡—— 构想与纲领》(即“500 天计划”)问世，该计划把俄罗斯的改革进程纳入 500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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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程表中。“500 天计划”的基本构想是: 为了从指令性计划向市场经济过 渡，包括社会经济关系和生产结构的深刻变革，首先要求货币信贷和财政领 域与价格形成方面采取一系列稳定措施。 1990 年 9 月，苏联最高苏维埃第四次会议讨论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计划， 围绕“500 天计划”和政府纲领，各派政治势力又展开激烈辩论。会议最后决 定，在两个方案基础上，以总统名义制定向市场过渡的纲领。1990 年 10 月， 戈尔巴乔夫向苏联最高苏维埃提出《稳定国民经济和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基本 方针》，即“总统方案”。在这个文件中， 正式使用了“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概念。 “总统方案”遭到叶利钦的强烈反对，叶利钦决定从 1990 年 11 月 1 日起俄罗 斯独自实行“500 天计划”。 戈尔巴乔夫执政后期的所有纲领和计划，由于陷入方案之争，成为政治 斗争的牺牲品，全都没有付诸实施。但是，这些激进改革思想对俄罗斯后来 实施“休克疗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①。 2．改革路径的选择 伴随着苏联的解体， 各派在向市场经济转轨方面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共识， 但在转轨的目标模式、转轨方式、速度等问题上在俄罗斯理论界、学术界乃至 政界、 各党派的主张上都存在严重分歧。这些分歧的焦点又集中在俄罗斯选 择何种转轨方式上，即激进式和渐进式改革路径之争。因此，在俄罗斯理论 界分为两个主要派别： 一是激进学派，以原俄罗斯政府代总理、第一副总理、著名经济学家盖达 尔为代表，包括沙塔林、 雅夫林斯基、绍欣、丘拜斯、阿文等人。他们主张根本 改造苏联整个社会经济关系， 即以市场经济取代计划经济， 加速经济改革。 他 们认为， “人类还没有创造出比市场经济更为有效的东西”，只有尽快过渡到 ①参见马蔚云： 《对俄罗斯“休克疗法”的几点看法》， 《东欧中亚研究》，2001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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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经济，才能摆脱危机。当时在学术界占主要地位的是激进过渡思想，即 认为俄罗斯经过短时期的激进改革就可以进入市场经济。 另一是渐进学派， 以原副总理、 院士、俄罗斯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阿巴 尔金为代表， 代表人物还有梅德韦杰夫、 西塔良、 博戈莫洛夫、 彼德拉科夫、 亚 辛等。以阿巴尔金为首的“渐进派”主张向市场经济“温和过渡”，要建立“具 有俄罗斯特色的社会导向的市场经济”，强调“改革的社会方向”，并把“获得 最大可能的社会成果”视为向市场经济过渡的目的和基本标准。这一派一开 始就不赞成倾向以西方新自由主义理论来设计俄罗斯的经济改革， 又称之为 非货币主义学派。 1991 年底， 苏联解体， 俄罗斯联邦独立， 俄罗斯成为了苏联遗产的最大继 承者。坐拥巨大遗产的同时，俄罗斯也面临着严重的挑战。政治上，俄罗斯 新任总统叶利钦是作为前苏共反对派上台的， 他要和各种反对派进行斗争来 巩固其执政地位，竞选时期作出的种种承诺也需要转化为实际行动以争取民 心；经济上，独立的俄罗斯经济陷入了深刻的危机之中。面对 1 万亿卢布的 3 000 亿卢布的财政赤字、 1 200 亿美金的外债，俄罗斯经济显得力不从 内债、 心。 由于苏联时期多次经济改革均未能成行和取得相应的效果，人们开始怀 疑渐进式改革能否改变国家的经济面貌。这时候，西方市场经济模式取得的 成功自然而然成为了俄罗斯人的理想参照物。为了避免出现“双轨制”①造成 的改革成本增大，他们普遍认同了长痛不如短痛的观点，加之“休克疗法”在 拉美国家抑制通货膨胀所起到的立竿见影的效果，都使得俄罗斯上至总统、 下至普通公民，都对激进式改革方案抱有很大的信心。恰好在此关键时刻， ①也被称为“价格双轨制”， 产生于 20 世纪 80 年代，同一种商品被划分为计划内价格与计划外价 格，计划内价格一般大大低于计划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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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国家对于俄罗斯实行激进的经济转轨加以利诱和保证，许诺了高达 240 亿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 使得俄罗斯人民坚信走激进式转轨道路可以获得 西方的大力援助。俄罗斯人所特有的好走极端的民族性格使他们养成了非 此即彼的思考模式，选择激进式改革道路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完全抛弃 了渐进式改革的思考和实践，他们很少能理智地分析和预测俄罗斯“休克疗 法” “水土不服”所带来的危害。
（二） “三化”： “休克疗法”的内容 为了应对国内日益严重的经济危机，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试图在最短 的时间内从计划经济体制过渡到市场经济体制， 来解决国内经济发展的困境。 为此，他任命了盖达尔为政府第一副总理（后为代总理），萨克斯为政府经济 改革顾问。1991 年 10 月 28 日，叶利钦在俄罗斯第五次人代会上提出了俄罗 斯的激进改革方案。这个改革方案由盖达尔亲自设计， 具体内容体现在 1992 年 2 月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交的《俄罗斯联邦经济政策备忘录》中。由于 萨克斯被聘请为盖达尔政府的经济顾问，加之经济改革措施非常激进，所以 这次改革也被称做俄罗斯“休克疗法”改革。 俄罗斯经济改革最初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抑制通货膨胀，消除经济危机的 影响， 而是一整套完整的经济转轨理论和体系，主要是以宏观经济稳定、 经济 自由化和产权私有化为主要内容，以消除中央资源配置的残余因素，拆除国 际自由贸易和投资的壁垒①为补充内容，其中，经济稳定是必要因素，产权私 有化是基础，经济自由化是核心内容。它的基本思路就是把经济转轨看做一 项社会工程，通过快速和强有力的方法彻底摧毁旧的中央计划经济体制，在 其废墟上建立起新的市场经济体制。 ①指在国际贸易中， 影响和制约商品与资本自由流通的各种手段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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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年 1 月 2 日，俄罗斯正式实施“休克疗法”，主要内容有：(1) 自由化 ——主要包括价格自由化和内外经济活动自由化；(2)稳定化——实行紧缩的 财政和货币政策稳定宏观经济；(3) 私有化——国有企业所有制的私有化改造。 1．自由化 第一，价格自由化。这是俄罗斯价格改革的目标，也是“休克疗法”中最 为激进的步骤。1992 年 1 月 2 日，随着俄罗斯能源动力产品的价格上调了 5 倍，随后政府放开了 90%的消费品和 80%的生产用品的价格； 到 3 月底，消费 品价格全部放开（房租、公共服务、公共交通除外）；4 月中旬，放开燃料价格 （天然气和电力仍使用调节价）。当然，在具体实施中，价格是分阶段到位的。 1993 年， 俄政府同时规定， 进一步放开能源和能源产品的价格； 到 1993 年底， 基本完成价格改革的任务，也就是取消所有的调节价格，代之以市场完全定 价①。这样，旧的计划价格体制被市场价格体制所取代，取消了大多数商品的 行政分级管理，代之以宏观分类调控。仅剩下极少量的最主要的生产原料和 天然垄断商品由国家控制价格。这是“休克疗法”中最为激进的，也是社会动 荡最大的步骤。 在长期的指令性价格及商品极度匮乏的形势下骤然放开价格的闸门， 导 致了商品价格的飞涨，通货膨胀汹涌而至。在价格自由化实施的第一年，也 就是 1992 年，全年的通胀率高达 2 510%。老百姓存款贬值所受到的损失超 过 5 000 亿卢布。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水平倒退了 20 年②。当时，政府工作的 重心是根据对价格上涨的预测来实施相应的货币财政措施。而同期俄罗斯 政府对价格上涨的预期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俄政府最初预计 1992 年 1—2 月 份物价上涨指数不会超过 100%，而同期价格实际上涨了 250%，到 1992 年 8 ①转引自许新： 《重塑超级大国——俄罗斯经济改革和发展道路》，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14 页。 ②张树华： 《私有化是祸？是福？俄罗斯经济改革透视》，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 年，第 4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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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批发和零售价格比 1991 年同期上涨了 2 900%和 1 240%。政府预测的失 误直接导致了俄政府采取的经济稳定措施具有很大的盲目性和片面性， 虽然 后来通过了《国家调节某些食品的商品价格的决定》， 试图干涉和调控市场价 格， 但是仅仅 20 多天便被迫取消。 第二，内外经济活动自由化： （1）对内实现企业经营的自由化。政府废除 了一切指令性计划和指导性计划，取消了一度实行的国家订货制度。企业生 产什么、生产多少、物资供应、产品销售、投资方向和数额，等等，都是由企业 从获取最大利润出发，根据市场的供求情况自行作决策， 政府不得进行干预。 （2）全面放开国内经济管制的同时，俄罗斯也放开了进行对外经济活动的各 种壁垒，全面实行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叶利钦 1991 年 11 月 15 日就签署 了《关于俄罗斯境内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的命令， 规定任何企业不管其属于 何种所有制， 都可自由地从事对外经济贸易活动；除对能源、武器和重要原材 料等的出口，政府实行限额和许可证制度外，其他的均实行税收调节。1991 年 11 月，俄罗斯取消了公民与法人参与外汇业务的限制和对购买外汇现金 的限制；允许在俄罗斯境内注册的所有经济单位参与外贸活动。在商品进出 口管理方面， 取消了非关税限制， 以关税调节代替各种限额； 取消进出口限额① 和许可证制度②，1992 年 7 月 1 日前取消了所有商品的出口限额和出口许可 证，对依然保留的出口限额以招标的原则出售。（3）为配合对外经济活动的 自由化， 俄罗斯开始实行外汇自由化， 目标是实现卢布的自由兑换， 从实行统 一浮动的双轨制汇率③，逐步过渡到同一汇率。1992 年 7 月 1 日，俄罗斯实
①进出口限额又称为进出口配额， 是指在一定时期（1 年或半年甚至 1 季度）内，政府对某些商品 规定一个最高的进（出）口数量或金额， 一旦达到该数量或金额就不准进（出）口。 ②许可证制度是指进（出）口国家规定某些商品必须事先领取许可证，否则一律不许进（出）口。 ③双轨制汇率也称为双重制汇率， 是指一国在继续保留官方牌价用作非贸易外汇结算价的同时， 另外制定贸易外汇内部结算价， 以加强经济核算并适应外贸体制变革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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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统一浮动汇率， 宣布 1 美元可兑换 125 卢布。此举的目的在于规范和完 善俄罗斯外汇市场的形成。为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提供了 60 亿美元 作为稳定卢布的基金，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卢布对美元的比价一跌再跌。 2．稳定化 稳定化主要是通过严厉的财政政策①和货币政策②迅速达到没有赤字预 算，降低通货膨胀率和稳定宏观经济。在财政政策的取向上，主要通过大幅 度削减国防经费、国家行政经费和各种预算补贴来减少国家预算开支；同时 扩大税基，提高税率，减少各种税收优惠政策，以增加国家预算收入。在货币 政策的取向上，主要通过严格规定俄央行对预算赤字进行贷款的比率，以及 通过央行统一规范并提高各商业银行的贷款利率， 废止企业享受的贷款补贴 政策。 在一次性全面放开价格的前提下，为了防止通货膨胀的恶性发展，俄政 府实行了紧缩的财政政策： （1）在收入方面主要体现在提高税率。俄政府规 定恢复所有商品的增值税， 税率为 28%； 保留企业利润所得税， 税率高达 45%； 提高法人财产税和自然人所得税税率；实行统一的燃料原料出口税，税率为 外汇收入的 20%，等等。 据统计，实施新的税收制度后，企业利润的 70%~80% 要归入国家预算。通过增加税收收入，试图使其总额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 45%。（2）在支出方面，俄政府极力压缩各项预算支出。主要是削减价格补 贴、企业亏损补贴、国家投资、军费开支和管理机关的经费，规定用于经济和 社会方面的支出要削减 50%，这样使得独立初期俄罗斯行政经费和国防预算 严重不足，政府和军队陷入了严重的危机。同时，改革社会福利基金的来源， ①财政政策是指政府通过对财政收入和支出总量的调节来影响总需求，使之与总供给相适应的 经济政策。 ②货币政策是指一国中央银行为实现一定的宏观经济目标而对货币供应量和信贷量进行调节和 控制所采取的指导方针及其相应的政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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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由国家拨款为主改为企业、 个人集资和增加有偿服务等非国家预算为主。 总之， 尽量削减国家预算支出，同时实行严格的监督， 保障紧缩财政政策的贯 彻实施。 在货币和金融政策上，俄政府实行紧缩信贷的政策。政府的最初设想是 通过货币政策抑制高通货膨胀， 这就要求必须控制流通中的货币总量。为此， 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1）控制货币发行，平衡预算，控制财政透支，规定央行为 预算赤字提供的贷款数额不得超过 GDP 的 2%； （2）紧缩银行信贷，控制信贷 投放量，防止信用膨胀。主要通过央行运用三大货币政策工具——存款准备 金率①、 再贴现率②、公开市场业务③——对各商业银行施加影响来实现。 3．私有化 俄罗斯“休克疗法”与其他国家“休克疗法”的最大不同就是私有化是整 个改革的核心内容。1991 年 12 月 29 日，叶利钦发布命令，批准了《1992 年 俄罗斯联邦国有及市有企业私有化纲要基本原则》。1992 年 1 月 1 日，开始 了大规模的私有化运动，同时成立了指导私有化进程的机构——俄联邦国家 财产管理委员会。《深化经济改革纲领》提出，通过私有化，使私人手中掌握 的生产性资料到 1993 年底不少于国民经济全部生产性资料的 30%，到 1994 年底不少于 50%，1995 年底不少于 60%。 俄罗斯的私有化分为小私有化和大私有化。 小私有化指的是商业、服务业企业和小型工业、运输和建筑企业的私有 化。到 1993 年底，已经有 6 万家小企业实行了私有化，主要集中在商业和服 ①存款准备金是指金融机构为保证客户提取存款和资金清算需要而准备的在中央银行的存款， 中央银行要求的存款准备金占其存款总额的比例就是存款准备金率。 ②中央银行根据一定的比率从现款中扣取自贴现日至票据到期日的利息，这一比率即为“再贴现 率”。 ③公开市场业务是指中央银行利用在公开市场上买卖有价证券的方法，向金融系统投入或撤走 准备金，用来调节信用规模、 货币供给量和利率以实现其金融控制和调节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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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业， 轻工食品和建材行业①， 占商业和服务业企业的 70%， 占轻工、 食品和建 材企业的 54%~56%，占建筑企业的 43%， 占运输部门企业的 45%。1994 年的 零售商品流转总额中， 非国有成分的销售额已占 85%， 国有成分只有 15%。 小 私有化的方式主要有拍卖、投标、购买租赁财产和股份制。其中，投标、购买 租赁财产方式占据了绝大多数比例。 大私有化指的是对较大的国有企业进行的私有化过程，方式一般是股 份化。早期的大私有化从 1992 年 7 月—1994 年 6 月底，历时 2 年。1992 年 7—9 月，将一定数量的大中型国有企业（固定资产超过 5 000 万卢布的企 业为大企业）改造成开放型股份公司；1992 年 10—12 月，发放私有化债券。 1992 年 10 月 1 日起，俄政府规定：凡俄罗斯公民，不分年龄、社会地位、收入 水平，每人无偿获得一张面值 1 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可以用于购买股份公 司股票，或者转交投资基金会，或者出售和转让他人。1993 年起，在专门的拍 卖市场出售私有化企业的股票， 公民可以用私有化证券购买这些股票。早期 1993—1994 年， 以证券私有化为特征的大私有化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新建 2.34 万个股份公司，发行股票 18.24 亿股。非国有经济成分的产值占国内生产总 值的 62%， 取得了优势地位。
三、万马齐喑：覆巢之下无完卵 全面实施“休克疗法”之后， 俄罗斯经济形势迅速恶化。正像世界银行首 席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在美国《新闻周刊》所指出的， 俄罗斯向市场经济过渡 的结果至少可以说是灾难性的，瞬间把俄罗斯从一流国家抛向了二流，甚至 三流国家。20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 GDP 几乎减少了 50%。1999 年，按购买 ①关雪凌： 《艰难的历程——俄罗斯经济转轨 8 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年，第 5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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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评价计算的 GDP 总额为 8 877 亿美元，不足美国的 10%， 只有“七国集团” 平均指标的 20%：人均 GDP 为 6 067 美元，排在世界第 40 位，约为排在第一 位的卢森堡的 10%。由于宏观经济形势动荡不定，大量资金流向资本和权利 投机市场，使物质生产部门遭受沉重打击，实际经济部门的劳动生产率极其 低下， 对外资吸引力下降。俄罗斯科技开发支出全面减少，投资不足，对创新 重视不够， 使得俄罗斯在国际市场上具有价格和质量竞争能力的产品越来越 少；特别是在民用科技产品市场上受到外国竞争对手的排挤，俄罗斯产品还 占不到 1%的份额。居民生活水平更是一落千丈，目前，俄罗斯人的货币收入 总量不足美国人的 10%，健康状况和平均寿命也在恶化。因此， “休克疗法” 的负面效应是全方位的。
（一）物价速涨，投资不足， 生产空前下降 全面放开价格之后， 持续上涨的原材料价格使企业生产的成本急剧上升， 而严厉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又使企业发展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俄罗斯的企 业在面对这样的双重困境时，由于其内部机制并没有实现真正的转轨，所以 只能通过削减生产、哄抬价格等方式来转嫁危机，牟取利润，从而使得企业生 产急剧下滑。生产的滑坡致使所有经济部门的生产水平迅速倒退，许多掌握 国民经济命脉的大企业也都濒临着破产和倒闭的危机。 随着物价急剧上涨， 投资危机加剧， 大批企业发不出工资，企业“三角债” 剧增；加之政府紧缩政策，增加企业税收，压缩财政开支，严重地打击了企业 生产的积极性。沉重的赋税遏制了生产，特别是遏制了新创建中的私人企 业。在这样的赋税下，企业家的努力不是用在发展生产上，而是用于逃避这 些义务，以便迅速致富。这样的恶性循环导致了社会生产更大幅度的滑坡。 1990—1995 年，俄罗斯经济下降幅度达 38%。工业生产下降了 50%，其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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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制造业下降 65%~80%， 高新技术产品下降 90%， 日用消费品下降 55%，70% 的食品需要进口。这对于本来就处于短缺经济下的俄罗斯来说，无疑是自掘 坟墓。与此同时，由于生产下滑，国家财政收入的税基不可避免地萎缩。本 想通过增加税收来减少财政赤字， 增加财政收入的“稳定化”目标不但未能实 现， 反而造成了对社会经济的更大破坏。 大幅度减少国家财政支出造成： （1）企业流动资金严重不足，出现支付危 机，形成庞大的“三角债”。企业拖欠供货单位货款和预算缴款，1992 年年初 为 390 亿卢布，到 6 月底便增加到 3.1 万亿卢布。俄罗斯政府被迫于下半年 放松银根。（2）导致国家各方面的建设投资急剧减少。就国家基本建设投资 1992 年比上一年下降了 45%。而主要由政府扶持的科技文化教育事业 而言， 所面临的处境更加凄惨。由于缺少资金的支持，加之生活的日益贫困化，估 价为 1 万亿美元的俄罗斯科技潜力渐渐消失，有 17 万科技人员暂时或永远 地出国了，其中有在自己的知识领域中的世界级人物。据国际统计，俄罗斯 的人才流失相当于 500 亿美元的损失。这无疑是一场民族大劫难。 1992 总之， “休克疗法”带给俄罗斯经济的是长时间、大幅度的经济衰退。 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下降了 19%，工业生产下降了 18.8%，基建投资下降 40%；1993 年，这 3 项数据在 1992 年的基础上又分别下降了 12%、16.2%和 16%①。这种经济持续衰退延续了 7 年之久，1992—1999 年的 8 年时间，俄 罗斯工业生产下降了 50%多， 基本建设投资下降 90%， 国内生产总值下降 55% 以上，成为自 20 世纪 30 年代初期西方经济大危机以来、和平年代世界范围 内最严重的一次经济衰退， 其下降幅度甚至超过 20 世纪 30 年代大萧条时期 的美国， 难怪俄罗斯总统普京惊呼： 俄罗斯有沦为二流，甚至三流国家的危险 （下表是 1991—1998 年历年俄罗斯宏观经济指标比较）。 ①关雪凌： 《艰难的历程——俄罗斯经济转轨 8 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年，第 5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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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联邦 1991—1998 年间主要宏观经济指标① （按可比价格计算的对上年%） 1991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国内生产总值
95.0
85.5
91.3
87.4
95.8
94.0
100.0
95.0
工业产值
91.0
85.3
88.0
79.0
97.0
95.0
101.0
95.0
农业产值
95.0
91.0
96.0
88.0
92.0
93.0
100.0
87.0
固定资本投资
85.0
60.0
88.0
76.0
87.0
82.0
102.0
82.0
通货膨胀率
160.0
2 510.0
839.9
215.1
131.4
21.8
11.0
84.0
140
360
420
550
600
600
600
800
指
标
失业人数（万人）
（二）货币大幅贬值，经济自主性下降，债务危机空前 生产的下降，货币的贬值，加之缺乏足够的外汇储备，严重影响了俄罗斯 对外经济活动能力。俄罗斯 1992 年的对外贸易额为 730 亿美元， 比 1991 年 下降 23%， 比 1990 年下降 50%以上。1993 年则下降到 700 亿美元。自 1992 年 7 月 1 日起， 俄罗斯在实行了统一浮动兑换汇率时规定：1 美元兑换 125 卢 布。但到 1992 年 11 月底，1 美元可以兑换 470 卢布，1993 年时已涨到 1 美 元兑换 980 卢布。1993 年，俄罗斯到期外债累计达到 800 亿美元，其中当年 需还本付息 400 亿美元，而俄罗斯实际偿还能力仅 25 亿美元。对外经济活 动的恶化还导致俄罗斯进出口商品比例严重失调， 俄罗斯沦为一个依赖出口 基础原材料和能源换取轻工业产成品和高科技产品的国家。对海外市场的 过度依赖，一方面削弱了民族产业的创新和持续发展能力，同时也使得俄罗 斯国际收支状况急剧恶化，偿债能力严重不足，进一步造成俄罗斯吸引国际 投资的环境恶化，投资能力和预期持续走低。这一连串的恶性连锁反应，让 本已是千疮百孔的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 ①资料来源： 根据俄联邦国家统计委员会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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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财政赤字庞大，货币流通失控，通货膨胀严重 根据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的官方统计，1992 年，俄罗斯预算实际执行 1993 年，预算赤字为 11 万亿卢布， 过程中赤字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 5.1%； 为 国内生产总值的 7%，比 1991 年增加了 10 倍多（通货膨胀率为 9 倍）。现金 的发行由 1991 年的 890 亿卢布增加到 1992 年的 1.5 万亿卢布，到了 1993 年 为 10.9 万亿卢布。1992 年和 1993 年的通货膨胀率分别为 2 510%和 839.9%。 严重的通货膨胀使得货币大幅度贬值，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危机之中。由于卢 布急剧贬值，老百姓深受其害。特别是在 1993 年实行货币改革的时候， 俄中 央银行只提前一天半宣布货币改革方案，老百姓兑换新币的时间只有两周， 一次性兑换不得超过 3.5 万卢布的纸币，剩下的钱要作为 6 个月的定期存款 存入银行。在当时恶性通货膨胀、卢布大大贬值的情况下，老百姓存入银行 的大量不能兑换的存款，实际上都成了废纸。人们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准备 日后派大用场或养老的存款， 一下子化为乌有。
（四）法制缺失，监督不力， 国有资产大量流失 1993 私有化政策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益。大量的国有企业被低价出售， 年底， 俄罗斯已经有 8.6 万家企业实行了私有化，31%通过发行股票，69%通过 直接出售。在莫斯科的小私有化过程中，70%的零售店以非市场价格转让出 售， 导致腐败盛行，国有资产流失。据 1997 年 6 月 11 日《真理报》报道， 低价 出售国有资产导致国家至少损失 1 万亿美金。俄罗斯国家杜马私有化结果 分析委员会委员弗·利西奇金对私有化结果的分析被认为最具权威性。他 指出， “有关俄私有化的全部资料能够证明存在着掠夺俄罗斯、把我国人民变 成国际金融寡头的犯罪事实。 ”他还透露，俄已经出售的 12.5 万家国有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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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售价仅为 1 300 美元，出售价格之低廉创世界纪录。例如，有 34 000 名 职工的乌拉尔机器制造厂被卖了 372 万美元； 拥有 35 000 名职工的切车里亚 宾斯克钢铁厂卖了 373 万美元；有 54 300 名职工的切车里亚宾斯克拖拉机厂 只卖了 220 万美元。而在欧洲，一家中型面包厂价值 200 万美元；瑞士的一 家中型香肠加工厂价值 350 万美元，一家木材加工厂或车厢制造厂价值 450 万美元。由此可见， 俄罗斯的一家特大型拖拉机企业只卖了一家欧洲中型面 1992 —1996 年的 5 年间，俄私有 包厂的价格。据俄联邦国库管理局的统计， 化上缴的预算收入合计为 8 480 亿卢布，仅占预算收入总额的 0.15%①。即使 信奉自由主义经济思想的著名学者雅诺什·科尔奈， 在对转轨反思时也承认， “大规模私有化”作为无偿分配国有资产和认股权证私有化的同义语， 成了斯 大林“大规模集体化”的翻版。 在私有化过程中，受益最大的则是各级官僚和企业高层管理者，他们往 往串通一气，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国有企业，牟取暴利。在获取巨额利润 的同时，他们将大量的资本转移国外，造成了俄罗斯大量资本的流失。据估 计，1991—1996 年，从俄罗斯流出的资金高达 3 000 多亿美元。缺乏透明度 和法律规范的私有化还引发了严重的暴力经济犯罪。在俄罗斯，犯罪团伙不 仅控制着一些非法部门， 而且还控制着合法企业，包括食品、消费品和某些进 口品的销售。根据俄罗斯内务部 1995 年的资料，当时，俄罗斯社会出现了 2 000 多个有组织的大型犯罪团伙， 受犯罪集团控制的企业有 4 万家， 包括 400 家银行、近 50 家股票交易所和大约 1 500 家国有企业。大量黑社会集团的存 在， 对俄罗斯社会的经济发展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①［俄］弗·利西奇金： 《“私有化证券”疗法》， ［俄］ 《论坛报》，1998 年 10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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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两极分化，民众生活贫苦，改革信心丧失 私有化没有给广大人民带来好处，却给少数人掠夺、聚敛国家财富创造 了机会， 形成了新的社会分层。 “休克疗法”的推行者盖达尔直言不讳地承认， 俄罗斯的私有化实际上是“权贵阶层对国家财产的私有化”，是为“权力转化 为资本”履行了法律手续。这一强盗式的资本主义进程快速催生出一个新的 权贵阶层，一般被称为“新俄罗斯人”或“俄罗斯新贵”，这一富豪阶层占全国 人口的 1%~2%，其中超级富豪占 0.2%左右，他们主要由新旧当权者、某些国 有大中型企业负责人和黑手党首领等组成。“新俄罗斯人”在苏联解体的混 乱中，利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完成了西方几十年、上百年才能完成的资本原始 积累， 成为俄罗斯的资产阶级。其中，10%的高收入阶层占居民总收入的比例 高达 26%。另据 2002 年上半年的统计数字，全俄 10%最富有者的现金收入 占全部收入的 33.5%。 一方面是少数人富可敌国， 另一方面是大多数劳动人民深陷贫困之中。 据俄联邦劳动部的统计，1992 年 1 月—1993 年 9 月，物价上涨了 162 倍，而 居民的现金收入只增加 56 倍，这就意味着人民的实际生活水平下降了 67% 以上。由于“休克疗法”， 人民仅在 1992 年就损失了 9 000 亿卢布以上。改革 把大部分俄罗斯人抛向了贫困线，甚至赤贫。另据官方的统计数据，1992 年， 俄罗斯职工平均工资提高了 11 倍，但是同期消费价格上涨了 25 倍，居民实 际收入水平比年初下降了 55%。 以上情况导致俄罗斯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1991 年，俄罗斯 10%的最高 1993 收入者与 10%的最低收入者收入之比为 4.5 倍，1992 年扩大到 7.5~8 倍， 1995 年飞升至 13.5 倍。俄罗斯生活水平中心主任博布科夫指 年达到 11 倍， 出，1996 年， 俄罗斯 25%的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其中 11%的居民收入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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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万卢布（当年最低生活费标准为 38.5 万卢布）， 而 8%的富人日收入就超 过 190 万卢布。1998 年，俄贫困人口仍占总人口的 20%以上。如果按照联合 国规定的中等收入国家贫困线标准——每人每天收入 4 美元——则贫困人 口还将增加一倍。广大人民开始怀疑和仇恨使他们变得更为贫穷的改革方 案， “休克疗法”在俄罗斯国内受欢迎的程度大大降低，人们对于改革的前景 非常悲观。 1992 年 8 月 8 日的莫斯科民意测验表明， 44%的居民不相信俄罗斯能在 41%的居民认为应当放弃“休克疗法”， 短期内摆脱危机， 只有 24%的人同意实 行“休克疗法”。1993 年 12 月举行的公民投票和大选， 可以说是对两年的“休 克疗法”作了一个总结：在全国 1.03 亿有选举权的俄罗斯公民中，约有 3 300 万人支持宪法和激进改革；2 300 多万人表示反对；近 5 000 万人没有参加投 票，形成一个对改革漠不关心或感到失望的“沉默的多数”。在全民选举中， 主张“休克疗法”改革的“俄罗斯选择”集团比预计少得 67%~75%的选票。在 社会领域人们形成了一种共识， 那就是“休克疗法”本质上是掠夺性、强制性、 官僚性和政治性的联合体。 除此之外，俄罗斯在面临商品奇缺、民族矛盾尖锐、文化艺术衰退、人才 大量流失困境的同时，整个国家的社会道德水平也在急剧下降，各式各样的 1992 商业欺诈、 卖淫活动、 各种暴力犯罪激增， 整个社会处于极度的动荡之中。 年 4 月，盖达尔政府同意向农业和工业提供优惠贷款。由此却一发不可收拾， 紧缩政策变成了通货膨胀政策， “休克疗法”遭到了重大的挫折。1992 年 12 月，俄罗斯第七次人代会召开，正式选举政府总理， 虽然叶利钦试图以高昂的 代价换取议会对盖达尔的任命， 但是盖达尔因为“休克疗法”的严重后果最终 被迫下台，切尔诺梅尔金出任俄联邦总理，高层人事变动标志着“休克疗法” 最为激进的时期已经结束，俄罗斯经济进入了后“休克疗法”的调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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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 11 月 15 日，美国总统布什（左）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举 行非正式会晤时握手
1993 年 9 月 18 日， 在经过激烈的斗争之后， 盖达尔接替了洛博夫重新出 任俄罗斯联邦第一副总理。但是“休克疗法”早已失去了人心，而且它的终结 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1993 年， 俄罗斯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指标又一 次大幅度下降， 预算赤字比 1992 年几乎增加了 10 倍， 现金货币发行量从 1991 年的 890 亿卢布增加到 10.9 万亿卢布，月通货膨胀率高达 21%。严重的经济 危机使得以盖达尔为首的“激进改革派”在 12 月的新议会选举中遭到了彻底 1994 年 1 月， 1994 的失败。 盖达尔这位俄罗斯“休克疗法”的设计者被迫辞职， 年 2 月，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在国情咨文中宣布放弃“休克疗法”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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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反思和启示 为什么在玻利维亚等国家大获成功的“休克疗法”在俄罗斯却遭遇到了 惨痛的失败？同样的设计师、 同样的对策设计， 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深入剖析激进式改革失败的原因，有利于我们对上述疑问得出正确的结论。
（一）激进式改革何以败北 1．南橘北枳： 国情不同 “休克疗法”的设计者没有客观考虑俄罗斯的国情，这是“休克疗法”在俄 罗斯遭遇失败的首要原因。
2007 年 2 月 23 日，俄罗斯一年一度的祖国保卫者日。俄罗斯总统普 京（右）向克里姆林宫红墙外的无名战士墓敬献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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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后的俄罗斯经济脱胎于长达 70 余年历史的苏联计划经济体制的土 壤之中，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几乎完全排斥了市场经济因素。单一的公 有制比例极高，1990 年，苏联在所有制结构中，国有制比重占 92%，工业中的 国有制比重高达 99%；国家对经济活动高度垄断，扭曲了的商品货币关系下 的僵化的政府价格体制， 譬如，1950 年一个面包卖 12 戈比， 到 1990 年仍为 12 戈比； 国家承包的居民社会保障体系以及对外经济关系的封闭与半封闭状态， 等等，这一切就是苏联刚刚解体时的俄罗斯联邦的经济状况。剧变后，立即 取消计划经济并开始向市场经济过渡，但真正的市场尚未建立起来，市场机 制还很不健全；国有企业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中央控制，但产品结构不 合理、企业内部机制转轨不力等诸多问题不可能立即解决，因而仍不具备公 平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可以说， 俄罗斯是一个典型的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 场经济体制转轨的国家； 而南美的玻利维亚等国则本身都是市场经济体制国 度， 不存在体制根本性变革的问题。在这一点上， 两个国家有着根本的区别。 在具体政策制定上，俄罗斯原有经济成分中 90%以上是国有经济，在国 有企业中有近 25%的企业是亏本的或者无利的，完全靠国家补贴维持。“休 克疗法”的内容之一是紧缩财政和信贷，取消各种补贴，这就造成企业倒闭、 工人失业，危及社会安定和政治稳定。因此，国家又不得不继续提供贷款加 以维持，这样一来，紧缩财政、信贷的措施就等于告吹。除此以外，在俄罗斯 原有的国有经济中 80%与军事工业有关，而且垄断程度极高。萨克斯在玻利 维亚当顾问时，要求玻利维亚削减国防费用，而玻利维亚没有国防工业， 削减 国防费用就意味着减少武器进口，这个建议简单易行，也很有效，但在俄罗斯 却不可行。在俄罗斯削减国防经费就意味着让在经济中占极大比例的国防 工业停产大量工人失业，而财政预算还要支付工人的工资，这必然加剧了工 业乃至整个国民经济的危机。同时， 长期以来，生产与生活、 供给与需求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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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俄罗斯日常用品严重短缺，满足不了居民的需求，也竞争不过西方国家 的进口货， “休克疗法”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外贸自由化。俄罗斯国家杜马经 济政策委员会主席马斯柳科夫认为，外贸绝对自由化是俄罗斯宏观经济领域 的一个重大失误。他曾经指出，全面放开国内市场，使俄罗斯只有 16%的国 内市场对国外产品是限制的， 而美国却有 45%的国内市场禁止国外产品进入。 俄罗斯盲目全面放开市场， 使外国产品压倒、压死了国内生产者，造成国内生 产急剧下降。 西方经济顾问和前东欧转轨国家的经济负责人大都崇拜和推崇“休克疗 法”，在东欧取得的一些成果被国际传媒大肆渲染， 使得“休克疗法”转眼成了 包治百病的良药。任何其他国家的制度设计和改革措施都可以不加分析地 被采纳， 这就是俄罗斯改革初期的生动写照。俄在转轨初期从西方借鉴的《私 有化法》、 《公司治理法》等多个法规，后来都被证明与俄国情差异较大，俄罗 斯照抄了盎格鲁-萨克逊国家在公司治理方面许多行之有效的法律， 在实际运 行中却不能实施这些法律，以至于后来在普京时代，转轨之初制定的一些立 法和条款，大多都被加以修订。 波兰、俄罗斯尚未建成市场经济机制，而“休克疗法”产生效应的前提是 必须借助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系统运行机制。玻利维亚原本就是资本主 义国家， 市场经济发达， 机制发育健全， 因而“休克疗法”易见成效； 相反， 波兰、 俄罗斯长期以来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中央计划经济， 国营大中型企业占全国 工业总产值的 90%以上。剧变后， 虽立即取消计划经济并开始向市场经济过 渡，但真正的市场尚未建立起来，市场机制还很不健全。国有企业虽然在很 大程度上摆脱了中央控制，但产品结构不合理等诸多问题不可能立即解决， 因而仍不具备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 “休克疗法”必然收不到玻利维亚那样的 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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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力上看，波兰、俄罗斯缺少资金来源。“休克疗法”的制定者萨克斯 认为， 东欧等国实施激进的经济体制转轨必须有西方的财政援助做保障。而 事实上，从 1990 年起，波兰每年从西方得到的 10 多亿美元的国际援助还不 够支付 460 多亿美元外债的当年利息；至于转换机制、调整产业结构、 为失业 大军发放救济金所需费用则无从获取；政局动荡使西方投资者裹足不前，资 金无处得到补充。因此，无力缓解“休克疗法”实施过程中产生的消极作用。 波兰、 俄罗斯经济状况恶化的根本问题在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机制运 转不灵，产业结构陈旧落后，生产效益低下，对这种经济必须做大手术，从根 本上医治其病患。而玻利维亚当时的恶性通货膨胀仅仅是债务超负荷和经 济过热导致总需求失控所致， 采用减免债务和使经济“休克”的治理措施完全 是对症下药，所以成效显著。在波兰、俄罗斯， “休克”只能暂时消除导致通货 膨胀的部分因素，而未触动经济运行机制等根本性问题； 同时， “休克”导致生 产滑坡时间延长，不能不在相当程度上造成有效供应减少，促使新的通货膨 胀再度发生。实践表明， “休克疗法”不符合波兰、俄罗斯的国情，这些国家采 用“休克疗法”，使经济体制转轨“一步到位”的做法是不切实际的。 总之， “休克疗法”需要企业对政府的货币政策和市场的供求做出灵敏反 应，而这种反应只有在健全的市场经济体制下才能实现，这也正是俄罗斯最 缺乏的。由此可见， 俄罗斯的“休克疗法”必然收不到玻利维亚那样的效果。 2．经济与政治掣肘式互动 “休克疗法”出台很大程度上是优先出于政治因素考虑，其政策设计内部 矛盾重重。 叶利钦政权对过去的苏联社会主义理论的实践基本上持否定态度。在 政治上，否定共产党的一党制和苏维埃制度，主张建立以西方三权分立式的 法制国家； 在经济上， 主张废除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 建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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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制为基础的西方式的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叶利钦看到了苏联时期由于 戈尔巴乔夫的左右摇摆， 丧失了对国家的控制，所倡导的改革变成了“空转”； 认识到要彻底扭转经济危机， 必须大刀阔斧地大干一番， 彻底与旧体制决裂。 然而， 苏联国内对改革的认识并不一致。从 1989 年起，苏共队伍中反对戈尔 巴乔夫改革路线的左派力量相继成立了一批政治团体， “8·19 事件”后， 虽然 苏共、俄共被禁止在俄罗斯境内活动，但是，忠于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思 想的人不顾叶利钦的禁令纷纷组建新党，他们坚持社会主义的选择，主张国 家重新走上社会主义发展道路， 恢复共产主义，加强国家对经济的调节作用， 反对苏联复辟资本主义，根本不接受激进经济改革方针，是叶利钦政权最坚 定的政治反对派。与此同时，民族主义势力迅速发展起来，要求恢复民族自 我意识，振兴强有力的民族国家，绝大多数民族主义政党和运动也是作为叶 利钦政权的反对派出现的。就是在政府内部，甚至“激进派”内部，意见也不 统一。 叶利钦对反对派采取了强硬的措施。为了加强总统的权力，叶利钦以总 统身份兼任政府首脑，并组成了一个以布尔布利斯、盖达尔为基本核心的改 革班子，从各种改革方案中选择了“休克疗法”，并颁布了一系列激进经济改 革的法令。在他们看来，这是摧毁共产党人赖以东山再起的经济基础的必不 可少的决定性步骤。为此，叶利钦企图借助于西方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力量， 妄图在最短的时间彻底摧毁共产主义的经济基础， 使得共产主义在俄国永远 不能“复辟”。这种做法显然带有很强的政治目的，所以在改革的经济政策设 计上更多的是一种应急措施，而不是一整套完整的系统设计，在实际执行过 程中更是矛盾重重， 导致俄罗斯经济危机和财政货币危机同时并存。相对于 西方 20 世纪 70 年代经济停滞和通货膨胀并存的“滞胀”现象，俄罗斯经济有 过之而无不及。私有化过程和其他配套措施不同步，造成了经济转轨的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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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期，计划经济废止了，但 是市场经济没有真正建立 起来，转型的苦痛被人为地 拉长了；对外贸易自由化没 有切实考虑民族工商业的 竞争力，在外贸自由化的同 时却是民族工商业的崩溃 和对国外商品的片面依赖。 以上种种现象表明，政策内 部的不协调和匆促出台，很 大程度上是优先考虑政治 需要，这就从根本上注定了 经济改革的失败①。 2007 年 3 月 7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首都莫斯 科克里姆林宫发表讲话，俄罗斯正在改进人口政策， 以解决本国人口减少问题
在“休克疗法”的执行 过程中，盖尔达政府改革正 处于社会政治大变革时期，
多党制下， 各派政治力量围绕最重大的政治原则和根本问题一直进行着激烈 的斗争。三权分立，尚未确定实行总统制还是议会制的政体，总统与议会之 间围绕着权力划分展开了殊死的争夺，从而形成了“双重政权”的混乱局面。 当然，这场政治斗争起初是由于议会对“休克疗法”不满引起的，但发展到后 来，就变成了经济危机与政治危机互为因果了。一方面，政治斗争使政府难 以集中精力抓经济；另一方面，在政治压力下政府又不得不调整政策， 修改计 划。此外，俄联邦民族分立和地方自治运动也使经济运转处于无政府状态， ①参见马蔚云： 《对俄罗斯“休克疗法”的几点看法》， 《东欧中亚研究》，2001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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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不利因素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了“休克疗法”的失败。 3．转轨理论药不对症 理论上盲目崇拜新自由主义，迷信市场万能，反对国家干预，导致转轨理 论出现重大失误。 俄罗斯“休克疗法”过程中一直迷信市场万能，反对国家干预。实际上， 市场不是万能的， 国家对市场关系施加影响既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休克 疗法”迷信市场万能，将利用市场机制的自发作用看成是发展经济的唯一途 径，主张最大限度地减少国家、政府对经济活动的干预，甚至要求国家退出经 济领域。实践证明， 特别是经济体制转轨国家的实践证明，这种极端的“市场 论”是十分有害的。考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经济模式，不外乎有两种， 一种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市场经济模式；一种是以德国、澳大利亚及瑞典 为代表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前者以私有制为基础，最大限度地减少国家对
2007 年 2 月 27 日， 主题为《上海合作组织能源俱乐部建设前景》的国际 研讨会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举行。与会者就上合组织框架内能源合 作的现状、 前景以及成立能源俱乐部等问题进行了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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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2 月 14 日， 在印度首都新德里， 中国外长李肇星（左）、 印度外长 慕克吉（中）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右）举行会谈，对三边合作的重点领域 进行积极探讨， 并联合发表了《中印俄外长会晤联合公报》
经济的干预， 实行居民社会保障市场化； 后者以混合制为基础，保留较强的国 家对经济的干预。国家重视和参与居民的社会保障。显然，俄罗斯欲通过“休 克疗法”建立的市场经济模式是美国式的。 问题在于， “休克疗法”的实施者步入了下述两大误区： （1）美国市场经济 模式是经历了百年的历史才最终建立起来的； 而俄罗斯则仅仅处于转轨过渡 期， 即俄罗斯的任务不是医治或改良市场经济， 而是建立市场经济。在这里， “休克疗法”的改革家把结果与过程混淆了起来。（2）自由市场经济只是一个 相对的概念， 世界上不存在一个无限制的、 绝对的自由市场，美国亦然。所以， 不论是在向市场经济过渡之时，还是建立了市场经济以后，国家对市场的干 预都是必要的和必需的。正如美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士·托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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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 “ ‘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受到它的热心的思想家们的鼓掌欢迎， 但是个 人利益只有被引导到需要的方向上去，才能保证其产生有利于社会的行动动 机……如果在个人与社会利益出现矛盾的时候， 应考虑到社会利益的要求去 改变看不见的手的定理。 这种情况就需要政府为维护社会利益而进行干预。 ” 托宾所说的“个人与社会利益的矛盾”指的就是市场失灵领域。“俄罗斯民主 派们看到了一小部分西方和资本主义的历史。……他们作为天真的新教徒， 把市场所建议的一切东西都认为是真理。 ”改革家们错误地认为，只要是遵循 市场自由的原则，一切都会各就各位。事实证明， “不重视国家的调节作用， 甚至要求国家退出经济领域， 是市场浪漫主义初期的特点。这使社会生活出 现了可怕的犯罪化趋势， 产生了变形的、 强盗式的资本主义，并使国家的生产 和科技潜力遭到了史无前例的破坏。 ” “休克疗法”的实践后果，诸如恶性的通货膨胀、掠夺式的财产私有化及 贸易与金融秩序的破坏等，都说明了“市场万能论”①是十分有害的。国家作 为社会的管理者，同样是市场的管理者，规范的良性运作的市场关系必须依 靠国家来制定相关的制度和法律。 同时，俄罗斯以新自由主义为依据的激进经济政策的推行，是造成俄经 济社会深刻危机、经济大幅度衰退的重要原因。有鉴于此，现在国际上一个 普遍的观点认为， “华盛顿共识”和所谓三位一体（自由化、私有化和稳定化） 的转型，是引人误入歧途的药方。无可否认，俄罗斯早期经济社会转型政策 的精髓，就是以“华盛顿共识”为导向的“休克疗法”的经济政策。“华盛顿共 识”和激进转轨的“休克疗法”政策的得与失、 利与弊、 激进与渐进孰优孰劣等， 一直是国际学界和俄罗斯精英们争议的焦点。根据“华盛顿共识”和激进民 主派执政党当时的构想，俄罗斯只要得以实现上述的经济转轨政策，市场就 ①即主张放弃政府调控， 实行完全自由市场经济的西方自由主义经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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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有效配置资源， 经济就能够实现增长。虽然当时反对“休克疗法”政策的 一些学者提出了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多种可替代方案，但它们均被冠以“反对 改革”的声音而遭到忽视。从表面看，转轨政策和路径是俄罗斯和国际学界 争论的焦点问题，而实质上，这里涉及到了经济过渡政策的理论依据。也就 是说， 俄罗斯等国的经济转型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西方经济学说的影响和误导， 那就是迷信市场万能，坚决反对国家干预。按照西方新自由主义理论设计的 经济转轨三部曲，在俄罗斯都变了味道：价格自由化演变成奔腾式的通货膨 胀，外贸自由化使得俄罗斯成为严重的依赖进口的国度，私有化则成为了官 僚腐败、权钱交易的代名词。可以这样讲，俄罗斯独立初期的私有化就是官 僚化、 腐败化、 掠夺化的结合。 西方的一些著名经济学家，如斯蒂格利茨、科尔奈等人数年之后无不指 出， 俄罗斯经济转轨的理论设计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它迷信“市场原教旨主 义”①，即使在西方，这种理论也因其极端性受到各种批判；同时，俄罗斯忽视 了国家整体层面的制度设计和制度建设的重要性， 把经济转轨看成一场非常 简单的“零和游戏”。俄政府没有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以减轻转轨 过程中广大人民遭受的苦痛； 同时， 俄罗斯国内法制缺失、国家管理缺乏透明 度等因素使得经济改革从一开始就成为了“少数人的游戏”，甚至“休克疗法” 的设计师萨克斯后来都不得不承认，改革中所发生的许多事情是他所始料未 及的。
（二） “千年掠夺”何以疗伤 随着最为激进的改革措施的废止，激进的“休克疗法”暂时告一段落。俄 政府反对派人士称之为“千年掠夺”。许多经济学家，首先是俄罗斯科学院的 ①即市场万能论， 解释见 31 页脚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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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则风趣地说： “休克”是有了， “疗法”却未见到。政府人士指责院士们“不 客观”和“天真”，强调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惊慌是没有根据的。俄罗斯现 在进入了“后休克疗法”时期， 这是一个调整和重新考虑经济改革政策的过程。 对于其他转轨国家，俄罗斯经济转轨的道路和方法，特别是“休克疗法”的经 验教训值得关注。俄罗斯经济改革的实质是在向市场经济的过渡中根本舍 弃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复归现代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经济形态。俄罗斯的产 权制度改革和市场制度改革基本上是同步启动、迅速展开和互相呼应的。总 体上呈现为一种非常冒进和激进的改革轨迹和态势。俄罗斯经济改革的结 果导致国民经济大幅度衰退，通货膨胀极为严重，城乡居民生活水平急剧恶 化， 失业率和犯罪率居高不下，综合国力减弱，这是非常惨痛的教训。 在“后休克疗法”的调整期， 俄罗斯经济的恢复和发展还面临着很多制约 因素。 首先， 俄罗斯制度变迁所付出的巨大的社会经济成本还需要相当长的时 间来消化吸收。经历了激进的经济转轨之后，俄罗斯国力大为削弱。把俄、 美、中的国内生产总值做个对比，1990 年 GDP 的总额， 按汇率计算， 俄罗斯为 美国的 18.8%，为中国的近 50%。1998 年金融危机以后，俄罗斯的 GDP 按汇 率计算的总额大大下降，为美国的 2.2%，为中国的 18%；按购买力平价计算， 俄罗斯的 GDP 为美国的 10%， 为中国的 20%。 其次，俄罗斯市场经济制度建设还很不完善，国家对经济的行政干预依 然存在，腐败和经济犯罪的现象依然比较严重，阻碍着市场经济机制的有效 运行。企业偷逃税的问题依然非常严重；金融制度改革滞后，大多数银行资 本金不足， 金融风险依然比较严峻； 俄罗斯的公司治理仍欠成熟和合理， 使得 企业经营状况仍不理想， 经济绩效低， 缺乏创新的活力和能力，多数企业现代 组织管理水平不高，拖欠债务居高不下；失业现象仍很严重，等等，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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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将严重地影响俄罗斯经济的恢复和重新腾飞。 第三， 国民经济结构失衡的状况依然存在，对军事工业、重化工业、燃料、 原料和能源工业依赖过重，对农业和轻工业重视和发展依然不足。俄罗斯经 济在整个 20 世纪 90 年代后半期严重依赖石油、天然气等的出口和军事工业 的国外订单， 这样的经济结构具有严重的对外部经济环境和国际政治环境的 依赖性。由于国际能源市场行情变幻莫测，国际政治环境纷繁复杂，由于俄 罗斯经济恢复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国际原料、石油和天然气 市场价格出现下滑， 俄罗斯经济将深受其害。这种严重的对外依赖性是俄罗 斯经济发展的重要制约因素。 第四，社会问题依然严重。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广大人民收入水平仍然 较低， 而他们是拉动国内消费的主力军； 少数寡头富可敌国，但是却将主要消 费重点放在国外高档商品领域， 这样的收入消费结构严重制约了国民经济的 健康持续发展。由于贫富差距、两极分化所引发的暴力和经济犯罪呈快速上 升趋势， 导致俄罗斯国内社会治安动荡， 投资环境恶化，对于经济的恢复和发 展无疑是雪上加霜。 作为本章的结尾， 我们提请读者注意， “休克疗法”虽然代价沉重， 但也绝 非一无是处。毕竟，俄罗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产权制度①的改革，自由 化、私有化的进程基本结束，金融市场和证券市场得以建立，市场经济的竞争 模式也渐渐成型了。还应当注意到，在无政府状态的动荡当中，社会保障体 系仍得以保留，为俄罗斯民众度过改革初期的苦难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考虑到近年来俄罗斯经济的强劲复苏，我们应当说， “休克疗法”在某些领域 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①产权制度是指具有一定法律约束的财产关系。它通过确立一种共同遵循的准则（规范）来界定 人们对稀缺性资源的配置权利，从而促进人们更有效地运营其资本。产权制度是现代企业制度的核 心和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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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对俄罗斯这样一个规模庞大而僵化的特殊经济体施行激进的“休 克疗法”，照搬所谓的经济理论和公式而不考虑实际情况，的确给俄罗斯人民 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影响。但选择“休克疗法”这套美国哈佛教授在南美小 国玻利维亚进行的经济试验作为改革纲领，既具有历史的偶然性，也是俄罗 斯社会与经济发展形势、 当时新自由主义与货币主义甚嚣尘上的国际大环境、 乃至俄罗斯民族非此即彼的二元性思维模式共同作用的结果，是一种历史的 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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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年，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有所缓和，持续了多年的经济大滑坡终于见 了底，GDP 首次出现了 0.4%的微弱增长，通胀率回落为 12%，股指上升了近 50%，卢布币值趋于稳定。所有这些使人们产生了乐观情绪， 人们据此纷纷预 测 1998 年俄罗斯的经济会走出低谷， 出现增长，甚至会发生根本性的转折。 但转机不等于危机的结束，俄罗斯经济中仍存在深刻的矛盾，甚至一些权威 人士对 1997 年的经济增长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著名经济学家雅夫林斯基 认为：1997 年经济的增长是一种变态的、建立在债务增长和贪污腐败基础上 的， 真正的良性经济增长还没有形成①。这些情况表明，俄罗斯复苏的路程还 很漫长而曲折。 果不其然，1998 年，俄罗斯经济重新陷入多重危机之中。俄罗斯经济转 轨以来， 长时期困扰俄罗斯经济的首要问题就是经济增长乏力和通货膨胀居 高不下所产生的滞胀性危机。1998 年经济危机的爆发是由于生产危机长期 存在，导致出现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和债务危机，最终以金融危机的极端形式 爆发出来。俄罗斯经济危机和同期的东亚经济危机的特点不尽相同：东亚经 济危机是由金融危机引发的生产危机、财政危机和债务危机；俄罗斯经济危 ] ①[俄《金融消息报》 ， 1998 年 2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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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则是由于长年的生产危机、 财政危机和债务危机而最终导致金融危机爆发。 东亚金融危机是经济危机的开始和诱因，是对多年来东亚经济高速增长，形 成巨大的泡沫经济的一次大消肿；1998 年的俄罗斯金融危机则正好相反，它 是本国经济危机综合作用的最终结果，是对俄罗斯经济多年来增长乏力、委 靡不振的又一次残酷掠夺。
一、1998 之痛：反危机年，卢布几成废纸 1997 年，俄罗斯股市的走势见好。上半年，证券市场的行情攀升，50 种 股票莫斯科时报指数上升了 140%，超过世界主要上升股票的最好成绩。但 是， 从第 4 季度起，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 股市债市走跌。至 11 月份， 外国 撤走资金约 100 亿美元。据俄罗斯专家估计，从 10 月 22 日到年底，俄罗斯 公司有价证券市场的资本估值大约减少 40%。 进入 1998 年，股市继续下跌。1997 年 3 月 23 日，叶利钦总统出于政治 考虑， 突然解散了切尔诺梅尔金政府及解除其总理职务， 引致政府、 总统与杜 马在新总理任命问题上的争斗。经过 3 次杜马表决，才勉强通过基里延科总 理的任命。在这一个月政府危机期间，经济领导受到很大影响，政府少收税 款 30 亿美元， 使拮据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由于新任命总理基里延科年轻， 资历浅，缺乏财团、政党的支持和治国经验，人们对新政府信心不足，部分投 资者开始撤离。与此同时，俄罗斯严重的财政和债务危机展现在世人面前， 引发了投资者的极大恐慌。 1998 年 5 月中旬，一些外国银行开始抛售俄罗斯国家短期债券和公司债 券，在俄罗斯资本市场上抽走了大批美元， 并同时引起股票市场的大幅波动。 5 月 18 日，股票指数下跌 12%。俄罗斯中央银行为阻止抛售，5 月 19 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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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债贴现率从 3 月 16 日规定的 30%提高到 50%，仍然没有阻止国债市场、 股 票市场再次出现波动。5 月 27 日， 危机终于全面爆发。当天，俄罗斯股市、 汇 市大跳水，金融市场一片阴霾： 俄罗斯交易系统综合指数全天下跌近 13%， 连 历次动荡中表现稳健的蓝筹股——俄罗斯储蓄银行等——也猛泻不止， 收盘 时较上一交易日下跌 25%；国库债券也大幅下跌，短期债券年收益率从 60% 猛升到 80%； 人们纷纷抢购美元， 卢布对美元的比价跌至 6.2∶1，超越了中央 银行限定的 6.188∶1 的浮动走廊，比 18 日中央银行规定的 6.146 5∶1 的标 准汇率贬了 50 多戈比， 卢布实际贬值幅度高达 50%， 各外汇兑换点不得不限 量或停止兑换美元。 为了稳定金融市场，1998 年 5 月 27 日， 俄政府成立了临时非常委员会。 中央银行为防止通货膨胀、卢布贬值大幅度提高利率，当天将银行贴现率从 50%一下子提高到了 150%，以制止人们急提和挤兑。 由于政府采取了提高利率、 收购美元、 发行国外债券等应急措施， 加之西 方国家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提供紧急额外贷款的承诺，5 月末 6 月初， 金 融市场形势曾出现缓解迹象。5 月 29 日，美元兑卢布汇率从 27 日的 1∶6.2 降至 1∶6.133；6 月 2 日，股指上扬了 15~20 个百分点；6 月 4 日， 俄政府售出 125 亿美元为期 5 年的欧洲债券，俄中央银行决定将贴现率从 150%下调为 60%。与此同时，政府人士反复声称，国家拥有 140 亿美元的储备，完全有能 力依靠自己的努力稳定形势， 已没有必要申请国外的额外贷款。 但好景不长，到 6 月中下旬，俄金融形势再度恶化， 股市和汇市再度大滑 坡，银行贴现率也随之上扬，市场行情又回到了 5 月 27 日那种令人震惊的局 面，而且进一步恶化。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又不得不派员与西方国家和国际 货币基金组织紧急磋商， 呼吁救援， 而且要求提供的贷款已增至 100 多亿美元。 为了稳定经济， 经过长时间的谈判，俄罗斯于 7 月 13 日从国际货币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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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世界银行和日本银行共获得 187 亿美元的贷款承诺。同时，负责同国 际金融组织联络事务的俄总统特别代表丘拜斯 13 日深夜在电视讲话中说： 这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批贷款，卢布已毫无贬值的必要。 此后， 俄金融形势一度好转。但 7 月下旬起，受国外股市下挫、油价下跌和国 内政治经济因素的影响，金融形势全面恶化。虽然 8 月 14 日，叶利钦总统郑 重声明卢布绝不贬值，但是卢布大幅贬值势在必行。 8 月 17 日， 俄罗斯政府总理基里延科与俄罗斯中央银行行长杜比宁签 署了一项联合声明，宣布提高外汇走廊上限，将卢布与美元的比价提高到 9.5∶1 的水平。鉴于卢布贬值的压力日益增大，而国家外汇储备短缺，俄不 得不提高外汇走廊上限。这一决定无异于打开了泄洪口， 凶猛的洪水几乎摧 毁了俄罗斯的整个金融体系， 并在短期内迅速渗透到各个经济领域。至 8 月 26 日，由于卢布加速下泻， 已跌至 8.26∶1 的新低， 市场上几乎只有俄央行一 家在卖出外国货币而购入卢布，没有其他人愿意沽售美元。不得已，俄央行 连续两日暂停外汇交易，以冻结卢布汇价。但此时，卢布的黑市兑换价已停 留在 9.5∶1 的外汇走廊上限上，并且还呈下探趋势。俄罗斯央行无奈地表 示，在 7—8 月间，为了支持卢布，央行已经动用了 88 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但 政府不能再让所剩不多的外汇储备流失， 因为还要支付进口和其他必要用途。 这意味着俄政府已放弃努力，听任卢布一路下泻。据俄报刊透露，8 月 17 日 以后的一个月内，美元对卢布的官方汇率提高了 98%， 而卢布则贬值了 48%， 成为 1998 年来世界最贬值的货币之一。 从 1998 年 8 月 17 日—9 月 4 日，俄罗斯的股市、 债市和汇市基本上陷于 停盘交易状态，银行已无力应付居民提款兑换美元，整个金融体系和经济运 行几乎陷于瘫痪。1998 年 9 月 4 日，俄罗斯政府被迫宣布允许卢布自由浮 动， 卢布兑美元的比价猛跌至 17∶1（非官方的银行间交易价为 22∶1）。5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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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开始的金融危机最终导致了俄罗斯金融体系的崩溃和瘫痪。
二、谁呼唤出金融危机这个撒旦 （一）长期性生产危机： 根本原因 生产的委 靡不振、经 济的持续衰 退是导致 金融危机的 根本原因。 1992—1996 年， 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累计下降 37%， 工业生产下降 48.2%。 经 1998 年 1—5 月， 历了 1997 年的适度转机之后，1998 年，经济形势全面恶化。 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下降 0.2%，外贸下降 7.5%，汽车工业在 5 月份减产 22.8%，企业欠税达 1 200 亿卢布。而 1—7 月的统计表明，GDP 总额下降 1.1%；7 月份一个月同比下降幅度最大， 1998 达到 4.5%。俄罗斯经济部预计， 年，GDP 与工业生产总值将分别下降 2.5%和 3%，农业将大大低于 1997 年的 水平。而俄罗斯中央银行估计国内生产总值 1998 年将下降 5%~6%。具体表 现在： 1.工业生产大幅度滑坡 工业生产下降幅度创近几年来最高纪录。工业产值 1—7 月下降 1.3%， 其中 7 月份下降 9.4%；1—8 月下降 2.6%，其中 8 月份下降 11.5%；1—9 月下 降 3.9%，其中 9 月份下降 14.5%。其下降幅度创 1994 年 12 月以来的最高纪 录。原来保持增长并支撑着经济的原材料生产部门出现颓势，难以继续支持 经济。上半年，煤炭工业产值下降 0.3%，石油工业产值下降 0.4%，石油加工 工业产值下降 7.4%，汽车制造业产值下降 33%以上。下半年，这些部门继续 呈大幅度下降趋势。在生产下降的同时，企业的处境更加困难。1997 年，亏 损企业约占全部企业的 46%； 而 1998 年 8 月， 亏损的比重在工业中已占 70%， 在农工综合体系统中已占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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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中国“俄罗斯年”， 作为以中俄贸易为主的满洲里口岸对俄进出 口贸易额大幅增长。这是来自俄罗斯的原木在满洲里口岸进行列车换装， 准备运往中国内地
2.农业生产受挫 1998 年是俄罗斯少有的农业歉收年，粮食产量一年之内下降了 46%，成 为 1952 年以来最低的一年。农业产值上半年同比下降 16%；1—9 月下降 9.4%，其中 9 月份下降 15%；全年同比下降了 13.2%。据《消息报》10 月 7 日 援引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报告预计， 全年谷物产量为 6 546 万吨， 比 1993—1997 年年均产量减少 18%， 比上年（8 600 万吨）减少 2 000 多万吨。而到 10 月初， 全国才总共收获 4 720 万吨谷物，比上年同期减少 46.9%。肉制品和奶产量 减产 15 万吨和 80 万吨，同比分别下降了 3.1%和 2.4%①。 3.固定资产投资状况更加严峻 自 1992 年以来，固定资产投资总额连年下降：1992 年下降 40%，1993 年 ①根据《2001 年俄罗斯统计年鉴》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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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 12%，1994 年下降 26%，1995 年下降 23%，1996 年下降 18%，1997 年下 降 5%。也就是说，到 1997 年底， 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总共下降 75%。进入 1998 年，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继上年下降后继续下降：第 1 季度下降 7%，上半年下 降 6.3%，9 月固定资产投资额估计为 298 亿卢布，比上一年同期下降 14.3%。 4.外贸出现颓势 1998 年以来，外贸的形势也十分严峻：外贸总额第 1 季度下降 4.6%，之 后逐月继续呈下降的趋势。上半年下降 7.6%。其中进口下降 3.6%，出口下 降 13%（其中天然气出口下降 18.4%）。下半年外贸形势继续恶化：9 月份外 贸总额为 115 亿美元， 同比下降 16.1%。其中， 出口额为 59 亿美元，同比下降 20%；进口额为 56 亿美元，同比下降 11.4%。 1998 俄报刊透露， 尽管进口减少， 年俄外贸顺差将比 1997 年减少 75%~80%①。
（二）财政—危机：重要原因 1．血脉干枯： 财政危机 一方面， 俄罗斯生产一直下降， 财政收入的基础越来越小， 预算危机严重。 俄罗斯预算任务难以完成和造成预算危机的主要原因有： 一是税收严重不足。例如，1997 年第一季度税收计划只完成了 68%，第 二季度完成了 87%。到 1997 年 7 月 1 日，未向联邦统一预算缴纳的税收债 务就达 159.7 万亿卢布。其中，欠缴的税款为 137.8 万亿卢布，逾期税款为 21.9 万亿卢布。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的资料显示，截至 1997 年 9 月 1 日， 未向联邦预算缴纳的税收债务有 179.5 万亿卢布， 占预算全部进款的 50.5%； 而 1996 年同期为 127.7 万亿卢布，占 44.2%。针对这种状况，时任政府总理 的切尔诺梅尔金指出，政府遇到的主要问题，是预算负担沉重，不能保证完成 ①高中毅： 《1998 年的俄罗斯经济危机》， 《东欧中亚市场研究》， 1999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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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项义务，国 家开支亏空。 与此同时，俄 罗斯的 “影子 经 济”① 达 到 了 一 个 极 端， 1997 年联合国 经和组织评 估，俄罗斯的 2007 年 2 月 21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前左）与法国外交部长菲 利普杜斯特－布拉齐（右）在莫斯科的伏努科沃 2 号机场会见时握 手。普京当天表示，俄罗斯有意增加持有空中客车母公司——欧洲 航空防务和航天公司（EADS）的股份
“影子经济”仅 次于秘鲁，排 名世界第二。 一些学者和官
员估计它在俄罗斯经济总量中占 40%左右的比重。政府对“影子经济”的影 响力是很小的，税收政策对它不起作用，因为“影子经济”根本不交税。货币 政策对它也不起作用， 因为“影子经济”70%是通过易货交易来完成的，20%是 用美元结算的，剩余部分是用证券结算的。 二是税收纪律极为混乱。俄罗斯有 200 多个税种，仅有名目的大税就达 30 余种，且税率也较高。如果认真按章纳税，大多数企业将难以生存，这使 得企业不得不采用各种办法逃税，近几年来，政府税收只为应收额的 50%左 右； 同时， 因为经济秩序混乱， 偷、漏、抗税的行为又得不到应有的惩罚。20 世 纪 90 年代以后， 俄罗斯的税收纪律一直极差， 偷税、 漏税面占经济活动的 40% ①指某些不向国家申报收入， 其产值不能纳入国民生产总值中， 国家也无法对其实行税收管理与 监控的经济犯罪现象。这些现象包括偷税漏税、走私、贩毒、黑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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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抗税情况也十分严重，1994 年就出现过 30 多个联邦主体联合抗税的风 波，税收和其他预算收入的收缴率很低， 据官方统计，到 1996 年底， 俄罗斯所 有 260 万家企业和组织中，全部逃税的占 33%，部分纳税或不按时交税的有 170 万家，只有 16.5%的企业和组织在税务方面表现良好。如俄罗斯最大的 石油天然气公司—天然气工业公司是俄罗斯最大的纳税者，其纳税额几乎占 俄罗斯联邦财政收入的 25%，但其拖欠税款问题十分严重。俄联邦税务警察 局官员认为，违反税收法的现象已经严重到能威胁国家生存的程度。俄罗斯 总统叶利钦也在 1998 年的国情咨文中指出， 目前税收制度不完善， 是阻碍经 济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为了扭转这种局面，政府反复强调加强税收纪律， 不断增加税收人员和税警，1997 年甚至建立了“税收契卡” （20 世纪 30 年代 苏联的肃反组织）。1998 年 6 月，政府还通过了《欠税企业查封法》等系列法 令，总统甚至发出了要一些人小心脑袋的威胁，但税收危机依然继续延续。 1998 年 3 月， 仅政府更迭的一周内， 企业就乘机逃税 30 亿卢布， 导致 1998 年 1—5 月份税收收入只完成了 54%，比去年同期下降了 12%，月平均税收只有 约 30 亿美元。下半年的完税率也没有提高。另据俄报刊透露， 目前在俄有 4 万家企业， 大约有 5 000 家股份公司都有国家的股份； 在其中半数的股份公司 中， 国家的股份超过 25%，而国家预算实际上并没有从参股中收到分文。 三是国际能源价格下降，使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出口减少，影响了国家外 汇收入。俄罗斯出口以能源和原材料为主，石油的出口在其中占据了很大比 重。1997 年，受国际石油价格大幅度下跌的影响，俄罗斯石油出口收入大幅 1998 年 减少， 损失近 50 亿美元。1998 年形势依旧没有好转，需求继续低迷， 1—7 月， 俄罗斯出口 7 900 万吨石油， 比去年同期增长了 8.5%，但是收入却减 少了 25.2%，只有 64 亿美元。俄罗斯原先估计 1998 年全年石油出口将损失 50 亿美元，但是仅仅上半年就已经损失 70 多亿美元，全年损失达到了 160 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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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 财政预算收入持续走低的同时，由于财政支出具有刚性特征，收支相抵， 俄罗斯长期在赤字预算中运行， 巨额的财政赤字一直困扰着俄罗斯。自 1992 年以来，俄罗斯一直存在巨额财政赤字。但由于政府采取发行国债、举借外 债、拖延支付等“软赤字”办法加以补救， 加之偿付债息不包括在预算支出内， 因此俄罗斯官方公布的财政赤字不是很高，除 1994 年财政赤字占 GDP 的 10.7%以外，其余年份均在 3%~4.6%之间。但实际情况远远高于这个数字。 1997 年俄罗斯联邦财政赤字实际占 GDP 的 6.75%， 例如， 但据俄国家统计委 1997 年预算支出超过收入的 7.4%。 员会的资料， 财政赤字仅占 GDP 的 3.2%。 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的材料，1997 年，俄税收仅占 GDP 的 10.8%，支出 占 18.3%。 2．解散政府令与政治对抗 经历长时期财政危机的同时，1998 年，俄罗斯爆发了严重的政治危机。 1998 年 3 月 23 日，叶利钦总统突然解散了执政 6 年的切尔诺梅尔金政府， 导 致了一场政府危机。叶利钦在宣布解散切尔诺梅尔金政府两小时后，任命才 当了 4 个月燃料动力部部长的基里延科为第一副总理， 代行总理职权。1998 年 3 月 27 日， 叶利钦总统正式提名基里延科为新政府总理人选。与此同时， 叶利钦正式提名基里延科为政府总理，要求国家杜马尽快批准，并称若不予 批准， 将解散杜马。叶利钦公然以解散杜马相威胁， 引起各政党的愤怒， 相当 多的议员决心打一打总统的强权势头。 为了对抗叶利钦对基里延科的提名，以俄共为首的人民爱国联盟决定发 起全国抗议活动，一些议员着手整理叶利钦自 1991 年以来的违宪材料， 准备 弹劾总统， 杜马国防委员会主席罗赫林和安全委员会主席伊柳欣甚至提出要 将叶利钦推上法庭。一场严重的政治对抗就此生成。最后考虑到叶利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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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的强硬立场、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继续对抗将产生的后果，国家杜马最终 放了基里延科。4 月 24 日，杜马对基里延科进行第三次表决时， 以 251 票（最 低 226 票）的微弱多数通过。至此， 持续一个月之久的政府危机暂告缓解。 这场政府危机虽然以国家杜马的妥协而暂时得以化解，但近一个月没有 政府的局面无疑对经济起了严重的破坏作用。这期间，政府机构停止运转， 经济管理工作陷于停顿， 生产下降， 金融市场秩序混乱，政府税收受到严重影 响（一个月期间少收税款 30 亿美元）， 使拮据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日本经 济新闻》评论说， 叶利钦解散切尔诺梅尔金政府是为了政治目的，对经济搞了 又一次“休克疗法”①。 4 月份上台的基里延科政府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5 月和 8 月，相继爆 发了大规模的金融危机，而政府的对策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次次的声明和 保证被金融风暴击得粉碎。年轻的基里延科显然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威信帮 助俄罗斯渡过这场浩劫，特别是“8·17 联合声明”②更是宣告了政府的破产。 8 月 21 日， 俄罗斯国家杜马召开紧急会议， 通过了对政府的不信任案， 基里延 科被迫下台。 重新提名切尔诺梅尔金为总理的议案遭到否决之后，9 月， 现任外长普里 马科夫受命组建新政府，暂时避免了一场政权危机，新政府同时推出了一系 列的反危机措施，短期内对经济起到了一定的稳定作用。但是，它难以从根 本上解决俄罗斯经济长期以来所积累的深层次矛盾。更为重要的是，严重的 政治危机导致投资者对俄罗斯的投资环境更为担忧， 很多投资者迅速撤出了 在俄的投资，加重了俄罗斯的经济危机。 ①参见关雪凌： 《论俄罗斯经济危机的政治因素》， 《东欧中亚研究》，2002 年第 2 期。 ②由于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 俄罗斯财政部于 1998 年 8 月 17 日发布联合声明，宣布“停止 1999 年底前到期的国债的交易和偿付”，迅即掀起股市的抛售狂潮，从债市、股市撤离的资金纷纷涌向汇 市，造成外汇供求关系的严重失衡， 直接引发卢布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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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混乱的金融市场、 致命的债务危机： 直接原因 1．大量举借国内外债务 俄政府为维持经济生活运转，不得不大量举借国内外债务， 形成债务“金 字塔”。1995 年，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顾问的建议，俄政府放弃了几年来靠 增发货币和向银行借款来填补财政预算赤字的做法，改为发行国债。发行国 债本是各国政府通常采用的一种集资方式，如果运用得当，不仅不会引起经 济困难，反而会促进经济的发展。 1995 年俄罗斯建立国债市场以来， 至 1998 年 1 月， 共发行短期债券和国 6 月， 库券累计 3 900 亿卢布，按当时汇价为 630 亿美元； 达 700 亿美元。1997 年年底，俄罗斯的外债总额为 1 225 亿美元。1998 年上半年，俄罗斯向国外 发售了 250 亿美元的外汇债券， 到 4 月基里延科接任总理时，外债达 1 300 亿 美元； 到 6 月底，其外债总额已近 1 500 亿美元，加上 3 700 亿卢布（约合 580 亿美元）的国内债券， 俄罗斯共欠内外债 2 000 亿美元以上， 占俄罗斯 1997 年 GDP 4 400 亿美元的 45.4%，已超过经济安全指标 45%的规定值，更超过国际 标准 40%的临界值；外债占 GDP 的 29.5%，也大大超过了经济安全指标规定 的 25%的危险值。 在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的条件下，俄罗斯政府指望发行短期债券和对外大 量借款来筹措资金， 必然导致严重的债务危机。这种债务危机集中体现在： 第一，俄罗斯发行国债的目的是为了弥补财政预算赤字，而不是通过集 资来开发生产性项目， 所以属于财政性发行， 而不是经济性发行， 就实质而言， 这与通过增发货币弥补财政预算赤字没有很大的差别。换言之，俄罗斯发行 国债从初始就隐含了通货膨胀的风险。 第二，在国债的发行和运作方式上漏洞百出。俄罗斯政府发行的国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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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期、6 月期和 类较为单一，主要为短期国债。按大类划分，分别为 1 月期、 1 年期国债。根据国际经验， 在考虑通货膨胀因素的情况下， 发达国家的国债 年收益率平均为 5%左右，而发展中国家的国债年平均收益率为 10%~15%， 经济转轨或经济不稳定国家的国债年平均收益率为 20%左右。而俄罗斯短 期国债的利率极高， 年平均收益率为 30%~200%。俄罗斯短期国债的收益率 高且周转期限短， 这一点就决定了短期国债的经营将带有很大的金融投机性， 并留有较大的炒作空间。在俄经济形势不稳定且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国家发 行这种短期国债必须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第三，发行国债代价沉重。发行短期国债的真正受益者并非是国家，而 是各种国内外投机机构，俄罗斯政府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根据俄罗斯临 时委员会的调查资料，各年发行短期国债的净收入（国债收入总和扣除支付 利息及偿还旧债）合计仅为 300 亿卢布，而国家为了维持债务金字塔所蒙受 的损失则高达 4 000 亿卢布。也就是说， 政府每发行 1 个卢布的国债，就需要 付出 13 个卢布来维持它的稳定。从 1998 年俄联邦预算的执行情况来看， 1998 年短期国债市场实际上已不是弥补预算赤字的来源；相反，1—6 月，财 政被迫拨出 173 亿卢布用于偿付前期发放的短期国债，这一数额占了同期国 家预算收入的 35.6%。因此， 国家发行短期国债非但未达到预期的目的， 反而 由于各个投机机构的钻营，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 第四，政府对国债市场监管不力。俄罗斯于 1996 年起对外资开放金融 市场，因股价上升潜力大，回报率高，人们看好俄金融市场，纷纷投资股市和 债市。俄股票面值定得很低，平均只值 0.5~5 美元之间，股票回报率平均高达 1 倍以上； 国债的回报率也在 20%以上， 而且 80%是 3—4 个月的短期国债， 兑 现快。1997 年是俄经济转轨以来吸入外资最多的一年。俄从 1991 年起一共 吸入外资 237.5 亿美元，其中 1997 年即达 100 多亿美元。但是， 外资总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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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左右是短期资本投资， 直接投资只占 30%左右， 来得快， 走得也快， 这就埋 30%~40% 下了隐患。1997 年 10 月间， 外资已掌握了 60%~70%的股市交易量、 的国债交易额。在国内金融市场发育不成熟、相关法律不健全的情况下，俄 罗斯对外国投资者过早地开放了短期国债市场，准许其自由出入。特别值得 一提的是，在未能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监控机制之时，却过早地取消了对外国 投机资本所获利润汇出的各种限制，为其自由进出短期国债市场大开了方便 之门。据临时委员会的资料，到 1998 年 1 月 1 日，外国投资者在俄短期国债 市场上的份额已达到了 27.5%。在这种情况下， 外方投机资本的行为必然影 响到俄金融市场的稳定，这也是加剧俄金融危机的重要原因之一。 2．金融体系不健全，监管不力 1992 年，俄罗斯开始建立两级银行体制，也就是以中央银行为领导、商 业银行为主体、多种金融机构并存的金融体系。按照最初的设想，央行应该 成为地位独立的机构，成为发行货币的银行、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的银行、 银 行的银行。但是，俄罗斯中央银行作为唯一货币发行机关，实际上不具有超 然独立地位，不能有效履行货币调控和金融监管的职责。主要表现在 3 个方 面： （1）在政府的干预下，靠大量增发货币来维持财政开支和救助商业银行； （2）调控方式不灵活； （3）具有明显的营利倾向。 根据临时委员会提供的调查资料，俄央行在短期国债的发行和炒作过程 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央行成了短期国债的主要购买者和持有者；与此同 时，它还通过增发货币的方式，向与其有业务关系的银行提供贷款用于购买 短期国债，仅在 1998 年上半年，央行用于这一目的的贷款利率就提高了 3 倍，而同期的贷款数量增加了 4 倍。其中，6 月份的放贷额达到了 114.2 亿卢 布，8 月份又激增到 145 亿卢布。而与此同时，据俄国家统计局的资料，1998 年 1—6 月，俄罗斯的社会生产却比 1997 年同期下降了 1.7%，这意味着放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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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以社会生产和商品为依托， 由此可能产生的危机也是显而易见的。 同时参与国债炒作所得的收入成了央行利润的主要来源。据临时委员 会的调查资料，1997 年，央行由短期国债所带来的收入达 55 亿卢布，而上缴 给国家预算的收入不足 14 亿卢布。央行将该笔收入中的很大一部分用于增 加其日常的各种开支（包括增发职工的工资），如 1997 年央行工作人员的各 种费用开支合计为 74.62 亿卢布， 这一数额超过了整个政府机构的开支费用， 仅央行所主管的未完工程项目的数量就相当于国家住宅建设规划的总和； 根 据俄计算委员会的分析，1998 年， 央行用于其职工的各种福利开支高达 97 亿 美元， 比 1996 年增长了 28.5%。而 1998 年国家财政预算赤字却较前一年增 加了 182 亿卢布， 居民的实际收入也下降了 18.2%①。 俄罗斯约有商业银行 1 800 家， 其中半数以上的资产总额在 15 万美元以 下。按照世界通行的标准来看，俄罗斯银行的规模非常小。金融危机以前， 俄罗斯银行的全部自有资金仅仅为 350 亿美元，其贷款总额仅为 1 500 亿美 元，它甚至不及一家美国银行的规模。危机之后，银行业的自有资金下降到 100 亿美元。这样的银行根本无法起到支持正常生产的作用。另外，这些商 业银行大多以从事高息揽存和金融市场的投机活动来保证运转，由此导致银 行资产短期化，主要用于投机短期国债获取暴利，这些和市场经济国家的商 业银行存在着根本的区别。 虽然俄罗斯自 1992 年开始实行西方国家多年实行的中央银行—商业银 行体系，商业银行纷纷建立，成为当前世界上商业银行数量最多的国家。但 是，一些商业银行由于资本充足率不达标，注册资金低，因而偿付力不足、抵 御风险能力差、效益不高，商业银行还有待完善， 在金融体系中还没有发挥有 利的中介推动作用。虽然经中央银行调整，已撤销了一些商业银行的经营许 ① 中经网 1999 年 5 月 4 日北京讯:《俄罗斯金融危机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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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证， 但对商业银行的监管仍不够， 也就是监督体系不健全，金融体系防范和 化解金融风险的能力低下。中央银行监管不够， 货币市场及资本市场因此而 无序地进行有关业务活动，尤其是汇市外的黑市交易猖獗，资金外逃得不到 控制，据统计，每年约有 200 亿美元的资金流出到国外。金融体系的不健全 使得金融犯罪活动不能得以有效控制，有些投机者借金融市场的风波徇私舞 弊，获取暴利，并将大量外汇资金输送到国外，严重地影响了金融秩序，加剧 了金融危机。
三、政府出招——应对危机 经过激烈的政治斗争之后，1998 年 9 月，普里马科夫被任命为政府新总 理。此后，情况发生了有利于稳健派的变化。 政府在反经济危机方面，原则上既继续坚持市场经济方向和改革方针， 具体措施上又明显有别于前几届政府，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一）当务之急：稳定财政和金融 俄罗斯经济改革伊始就存在着自由市场经济模式与社会市场经济模式 之争。两种模式的主要区别在于：自由市场经济以私有制为基础，最大限度 地减少国家经济干预，实行居民社会保障市场化；而社会市场经济则以混合 所有制为基础，保留较强的国家经济干预，国家重视居民社会保障。普里马 科夫政府无论从总理本人的思想倾向，还是从国家面临的经济形势看，都必 然走加强国家经济干预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的道路。他在不同场合多次强 调， “政府应该干预经济事务， 调节经济事务”； 同时，针对国内外的指责， 普里 马科夫强调，这不是重回计划经济，只不过是国家为了摆脱危机的一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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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施。 普里马科夫政府的当务之急是稳定金融形势： （1）首要任务就是重组银 行系统，建立起有效而稳定的银行体系。政府对没有财政困难的商业银行加 强监管； 对陷入危机， 没有支付能力的银行活动实施严格限制，对其中有可能 恢复正常活动的银行予以贷款帮助，对没有可能恢复的则收回营业许可证。 （2）尽快恢复银行职能和稳定卢布汇率。前政府放弃维持汇率和宣布延期偿 还国债以后，卢布急剧贬值，银行系统濒临崩溃。为了恢复经济秩序，新政府 决定发行一定数目的货币，兑现银行手中的短期国债，恢复其支付能力。同 时，提出要逐步稳定卢布汇率。从理论上看，汇率的变动取决于两国通胀率 的对比关系和外汇的供求关系，为了增加外汇储备，新政府将加强对出口收 汇的管理，同时加紧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谈判，以恢复 226 亿美元贷款的分 期按时到位。 与此同时，新政府在解决财政预算危机方面，将前政府提高税率和把课 税对象面向广大人民群众的政策改为降低税率， 扩大税基； 降低企业利润税， 提高高收入者所得税；加强税收征管， 严格财政纪律。为了增加收入，对烟酒 的生产和销售实行国家垄断； 在节支方面， 政府将继续向国库制度过渡， 摒弃 以牺牲人民利益为代价的节支政策和预算赤字的弥补方法。
（二）调整宏观政策的方向，从货币紧缩转为刺激经济发展 由于经济危机与财政货币危机交织并发，俄转轨以来，政府的宏观政策 一直存在着优先稳定财政货币还是优先稳定生产的矛盾。前政府奉行货币 主义理论， 长期执行优先稳定财政货币的紧缩政策，虽然通货膨胀得到控制， 但投资急剧下降， “三角债”不断增加， 消费市场萎缩， 造成经济长期衰退金融 危机和经济危机的全面爆发。 新政府组成后，面临极其艰巨的 3 大主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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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生产、稳定财政货币和解决工资退休金拖欠问题。政府将在 3 项任务同 时抓的情况下，将政策的重点从优先稳定财政货币转为优先稳定生产。对此， 普里马科夫指出，金融系统不应成为目的本身，而应为发展工业和国家经济 服务，政府经济纲领的长期目标是恢复俄罗斯工业。为了摆脱危机，发展经 济和工业，新政府将摒弃紧缩政策， 转为实行景气政策。
（三）以经济增长为重：调整私有化政策 俄罗斯的私有化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1）其出发点不是为了提高企业生 产效率，而是带有某种政治目的，即为了使改革不可逆转。（2）把私有化收入 作为预算收入的补充手段， 出售的是存量资产，不是增量资产。 （3）在方式上， 是以行政手段强制性掀起推行私有化的大规模群众运动。结果，在私有化过 程中不仅没有资本投入，没有达到提高企业生产效率的目的，反而造成国有 资产大量流失。因此，普里马科夫认为，现行的私有化政策与其说是为了国 库需要，不如说是在破坏经济，破坏工业，新政府将针对过去存在的问题，调 整私有化政策。
（四）重建政府信用：补发工资和退休金 基里延科政府没有提出明确的社会政策和解决工资、 退休金拖欠的措施， 造成居民实际收入下降，工资、退休金拖欠不断增大（拖欠工资 758 亿卢布、 军饷近 200 亿卢布、 退休金 235 亿卢布）， 社会笼罩着不满和爆炸的气氛。能 否解决拖欠问题和改善人民生活，是普里马科夫政府能否赢得人民信任的关 键因素。普里马科夫表示，国家扶持生活必需品，特别是食品和药品的生产， 以保障供应；新政府从 10 月起将按月发放工资和退休金，并分阶段补发拖欠 的工资和退休金； 从 1999 年开始，将根据物价上涨幅度对居民给予补贴。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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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2 月 14 日， 由商务部主办的中国国家展暨俄罗斯中国年经贸活 动新闻发布会在京举行
里马科夫还指出，新政府不能允许目前这种社会分化和贫困人口增加的状况 继续下去。
（五）夯实根基：注重发展民族经济 转轨以来，为了保证市场供应， 鼓励外国商品自由输入，俄一直实行对外 贸易自由化方针。结果，商品供应得到了补充，市场却被外国所占领，消费市 场上的商品（包括食品）50%以上是外国商品。这是近几年俄面向国内市场的 生产部门， 尤其是轻工食品和耐用消费品生产大幅度下降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新政府实行保护国内市场、支持民族工业的政策。一方面，普里马科夫指出， 政府将采取措施，保护本国的生产和消费品市场，刺激出口；大力支持本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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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生产者， 支持本国的商品生产者， 对国家经济进行结构改革；依然对外国 投资者敞开大门，吸引外资发展生产还是政府工作的一个重点；俄将积极完 善外商投资的相关法律建设。另一方面，积极吸引外国直接投资，限制投机 资本大量进入。 经过新政府的努力， 恢复经济的成效在 1999 年的头几个月就显现出来， 经济领域出现了一些积极的迹象：卢布贬值的趋势得到控制、通货膨胀逐月 回落、 国内生产总值和工业产值出现了增长的苗头、亏损企业比重有所减少， 等等。虽然新政府临危受命，采取的措施具有一定的短期性和反危机性，还 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俄罗斯经济所固有的制度性危机隐患，但俄罗斯毕竟从中 吸取了经验教训， 开始了经济结构调整，努力驱散经济危机的阴影。
四、危机的影响和启示 1998 年俄罗斯爆发的经济危机对俄罗斯经济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和 影响，经济的衰退不可避免，滞胀性危机可能再度光临；同时，还对世界其他 国家和地区也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一）豆在釜中泣 1998 年本来是俄罗斯的“经济增长年”，却最终演变为“反危机年”，日益 严重的危机导致股市、汇市动荡不定。到 8 月底，与年初相比，股票指数下滑 25%，卢布汇率下滑约 34%，如果金融危机得不到缓解，上述各种经济指标的 降幅还会进一步扩大。1998 年 8 月底，俄证券市场的证券价格平均下跌了 70%，俄罗斯交易系统指数竟低于开盘水平（1995 年 9 月 1 日为 100 点），下 降至 65 点，股价一路下落， 至 10 月， 大多数企业股票价格降至证券私有化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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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年为 2 美元一股， 1年 始阶段的水平。如著名的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股价， 后每股已低于 0.06 美元；鲁科伊石油公司的股价跌至 3.5 美元，而 1 年前为 20 美元；AO 莫斯科能源的股价为 0.14 美元，而在 1997 年曾达 1.34 美元；AO 俄罗斯电信股价 1997 年为 3.1 美元，危机后已降至 0.6 美元。金融危机也造 成债券市场关闭，直到 1999 年 1 月 15 日债券市场才重新启动，其信誉的恢 复和正常运作需要相当的时间。 为了稳定股市，防止卢布贬值， 俄政府不得不动用外汇储备，收购国家有 价证券。1997 年上半年，俄罗斯拥有 238 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到 1997 年 11 月，俄罗斯的外汇储备还有 225 亿美元，到年底已下降到 150 亿美元。1998 年 6 月 1 日， 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已下降到 140 亿美元（其中 45 亿美元黄金储 备），而到 7 月中旬进一步下降到 136 亿美元，大大少于外商所控制的俄国债 券的数额（190 亿美元）。 与此同时，通货膨胀也日益严重，居民实际生活水平下降。按照俄政府 原定计划，1998 年，俄罗斯将把通货膨胀率压低到 10%以内。但与原定的计 划相反，通货膨胀率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大大地上升了。8 月，通货膨胀率达 到 15%；9 月，上升到 40%。考虑到 10 月以后，政府要通过发行货币（据说要 发行 200 亿~250 亿卢布）解决危机问题，通货膨胀率将继续上涨。俄中央银 行预计，如果汇率保持在 1 美元兑换 20 卢布的水平上，到年底，通货膨胀率 将上涨 240%~290%（1998 年 12 月与 1997 年 12 月相比）。有的经济学家估 1998 年全年通货膨胀率为 30%~40%。 计， 1998 年以来，受金融危机以及大量进口商品的减少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俄罗斯市场的商品供应量明显减少；与此同时，商品价格不断大幅度上涨， 上 8 月份物价指数上涨 15%，9 月份物价指数上涨 半年物价指数同比上涨 4.1%， 到 40%，1—9 月消费品价格上涨 49.6%。这是自 1992 年 1 月全面放开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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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物价指数上涨幅度最大的时期。 通货膨胀和物价上涨，使社会危机不断加深，居民的实际生活水平明显 下降。由于卢布贬值，居民的银行存款蒙受严重的损失，数百万居民的存款 实际上已化为乌有。据俄报刊透露，到 10 月初，81%的居民已经没有储蓄存 款（4 年以前这一比重为 75%）。与此同时，拖欠的工资和退休金数额不断增 加， 居民的实际生活水平下降。到 8 月初，涉及全国职工总数 25%的 10 个主 要经济部门拖欠的工资总额达 758 亿卢布， 拖欠的退休金总额达 160 亿卢布。 1998 年 1—6 月， 1—8 月， 居民实际收入下降 8.9%； 居民实际收入下降 11.1%； 9 月， 居民实际货币收入比上年同期下降 29.7%。据俄报刊透露，1998 年 9 月， 生活在贫困线（低于最低生活费标准）以下的居民人数增加到 4 430 万人，与 1997 年同比增加 40.2%，约占居民总数的 30.1%；失业人数为 840 万人，比 1997 年同期增加 50%。 俄罗斯的商业银行， 特别是大量购买国债的大银行也纷纷陷入空前的困 境。一些购买国债的银行在金融市场形势激烈震荡时纷纷抛售国债，使债市 暴跌进一步加剧。俄罗斯中央银行又大幅度地提高再贷款利率，使各商业银 行受到更大的压力。曾购买了 150 亿美元国债的俄罗斯最大的储蓄银行处 境十分艰难，一些购买国债的银行由于市场暴跌而濒于破产，其他一些规模 不大的商业银行也由于卢布的大幅贬值而处境困难。西方报刊为此惊呼这 是“俄罗斯金融寡头们的没落”。仅俄罗斯金融七巨头之一的 SBS—农业银行 当时就握有相当于 10 亿美元的国家短期债券， 顷刻之间不值几文。据估计， 商业银行中有一半濒临破产。俄罗斯的 SBS—农业银行和国际商业银行已被 暂时置于中央银行管理之下， 其余几家大银行不得不将自己的商业账户转移 到俄罗斯储蓄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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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殃及池鱼 俄罗斯金融危机和卢布贬值导致世界金融市场产生不同程度的波动， 涉 及到美国，还有欧洲、拉美、亚洲的国家。 首先，美国股市大幅下挫。8 月 27 日， 美国道琼斯 30 种工业股票指数狂 跌 357 点，跌至 8 166 点。股市中的银行业和出口产业的股指受外界的冲击 最大， 损失严重。与此同时，美元受全球金融动荡的影响汇率呈现下跌趋势。 美元对日元、马克的汇率都创下了一段时期的最低点，美国资产价值大幅度 下跌， 给美国经济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次，欧洲国家也深受其害。德国由于和俄罗斯经济交往比较密切，所 以资本损失较大。德国是俄罗斯的最大债权国， 俄罗斯出现由金融危机引起 的信用危机很快波及德国乃至欧洲。危机前，俄罗斯已欠德国 750 亿马克(约 合 444 亿美元)， 其中主要是政府担保的银行贷款。俄罗斯金融市场一有风吹 草动，就影响德国债权人的安危，因此引起震动。危机的冲击波也传到了欧 洲金融市场，如法兰克福股市上的 DAX 比价曾一度下跌 3%、巴黎股市的 CAC40 指数下跌 1.76%、阿姆斯特丹股市下跌 2%、 苏黎世股市下跌 1.6%， 等 等。 再次，1997—1998 年接连发生在新兴投资国家的金融危机使得国家投资 者草木皆兵，心理承受能力骤减，纷纷撤资避险，形成连锁反应。在俄罗斯金 融市场崩溃后不久，巴西外资撤走了 140 亿美元，人们纷纷在猜测， 巴西是否 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危机爆发国。 最后，亚洲危机的影响被拉长。早于俄罗斯金融危机爆发的亚洲金融危 机虽然已经走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但是由于俄罗斯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亚 洲金融危机的破坏性周期也被延长。直到 2001 年以后，随着全球经济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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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复苏，日本、 韩国等东亚国家才逐渐走出经济萧条。 1998 年金融危机爆发后，人们对俄经济前景普遍悲观，许多经济学家预 测俄罗斯至少要 3—5 年才能渡过危机。然而，这个国家的事情就是那样神 秘莫测，在金融危机之后的 1999 年，俄经济不但没有走向崩溃，反而出现好 转。 从 3 月起， 俄工业生产指数逐月增长，1999 年， 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 115%； 同时通胀率得到控制，全年通胀率控制在 30%左右； 税收增加了 75%，财政赤 字减少，贸易顺差增长约 2 倍，外汇黄金储备增长 119%。当然，如果仅看这 些成果就说俄罗斯已经走出危机还为时尚早， 因为俄经济形势好转有其特定 的环境和因素： （1）卢布贬值带来正面效应。因卢布贬值， 进口商品价格上涨 使进口量减少了 50%， 这使国产品， 特别是食品的需求增大，本国产品的竞争 力增强了，出口增加，顺差增大。（2）国际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国际石油价 格从 1999 年初的每桶不到 10 美元暴涨到 25 美元以上，使俄罗斯受益匪浅。 专家估计，国际石油价格的上涨可使俄年收入增加 100 亿美元。因此，俄预 算和外贸收支状况大大改善。但这种增长趋势还不稳定， 这是因为促进增长 的因素是短期的，很难预料今后这种因素是否还起作用，不进行根本性的结 构改革，增长势头就可能逐渐消失。
（三）经济全球化下的国家决策原则 纵观俄罗斯 1998 年爆发的全方位的经济危机，特别是金融危机， 我们不 难看出，转轨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特别是金融全球化的过程中必须保持清醒 的头脑，否则教训是深刻的。 首先， 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 要处理好经济增长因素之间的主次关系。 按照经济学的观点，一国经济的增长离不开国内消费、投资和出口的贡献。 但 是在其中， 占据主导地位的应该是增加国内消费和投资， 重点是扩大内需。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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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上如果本末倒置，将经济增长的“宝”赌博式地压在出口拉动上，该国 经济将严重依赖世界能源市场和国际金融市场； 随着国际能源价格变动日益 频繁，如果不能有效地把握国际能源的定价权，过度依赖国际能源市场将导 致本国经济自主性的丧失；随着金融衍生工具的不断更新，国际金融市场的 风险也在加大，大量国际游资的恶意投机活动屡见不鲜，一国经济如果过度 依赖国际资本的注入， 国际金融的些许波动就可能导致一国经济严重“感冒”。 正确的做法是，应该将经济增长的重心放在扩大内需，保证国民经济快速健 康增长上。在一定时期内，可以通过扩大政府支出，加大国内基础设施建设 来刺激完成；从长远考虑，应该切实考虑增加居民收入，扩大居民消费，只有 这样， 国民经济的增长才能持续、健康。 其次，要处理好转轨、发展和稳定的关系。经济转轨需要稳定的政治和 社会环境作为前提， 需要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作为保证。怎么样妥善地处理 好这一问题是关系到转轨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保持政治和社会的稳定是 一国经济发展的基本前提， 俄罗斯自从 1992 年实行“休克疗法”以来， 政治上 长期处于动荡之中，总统和议会的斗争、 各个党派之间的斗争、总统和政府间 的矛盾等，导致俄罗斯国内政治环境长时期比较紧张；加之实质上不平等的 经济转轨政策导致社会两极分化加剧，贫富差距拉大，道德秩序崩溃， 社会治 安每况愈下，有组织犯罪层出不穷。政治和社会的不稳定，必然会对经济产 生负面的影响。俄罗斯的经济危机还警醒我们， 如果一味地追求经济增长的 速度，而不注意经济结构的合理性和经济增长的质量，这样的增长只能是短 期性的。 最后， 在具体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上， 不能不顾本国国情，原封不动地照搬 西方的一些做法。经济转轨国家要高度重视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力度， 通 过具体的财政货币政策的制定实施，保证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此次危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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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是俄罗斯长期以来的经济结构不合理，财政货币政策失效导致的国民经 济崩溃。一方面，长期以来的财政收支不平衡，特别是财政收入基数增长缓 慢，导致国家掌握的财政税收额实际上占国民经济总额的比例很小，国家的 宏观调控只能流于形式；另一方面，银行系统监管不力，投机成风，大量的商 业银行都将重心转移到短期商业投机行为中， 大量买入短期国债以牟取暴利， 甚至国有银行也秘密参与其中获取巨额利益， 货币政策越来越失去了应有的 宏观调控作用。 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特别是金融全球化的过程中，发展中国家和转 轨国家面临着很大的市场风险。俄罗斯金融危机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 很重 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其金融市场的开放程度超出了制度改革和市场设施建设 进程，超过了俄罗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1996 年以前，俄罗斯的金融市场基 本上还是封闭的，外资进入俄罗斯的股市和债市需要通过中介机构，受到严 格的政策限制。这样做，虽然程序上比较复杂，效率降低， 却有效地预防了外 国游资对俄罗斯股市债市的恶性投机行为。但是不久以后， 这些制度在实际 执行过程中被虚化，导致俄罗斯的股市、 债市时刻处于外国游资的威胁之中， 最终导致 1998 年严重的金融危机。虽然危机的根本原因是本国经济发展的 问题， 但是外国游资无限制地快速地进入和撤离，使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 由 此，发展中国家和经济转轨国家必须要规范本国的资本市场，谨慎渐进地开 放资本市场，防止急于求成；同时，要建立一整套有效的危机预测、防御和回 应的机制，以应对金融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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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转型中，俄罗斯的证券市场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经历了最初 的混乱、 中间的起伏不定，目前已经日渐走向成熟， 在规模和业绩上都有了新 的可喜发展，成为了新兴市场上不容国际投资者忽视的一个重要角色。可以 说， 俄罗斯证券市场的发展历程反映了俄罗斯整个金融体制改革的轨迹。
一、痛苦中裂变——私有化充当催化剂 在苏联解体前夕， 政府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以及法律手段促成证 券市场的形成。1990 年 6 月，苏联颁布了《苏联企业法》，随后又相继颁布了 《股份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条例》、 《有价证券条例》等法规。这些法规的颁布 为证券市场的建立提供了最初的法律依据。1990 年 11 月，莫斯科国际证券 交易所和莫斯科中央证券交易所相继成立，标志着当代俄罗斯证券市场的正 式建立。1990 年 12 月，颁布了《苏联银行法》， 规定商业银行可以不受限制地 开展任何形式的有价证券业务， 为商业银行后来成为俄罗斯证券市场上的重 要投资主体埋下了伏笔。 可以说，俄罗斯证券市场与俄罗斯的私有化密切相关，俄罗斯证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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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于俄罗斯的私有化进程中。俄罗斯的私有化是一个痛苦的，令人不堪回 首的过程。然而，私有化不仅改变了俄罗斯经济制度的基础，而且为俄罗斯 的证券市场奠定了基础。 俄罗斯独立后实施了大规模的私有化。一方面，俄罗斯受到了西方“新 自由主义思想”的影响， 决定实施“休克疗法”，建立起以私有制为主体的所有 制结构， 创造出一个广泛的私有者阶层同盟军；另一方面，政府希望通过实施 彻底的、洗心革面式的改革来树立自身高效的形象，以巩固新政府的政权基 础。1991 年，俄罗斯先后出台了《关于加快国有和市政资产私有化的总统令》 和《俄罗斯国有和地方企业私有化纲要基本原则》， 为私有化奠定了一定的法 律前提。 俄罗斯的私有化经历了 3 个阶段。
（一）第一阶段：证券私有化 “证券私有化”又称为“无偿私有化”，即通过发放私有化证券无偿地转让 国有资产。这一阶段从 1992 年 7 月开始，至 1994 年 6 月底完成，证券市场 在这一阶段获得了一定的发展， 建立起交易、清算和托管体系。 由于俄罗斯迫切希望快速实现私有化， 但又严重地缺乏私有化原始资本， 因此，俄罗斯采取了无偿私有化作为私有化的最初实现方式。从 1992 年 10 月 1 日起，俄罗斯政府开始向 1.5 亿公民每人无偿发放一张面值为 1 万卢布 的私有化证券。该证券不计名、不挂失、可转让、可兑现，也可用来直接购买 私有化证券，存入投资基金会，购买住房、土地和地方财产，向私人出售或向 非国家机构兑换现金等。 俄罗斯的私有化一开始得到了普通俄罗斯人的欢迎，一首歌颂私有化的 歌曲《喔！喔！债券》在俄罗斯广为流传。然而，这种热情持续的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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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政府当时为了解决财政危机，大量发行货币，国内通货膨胀严重， 私有 化证券能兑换的资产因此大幅减少，证券价值被严重注水。与此同时，俄罗 斯的股票兑换市场始终有行无市，俄罗斯大部分优质的国有企业拒绝出售股 份， 普通人民能兑换到的大部分是垃圾股票。 这一阶段的私有化结束后，俄罗斯很多企业实现了股份制，俄罗斯证券 市场上许多著名公司大多成立于这一时期；同时，各类投资公司遍地开花， 各 地证券交易所的主要交易品种是私有化证券和国债。截至 1994 年 6 月，俄 罗斯 67%的工业、农业和科技小企业， 以及商业、餐饮和其他服务业企业实现 了私有化，在私营部门工作的工人占到了工人总数的 80%。但是，与国家的 初衷相违背的是，俄罗斯公众尽管都免费得到了私有化证券，却只有 20%的 人利用这个机会变身为股东， 成为了“新俄罗斯人”；80%的人则将证券另作他 用，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了商人或者投资基金会，或者简单地用其交换一些 生活的必需品。正如一位美国学者所说： “俄罗斯的私有化同提高生产率、 增 加财富等完全无关。它除了制造特权新富之外，毫无其他意义。 ”这一时期， 证券市场混乱不堪，投机氛围异常浓厚，证券市场上出现了很多金融诈骗事 件， 例如“MMM”和“商神”事件等。
（二）第二阶段：有偿私有化 有偿私有化又称“现金私有化”。这一阶段从 1994 年 7 月开始，至 1996 年 12 月结束。这一阶段的私有化主要是通过用现金形式出售改组为股份公 司的国有企业的股票，有偿地转让国有资产。此外， 还采取了“以贷款换股份” 的方式出售国有股， 允许私人以贷款方式购买企业或国有股。 此阶段的私有化导致了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据俄权威人士披露，价值 2 000 亿美元的 500 家大企业实现私有化的收入只有 72 亿美元。丹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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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金和约瑟夫·斯坦尼斯罗在 1998 年出版的《制高点——重建现代世界的 政府与市场之争》一书中形象地描绘了当时混乱的局面：那些控制银行或与 银行有特殊关系的人大量地廉价收购国有资产，窃取国有资产，贪婪地聚敛 债券， 成为了俄罗斯首批寡头①。随着俄罗斯官商勾结现象的愈演愈烈， 俄罗 斯寡头开始将目光从经济权力转向了政治权力。
（三）第三阶段：个案私有化 这一阶段从 1997 年开始，至今尚在继续。主要是将经过前两阶段私有 化后仍保留的国有“单一制”企业和其他企业中的国有股有选择地按市场价 拍卖或重组。尽管俄罗斯的私有化道路充满了风雨和坎坷， 俄所有制结构和 产权结构最终还是发生了重大变化，形成了以非国有制为主导的多元化所有 制体系为基础的市场经济框架，美国和欧盟于 2002 年夏秋分别承认了俄罗 斯的市场经济国家地位。2003 年，俄罗斯开始对国家控股权少于 25%的一些 企业进行了私有化。2005 年，俄罗斯开始对国家控股权占 25%~50%之间的 企业进行了私有化。2006 年开始，出售非战略性企业中国家所持 50%以上的 剩余股份，预计到 2008 年，俄罗斯将完成整个私有化进程。然而，虽然俄罗 斯的所有制结构改变了，但是企业经营机制并没有同步地转变，在改革的最 初形成了“转轨不转制”的局面。俄罗斯的证券市场在最初也没能够发挥为 企业融资的功能。随着近年来俄罗斯转变了那种为了国库需要和少数人利 益的私有化立场， 转而力图通过私有化来增加投资， 提高企业生产效率； 同时， 随着俄罗斯的经济状况的好转，使得俄罗斯作为新兴市场，逐渐博得了国际 投资者的青睐。可以说，伴随着私有化的几个阶段的发展，俄罗斯的证券市 场逐渐从稚嫩走向了成熟。 ①又名金融工业寡头， 指极少数既控制银行又控制着工业的最大的垄断资本家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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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金融危机前的国债与股票市场 （一）国债市场的形成与发展 俄罗斯目前已经形成了比较完整的金融市场体系。俄罗斯的证券市场 包括了股票市场、国债市场、地方债券市场和企业债券市场。俄罗斯证券市 场发展初期，其最为活跃的部分是国债市场。俄罗斯国债市场的主要特点是 收益高、风险小。 1991 年末， 俄罗斯颁布了《国家债务法》； 同时， 俄罗斯中央银行进行了第 一次国内债务的试验性发行。1993 年，俄罗斯正式进行了第一次短期国债的 发行（一级交易），同年开始了定期的二级交易。1994 年，俄罗斯证券市场开 始向非居民开放。1992—1995 年期间， 俄罗斯的预算赤字日益扩大， 占 GDP 的比重达到了 8%~10%。最初俄罗斯通过央行的集中贷款来弥补预算赤字， 却导致了国家通货膨胀严重。1995 年，俄罗斯政府开始大力发行国家债券， 在国内市场筹集资金，并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进行贷款。1993 年 12 月首次 发行的为期 6 个月的短期国债收益率曾高达 180.9%，此后逐年下调，但仍长 年维持在 20%以上。各商业银行和其他的金融机构被国债的高收益吸引， 大 量进入俄罗斯的短期国债市场， 导致俄罗斯证券市场交易额中绝大部分为国 债交易。
（二）短期国债市场的发展契机 随着俄罗斯国家短期国债市场的迅猛发展， 俄罗斯证券市场规模也在不 断扩大。1995 年发生的银行同业拆借市场危机又给俄罗斯短期国债市场的 发展提供了契机。1995 年 8 月，随着俄罗斯储蓄银行从银行同业市场大量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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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资金，转而投向俄罗斯国债市场，其他各银行也争相抛售短期国债和财政 部的外汇债券，银行同业拆借市场中的几家大中型银行发生资金短缺，不能 及时进行结算，导致银行同业拆借市场的资金规模大幅度减少，利率大幅度 上升。俄罗斯中央银行被迫购买 1.6 万亿卢布的短期国债，以解决支付危机 问题。在银行间信贷市场危机发生后，短期国债在金融市场上的位置跃居到 了第一位，而银行同业拆借市场则屈居第二位。银行资产中银行同业债权大 幅度下降，取而代之的是短期国债。
（三）股票市场的滥觞 苏联末期，政府颁布了《苏联企业法》，该法律明确了企业有权发行有价 证券，并且可以从中获利。1990 年 12 月，又出台了规定股票、债券和公债的 发行程序的《股份公司创立章程》， 以及确认有价证券作为合法投资途径的《俄 联邦所有制法》。1991 年， 莫斯科中央证券交易所正式开业。 苏联解体后， 私有化的实行促成了俄罗斯股票市场的发展。俄罗斯政府 在法律上积极为股票市场的运作打好基础， 先后出台了《外国投资法》、 《有价 证券的发行和流通与证券交易所规则》、 《有价证券业务税收法》以及《商品交 易所和交易所交易法》。在法律法规逐步健全的基础上，俄罗斯着力建立证 券市场的管理体系和市场制度。1993 年，俄罗斯总统有价证券和证券交易所 委员会成立；1996 年，该委员会改组为联邦有价证券委员会。之后，又公布了 《股份公司法》、 《有价证券市场法》等法规。与此同时，俄罗斯实施的私有化 也大大促进了俄罗斯股票市场的发展，产生了大量的股份公司，社会形成了 股东阶层，出现了一些金融投资工具，到 1998 年金融危机爆发前，俄罗斯的 股票市场的发展势头虽然不如短期国债市场， 但是其市场规模已经逐渐得到 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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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该阶段的俄罗斯股票市场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1）其发展 与国有企业私有化进程直接相关。在改革初始时期的证券私有化和现金私 有化两个阶段中，大量股份制企业形成，它们最终成为了俄罗斯股市的基本 组成部分； 同时， 大量的投资公司、 基金、 银行和交易所也发行了股票， 扩充了 俄罗斯股票市场的规模。（2）机构投资者和外国投资者是俄罗斯股票市场的 主要参与者。俄罗斯股份总量的约 34%被外国投资者控制， 但是大部分外资 并非纯粹的外资， 很多都是国内资本外逃后再以外资的名义投回国内的。俄 罗斯股票交易中，这种非居民比重大的局面造成了股票市场的投机性很大， 股价很不稳定。（3）股票交易过度集中在一些蓝筹股上面，而上市流通的股 票占股票总额的很小比重。 总之，在 1998 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俄罗斯的股票市场的筹集资金功能 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股市上垄断性强，中小投资者对股市没有兴趣。可以 说， 此时俄罗斯的股票市场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
三、生存还是灭亡——金融危机的重击 （一）危机因素的积累 俄罗斯盲目地实行了新自由主义的“休克疗法”， 完全开放了本国的资本 项目①，同时放开了本国的银行体制。这些举措使得俄罗斯的证券市场发展 畸形， 并间接地导致了 1998 年金融危机的爆发。 首先，俄罗斯盲目地放开了资本项目，俄罗斯的国债市场和股票市场不 仅向本国银行和非银行投资机构开放，而且向外资开放。 转轨以来至 1998 年 ①资本项目是指国与国之间发生的资本流出与流入。换言之，就是一国为了某种经济目的在国 际经济交易中发生的资本跨国界的收支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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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危机爆发为止， 俄引进的外资有 67%投到了证券市场，30%以上的国家短 期债券掌握在外资手里。股票市场的情况也大致如此。此外，俄罗斯在证券 业务上也盲目搬用西方的做法， 可以作“空”， 使得外资大量购买和抛售证券， 结果最终产生了过度投机，给金融市场动荡和危机爆发创造了条件。 其次，俄罗斯采取了综合银行体制，放宽了商业银行可以从事的业务范 围，放任俄罗斯的商业银行不从事生产领域投资，而大肆在金融市场进行投 机，使得商业银行自由出入证券市场，大量进行债券和股票交易。为了弥补 预算赤字， 同时又不想引起通货膨胀， 俄罗斯政府大量地发行国家短期债券； 由于受到银行同业拆借市场危机事件的影响， 大量商业银行转而投向国家短 期债券；而且，短期国债利息高、利润大的特点，使得俄各大商业银行、居民、 公司都趋之若鹜。在整个债券市场上，国家短期债券独占鳌头，占有了绝大 多数份额。例如，政府短期债券作为俄罗斯商业银行最重要的有价证券投资 工具，在危机爆发前， 其投资占俄商业银行资产高达 9.6%。俄罗斯最大的 300 100 多家的银行总资产中国家有价证券的比重不低于 10%， 家银行中， 其中近 40 家银行国家有价证券比重占总资产 25%以上。国家短期债券的收益率成 为影响俄罗斯商业银行的重要财务指标。另一方面，商业银行资产具有较强 的短期性和风险性，虽然有利于短期回吐获利，但也为金融危机中商业银行 的惨重损失埋下了伏笔。 第三，俄罗斯的国债市场缺少税收制度、土地改革等基础性设施建设作 为保障，从一开始就根基不牢，类似游离于金融市场上的“空中楼阁”。在短 期国债高收益的吸引下，国内外的资本大量涌入国债市场，而投入实体经济 部门的投资则少之又少。 俄罗斯的国债发行后，俄罗斯经济一直在走下坡路， 基础性改革进程搁浅，国债市场没有了实际保障，成为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金 字塔”。国家短期债券越发展， 为财政赤字筹集越多的资金， 俄罗斯国家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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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债务也就越多，俄罗斯的支付问题日益突出，偿债指数占预算收入的比例 也越来越大； 政府更大量地向国外借债， 并发行新的国债， 以保证国债的支付， 金融市场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
（二）全局性、体制性危机的爆发 潜藏的矛盾一旦累积总有爆发的一天。1998 年，对于俄罗斯来说是一个 多事之秋。当年，俄罗斯爆发了多次金融危机，其中 5 月和 8 月的两次危机 最为猛烈。5 月危机中，外资大量抛售债券和股票，引起俄罗斯国债和股指急 剧下跌。这与资本项目的盲目开放密切相关。当时，俄罗斯政府为了稳定金 融市场采取了各种措施： 提高再贴现率、 争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 保持 卢布不贬值等。在 8 月份的危机中， 政府无法支付 1 000 亿美元的到期债务， 债务“金字塔”终于难保，财政丧失偿债能力，央行储备减少到不足以维持现 行汇率，卢布被迫贬值。俄罗斯政府不得不与央行发表联合声明，宣布无法 按期支付短期国债，请求延期清偿；同时，还宣布放宽“外汇走廊”上限，从 6.2∶1 变为 9.5∶1。这一声明意味着俄罗斯政府稳定金融政策已然失败。国 内外银行的反应是纷纷从金融市场撤资，国债“金字塔”顿时全线崩溃，引发 了一场严重的金融危机。 严格意义上说， 这是一场全局性的、体制性的危机。债市停止交易， 股市 大幅度下跌，外资大量撤走，居民提存和挤兑，居民收入下降，卢布币值一路 狂泻，通货膨胀率扶摇直上，居民抢购和囤积，银行系统濒临崩溃，资金因炒 作短期国债而冻结，套期交易全线违约， 支付能力全面丧失，银行系统全面瘫 痪，经济长期衰退，政局乃至整个社会动荡不安，并给俄留下了 3 780 亿卢布 的沉重债务。危机使俄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信誉也受到严重影响，俄罗斯商 业银行资信评级降低到最低级别，整个俄罗斯金融业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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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复活：火后凤凰能否重生
（一）证券市场的治理整顿 1998 年出现危机征兆之后，尽管俄罗斯采取停止支付、债务重组和托管 破产银行等一系列措施，但是最初的支付危机仍引发了灭顶之灾，证券市场 混乱不堪，社会动荡不定。在整个俄罗斯金融系统濒于瘫痪的局面下，俄罗 斯金融当局加强了对证券市场的干预和管理。俄罗斯中央银行成立了银行 重组整顿署，开始清理大量资不抵债的商业银行。据统计，金融危机后的两 年时间内，除了宣布倒闭的金融机构外，共有 250 家尚未倒闭的银行因不良 资产过多被吊销了许可证。 此外， 俄罗斯证券市场委员会开始致力于规范市场行为， 保护投资者， 特 别是中小投资者的利益： （1）加强制度建设，修订一些相关的法律和法规，针 对证券市场出现的一些不法行为，制定一些惩处措施条款。（2）对证券市场 上的主体——证券交易所及相关金融组织——的行为进行规范。重新审核 登记现有交易所，以非营利性合伙制企业的形式组建交易所，对其实行专业 化管理， 形成以莫斯科银行间外汇交易所为核心的场内交易市场和以俄罗斯 交易系统为核心的场外交易市场；严格审查相关金融组织，取缔“金字塔”组 织， 严惩金融犯罪行为。（3）积极加强市场资金管理，建立紧急应急机制。这 些管理手段的实施，有效打击了金融犯罪，改善了俄罗斯证券市场的低迷不 振的局面，证券市场规模得到了扩张，投资者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保 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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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危机后整体经济的发展情况 1998 年的金融危机使俄罗斯元气大伤，但是国内外出现的各种有利因素 带动了俄罗斯经济整体向好。特别是 2000 年以来，随着国际市场石油价格 的上升和俄罗斯石油出口的增加，以及俄罗斯国内政局稳定，使消费者和投 资者的预期好转，国民经济连续 6 年持续增长，至今依然保持着较高的发展 速度。 国内生产总值的不断增加使得俄罗斯的国债压力不断减小。自 1999 年 以来，俄罗斯国债占 GDP 的比重不断下降，预计 2008 年俄罗斯国债将减少 为 4.196 万亿卢布。此外，俄罗斯的黄金、外汇储备也大幅增加。从 2000 年 开始，大幅下跌的俄罗斯外汇储备出现了转折点，随后的几年里一直持续快 2003 年， 速增长， 使得俄罗斯外汇短缺的局面不再， 俄罗斯成为世界十大外汇 储备国(或地区)之一。 近年来卢布币值保持稳定，在俄罗斯经济持续增长的影响下，卢布对美 元汇率一直处于升值状态。卢布币值的稳定对于俄罗斯的经济发展有着不 容忽视的促进作用，国民的信心以及外国投资者的信心会不断增强，良好的 预期有利于促进俄罗斯的投资与储蓄， 也进而有利于俄罗斯金融市场的发展。 卢布币值的稳定表现使得其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地位有所提高， 从 2004 年 1 月起， 莫斯科银行间外汇交易所挂牌交易的欧元债券可以用卢布进行结算。 1998 年以来， 俄罗斯银行体系一直在恢复， 央行的各项措施逐见成效， 各 大银行的资本充足率逐步恢复，接近 1998 年危机前的水平；俄罗斯银行系统 的职能不断得到改进，对俄罗斯的社会存款的分配起到了相对重要的作用； 俄罗斯银行增加了对本国企业的融资， 积极地介入到了社会生产的各个领域。 这一点在 2003 年以来表现得尤为突出，俄罗斯的商业银行的职能开始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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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体现。例如， 俄罗斯银行向企业的贷款数量大大超过了从企业流入银 行的资金；同时，俄罗斯银行向实业界的贷款数量持续增长。
（三）证券市场发展趋好 俄罗斯整体经济的恢复，俄罗斯政治的稳定，都为俄罗斯证券市场的发 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从 1999 年开始，俄罗斯的证券市场自谷底快速 回升。到 2002 年上半年， 俄罗斯证券市场已经恢复到 1998 年金融危机前的 水平。2003 年，俄罗斯证券市场获得了空前发展。国际投资界对俄罗斯这一 新兴证券市场高度关注， 三大评估机构相继调高了对俄罗斯证券市场的评估 等级，俄罗斯的投资级别一跃从“投机水平”调到了“投资水平”。近两年，俄 罗斯证券市场仍继续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 1．俄罗斯债券市场的发展 随着经济的复苏，俄罗斯的资本市场形势逐步趋于稳定，投资环境有所 改善，投资者信心也有所提高。在银行低利率的情况下，俄债券市场显得异 常火暴，主权级债券几乎每天都创新高，为全球投资者提供了一个避险场所 和不错的回报机会。 1998 年金融危机之前，国家短期债券在整个俄罗斯债券市场上独占鳌 头。金融危机后，证券市场上有一些其他种类的债券市场兴起，如公司债券 和资本支持债券市场等。俄罗斯的公司债券质量比较高，市场的容量不断扩 大。主要原因是在这个市场上发行债券的企业都是俄罗斯近几年来效益不 错的企业，如天然气工业公司、统一电力公司等能源出口类、电力类企业。 2003 年以来，受到国际政治局面不确定因素影响，国际市场资金选择流入债 券市场，尤其是新兴债市避险，这也给俄罗斯的债券市场的扩大带来了新的 发展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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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俄罗斯资本支持债券市场已经悄然兴起。随着经济的复苏，拥有 消费愿望和消费实力的消费者越来越多， 目前， 俄罗斯居民平均月收入为 7 680 卢布，在过去 6 年里上涨了 245%。收入的增加促进了国内信贷消费市场的 发展。预计到 2008 年， 资本支持债券的销售额最高可能达到 100 亿美元。由 于资本支持债券可以让投资者获得更丰厚的投资回报，同时又可以降低借贷 机构融资成本，自 2004 年资本支持债券在俄罗斯诞生以来，已经得到了市场 上越来越多投资者和借贷机构的认可。对投资者来说，把资金投向俄罗斯资 本支持债券可以获得更高的投资回报率，可以为贷款机构提供获得更加广泛 的投资基础的途径。同时，由于俄罗斯消费者的借贷水平相对西方发达国家 来说还是非常低（仅相当于其 10%的水平），俄罗斯资本借贷市场未来的发展 潜力非常大。 2．俄罗斯股票市场的发展 1998 年金融危机后，尽管俄罗斯的股市快速恢复，但是由于国内外投资 者的信心仍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在投资者眼中，俄罗斯的市场仍 是高风险市场，股市的走势很难预料，近几年的股市行情似乎也证明了这一 点，利好消息的出台并未导致股指上升， 利空消息也并未引起股指的下降。 例 如，莫斯科市中心普希金广场上发生爆炸、产量最高的伏尔加汽车厂被指控 逃税、 知名度居全国第一的大财阀阿布拉莫维奇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被税警 搜查，等等，这些均未对股票市场造成不良影响；相反，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股 票价格反而在一周内上升 5%。 3．2004 年俄罗斯银行挤兑风波 2004 年，俄罗斯爆发了一次银行挤兑风波，俄罗斯中央银行吊销了促进 生意银行的经营许可证，和这家银行有关的许多银行都受到了影响，同业拆 借市场容量急剧萎缩，拆借利率从 1.5%迅速飙升到 17%。民众对本国金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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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产生了恐慌心理， 引发了储户到银行挤兑提现风波。这场风波大概波及到 了 200 多家银行，其中包括位居俄罗斯前 10 名的大银行，引发了许多连锁反 应， 险些形成又一次的金融危机。 这次短暂的金融风波表明，俄罗斯的银行体制在资产质量、经营管理和 风险控制方面存在诸多问题；而政府迅速地缓解这场危机也表明，俄罗斯防 范风险、抵御风险和运用金融手段驾驭风险的能力显著增强。
五、走向明天的步履不轻松 （一）证券市场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1．改革方式留下了隐患 俄罗斯仅对本国的国有企业进行了股份制改造， 并没有创造充足的条件 将股份制企业推向证券市场，也没有制定企业上市的严格标准，并跟踪市场 行情和保护供需平衡；俄罗斯对非居民参与股市交易完全不加以限制；俄罗 斯对股票市场的管理完全照抄西方国家，股票在交易所上市完全是交易所行 为， 即使没有得到开盘证明（上市资格）的股票也可以进行交易。以上这些都 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国内证券市场对世界证券市场行情有高度依赖性， 本国的 证券市场具有高度的不稳定性。总体来看，俄罗斯证券市场的发展仍处于初 级阶段，并没有形成全国统一市场， 各自为政、市场割据的局面比较严重。 2．俄罗斯证券市场资本化程度有待提高， 证券市场的融资作用有待加强 俄罗斯的证券市场规模很小，无论是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与发展中国 家相比， 都存在较大的差距：证券市场的发育程度较低，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的 需要；股市市值较低，流动性较差；金融工具受限，投资风险较高。这一切都 严重妨碍俄罗斯证券市场成为国民经济中资金再分配的有效体系。200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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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俄罗斯证券市场资产总值占 GDP 的 86.5%，而同期这一比例在发达国家 平均为 467.7%， 在发展中国家平均为 204.7%。目前，俄罗斯的股票市场市值 仅占 GDP 的 20%~40%，而美国、英国则为 150%左右，俄罗斯股票市场的市 值甚至低于许多外国大公司的股票市值；而且，俄罗斯国债市场中只有半数 可进行交易。 3．俄罗斯证券市场结构不合理，个体投资者参与程度较低 首先， 俄罗斯股份公司中具备股票上市流通能力的公司占有的比例相当 低， “蓝筹股”板块的交易占据了股票市场绝大份额，而这些份额还主要是集 中在有限的几只股票上，这就使得俄罗斯股票市场的交易和风险过于集中。 例如， 俄罗斯股市的综合股价指数就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世界石油价格的波 动， 俄罗斯所有发行股票的企业中近 65%是石油天然气企业。 其次， 受金融自由化思想的影响， 俄罗斯的资本市场开放程度很高， 资本 市场中非居民的比重相当高。因此， 俄罗斯证券市场上的主要投资者是外资 和机构投资者，它们可以操纵市场价格。而个体投资者的参与程度相当低， 中小投资者在市场中处于绝对弱势地位，权利和利益无法得到保护；而且， 俄 罗斯证券市场的一些举措严重挫伤了国民对市场机制的信任。例如，俄罗斯 只有 0.1%的俄罗斯居民进入股市投资；同时，短期国债和联邦债券市场上最 大的投资者首先是俄罗斯银行，其次是非居民，最后才是俄罗斯居民。再比 如，俄罗斯企业 2005 年共募集资金约 300 亿美元，其中 67%都是从国外市场 上募集到的。外资过多地进入市场， 导致俄罗斯的股票价格受到国际投机因 素的影响很大，国外资金控股比重过大也使俄罗斯证券市场与资金来源国的 经济形势之间的关联度提高。这一切，令俄罗斯股市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再次，俄罗斯股票市场上流通股的数量逐渐减少，股票的集中将导致投 资者投资机会的减少和操纵市场的可能性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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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 11 月 24 日，欧盟—俄罗斯峰会在赫尔辛基举行，本次峰会将主 要讨论欧盟与俄罗斯在能源等方面的合作， 以及包括伊朗核问题、 朝核问题 和中东局势等国际热点问题
4．俄罗斯的金融市场与实业界的联系微乎其微 俄罗斯采取的是金融混业经营模式，商业银行成为俄罗斯证券市场最主 要的投资者。俄罗斯的商业银行对实业的投资缺乏热情， 商业银行将大量资 金投入了证券市场，这不仅加重了实体经济部门的资金短缺，从而引发生产 衰退，而且导致了银行对于证券市场，特别是国债市场的高度依赖。证券市 场对于本国实体经济所产生的激励和监督作用自然也就失效，其对投资的吸 引、 推动和重新调配的基本功能也发挥得不甚充分。中小投资者对上市公司 的股票缺少信任， 国内投资来源单一， 证券市场的融资数额还有待提高。 5．俄罗斯证券市场上调节部门多，关系难以协调 俄罗斯证券市场的监管主要由财政部、证券委员会和中央银行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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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很多部门参与俄罗斯金融市场的管理和调解工作。由于分工的混乱 和利益的争夺，这些监管机构经常发生激烈冲突。 6．金融衍生工具市场有待开发 俄罗斯证券市场上的交易品种相当少， 虽然近年来出现了欧洲债券等有 吸引力的投资工具，但其他的品种还相当少，例如， 可转换债券、 认股权证、 股 票基金、 债券基金、 指数基金、 大宗商品期货、 期权等品种还有待进一步开发。 总之， 俄罗斯金融衍生工具市场产品种类少，起步晚，规模小。
（二）解决问题的对策 首先，结合国家总体经济发展规划制定出证券市场发展的长期规划。 其次，应着力提高投资者对俄罗斯证券市场的信心，分阶段提高俄罗斯 和俄罗斯发行机关的国际信用程度，促使国内外投资者积极进入俄罗斯的证 券市场，也可以保证俄罗斯经济和俄罗斯金融市场相对稳定和独立。俄罗斯 目前仍然处于经济转型时期， 俄罗斯证券市场的主要作用应该是更深层次地 协调各部门之间投入资金的比重分配，最大可能地利用国内外的资金投入到 俄罗斯企业中，以形成资本的积累并将储蓄转化为一定的投资。相关部门可 以通过以下一些措施制定并实行规范公司道德准则， 以规范俄罗斯的证券市 场：保障对市场参与者的有效监管， 防范违规操作及内部交易；使投资者的管 理及获得受益的权力不致因其股份的多方面受损； 实行规范化的国债管理体 制；增加市场工具种类； 解决在俄罗斯国内建立欧洲债券市场的问题； 改变税 收过高、腐败现象严重等增加证券市场中投资风险的因素等措施。 俄罗斯证券市场的不断规范将促进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而经济的发展 也为俄罗斯证券市场的发展提供良好的外界条件。近年来， 俄罗斯证券市场 作为新兴市场已经引起了国际投资者的高度关注， 随着俄罗斯证券市场上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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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者信心的不断稳固和加强，随着俄罗斯金融体系职能的正常发挥，俄罗斯 的证券市场必将不断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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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常规武器出口国， 从赫鲁晓夫时期就开始大量援 助或出售武器，出口规模一度达到占国际军火市场 40%的水平，最多时一年 销售额达 100 多亿美元。但在当时，这种武器销售还是带有很强的“国际主 义义务”意识形态色彩， 并没有多少经济利益， 武器出口是服务于苏联全球战 略的。苏联解体以后，军售①成了俄罗斯摆脱经济困境的重要手段之一， 通过 军售影响地缘政治②、 外交环境和军事合作关系等传统思维模式已退居其次， 增加财政收入、缓解经济危机成为军售的主要目的。
一、苏联、俄罗斯军售史 （一）军售： 苏联对外政策的重要部分 苏联的军事工业在世界上是最先进的军事工业之一，拥有包括航天、航 空、核武器、造船、坦克在内的体系完备的军事工业，其规模之大、生产能力之
①即国家之间根据商业协定开展的武器贸易，往往带有较强的政治色彩。 ②地缘政治指的是以地理为参照， 分析政治、 历史和社会的理论学科，主要研究的是地理位置、面 积大小和资源配置等要素在国际政治和战略上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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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使来自美国的军火商也不由得赞叹不已。苏联的军事工业、武器系统有 其自己独特的优势，在某些方面并不亚于美国的武器装备。体系完备、技术 先进的苏联军事工业为苏联在世界范围内的军火销售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苏联的军事工业的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自给自足，独立性强，可以自己 独立地设计生产，而不像美国的武器生产多为许多国家、 公司合作的产物； 另 一个特点是生产规模大，飞机制造厂就有上百家，其中 37 家大型企业，年产 飞机 2 万架。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关系，苏联的许多大型民用工厂也可以 进行军品的生产，如果加上这部分的生产能力，苏联的军事工业潜力十分巨 大。 在斯大林时期， 苏联并不参加世界市场的武器交易活动。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 斯大林也不重视对第三世界的武器销售，他一直坚持欧洲中心的观点。 因此，在斯大林时期，苏联的武器销售也主要是在华沙条约集团内部。赫鲁 晓夫上台后， 看到新兴的民族主义和第三世界新生国家的出现所提供的机会， 从 1954 年起，苏联就把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有限的经济军事援助作为苏联的 对外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这期间，苏联出售给发展中的国家的武器装备远远超过对不发达国家 的经济援助。此时，苏联已成为世界市场第二大武器出口国，所出售的武器 约占世界武器出售量的 30%。武器的输出地主要在伊拉克、 叙利亚、 利比亚、 埃及等国家。20 世纪 70 年代购买苏联武器的国家还有阿尔及利亚、埃塞俄 比亚和印度；非洲购买苏联武器的国家主要是安格拉、尼日利亚、几内亚、马 里、 莫桑比克、 索马里、 乌干达等； 在亚洲， 越南成为接受苏联武器最多的国家； 在拉丁美洲，向古巴提供的武器装备超过了 50 亿美元，向秘鲁提供了 10 亿 美元的长期军事贷款和武器装备。这一时期， 苏联向发展中国家出售的武器 的特点是： （1）无偿提供，但为数很少； （2）以低于西方的优惠条件出售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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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给年息 2%~2.5%的低息贷款，而且还可以用物资偿付，这种付款方式对 于发展中国家是很有吸引力的。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盛产石油的国家利比 亚、伊拉克等产油国成为苏联的主要武器买主后，用现汇支付的比例就大大 增加了。 中东是世界上最动荡不安的地区之一。从 20 世纪 70 年代起，苏联就成 为中东武器的提供者。到了 80 年代，苏联对中东的武器销售就超过了美国， 成为中东军售最大的国家。1970 年，苏联对中东的军售为 40 亿美元，到了 1982 年猛增到 400 亿美元。1980 年“两伊战争”爆发，交战的双方武器损失 严重，对战争的物资需求猛增。1981—1985 年，苏联一共给伊拉克出口了价 值约 240 亿美元的军事装备。伊朗在巴列维国王统治时期， 军队的武器装备 主要由美国提供，两伊战争开始后， 伊朗在作战中缴获了一些苏式装备， 在军 队中增加了苏式武器的比重；同时美国对伊朗的“伊斯兰革命”①一些作法并 不认同，对伊朗实行武器禁运，伊朗在战争期间也千方百计地购买苏联的武 器装备； 而苏联也从改善两国关系、 扩大其在海湾的影响出发，积极地向伊朗 出售武器。 苏联在这一时期通过向中东出售武器，发展了同中东国家的关系，这种 以武器出口的方式向中东国家渗透，使军火输出的影响往往超过了苏联对中 东国家经济、文化上的影响。 此时，苏联的军火出口根据中东国家的不同要求，既出口先进的武器装 备，又出口一些经过改装的老式装备，如米格-21 战斗机等，以满足各个国家 不同的需要。这一时期苏联武器出口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武器价格低廉， 条件优惠，与西方的同类装备比，苏联的装备的价格通常要低很多。 ①1978 年初， 伊朗爆发大规模的反国王、反美运动，要求废除君主制。这就是宗教领袖霍梅尼领 导的“伊斯兰革命”。1979 年 1 月， 巴列维王朝被推翻。同年 2 月，伊朗宣布成立伊斯兰革命委员会， 废除君主制， 建立伊朗伊斯兰共和国， 霍梅尼成为最高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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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在这一时期的武器出口也是其地缘政治的手段之一。发展中国家 向苏联购买武器，是为了反对邻国或是为了维护本国的安全，苏联利用国家 间的冲突，借机进行军事援助和军火出售，有利地施加了自己在该地区的影 响，削弱了西方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苏联还利用销售武器的手段，摧毁苏 联边界的西方军事设施和军事联盟。如苏联早期向阿富汗提供军事装备， 就 是为了确保喀布尔保持独立和投靠苏联；苏联向印度提供武器、 军事装备， 也 是企图减少印度对西方的依赖， 建立苏联在南亚次大陆的影响。 进入 20 世纪 80 年代，苏联解体前军事工业和武器出口开始走向衰败。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极力推行“改革与新思维”，宣扬“全人类的利益高于一 切”。为了向世界做出和平解决地区冲突的姿态，苏联大量地削减武器生产 和出口， 军转民也出现了偏差和过激行为， 军工综合体则深受其害。 自从 1986 年起，苏联主动减少向亚、非、拉地区传统的军售市场出口武器装备，军火出 口额大大降低。
（二）军售： 俄制武器能否挽救国贫民穷 苏联解体后，最初，俄罗斯领导人也天真地认为， 俄美两国可以在一夜之 间化敌为友。在没有“敌人”的世界里武器生产也认为没有什么必要了， 军事 工业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同时，作为“休克疗法”的一部分，俄罗斯大量压缩军 工生产，实行“雪崩式”的军转民。西方发达国家以及国际货币组织也对俄罗 斯施压，逼迫其以减少武器出口为条件来换取国外的经济援助。由于国内和 国际压力的双重作用，俄罗斯军事工业陷入了困境。1991—1998 年，俄罗斯 民用工业部门的生产下降了 55%， 同期的军事工业产量下降了 80%。 俄罗斯自 1992 年以来实行“休克疗法”， 开始向市场经济转轨， 经济连续 5 年负增长， 为了尽快扭转国民经济严重的滑坡和财政连年的亏损的困境， 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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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把能为俄罗斯带来巨大经济利益的军火出口作为一条重要的发展途径。 俄罗斯独立以后， 经历了长达近 10 年经济下降的困难时期，1991—1998 年，经济形势未有大的好转，国内生产总值下降近 50%，尤其是 1998 年 8 月 发生的金融危机更是严重地影响了俄罗斯经济发展。1992—1994 年，俄 GDP 减少了 46%，投资下降 62%，货币上千倍贬值，商品价格上涨了几千倍，人均 收入仅增加了几倍。在国内企业间相互拖欠、拖欠银行的款项、企业拖欠工 资、 加上俄罗斯的外债， 使得俄罗斯内外交困， 而卢布又难以满足流通的需要， 全国上下对资金的需要越发强烈。 开始，俄罗斯把目光投向西方，希望西方对改革给予经济上的支持。但 西方口头上的许诺远远大于实际的给予，西方对俄的巨额贷款仅仅兑现了一 小部分，其余皆按市场利率提供的短期商业贷款，对俄贷款的条件越来越苛 刻，往往有许多附加条件。在这种如同“干涉内政”的条件下，俄罗斯无论如 何也不愿意失去民族尊严， 于是，把依靠的重心转移到依靠国内出口创汇上。 而俄罗斯能够出口创汇的产品不外乎石油、 天然气和武器。 1993 年，俄罗斯的外贸总额为 700 亿美元，为 1990 年的 40%，比上一年 下降 12%，世界贸易排名由第 6 位退居到第 25 位。由于俄罗斯的工业品缺 乏竞争力，所占出口的比重很少， 燃料能源的出口就占到其出口总额的 48%， 其中石油 19.1%、天然气 17%、石油产品 8%。 俄罗斯 34%以上的外贸收入来自石油、燃料和能源产品出口，武器出口 收入则占 7%左右。从近几年军品生产出口的数额看，可以看出军工产品在 其经济恢复增长中占有重要的作用。俄罗斯经济转轨以来， 国家的外汇收入 主要依靠石油等原材料的出口， 其经济形势的好坏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石油 等原材料产品的国际市场行情如何，1999—2000 年的经济回升，很大程度上 与世界市场石油价格的上涨有关。俄罗斯政府意识到石油、 能源等原材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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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应是唯一的外汇来源，需要再开拓其他外汇收入的来源；而原来庞大的 军工企业的转产又难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只有重新重视军工企业产品、 技术出口创汇所带来的潜在能力。 苏联在和美国进行军备竞赛时，军工企业一直处于优先发展的地位，苏 联为保持同美国军事上的优势地位，不惜将自己 30%的 GNP 用于国防， 使苏 联的经济遭受到严重的拖累。这点后来被认为是苏联解体的重要因素。在 苏联境内，60%的企业和军事工业有联系，1992 年，俄罗斯的军火工业综合体 有员工 440 万人； 加上协作部门， 共计 1 200 万人； 再加上家属， 近 3 600 万人， 几乎占俄罗斯人口的 25%。随着苏联的解体， 美苏两个军事集团的军事对抗 也随之减弱， 军队规模的裁减，导致政府的武器订单越来越少，军事工业面临 着巨大的挑战。 15%供应给华沙条约集团， 苏联时期的军工产品大约 80%供应本国军队， 5%供应其他友好国家， 苏联的解体， 使世界军火市场一度萎缩； 俄罗斯经济生 活的急剧动荡不安， 一定程度上促使俄罗斯军工企业处于减产和停产的状态； 在俄罗斯经济体制转型当中， 庞大的军工企业实现所有制改造所面临的困难 十分复杂， 外国投资者向俄罗斯投资时不能不考虑对军工企业投资所产生的 难以预料的种种风险，因而不愿向军工企业投资。同时，俄罗斯的军事工业 地处远离中心城市，在市场竞争中也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俄罗斯的很多军 事工业本身存在很大的技术障碍，有的生产线只有完全放弃，另起炉灶才能 生产民用产品，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另外，大批掌握着军事生产关键技术，特 别是核技术的专家、技术工作者因此会面临失业的危险，最令俄政府担心的 是怕他们流落到国外。这些因素使俄政府、军队及军工企业不得不采取一致 的决定；扩大军火的出口。 国内资本和外国资本投入的不足必然影响到俄罗斯经济的恢复增长。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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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的生产属于科技含量较高的工业制造产品， 而俄罗斯工业体系中制造业中 所占比例较大。原苏联时期，对军工企业的某些倾斜政策在苏联解体后给俄 罗斯产业结构的调整带来许多不平衡，俄罗斯军工企业的调整面临巨大的资 金投入的压力。虽然冷战已经结束， 但是俄罗斯军工企业的技术装备与技术 人员素质毕竟属于基础较好的经济部门，始终是俄罗斯政府重视的经济发展 的一个重要领域。1991—2000 年的 10 年中，俄罗斯政府每年都对俄罗斯军 工企业的结构调整不断地提出意见。尤其是 1995 年俄罗斯政府针对其远东 地区军工企业的调整，提出了一系列要求： （1）保持和发展国防综合体的科技 发展潜力； （2）充分利用闲置设备，保证最新民品的生产，实行军品和民品生 产一体化； （3）调整军工企业的所有制关系， 在军工企业建立大型康采恩①、 技 术园区等； （4）充分利用转产企业生产民用产品的条件，发展燃料动力系统的 基础设施，解决生产问题。从俄罗斯政府对俄军工企业的关注中，不难看出 俄罗斯军工企业在俄罗斯经济恢复增长中的作用与影响，显示出军事工业在 俄罗斯经济中的重要性。
二、重振雄风：俄罗斯对外军售现状 （一）国策之一：扩大军品对外出口 苏联解体后， 俄罗斯继承了苏联大约 70%的国防工业企业、80%的研制生 产能力、85%的军工生产设备和 90%的科技潜力。然而，由于整个国民经济的 崩溃，军事工业综合体也迅速分崩离析，大部分生产常规装备的军工企业很
①德语 Konzern 的音译，原义为多种企业集团，是资本主义垄断组织的一种最复杂的形式，指把 分属于不同经济部门的许多企业联合在一起，以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垄断企业为核心所组成的多种 企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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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因为支付危机而陷 入破产的境地。1991 年，俄罗斯的军品生 产比苏联解体前减少 了 30%；1992 年， 又减 1994 年， 少了 30%； 军 品生产规模仅相当于 1991 年的 6%， 许多军 工企业被迫关闭或者 转产，大多数保留的 企业开工也严重不 足，只能靠国家补贴 生存。俄军工企业之 所以陷入如此尴尬的 俄罗斯联盟 TMA—9 号飞船预定于 2006 年 9 月 18 日发 射升空
困境，主要是因为前 苏联时期军品的主要
采购方——国防部受到资金短缺的困扰， 无法继续进行大手笔的采购。据俄 罗斯副总理克列巴诺夫透露， 由于军费有限，最近 10 年内俄罗斯军队不会购 买新武器，有限的军费将用于现有设备维护和科研开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俄罗斯的军工企业，尤其是高技术含量的企业不得不 将目光投向了国外用户， 试图在竞争激烈的国际军火市场上占据更多的份额。 出于增加财政收入，缓解国内经济危机的目的，俄罗斯政府也对军品的出口 创汇给予了极大的关注。 为了扩大军品对外出口， 早在 1997 年，俄罗斯根据其与国外的伙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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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协议制订了军事技术合作计划和 7 项详细的武器出口计划。根据这些计 划，俄罗斯设想在此后的几年内将把军事技术产品和武器的出口幅度提高 2 1997 年 7 月， 倍。另外，为了加强国家对军品出口的协调管理和控制监督， 俄 议会通过了停止在军品出口上使用“倾销价格”的法律，旨在加强国家对武器 出口的控制，防止军工企业绕过政府管理以及税收制度，自行向国外出口武 器装备。1999 年，俄罗斯武器及军事装备进出口公司成立，负责统一管理军 火出口， 加强质量和维修服务，积极参加在世界各地举行的重大防务展览会。 2001 年 10 月， 俄政府又推出军事工业结构改革措施，把俄国 1 700 家军工企 业改组成 50 家综合性的军品出口集团， 并给予包括米格集团、苏霍伊军工综 合体在内的一些大型军工企业直接出口权，在很大程度上给不景气的军工企 业带来了生机。 为了促进武器装备的出口，俄罗斯在武器出口付账方式上，采用了多种 灵活方式，如既可全部用硬通货①结算，也可用“软货币”②支付；既可全部易 货交易， 也可用某类产品部分冲抵； 还可以给予 10 年信贷， 年利率也低至 2%。 加上俄武器技术水平较高， 价格低于西方国家同等水平的武器等多方面的优 势， 俄军品外贸在经历多年的滑坡后终于开始反弹。
（二）军品出口逐年攀升 从 1999 年起，俄罗斯对外武器交易年均保持 30 亿美元左右。2001 年， 2002 年， 对外年售金额达到了 43 亿美元； 更是超过了 46 亿美元， 在全球军火 市场上占了 15%的份额。在俄军品出口的组成上，空军装备占 50%，海军装 备占 13%， 并呈逐年递增态势； 防空导弹系统占 14%。目前， 俄罗斯国防出口 ①硬通货是指国际信用较好、 币值稳定、汇价呈坚挺状态的货币。 ②软货币也叫软通货， 指币值不稳定、 汇价呈疲软状态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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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控制着俄罗斯全部武器贸易份额的 87%左右。2006 年， 俄罗斯武器贸易 总额高达 60 亿美元(参见下表)。 俄罗斯军品出口额变化表①
单位：亿美元
年份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出口额
26
28
42
44
46
60
43
54
60
经过几年的努力， 武器的对外出口不仅成了支撑俄罗斯经济出口创汇的 重要支柱， 也救活了一批相关的生产企业， 保障了大量劳动力的就业， 还为俄 军工企业研制下一代武器装备提供了必要的资金， 为企业的长远发展打下了 一定的基础。目前，与俄保持较密切军事技术合作关系的国家主要有印度、 阿联酋、塞浦路斯、阿尔及利亚、叙利亚、中国等。俄出口军品不仅仅为了赚 取外汇， 也是其维护大国地位、增强外交影响力、 参与解决地区事务等方面的 一个重要战略考虑。 俄罗斯所卖的武器大约分为 3 个种类： （1）1945—1991 年间生产的武器， 其中主要是苏联从未使用过的导弹和大炮系统； （2）曾经或正在由俄罗斯武 装力量部队使用的武器； （3）俄罗斯所生产的最先进的武器，这些武器连俄罗 斯军队还没有装备，由于成本太高， 有些武器就不打算装备本国的军队， 只要 有人肯出硬通货， 就不难从俄罗斯得到最先进的武器系统。 在经济利益的引诱下，俄罗斯积极出售武器。为了加强武器出口，俄罗 斯总统叶利钦曾公开暗示“在销售武器问题上蔚蓝色俄罗斯不必谦让”， 他还 外交部成了出口 亲自出马，以低廉的价格向意大利推销 T—80 坦克。一时间， 军火的商业窗口和中介。 为了硬通货，俄罗斯不惜压低价格出售武器。如高性能的米格—29 战斗
① 相关数据来自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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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 售价仅为美制的 F—16 战斗机的 50%； 一辆 T—72 坦克在国际市场上要 100 万美元，在俄罗斯 30 万美元也可以买到。1993 年，在一个庞大的世界武器展 销会上，俄罗斯展出的武器和军事装备中有带 1 250 马力燃气涡轮机的 T—80 坦克、 能击中反坦克导弹的 125 滑膛炮，新型步兵车，以及 S—300 反导弹防御 系统。据称，这种防御系统的精确度比美国的“爱国者”导弹更高。俄罗斯之 所以这样积极地进行武器出口， 是为努力恢复在国际武器市场上不断缩小的 市场份额。 中、北非和东南亚工业不发达国家曾是苏联重要的武器销售市场，如今 理所当然地成了俄罗斯的武器销售势力范围。俄罗斯中央武器出口局副局 长卡马尔金透露： “东南亚地区的军火需求不断增大， 每年能够给我们多达 15 亿美元的军火合同。 ”俄罗斯的军火商已经在这些地区开始了大规模的销售 攻势， 向阿联酋出售价值 5 亿美元的铠甲—S1 防空系统； 以长期贷款方式向埃 派军事专家赴越南，为其建造军 塞俄比亚出售米格—29 型和苏—27 型战斗机； 舰和完善防空导弹系统。 印度是俄罗斯的最大武器采购商，整个 20 世纪 90 年代，印度每年都向 俄罗斯采购高达 10 亿多美元的军火。据俄罗斯专家估计，俄罗斯对印度和 中国的武器出口占俄罗斯武器出口总额的 60%~70%。印度的武器 80%来自 俄罗斯。1993—1996 年，俄罗斯向印度出售了数十亿美元的反坦克武器、地 空导弹、通讯器材、防辐射和生物化学武器等。2000 年，俄印签署了购买“戈 尔什科夫海军上将”的合同①，该航母上装备米格—29K 型舰载机。俄罗斯军 事专家称， 俄印军事合作还将在军火贸易之外，如在军事技术、生产标准及人 才培训等方面全方位展开。到 2010 年，俄印军火贸易和军事技术合作金额 ①苏联“基辅”级航母，原名“巴库”号，1987 年 7 月建成服役，1991 年改名为“戈尔什科夫海军上 将”号。根据俄印两国协议， 该舰将于 2008 年交付印海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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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达到 160 亿美元， 其中包括俄授权印度生产俄潜艇和苏—30MKK 型战斗机、 售印度 T—90 型坦克和 A—50 型预警机，俄罗斯还与印度签署了在卫星发射和 核反应堆建设方面合作的协议。在防空领域， 印度除了购买俄罗斯的防空和 反导弹系统外， 还按照许可证生产或利用俄的最新技术来研制新型导弹系统。 俄罗斯的武器装备出口并不理会意识形态的差别。俄罗斯在经济较困 难的当前对经济利益比较重视，特别是到普京总统时期，更加强调开展最具 实效的国家利益外交。为了能更多地出口武器， 俄罗斯彻底抛开了苏联原只 向意识形态接近的“友好”国家出售武器的做法，只要给钱，在国际法允许的 范围内，谁都可以从俄罗斯买到称心如意的武器装备。 被美国称为无赖国家的利比亚、叙利亚、伊朗、 伊拉克等国家也是俄罗斯 极力争取的对象。2000 年，俄政府不顾美国的强烈反对，宣布结束对伊朗长 达 5 年的常规武器的禁售， 将在几年里向伊朗出售包括 S—300 远程防空导弹、 米格—29 和苏—27 战斗机、T—62 和 T—72 坦克及武装 雷神—M1 短程防空导弹、 直升机、步兵运兵车等在内，高达 70 亿美元的武器装备；普京总统还公开宣 布， 将帮助伊朗建造核反应堆。这对美国无疑是一个强烈的打击。俄罗斯与 伊朗的核合作也是俄罗斯核能源部以及有关军工集团所坚持的。俄罗斯核 能源部系统员工的工资 20%来自出口核技术的收益。为了扩大国外的核市 场，以能源部为代表的俄罗斯军工集团甚至要求俄罗斯外交部给予配合和支 持。例如，俄罗斯向印度出口核技术遭到美国的抗议，俄罗斯外交部便从中 进行斡旋。 俄罗斯也在努力开拓新的军火市场，同马来西亚达成了出口 30 架米 格—29 歼击机的合同。在出口对象上，俄罗斯也是到了不加限制的地步。在 中东地区，将军火销售给伊朗、叙利亚、伊拉克等国家，在遭到以色列的抗议 后， 又向以色列提供先进的米格—29 战斗机、 地空导弹和雷达系统； 在南亚， 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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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在向印度大量提供各种装备的同时， 又向巴基斯坦积极推销武器。
三、俄罗斯军售战略及其影响 （一）军售的主要战略意图 俄罗斯进军军火市场的主要战略意图是增加财政收入，缓解经济危机。 但除此之外，俄罗斯还将军火贸易视为政治的砝码，欲通过军售增加对国际 事务的影响力，抬高俄罗斯的国际地位。苏联解体之后，国内低迷不振的经 济形势和动荡不安的政局， 北约的步步紧逼， 使俄罗斯在世界上政治空间越来 越小，国际地位日渐衰落。俄罗斯希望利用自己强大的军事工业和先进的武 器装备，通过加大武器出口的力度，增强与贸易国的信任感，重塑和保持军事 大国的影响力。对于俄罗斯而言， 武器买卖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它是 一种地缘政治， 一种增强军事技术合作的手段， 一种提高自身防御能力的途径。
八国财长会议 2006 年 2 月 10 日晚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开幕。据与会国 家代表透露，本届会议将重点讨论能源安全以及高油价对世界经济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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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2 月 18 日， 第八届阿布扎比国际防务展览会当日在阿布扎比新 建成的国际展览中心开幕。来自美国、法国、俄罗斯和中国等 51 个国家和 地区的 865 家武器生产厂商参加了展览会
俄罗斯十分清楚，俄在国际军火市场上的地位与其地缘政治的地位、对外政 策的强弱完全是正比例关系的， 其意义和影响远远超出经济和技术领域。 2000 年 3 月 23 日， 自普京执政后， 普京总统在全俄国防工业综合体会议 上再次强调了必须使经济增长达到 7%~10%， 表明了军工综合体生产出口创 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同时， 俄政府再次提出对军事工业进行改组， 并把 2001 年列为国防工业实行重大改革的一年。在 2001 年 10 月 30 日举行的俄罗斯 国务委员会和安全委员会主席团联席会议上， 通过了两个俄联邦指导性纲领 文件——《2002—2006 年国防工业综合体的改革与发展》、 《关于 2010 年前俄 国防工业综合体发展及其远景规划的政策原则》。从叶利钦到普京，都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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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军工企业恢复生产的问题。俄罗斯政府成立了专门对军品、技术出口进 行宏观调控和指导的相应机构“俄罗斯国防产品出口公司”。经过各部门的 努力，俄罗斯军品出口已达到相当的规模，成为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 因素。 自从苏联解体以来，世界并没有因为苏联一极的崩溃而太平，世界部分 国家和地区的社会形势仍处于动荡状态，民族矛盾、文化矛盾引起的争斗此 起彼伏。这样的世界局势给世界军火交易创造了相应外部条件。冷战结束 后， 美国以每年约 200 亿美元的数额成为军品出口交易额最大的国家。俄罗 斯鉴于国际武器、技术市场日益激烈的竞争形势，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武器、 技 术出口策略。将多家国防企业改组成 50~70 个集团公司， 俄罗斯军事工业的 改组的主要方向就是建立大型的企业集团，建立强大的科研生产中心，使其 财政经济和技术潜力可以与世界主要的军工企业竞争。俄罗斯出口的军火 有上千个品种，为了扩大出口，俄罗斯向国际市场推出了许多的“拳头”产品， 甚至把最为机密的战略核武器资料也印成小册子披露出来。俄罗斯国防部 长说， 之所以这样做， 是为了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俄罗斯的武器装备， 促进俄军 火外销。俄罗斯军售的品种主要为战斗机和直升机，仅这两项就占整个军火 出口量的 50%以上；坦克和装甲车占总量的大约 30%；战舰和防空系统占 5%~6%。近年来，俄基洛级潜艇和现代级驱逐舰等先进的海军武器装备出口 呈现递增的态势。 在国际军火市场上， 美英等西方军火商在维修和零部件供应等售后服务 上见长，付账方面又有弹性，容易拉住长期的客户。而俄罗斯的武器的最大 特点则是价格低廉，且武器设计完全以作战实用为目的，考虑了作战时各种 零件的高替代性。在世界武器装备和技术交易市场中，需求方力求购买质优 价廉的军品和技术。虽然俄罗斯军品和技术在总体水平上与西方大国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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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美国相比稍逊一点，但俄罗斯一些军品、 技术由于其质优价廉，仍深受一些 需求方的欢迎。此外， 俄制武器的坚固耐用也是其武器的优点。许多国家买 了美制武器， 但只要没有美国顾问， 这些美制武器不是故障率高，就是无法使 用。而俄制武器只要保养得当，飞机、大炮等使用期即使超过 20—30 年仍然 坚固耐用，非西方的精密娇贵武器所能比拟的。在付账方式上，俄罗斯采用 既可以全部用硬通货美元结算， 也可以用软货币结算；既可以全部易货交易， 也可以用某类产品部分冲抵美元，还可以给予 10—20 年的信贷，年利率低至 2%~2.5%等灵活方式。如此，使俄制武器购买国有增无减。俄罗斯还通过为 购买国提供人员培训、技术支持、合资建厂、供应零件等多种优惠服务项目， 招揽更多的买主。 冷战结束后，世界武器市场有两大特点： （1）由于各国军事预算减少，国 际武器市场上的贸易额相应降低； （2）亚洲国家经济蓬勃发展，军费开支与武 器购买量呈不断上升趋势。近几年来，为了保持自己的军事大国地位，赚取 外汇， 增加国防经费， 俄罗斯大力开拓世界军火市场， 采取了重视武器市场的 调查研究、改革武器管理体制、建立大型军工集团、增加武器科研经费、大力 开发高科技和高附加值武器、积极参加国际武器装备展销会等措施。过去， 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都是美国和欧盟国家的武器买主，现在开始 转向俄罗斯订购武器。可以说，俄罗斯在亚太地区国家的武器销售方兴未艾， 前途广阔①。
（二）军售对俄罗斯的影响 俄罗斯武器、 装备出口的增长， 对稳定国家经济、 恢复增长起了促进作用。 对于俄罗斯而言，依据世界市场经济机制原则，恰当地把武器、装备出口和其 ①侯宝泉： 《俄罗斯武器出口的现状及前景分析》， 《东欧中亚研究》，1999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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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贸出口产品加以整合，同时把武器、装备出口所获取的利润有效地投入 到军工综合体企业的转轨和调整中，把武器、装备和民用技术的发展合理地 结合，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产生重大的推动作用，最终将对稳定俄罗斯社 会， 重新返回国际舞台、 重建大国地位产生有利的影响。 目前，俄罗斯共向世界的 67 个国家出售武器，这些国家遍布各大洲，特 别是在伊拉克战争结束后，俄罗斯军火商的订单大幅度增长。 不过，尽管俄罗斯的对外军售近年来有所恢复和发展，国际武器市场竞 争的激烈程度仍远远超过了能源市场。俄国政府虽然依靠军事工业的强大 实力，近年来已经为军工企业争取到了多个合作项目，但俄罗斯的军品出口 仍然存在不少问题： 第一，军工企业设备老化，发展后劲不足。由于管理体制的问题，军工企 业获得的军火出口利润还不到 30%；相比之下，美国和西方国家军工出口集 团所得利润却高达 60%左右。另外， 军品出口所带来的丰厚利润只是为武器 出口公司（主要是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及在其周围形成的一大批中介公司） 积累了巨大的财富，生产厂家资金短缺的状况并没有多大改变。因此，俄军 工企业的设备更新缓慢，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受到影响。 第二，美国和一些西方国家借助强大的经济优势和政治影响力，操纵世 界军火市场，对俄罗斯军火出口商实行不平等竞争，使得俄罗斯厂商在国际 招标时往往落标。此外，随着原华约国家加入北约，俄罗斯可能丧失传统的 军火市场。北约明确规定，新成员国军队的武器装备必须适合北约标准，这 就意味着北约新成员国必须停止购买俄制武器， 并按北约标准对现有苏式武 器装备进行改造。 第三， 俄罗斯军火商提供的后勤服务严重滞后，零配件供应缺乏保障。 同 时，俄罗斯在推销军品时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在外销武器的质量、规格和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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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也存在很大差异。俄罗斯杜马国防委员会主席尼古拉耶夫曾承认，在对中 印两国军售标准上存在着不同待遇： “我们给中国主要提供防御作战装备—— 苏—27 截击机、多用途苏—30MKK 战斗机、S—300PMU 防空导弹、现代级驱逐 舰和 877EKM 型柴油动力潜艇；我们向印度除了出售类似的飞机和防空系统 外， 还出售进攻性武器。我们为印度生产的这种飞机装备推力矢量控制系统 外， 印度买下了这种战斗机使用的 AL—31FP 发动机的生产权……中国的飞机 没有此类装备。 ”①面对中国这个购买力空前强大的用户，正如尼古拉耶夫所 说，在武器贸易方面， 俄罗斯有许多竞争对手， 如果俄罗斯不卖优质武器给中 国， “我们的中国武器市场不久就会消失掉”②。 武器出口现阶段对于俄罗斯来说是发展经济、 赚取外汇的一个重要的手 段；同时，武器出口在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外交上起着重大的作用，有着重要 的地位。虽然俄罗斯军工出口部门还面临着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在对俄罗斯 进一步拓展海外军售市场与国家安全利益的相互关系上，人们的认识还不尽 一致；国家安全利益与部门利益之间也还需进一步相互协调，但俄罗斯决策 层对于运用军工资源的优势影响对外事务却有着普遍的共识与信心。可以 预见，在俄罗斯军工部门管理体制进一步得以改善，生产能力能得以持续的 情况下，俄罗斯军工能力对全球各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影响不可低估。
①［俄］戴维·克鲁斯： 《俄罗斯军售状况》， 《简氏周刊》，2002 年 12 月 12 日 ②［俄］戴维·克鲁斯： 《俄罗斯军售状况》， 《简氏周刊》，2002 年 12 月 1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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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寡头，许多读者对别列佐夫斯基、 古辛斯基、 霍多尔科夫斯基等新老 寡头的名字都耳熟能详， 围绕着寡头的一些传说也不绝于国内外媒体的报道。 寡头，更准确地说金融工业寡头，是俄罗斯经济急剧转型期间出现的历史产 物。寡头阶层兴起于苏联解体前后， 在叶利钦的第二个任期内达到兴盛的顶 点，随着普京上台后不遗余力地打击和制约，逐渐远离政治前台，但仍然对俄 罗斯的国计民生发挥着深远的影响。
一、历史的产物： 寡头的兴起 （一）资本与权力的结合 寡头在俄罗斯不讨人喜欢是事实，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被媒体称做“暴发 户”、 “强盗”，声名狼藉。但是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寡头的出现 不只是商人狡诈和贪婪的逐利结果，更与俄罗斯政治转型中存在的缺陷有密 切的关系。寡头的出现是和俄罗斯的私有化分不开的，俄罗斯的私有化运动 不但是一项经济运动，更重要的是一项政治运动，它的目的就是要彻底铲除 共产主义政治模式的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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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改革派在改造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时， 用最快的速度将国有资产 私有化，在俄罗斯社会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私有阶层，这个阶层的私有化受益 者多多少少地利用了社会转型过程中的法制不健全， 将国有资产转到了自己 的腰包。在俄罗斯的当权者看来，如何能防止俄罗斯社会转型进程的“不可 逆转”，能够有经验和资金帮助他们的，只有那些在苏联解体之前就“下海的 兄弟”。俄罗斯在社会转型过程中的政治腐败和经济体制转型的混乱成就了 寡头， 寡头们在这一时期和权力的结合， 使自己的财富迅速膨胀起来， 权力和 资本的结合又反过来促进了资本对权力的渴望。 资本与权力的结合原本是垄断资本发展的普遍现象，这种现象在俄罗斯 却得到了极端的发展。列宁在 80 多年前对垄断资本的精辟概括——“今天 是部长，明天是银行家；今天是银行家，明天是部长”——仍然适用于今天的 俄罗斯。在叶利钦时期，寡头与政权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别列佐夫斯基曾理 直气壮地说：“俄罗斯的大资本家当然要同政治家搞在一起！在政治家身上 下赌注，这才是一本万利的投资！”而叶利钦在其回忆录《午夜日记》中也直 言不讳地写到，在 1996 年的总统大选关键时刻， 正是由于“七巨头”的联合支 持，他才击败对手当选总统。叶利钦当选后，对在大选中作出“贡献”的寡头 投桃报李：别列佐夫斯基被委任为权力巨大的、处理独联体事务的总统特别 代表和地位显赫的国家安全会议的副秘书，波塔宁被任命为政府副总理；一 些下野的政治家和政府部长， 也几乎都能在寡头控制的大公司和企业中找到 自己的位置。从 1998 年俄罗斯金融危机到普京执政前不到一年的时间内， 俄罗斯政府接连换了 4 届总理， 每一届政府组成的台前幕后都少不了寡头们 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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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政治是经济的奴仆 俄罗斯的寡头在经济上取得成功后就开始干预政治了， 这也和叶利钦当 政时期的经济形势不无关系，叶利钦时代可以说是一个过渡时代，打破了苏 联旧的经济体制，而新的经济体制一时还无法健全，经济在改革的风雨中更 加不稳。寡头的支持成了叶利钦的救命稻草，作为回报，寡头控制的经济部 门也越来越多，据统计，包括俄罗斯“七巨头”在内的金融工业集团已控制了 俄罗斯经济的近 50%。 寡头们控制了国家的经济命脉， 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与平民百姓的生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们经常出入巴黎的豪华场所、 高级 饭店，在伦敦和西班牙的奢华场所也经常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别列佐夫斯基 外出购物时，经常出动 10 余辆清一色的防弹奔驰车； 古辛斯基在打网球时的 保镖则多达 15 人。俄罗斯的寡头的富有使得在世界最富有的人的前列里， 有数名富豪是俄罗斯人，所以，俄罗斯人说这不是俄罗斯的光荣。俄罗斯的 两成的平民处于赤贫状态。 在街头总能看到骨瘦如柴的老妪， 伸着颤抖的手， 眼泪汪汪地在向路人乞讨。赤贫的人是这样，那些在过去有一定社会地位、 现在退休了的人也过着艰难的生活。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使老百姓对寡头 颇多怨言，普京也发誓要“让人民过上好日子”。他首先强调每一个人都应该 像小面包主和修鞋店主一样诚实地劳动，而不是让那些寡头偷窃更多的国家 利益。 俄罗斯的寡头与叶利钦政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996 年，在叶利钦与 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竞选总统的对决中，俄罗斯的寡头全力支持叶利钦，为 叶利钦的连任立下了汗马功劳。为此寡头们在政治、经济方面也得到了诸多 的实惠。俄罗斯寡头中最著名的人物别列佐夫斯基曾对俄议员代表团夸耀 说： “几乎所有的政治家都有自己的身价，他们差不多都被收买了。 ”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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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指出普京是一个例外。俄罗斯的寡头也在普京身上下赌注，支持叶利钦的 指定接班人普京似乎是很自然的事，他们要让这种投资能有数十倍的回报。 寡头问题一直困扰着俄经济和政治生活。寡头在俄罗斯大行其道， 有着 其深刻的社会和经济原因。俄罗斯是一个资源型的国家， 资源开采是国民经 济的重要支柱；加之俄罗斯的数十年的计划经济体制和管理模式，造成了一 些大型的国营企业。这些资源型—国营型大企业，如不由有较强控制能力的 “背景人物”掌控，而让势单力薄的“小个体”分散经营，就难以保证有效运行。 从此意义上讲，寡头经济在俄特殊国情下发挥过一定积极作用，是转型期保 证重要经济部门运转的特别选择。但作为法治社会，企业家和政府是分工明 确的。政府制定政策，为企业家从事经营活动创造良好外部环境；企业家通 过合法经营，为国家创造财富，在谋取自身利益的同时，造福百姓，但不能直 接参政。
二、有枪便是军火王 在整个欧洲的商业史上，犹太人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这可能和他 们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天生的冒险精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放眼俄罗斯的 富豪排行榜， 曾经的寡头，如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阿布拉莫维奇， 包括霍 多尔科夫斯基在内， 都无一例外地有着犹太血统。虽然这一点也成为了俄罗 斯民族极端势力诟病和攻击的理由，但是人们不得不承认的是，无论光彩与 否， 犹太商人们在俄罗斯的转型过程当中仍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能让猴子当上总统的别列佐夫斯基 在俄罗斯众多的寡头当中， 最有名气的当然要属鼎鼎大名的别列佐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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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了，不仅因为他曾经是俄罗斯首富，个人资产高达 30 亿美元，更因为别列 佐夫斯基当年的名言“只要我愿意，我能让一只猴子当上总统”，其左右俄罗 斯政坛的能量可见一斑。 尽管时出惊人之语，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长得却貌不惊人。他身材不 高，头顶微秃，习惯弯着身走路， 说话轻柔急促，长于说服和诡辩，以百折不挠 和工于心计而闻名于俄罗斯政经两界。1946 年，别列佐夫斯基出生于莫斯 科。按苏联的标准， 他是在非常舒服的环境中长大的。父亲是一家化工厂的 总工程师，母亲是一家科学院的研究员。别列佐夫斯基从小是位好学生，但 由于对犹太人进入一流大学有名额限制， 所以他只得屈尊二流大学就读。在 学校里，他从事电气和计算机研究。“他是一位杰出的组织者、解决问题的能 手”，昔日的同窗好友亚历山大·曼德尔回忆说： “他总是将笔记本记得满满 的， 头脑十分发达。 ”1967 年， 别列佐夫斯基完成了数学方面的研究生学习， 答 辩时候的论文题目是《多变量和不完整信息条件下的决策理论》——这正是 苏联解体后，他经商的核心理论。 俄罗斯刚刚成立，别列佐夫斯基就跳出清汤寡水的“象牙塔”，一头扎进 油水滚滚的商海。靠着犹太人天生的精明和数学家的专长，通过倒卖汽车， 挖到“第一桶金”， 注册了一家银行； 再用小钱赚大钱， 低价收购“私有化证券”， 集中起来换回西伯利亚石油公司（SIBNEFT）51%的股份，并控股俄罗斯航空 公司(AEROFLOT)；还收购两家电视台、 《独立报》和《星火》周刊的股份。仅用 区区五六年时间，别列佐夫斯基走完了从无产者到亿万富翁的漫漫长路，资 产和欲望迅速膨胀， 奥妙就在于他和俄罗斯第一家庭之间的紧密联系。 1993 年，他获得了第一个让叶利钦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别列佐夫斯基 与克里姆林宫的一位年轻作家瓦伦汀·尤马什夫交上了朋友，后者曾被叶利 钦认作干儿子（叶利钦本人从没有过儿子）。当时，尤马什夫想让叶利钦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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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本书（题为《总统的注解》）尽快出版，请别列佐夫斯基帮忙。别列佐夫斯基 安排在芬兰很快便将此书的出版搞定。对此，尤马什夫和叶利钦都印象极深。 根据叶利钦的前助手亚历山大·科扎科夫的回忆， 当时， 尤马什夫尽“一切可 能”介绍别列佐夫斯基与克里姆林宫的精英接触。1994 年，别列佐夫斯基与 叶利钦的女儿迪亚琴科交上朋友后，别列佐夫斯基便一发不可收拾。到 1995 年， 别列佐夫斯基已有效地成为第一家庭的金融顾问。他帮助叶利钦家人购 买了法国昂蒂布角风景区的一幢别墅，别列佐夫斯基本人在那里也有一套宽 敞的住宅。 作为一名数学家，别列佐夫斯基在构建自己的商业帝国时使用的却是最 简单的公式：投资总统家族+政治冒险=获得金钱+政治权力。 叶利钦是俄罗斯成立后的第一个民选总统。在 1996 年的第二次总统大 选中， 改革初期的经济崩溃、议会与总统之间的巨大分歧、仓促出兵最后匆忙 撤军造成的车臣战事遗患、 俄罗斯的国际地位一落再落……一系列不稳定因 1996 素使得总统大选成了一场关系到俄罗斯前途命运的真正意义上的斗争。 年，叶利钦的支持率下降到了 8%；相比之下，俄罗斯共产党领袖久加诺夫的 支持率高达 24%，形势对叶利钦非常不利，久加诺夫成了总统强有力的竞选 者。在俄罗斯，总统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 他能够解散议会， 总统法令拥有法 律效力， 赢得总统大选， 无论对于久加诺夫还是叶利钦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此时的久加诺夫以自己的尊重民主、尊重私有财产的共产主义者出现在 西方面前，包括索罗斯在内的西方观察家在看到久加诺夫的承诺后，也认为 久加诺夫当选总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别列佐夫斯基认为， 久加诺夫当选总 统是俄罗斯的一大危险，对于俄罗斯的寡头来说也是极端危险的。他立刻联 合其他 11 名寡头，联名支持叶利钦的总统选举， 寡头们一致同意由丘拜斯来 担任叶利钦的总统竞选小组的组长。丘拜斯成立了一个私人基金会，叫做“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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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私有财产保护基金会”，活动经费 500 万美元， 这笔钱完全由寡头们捐赠 的。虽然这些钱对于寡头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是此举意味着大资本是支持 叶利钦的。 这在商业精英、 地方长官、 部长和工厂的厂长中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1996 年，叶利钦的这个竞选团队来到 NTV 电视台。NTV 电视台是由古 辛斯基控制的，古辛斯基对宣传叶利钦，支持叶利钦当选总统有着清醒的认 识，认为帮助叶利钦就是帮助自己。 此时的叶利钦也听取了竞选班子的建议， 宣布从车臣撤军。俄罗斯在车臣的战争并没有得到俄罗斯民众的理解， 叶利 钦从车臣撤军，和车臣抵抗力量签订了一个和平协议。这也使叶利钦赢得了 一些民众的好感。但当时久加诺夫的支持仍然很高，叶利钦在总统大选中未 必会赢得大选。为此，寡头组织的竞选班子决定采用西方的竞选宣传方式， 大力宣传叶利钦。在电视台、广告公司的包装下，叶利钦出现在俄罗斯的媒 体上，他完全是一个新的总统形象：在电视上，叶利钦讲述他的家庭，背景音 乐非常温馨， 夹杂着叶利钦母亲烤面包的声音；然后， 配上叶利钦年轻时的照 片：年轻、健康、满头黑发；最后登场的是叶利钦本人。满头银发但精神饱满 的叶利钦坐在沙发上，深情地说： “我们国家里每个人都活得非常辛苦，但是 大家对我要有信心，要相信我，心中要有希望。 ”这个竞选广告起到了非常好 的宣传作用。 当时， 广告在俄罗斯还是一个新东西， 只有两三年的历史，人们对广告的 宣传非常重视，许多不想投叶利钦的选民也被广告的情绪打动，转而投叶利 钦的票了。寡头们利用新闻媒体，以及大型的宣传画来宣传叶利钦，他的画 像出现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媒体还利用 MTV 的形式来造声势，极力提升 叶利钦的个人形象和政治魅力，在全国举行了 10 多场春季音乐会， 为叶利钦 拉选票。在一系列大张旗鼓的宣传活动之后， 由于在两个竞争者之间仍然存 在较大的差距，于是，由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控制的媒体开始了攻击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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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诺夫的宣传。报纸出现了一幅令人吃惊的照片：堆满楼道的定额配给香肠 充斥着画面。人们很容易想起在供应不足的苏维埃年代为了得到一片香肠 而排的长队。刊登这幅照片的报纸在俄罗斯的发行量达到了 1 000 万份。在 1996 年的五六月里， 俄罗斯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这条广告的题目是： “但愿别 这样！”这是对社会主义时期物资短缺的最有力的抨击。它的矛头直接指向 了选票率很高的久加诺夫，影射如果久加诺夫当选总统，俄罗斯势必发生大 的倒退。 根据竞选的规则，叶利钦的官方竞选预算只有 300 万美元，但是实际他 在竞选上花的钱达到了 3.5 亿美元。这些钱是从那里来的？寡头的捐助是少 不了的。 除了凌厉的宣传攻势，拖欠已久的退休金和养老金也得到足额补发， 甚至连东正教的教皇也出面拉票， 最大程度地为叶利钦争取到了选民的支持。 叶利钦在别列佐夫斯基等寡头的财力帮助下，顺利地击败了久加诺夫， 连任俄罗斯总统。作为回报，别氏被任命为安全会议副秘书，地位相当于以 前的苏共中央书记，遇重大决策和人事安排，总统要先征求“七巨头”， 尤其是 别氏的意见。在莫斯科曾流传着这样一个政治笑话：别列佐夫斯基在俄罗斯 政府和总统办公厅开了职业介绍所，谁要想进入俄罗斯政府当副总理、部长 或到总统府当官， 必须要经过别列佐夫斯基的职业介绍所同意才行。 寡头们在叶利钦赢得总统大选后更相信自己的实力了，不但认为自己在 经商方面有才能，在政治上也是优秀的。别列佐夫斯基宣称，只有强大的资 本才会有强大的国家。他 1996 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自信心无限膨胀： “我认 为，权力与资本是不可分割的，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权力，一种是意识形态的权 力， 一种是资本的权力。而前一种权力已经死亡。现在的权力就是资本。 ”言 外之意就是寡头将会领导俄罗斯。一时间，别列佐夫斯基到达了个人事业的 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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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导演到大亨的古辛斯基 古辛斯基也是犹太后裔，属于头脑非常灵活的一类人。30 岁之前，他还 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1986 年，也就是戈尔巴乔夫刚刚开始执政的时 候，古辛斯基只有 34 岁。社会的动荡带来无限商机，古辛斯基看准时机，办 起了私人公司。他先承包建筑装修工程， 后来又搞金融法律咨询和政治分析， 什么赚大钱他就干什么。1989 年，俄罗斯银行开始逐步商业化，古辛斯基再 次看准时机，挑头第一个在莫斯科组建了商业化的“大桥”银行。由于他与市 政当局联系密切，这个银行在当地备受关照，并在国有企业私有化的过程中 不断扩张实力。到 1996 年， “大桥”银行已经改名“大桥”集团，麾下拥有 50 多 家企业、1.4 万余名员工，总资本约 8.3 亿美元。随着古辛斯基这类暴发户的 出现， 俄罗斯的常用词词典里便增加了“金融寡头”这样一个词。 1993 年，不满足的古辛斯基又盯上了媒体行业。在同期出现的一批金融 资本家当中，古辛斯基抢先一步打响媒体收购战。他先是出资在俄罗斯独立 电视台开辟新频道，后来干脆买进独立电视台 77%的股份，将独立电视台变 成他操纵舆论的一大阵地。之后， 他又促成“大桥”银行与俄罗斯颇有影响的 《今日报》和《七日报》合资， 收购了著名的“莫斯科之声”电台， 与美国《新闻周 刊》合办《总结》周刊， 并计划利用通讯卫星等现代化手段，向全球拓展信息业 务。 1996 年，俄罗斯总统大选。古辛斯基与其他商业巨头出钱资助叶利钦 竞选连任总统。叶利钦连任成功后，古辛斯基进入俄罗斯政权的核心层，金 融资本变成了政治资本， 他开始与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一起在背后操纵国家命 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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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发财而不干政的阿布拉莫维奇 除了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之外，在俄罗斯乃至整个欧洲大陆都能够 呼风唤雨的寡头当数罗曼·阿布拉莫维奇，他的身份非常特殊：西伯利亚石 油公司总裁兼俄楚科奇州州长， 同时还是英超俱乐部切尔西的老板。后一个 身份最引人关注， 并为阿布拉莫维奇本人增添了一层传奇色彩。 在经济转轨的过程中，有两个年轻人得到了别列佐夫斯基的赏识，并最 终在别氏的帮助下成为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这两个人一个是后来锒铛 入狱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下一章将有具体介绍），另一个正是阿布拉莫维奇。 和其他寡头一样，阿布拉莫维奇的发家史也并不光彩， 他是通过跟大他 20 岁 的别列佐夫斯基合作，中标拿下西伯利亚石油公司，从而走上巨富之路的。 1998 年， 俄罗斯审计署的调查表明， 整个竞标过程都是假的： 从最早取得控股 权到后来侵夺其余 49%的国有股权，两人动用了自己名下的多个合资公司来 竞标。这是彻头彻尾的欺诈。尽管阿布拉莫维奇可以辩称自己也冒了巨大 的风险，但有一个很大的险他肯定不用冒，那就是一旦成功， “国家允许他们 逃脱处罚”。 正因为家底“不干净”，阿布拉莫维奇始终注意和其他寡头保持距离，与 历任当权者保持亲密接触，并寻找一切机会来“漂白”自己。他考虑的首先是 自己： 越是手握巨资，越要居安思危。 1999 年普京开始崭露头角后， 阿布拉莫维奇也从政治舞台的幕后走上前 台。1999 年 12 月，阿布拉莫维奇弃商从政，当选为俄国家杜马代表，使他拥 了议员豁免权。然而，他却选择了“远离”政治中心的莫斯科，将目光瞄准了 俄最东端的楚科奇民族自治区。楚科奇区与美国的阿拉斯加隔海相望， 人口 还不到 8 万，面积为 73 万多平方公里，且有 50%处于北极圈内，常年冰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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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环境恶劣， 被俄罗斯人视为蛮荒之地。 阿布拉莫维奇做出这样的选择，首先是因为楚科奇离西伯利亚石油公司 主要的产油基地很近。其次，俄罗斯联邦的每个州和自治区甚至有自己的立 法权， 州长的权力相当的大。远离莫斯科的阿布拉莫维奇开始在这里大展宏 图。他为 8 500 名楚科奇州青少年度假提供资助，拿出 1 500 万美元留住该 州一批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并出资超过 1 亿美元改善当地居民的生 活条件和改善地区基础设施建设。2000 年 12 月，凭借雄厚的财力和影响， 阿 2003 年， 布拉莫维奇以超过 90%的高票当选为楚科奇州的州长， 任期为 5 年。 已经在伦敦居住的阿布拉莫维奇开始了被俄罗斯人称为“移民计划”的足球 之旅，并且跟着宣布，他将不会竞选下一届的自治区州长。普京上台后，用 3 年时间完成了政治上削弱俄罗斯各大州州长的权力后，开始了对俄罗斯经济 寡头的打击。一直都支持普京的阿布拉莫维奇自然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 聪明地选择了放弃的原因或许在于此。而现在，楚科奇州州长的价值在于， 阿布拉莫维奇还能温和地保持自己和俄罗斯政治的联系，并且能方便自己保 持和普京的微妙关系。 与政府的良好关系， 使得阿布拉莫维奇成为普京任下地位最稳固的寡头， 他不仅没有像媒体认为的那样成为普京打击的对象， 更像是充当了老一代寡 头和政府的中间人， 并在其间游刃有余，乘机牟利。 别列佐夫斯基在叶利钦圈子里出风头那几年间， 阿布拉莫维奇一直听话 地躲在他的身影背后，直到 1999 年叶利钦与普京交接时刻的到来。别列佐 夫斯基这个出头鸟横遭枪打， 阿布拉莫维奇却被认为是个“出纳员”， “帮别列 佐夫斯基数钱”的人。 而当别列佐夫斯基想拉这位“出纳员”一起反对普京时， 才发现阿布拉莫维奇早已与他保持距离了。 叶利钦下台后，阿布拉莫维奇马上转而支持普京，总统还曾光临过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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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 2.5 亩的庄园； 而当自己的恩师别列佐夫斯基和普京闹僵， 被迫将其在 一个国家电视台 ORT 的股权低价转卖给阿布拉莫维奇，阿布拉莫维奇却在利 用该电视台完成楚科奇州州长的选举后，立即将这股权无偿交给政府；在普 京和俄罗斯寡头的斗争中，阿布拉莫维奇依然站在总统的背后。所以，俄流 亡大亨别列佐夫斯基愤愤不平地说：“普京周围的人在重新瓜分财富。新生 代的寡头阿布拉莫维奇在和普京联手干好事。 ” 阿布拉莫维奇一有了钱就喜欢花掉，尤其当他 2001 年当上楚科奇自治 区州长以后，更是成了散财童子：修建各种公共设施，扶植慈善事业，身为俄 罗斯第二富豪，花钱似乎成了他习惯性化解压力的手段。正如莫斯科赫密台 智资金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威廉·布劳德所说： “你越富有，你就越容易受到 攻击。当 6 个家伙拥有全国 60%的资产时，他们最终是无法守住这些财富的。 阿布拉莫维奇的明智之处在于，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尽可能地把能卖的资 产全部卖掉。宁愿怀揣 100 亿美元现金，也不要可能被充公的 200 亿美元资 产。 ”在这一点上， 阿布拉莫维奇的确比任何其他寡头都要清醒。 阿布拉莫维奇的最惊人之举还在于他对切尔西俱乐部的大手笔投资， 这 次漂亮的商业收购行为被视为一石二鸟， 既成功地获得了俱乐部的品牌价值， 挤进了英国的上流商界；又极大地扩充了自己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影响力， 为合法转移财产提供了借口， 也使得俄政府在进行任何有针对的制裁行动前 不得不三思而行。毕竟，已经移居到英国伦敦的他也已不完全是俄罗斯的阿 布拉莫维奇了。英国《星期日邮报》最近公布的英格兰富豪排行榜上，阿布拉 莫维奇以 72 亿英镑被算作了“英国首富”， 排在了瑞典出身，但已入英国国籍 的包装业大亨汉斯·罗申和英国世袭公爵西敏寺大公的前面。切尔西俱乐 部在欧洲所向披靡， 阿布拉莫维奇也深受数十万切尔西球迷爱戴， 得到“阿布” 之称。未雨绸缪， 顺势而为，这大概就是阿布拉莫维奇的成功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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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 10 月 24 日， “阿布”39 岁生日前一天，普京颁布总统令，正式任 命他连任楚科奇州长，任期 5 年。同年，克里姆林宫着手整合国家石油产业 资源，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签署了俄最大的收购协议，出资 130.1 亿美 元换取了阿布拉莫维奇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控股权。阿布拉莫维奇从政但 不干政的明哲保身之举， 为他赢得了更多的回旋空间；而急流勇退的做法， 更 让自己获得了政府的信任。能够拿着硬通货从俄罗斯全身而退。在 20 世纪 90 年代先富起来的这帮寡头里面， 阿布可以算得上是个异数吧。
三、寡头的衰败 普京担任俄总统后，立志重建一个强大的国家。考虑到寡头插足政治和 官商勾结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 执政伊始， 普京就为他们制定了依法经营、 不 准参政的游戏规则， 并对有劣迹的寡头进行司法审查。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控制国家政权，其中之一就是加强对金融寡头的削弱和打击。普京曾多次告 诫俄企业家不要在政治上对政府指手画脚。据俄媒体报道， 普京在一次公开 回答记者提问时说： “在我国，金融寡头的概念是指有影响的商界人士，他们 站在影子中、站在社会的背后影响着政治决定的做出。这批人不应当存在。 ” 在一次接受俄罗斯和法国媒体记者采访时，普京曾十分形象地披露了他对寡 头政治家采取的这种策略。他说：“国家手中握着一根橡皮警棍。这根棍只 能使用一次，但一下就会击中脑袋。我们只是牢牢地把它抓在手里，让人们 不可小看它。等我们真的被惹恼了的那一天，我们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它：绝 不容许要挟国家！” 普京本人虽然是叶利钦的指定接班人，也是寡头体制的受益者，但他更 是一个意志坚定、胸怀伟业的政治强人。俄罗斯经济濒临崩溃，民众怨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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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寡头们仍然呼风唤雨的现状， 是立志振兴俄罗斯的普京所无法容忍的。 俄罗斯的寡头们不但在经济上侵吞国家资产， 而且还通过不正当手段干预政 治， 甚至在很多公开场合与政府分庭抗礼，这是普京最不能忍受的。因此， 在 大权在握之后，普京在实施一系列稳定经济的政策同时，也对寡头采取了谨 慎而坚决的行动。
（一） “传媒大亨”深居简出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被称为“传媒大亨”的古辛斯基，他的“大桥”媒体控制 着俄罗斯颇有影响的独立电视台、 “莫斯科回声”电台、 《今日报》和《总结报》 周刊。在普京执政时期，俄罗斯的经济逐渐回升，普京的声望也在老百姓中 提高， 但古辛斯基对普京的总统选举并不看好。此时的古辛斯基依然站在反 对的立场上，利用自己控制的媒体向当局发难，指责俄罗斯当局在车臣问题 上的政策，在报道车臣战争时经常突出消极面， 暴露当局的失误。1999 年， 在 莫斯科等地连续发生了数起恐怖爆炸案，有传闻说俄特工部门参与了这些爆 炸事件，古氏手下的媒体对此进行大肆渲染，被西方反俄势力利用以攻击俄 当局， 使俄在车臣问题上陷入被动局面。 普京当选总统后，古辛斯基不改顽固不化的作风，继续和克里姆林宫唱 反调，频频用手中的媒体对普京改革国家权力机构的措施大肆攻击，指责他 加紧“复辟专制制度”、 “压制言论自由”，并跑到西方国家游说西方媒体对俄 采取各项内政外交政策施压， 使总统普京难堪。 对于古辛斯基的反政府行为，普京是无法容忍的。普京这一次把古辛斯 基作为打击的首选对象，通过手中掌握的大量证据，让检察机关追究“大桥” 媒体集团公司的金融诈骗行为。 2000 年 7 月， 联邦总检察院宣布查封古辛斯基的财产，但事后又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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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而不了了之。2000 年 8 月， “库尔斯克”号核潜艇沉入海底，俄罗斯举国 关注。古辛斯基等寡头感到报复普京的机会来了。从沉船事件发生的第一 天，他们控制的电视台和报纸一下就成了遇险官兵的保护神，把这次事故的 责任推到普京的身上。普京在 2000 年面临着经济、 国际的压力，又遇上这次 的“库尔斯克”号沉船，处境可谓是雪上加霜。这时的普京也在自己的讲话里 表明了俄政府的意图。当寡头们要为遇难者捐钱时，普京一针见血地说： “对 这种慈善行为我们赞同，最好先卖掉地中海的别墅。但接下来的问题是，他 们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的钱的？” 俄罗斯内务部和税警搜查了“大桥”集团的 4 个机构，包括古辛斯基的办 公室。俄最高检察院以涉嫌非法获取 3 亿美元贷款和 50 亿卢布借款为由， 批准逮捕古辛斯基。但因证据不足， 古辛斯基在签署了不离境的保证书后被 释放。 不过没多久，他突然神秘失踪了。之后，俄罗斯司法机关对他正式提出 指控，指控“大桥”集团在获取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提供的 2.6 亿美元贷款时虚 报公司资产，造成大笔贷款无法收回。2000 年 11 月，国际刑警组织应俄罗斯 司法机关的要求， 对古辛斯基发出国际通缉令。世界各大媒体几乎同时注意 到了发生在希腊雅典的一次刑事拘捕行动，因为被拘捕者是俄罗斯警方和国 际刑警组织通缉多日的前俄罗斯媒体大亨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不过，8 天后，也就是 8 月 29 日，一向善于运作的古辛斯基，支付了 10.8 万美元获得 保释， 但依然没有行动自由，不得离开希腊。 2000 年 12 月，古辛斯基在西班牙落网。但西班牙法院拒绝了俄罗斯的 引渡请求，并将他释放。获释后的古辛斯基前往以色列定居。之后，深居简 出， 他的形象现在已经几乎在俄罗斯新闻媒体中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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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克里姆林宫教父”流亡英国 对被称为“克里姆林宫教父”的别列佐夫斯基， 普京采取了“渐进式”策略。 他先是解除或降低了在叶利钦时代与别氏过从甚密的人的职务。普京非常 倚重的安全局也被素来对别氏心怀不满的前克格勃人员控制。在抛出政改 方案前，普京甚至没有咨询过别氏。 2000 年 7 月 8 日， 在向全国发表讲话时， 普京再次重申俄罗斯不能再容忍 幕后集团们把钱转移到国外、 自己组织武装力量、 阻碍市场经济的发展等行为。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 但大家都知道矛头已对准别列佐夫斯基。与此同时， 俄罗 斯检察官开始调查别氏控制的俄罗斯国家航空公司 Aeroflot 的国有资产流失 问题。他们还声称， 发现了与别氏有关的人员窃听克里姆林宫的证据。 普京对别氏的开战可谓一箭双雕：通过指责其腐败， 能震慑其他寡头； 通 过摧毁其企业帝国， 能把媒体这个利器收回国有。 别列佐夫斯基这位昔日的“无敌先生”终于坐不住了。在普京的 7 月讲 话后， 他宣布要建立一个反对党。同时，他也竞选杜马议员，并在 11 月当选。 这样，在没被剥夺议员资格的情况下， 他享有免予起诉的权利。 他还利用 ORT 电视网的宣传力量， 试图引发大众对普京专政的恐惧。他更乐于向西方媒体 ——最好的听众——控诉普京，认为他正在破坏俄罗斯的民主制度，建立集 权国家。 然而， 在全俄上下渴望恢复法律和秩序、重建廉洁高效政府的大环境中， 别氏已无力回天。2000 年底，在俄罗斯联邦总检察院向其发出传讯后，别氏 流亡到英国。2001 年底，俄罗斯正式向英国提出引渡要求。 在国外，别列佐夫斯基并不甘寂寞。除了继续猛烈抨击普京，他还凭借 其雄厚的财力，隔海操控俄罗斯的政党。他更发惊人语：俄政府指定安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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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演“贼喊捉贼”的把戏，制造了“莫斯科察里津诺爆炸案”①，以此作借口， 发动第二次“车臣战争”；俄将军火改头换面卖给伊拉克等。 但他已不大可能再赢得俄罗斯人的信任了——2005 年初的一项民意调 查显示，只有 0.2%的人表示相信他。更重要的是，随着一个新俄罗斯的涌现， 无论别氏最终是否身陷囹圄， 他所代表的那个寡头时代都一去不复返了。 普京在这场和寡头的斗争中始终占据着上风， 虽然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 捕②引发了一些政治动荡，但是普京的支持率在选民中还是很高的。毕竟寡 头们在俄罗斯民众的心目中还是很反感的。根据霍氏被捕后不久所进行的 一场民意调查显示，只有 42%的人听说了此事，而 24%的人是在被问到此事 时才知道的。可见，寡头在俄罗斯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并不高，他们认为寡头 的钱并不是遵纪守法赚来的。
（三）目标： 恢复俄罗斯的秩序 对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捕，投资者最为关心的是叶利钦时代的私有化 政策是否会逆转， 普京在公开场合一再表示不会重新考虑这一问题。普京在 意大利罗马记者招待会上谈及霍氏案时说：“一些人在短短五六年之内就赚 到了数十亿美元， 这是在任何一个西欧国家都不会发生的事情。赚了数十亿 美元之后，就想用几千万， 甚至几亿来消灾， 以这些小钱捞到更多的钱。我们 知道， 他们把这些小钱花到了某些律师、媒体、公司和政治人士的身上。我们 正对此事进行调查。 ”普京强调： “我们并不是想揪住一个具体的人不放， 我们 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恢复俄罗斯的秩序，让人民合法地生活、同腐败分子 做斗争。这些腐败行为也在威胁着西方投资者在俄罗斯的利益。我们与腐 ①指 1999 年秋发生在莫斯科的系列公寓楼爆炸案，造成了数百平民死伤，也成为第二次车臣战 争的导火索。 ②参见本书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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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 在当选总统之后， 不管普京如何谨慎从事，他都回避不了寡头的问题。 作 为国家领袖，他的未来也取决于他是否有能力解决寡头的问题。而普京在他 的第一任期里，对寡头采取了“打击、规制和利用”的政策。普京打击寡头的 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修理”那些干政、乱政的寡头，而修理的方式毫无例外 地从“经济问题”入手。从“经济问题”入手来解决与寡头的“政治问题”， 是普 京整治寡头的一个重要特点。无论整治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还是整治 霍多尔科夫斯基， 普京都运用这一套手法。这表明普京对阻止寡头干政已经 有一套比较成熟的想法。普京打击霍多尔科夫斯基，从战术上看实际上是政 治上的“先发制人”，将未来的政治对手遏制在刚露头阶段，将未来的政治危 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普京在治理寡头过程中有一句名言是：任何人必须遵守法律。他强调， 任何人必须遵守法律，任何触犯法律的行为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法律”是普 京的整治寡头的一个重要的工具。然而普京在采取“打击”和“规制”政策的 同时， 还实行了“利用”的政策。普京并不是反对所有的寡头。对于那些不干 政的寡头，普京采取了利用和安抚的政策。普京深知寡头对于俄罗斯政治、 经济和社会都在产生着深刻的影响，他扶持那些支持现政权的金融集团。近 几年来，受到普京支持的军工、能源和原材料部门的寡头得到了发展。普京 力图利用支持现政权的金融工业集团来振兴俄罗斯。
（四）从“寡头政体”到“寡头资本主义” 霍多尔科夫斯基事件预示着普京的治国战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 说普京在其第一任期里没有放开手脚，还受到叶利钦及其“家族”一定程度的 控制和影响，那么，他在第二任期内已经开始独立地实施自己的治国战略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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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并将其构思坚决地贯彻下去。可以预见，普京会不断加大贯彻自己治国 力度，治国战略的实现方式要发生很大的变化。其中，如何对待寡头问题依 然是普京未来政治议程中的重要难题。流亡在国外的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 基和国内在押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还会继续与普京对抗，但是他们已经没有 什么能量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无论他们联合起来还是单独行动，都不能 对普京政府构成什么实质的威胁。 普京当政以后， “寡头政体”实际上已经结束了。无论寡头还是普京都公 开承认这一点。别列佐夫斯基写道： “在过去的一年里，国家的当家人不再是 那些认为国家是自己的不可分割的财产的寡头们。无论是 1996 年那样的寡 头政治， 即克里姆林宫在几个大的商业集团的利益之间搞平衡，还是 1999 年 那样的寡头政治，即克里姆林宫与之相处友好的寡头一起联手反对那些不友 好的寡头，都已不再存在。总之，通常意义上的寡头政治在普京任期内不再 有机会发生。从寡头手中把国家抢回来所用的时间要比寡头们把国家搞到 手所用的时间少得多。现在，大资本家已经不再是通过总统来管理国家，而 是羞答答地建议总统领导他们这些资本家。 ” 2000 年， 普京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 “在我们国家，人们把那些躲在暗处、 藏在幕后极力影响政治决策的大企业的代表称之为寡头，这样的集团不应当 存在。但是，大企业的代表们、 俄罗斯的大资本家们不仅有权存在，而且他们 也有权指望国家的支持。 ” “寡头政体”终结了，但是“寡头资本主义”① 依然存 在， 这是普京想要解决的问题。 随着俄罗斯经济的逐渐好转，普京总统政治地位的提高，人民对寡头的 所作所为也有了看法，这些都为普京收拾寡头创造了条件。霍多尔科夫斯基 被捕后，寡头们在克里姆林宫前开始变得恭敬起来了。别列佐夫斯基和阿布 ①指金融工业寡头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垄断财政金融，并影响国家政权的资本主义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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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维奇侨居在英国伦敦，古辛斯基则在以色列做起了默默无闻的寓公。俄 罗斯国际控股公司的总裁波塔林也表现得非常谦恭， 并一再向普京表示自己 的忠诚。所有的这一切，都意味着一个道理：曾经翻云覆雨的寡头时代已经 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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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年 10 月 25 日清晨， 一架小型私人客机正静静地停在俄罗斯诺瓦斯 别克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准备加完油以后转场飞往莫斯科。突然，几辆联 邦安全局（FCB）的黑色小车冲进机场并迅速靠近了这架飞机，一群蒙面的武 装特工随即呐喊着冲进机内。片刻之后，这架飞机的主人，一位年轻而英俊 的富商， 双手戴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被押入了早已待命的一架专用货机， 飞 回莫斯科。 发生在诺瓦斯别克机场的这一幕， 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一次特别行动。 被逮捕的年轻富商名叫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 是当时俄罗斯声名显赫 的首富，也是俄罗斯最大民营垂直一体化企业尤科斯石油公司的总裁，一位 在国内被称做金融工商业寡头、 在西方却颇受欢迎的企业家。俄罗斯检察院 起诉他的罪名是“商业诈骗、偷漏税款、谋杀以及侵占国家资产”。这一事件 被媒体称为“尤科斯事件”。 从表面上看，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捕只是俄罗斯政府对寡头势力的一次 打击；从更深远的层面上看， “尤科斯事件”实际上是一场重组俄罗斯能源工 业和在国际能源市场建立能源帝国的斗争，事关普京政府的政治前途、俄罗 斯的民族和国家复兴。此后的很长一段时期， “霍多尔科夫斯基”和“尤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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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词不仅成为了西方国家和俄罗斯政府争吵的焦点，更几乎成了世界石 油市场的命脉，往往是俄罗斯司法部门的一纸判令，就能使纽约原油期货价 格往上飙升； 而后， 通过全球化的“蝴蝶效应”，将油价上涨的阵痛传递给石油 消费大国和最后的消费者。
一、乱世枭雄——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发迹 （一）共青团的宠儿 1963 年，霍多尔科夫斯基出生在莫斯科一个普通集体公寓。其父亲是一
2006 年 12 月 21 日，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 （从左至右）英荷 壳牌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范德伟，日本三菱公司总裁小岛顺彦、三井公司首席 执行官枪田松莹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列克谢·米勒参 加与俄总统普京举行的会议。根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 21 日与萨哈林 2 号项目投资方签署的一份议定书， 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将以 74.5 亿美元的 价格购买萨哈林 2 号 50％的股份加 1 股，从而将获得对该项目的控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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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犹太人，在一家工厂的高压机器工具车间担任工程师，这个职位在当时的 苏联属于中等阶层，一个月数百卢布的收入，足以让这个三口之家过着比上 不足、 比下有余的殷实生活。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童年梦想是成为一名苏联工厂的经理，这意味着他能 够获得一个孩子心目中的尊重和特权。在苏联计划经济和短缺经济的条件 下，这些尊重和特权都极为具体和形象， 它不仅意味着面包和牛奶， 更意味着 轿车和大房子，以及在莫斯科的古姆商场（国家百货公司）购买紧俏商品的资 格；而像老霍多尔科夫斯基那样的普通百姓面对的则是没有尽头的排队购物 和各种分配票证。为了实现这个梦想，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心想要成为苏联社 会环境和游戏规则下的精英。 霍多尔科夫斯基有着带有典型犹太人特征的卷曲棕色头发和棕色大眼 睛， 相貌英俊， 声音柔和，总是带着一种谦和得接近于软弱的微笑。他从小就 是大人们眼中的乖孩子：尊重老师，服从命令，乐观上进，纯真的眼神和谦逊 的微笑更增加了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正因如此，霍多尔科夫斯基成了苏联共青团的宠儿，他曾经担任莫斯科 门捷列夫学院的共青团副书记， 在苏共高层和克格勃内部也有庇护者。如果 不是因为自己的犹太血统，而苏联社会中一直存在的敌视犹太人的情绪，霍 多尔科夫斯基完全有可能成为后来他所破坏的那个体系内的精英。 在莫斯科门捷列夫学院获得工程学位之后， 霍多尔科夫斯基遭到了一生 当中的第一次重大打击。当时，他希望能够获得一份在一家重点军工企业中 的工作，这样可以使离实现自己的童年梦想更近一步。由于在班上成绩名列 前茅，而且又是共青团干部，霍多尔科夫斯基认为自己取得这份工作十拿九 稳，但他的请求却遭到了拒绝。尽管从来没有人正式对他解释过原因，但这 位执拗的年轻人坚持认为，由于他是犹太人，政府认为他不适宜在保密性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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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军工企业工作。
（二）从合作社起步的经商活动 在正式的升迁之路被堵死之后，霍多尔科夫斯基只好选择其他道路。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苏联的社会和经济已经全面陷入停滞，以勃列日涅夫为首 的苏联领导层被迫允许在一定领域进行一定程度的资本主义试验。苏联高 层选择了苏共的青年组织——苏联共产主义青年团作为试点单位， 共青团获 得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获得的各种收益的权利， 大学里的团组织其实成为了 商会。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新的机遇开始层出不穷。 由于在担任学院共青团副书记期间建立的广泛社会关系，再加上艰苦的 工作和坚持不懈的奋斗，霍多尔科夫斯基迅速获得了成功。1986 年， 年仅 23 岁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当选为莫斯科伏龙芝区共青团区委副书记。一年后， 霍 氏牵头组建了“缅纳泰普”合作社， 在共青团和关系网的保护下进行商业活动。 他们最开始做的买卖是倒卖假酒——从国外弄来的“拿破仑”牌假白兰地和 在波兰灌装的假冒瑞士的伏特加酒。除此之外， 他还参与过倒卖假名牌牛仔 裤和计算机的生意。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真正发迹始于他与合伙人创办的一家“青年科学技术 创新中心”。尽管名义上青年科学技术创新中心是让青年科学家通过给工厂 解决技术难题来赚钱，但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和同事的主要业务就是玩一个金 融上的把戏：将非现金信用兑换成现金。该中心和一个研究所在同一家银行 拥有账户，钱就是从一个账户转到另外一个账户上，青年科学技术创新中心 再将钱从自己的账户上取走。通过这种简单而粗糙的变钱游戏，霍多尔科夫 斯基在 25 岁的时候赚取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与其他通过开皮包公司赚了钱就跑路的年轻人不同，霍多尔科夫斯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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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金分发给周围的参与者： 给自己的同事、 给庇护自己的领导、给工厂和研究 所的高层，再按照一定百分比给一直庇护自己的团组织。由此，他赢得了各 方的感激。而这些工业界的领导之所以愿意同霍多尔科夫斯基合作，是因为 他们知道： “他是在和当局合作， 而不是和职业骗子合作。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 最初资金供给者，高温研究所的所长舍伊德林院士就说： “他们充满活力，他 们是众所周知的团干事，是文雅、淳朴的年轻人，而不是那些卑鄙的窃贼。 ” 做贸易不到两年，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年收入就达到了 8 000 万卢布（按当 时的官方汇兑价相当于 1 300 万美元，黑市价格约为 1 000 万美元）。这使他 成为俄罗斯新一代中最成功的财富人士。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因此得到政府 器重， 升任共青团莫斯科市委第二书记。
（三）从商人到银行家 1988 年初，霍多尔科夫斯基通过关系结识了一位名叫格鲁博维奇的校 友， 此人的父母都在苏联银行工作， 而且官职显赫。于是， 霍多尔科夫斯基利 用这个机会， 动用了各种手腕，成立了一家民办银行， 业务上挂靠在苏联银行 的莫斯科伏龙芝区银行。 1988 年， 《苏联国营企业法》、 《租赁法》和《合作社法》的通过为经济官僚 开了绿灯， 为国家财产的占有权集中到各企业厂长手里打下了基础。同年底，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银行正式注册为缅纳泰普银行， 并且成为了被政府批准和 挑选出来作为政府将资金贷给企业的中介商业银行。 1991 年 5 月，霍多尔科夫斯基注册成立了“缅纳泰普（MANATEP）国际 银行联合体”， 后来又易名为“缅纳泰普国际财政联合体”。“缅纳泰普国际财 政联合体”率先在苏联官方允许的第一时刻，进行了股份化改造，霍氏又一次 将自己的银行包装上市， “缅纳泰普”的广告开始出现在马路上、 电视上， 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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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科夫斯基本人也开始为俄罗斯人所熟悉。打开电视，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一 个朴素英俊的年轻人挥舞着手说： “我是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 为你们 的未来担保， 买缅纳泰普银行的股票吧！ ‘缅纳泰普’ 是一家商业银行。 ”股票 在莫斯科新成立的证券交易所一售而空，霍氏成了千万富翁。作为回报，格 鲁博维奇的父母也得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赠予的股份。 除了发行股票所带来的巨额利润外，在被称为俄罗斯经济改革设计师的 盖达尔担任总理期间，凭借着与总理的良好私人关系，缅纳泰普银行获得了 更多的机会，比如向车臣重建提供资金。按照俄罗斯政府审计部门的材料， 车臣重建耗资巨大，对格罗兹尼投入的 44 亿美元被像“缅纳泰普”这样的商 业银行消化。缅纳泰普银行还被授权为财政部、国家税务局、莫斯科市政府 和俄罗斯军备出口的指定商业银行。大量的国家资金流入缅纳泰普银行， 资 金的时效性让霍多尔科夫斯基获得了不菲的利润。 1992 年，随着苏联的解体，俄罗斯开始大规模的实行私有化，这为“资本 向少数人手里集中”提供了法律依据。 之后，国家采取的“全权委托银行制度” 使寡头在金融领域迅速膨胀。
（四）35 岁： 建立了庞大的经济帝国 1995 年 8 月 30 日，叶利钦正式签署命令宣布执行“债转股”计划。在同 年 12 月 8 日对“尤科斯”的拍卖中， “尤科斯”45%的股票以贷换股方式成交， 33%通过拍卖成交。霍多尔科夫斯基付出的代价分别是 1.59 亿美元和 1.5 亿 美元， 仅超过起拍价 900 万美元。尽管另外 3 家银行的出价几乎都是霍多尔 科夫斯基的两倍， 但却被主办单位认定为资质不合格。一个有说服力的数字 对比是， 当时“尤科斯”的估值为 7 亿美元， 而不到两年后， “尤科斯”在莫斯科 证券交易所重新上市的时候，市值已经上升为 70 亿美元。虽然霍氏一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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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拍卖的附加协议是他必须缴清“尤科斯”以前拖欠的税款，此后也不再享 受税收补贴。这就意味着，他得交上总额 32 亿美元的税款。但有知情者指 出，霍氏是用“尤科斯”的钱得到尤科斯公司， 他自己并没有出钱，而且也没有 交纳税款。这场拍卖实际上是一场寡头与政府达成的交易： 通过支持叶利钦 总统而窃取到大量的国有资产。 至此，霍多尔科夫斯基在 35 岁的时候不但实现了自己童年梦想的机会， 拥有了一个包括银行和能源企业在内的庞大帝国。“在改革开始阶段，所有 冒险和投机的成功，都有高层官员的扶持或者与高层人士有密切的联系。 ”霍 多尔科多夫斯基在发迹后所接受的一次媒体采访时说， “成功不是靠钱，是靠 你有没有后台。……你必须得到政治保护。 ”霍多尔科夫斯基比那些共青团 内的党政领导们更有野心，也比那些帮助过他的克格勃实权派们更精明，他 们当中可能没有人料到，当年那个目光柔顺、满脸带笑的小字辈最终能走得 那么远。
二、 重振石油业——“ 尤科斯 ”的变革 俄罗斯拥有巨大的能源资源潜力，是全球唯一能够在资源保障方面自给 自足的国家。按照石油探明储量排名，俄罗斯与伊拉克、伊朗、科威特和阿联 酋分列在沙特之后。各种预测表明，到 21 世纪初，俄罗斯的石油探明储量 为 70 亿~100 亿吨，占世界石油总探明储量的 8%~13%；每年的产量保持在 3.3 亿~3.4 亿吨的水平，进入世界前三强之列。
（一）石油工业重组提供的商业机会 尽管如此，苏联解体以后，随之而来的严重的经济危机导致俄罗斯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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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总值（GDP）水平大幅下降， 也给国内能源工业发展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 首当其冲的是能源的生产水平。1991 年之后，俄罗斯的石油年产量开始下 滑， 从最高峰时期的年产 5．91 亿吨下降到了 1998 年的年产 3．03 亿吨。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俄罗斯的石油储量虽然很大，但石油工业 却非常落后，设备陈旧，技术落后，厂房分布零乱。值得特别指出的是，俄罗 斯能源企业的主要领导人缺乏在市场条件下， 特别是在国际市场条件下进行 经营管理和竞争的经验， 苏联遗留下来的管理结构和管理方法等方面明显不 合时宜。 由于解体前后国内外石油价格的巨大差异，1991—1992 年，大量的石油 被非法出口到国外。当时，国际市场上一吨石油可以赚 100 多美元；而在俄 罗斯国内售卖，利润只有前者的一个零头。在这样的混乱时刻，一个叫阿勒 科普诺夫的俄国人创建了私营的鲁克石油公司（Lukoil），由 3 家石油开采公 司、2 家炼油厂和 1 家石油销售公司组成，他引进西方石油公司的管理模式、 实行垂直化管理，从石油勘探、开采、炼油到营销、销售全程负责。这就意味 着新的公司要将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炼油厂、 石油公司以及各种相关机构整 合起来，建立一家以市场为导向的、 全新的石油公司。 1992 年 11 月 17 日，叶利钦总统签署命令，宣布要在俄罗斯首批建立 3 家垂直式管理的石油公司，对整个石油工业进行重组。阿勒科普诺夫的石油 公司名列其中。在保留石油销售市场的同时， 鲁克公司展示了在石油加工和 石油产品销售领域拓宽海外业务的兴趣，吸收了国外投资，并且获得了海外 原料基地。在此基础上，该公司试图在南半球和西方国家扩张自己的海外贸 易。鲁克公司国际勘探开发业务的重点首先是扩大在里海和波斯湾地区的 原料基地，在产品销售方面关注的是独联体国家和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同时 也包括罗马尼亚与保加利亚。鲁克石油公司的发展模式， 尤其是它与大型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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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石油企业之间的合作战略， 为后来包括“尤科斯”在内的俄罗斯石油公司的 现代化改造起到了很好的借鉴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指明了石油公司的发展 方向。
（二）从政界点穴击败竞争者 在鲁克公司不断扩张海内外业务的同时， 嗅觉敏锐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也 从中看到了商业机会。在叶利钦上台执政的第一年里，霍氏就成为了盖达尔 政府能源部长的顾问，这一届政府执政的时间不到一年，石油行业的改革才 刚刚开始，充满着许多不确定性。鉴于此， 霍氏并不想离开缅纳泰普银行， 因 此在能源部的职位只是兼差， 具体负责石油工业的投资融资等问题。但这个 身份为霍氏了解俄罗斯的能源产业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而且，在当时的 俄罗斯， 石油界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圈子， 很多石油大亨处事低调，这个职位也 让他有机会来与石油大亨打交道。霍氏发现自己在石油界的根基并不深， 因 此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新成立的垂直一体化石油公司——“尤科斯”上。尤 科斯石油公司是俄罗斯石油工业进行西方化改革的产物，1993 年 4 月 15 日， 俄政府发布第 354 号令成立尤科斯公司，它由两家国有公司合并而成，即尤 甘斯克（Yuganskneftegas）和古比雪夫（Kuibyshevnefteorgsintez）公司，前者是 一家石油开采公司， 后者则是一家炼油厂。 在当时，霍多尔科夫斯基并不是在西伯利亚油田上寻找商业机会的唯一 人选， 很多外国投资者也非常渴望投资俄罗斯的石油公司。20 世纪 90 年代， 业界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 世界上开采石油和天然气成本最低的是俄罗斯证 券市场，外国投资者根本不去管俄罗斯石油公司糟糕的管理、巨额的债务和 低得可怜的价格就把钱扔了进去，很多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曾经投资过的 公司。石油这个最能够吸引人的因素 Yuganskneftegas 公司根本就不缺， 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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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已经在俄罗斯证券市场上公开交易， 备受投资者追捧。但霍氏利用自己 和政府的良好关系与缅纳泰普银行主持尤科斯公司拍卖的有利条件， 很轻易 地击败了其他的竞争者。 在获得“尤科斯”的控制权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为了给公 司争取到更多的活动空间和资源，霍多尔科夫斯基巧取豪夺， 咄咄逼人， 表现 出了强烈的进取心和进攻性。 1999 年 10 月，联邦证券委员会主席瓦西列夫辞职。俄媒体说，这是因为 他要加强对上市公司的监管触动了尤科斯公司的利益。霍多尔科夫斯基在 市场上的名声并不好，因为中小股民的利益总是无法保障。 最大的问题在于， 虽然霍氏先后 3 次发行股票， 却从来没有给股民分过红。 已被英国石油收购的阿莫科石油公司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计谋也有着 切肤之痛。数年前， “阿莫科”对于西西伯利亚的一处名叫 Priobskoye 的油田 很感兴趣。这个油田深藏于荒凉的湿地和北极植被之下，有大约 35 亿桶的 储量， 是“阿莫科”和“尤科斯”合作开采的。但在 1998 年， 该油田即将开始大 量出油的时候， “阿莫科”遇到了难题， 它已经投入的 1.3 亿美元可能将血本无 归， 因为杜马通过的法案要求俄罗斯战略资源的外资投入比例不能超过 10%， 这意味着它和尤科斯公司在资金投入和分成上更难以达成一致。 果然，持续的谈判始终没有结果。《纽约时报》的文章说，尤科斯公司的 具体的条款总是变来变去， “阿莫科”不得不自认倒霉。霍多尔科夫斯基则对 《福布斯》辩解说:“这是他们的犹豫造成的。 ‘阿莫科’在油田问题上享有独家 的 5 年谈判权。可直到我接管 ‘尤科斯’时， 还没有要求我们谈判的文件。 ”
（三） “尤科斯”的独裁者 接手“尤科斯”之后，霍多尔科夫斯基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用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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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企业标准重组了尤科斯公司， 实行垂直管理体系，优化了财务管理， 降低了 生产成本，使尤科斯公司在不断的兼并中占尽优势。 在改革初期，霍多尔科夫斯基经常调换和解雇员工，曾一度导致劳资关 系的紧张。在短短几个月内，霍多尔科夫斯基开除了数千名酗酒的工人，也 为自己博得了“独裁者”的称号；那些受命做项目的工作小组会发现，总会有 另一个小组在与他们做同样的工作。这种时刻存在的危机感，让劳动者感觉 到在尤科斯工作简直是在做极限运动。 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铁腕管理之下， “尤科斯”的各个部门都在最短的时 间内恢复了活力，再加上油价从 1999 年下半年开始持续高涨， “尤科斯”一跃 成为俄罗斯油气领域里的一颗明珠。
（四）有了钱后，谁还需要赌场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脚步并没有停止。2000 年 6 月，尤科斯按照美国通用 会计准则公布财务报表， 并且聘请著名的麦肯锡咨询公司作为尤科斯集团的 顾问。2003 年，尤科斯高管中的外籍人员超过了 50 多人，包括从美国 PennzEnergy 石油公司挖过来的 CFO 布鲁斯·米萨摩。 除了改善工作方法之外， “尤科斯”还改善了它对投资者的态度。霍多尔 科夫斯基一改以前刻薄的做法，按照年报为国内外股东分红，并且对在缅纳 泰普银行破产过程中受到损失的储户予以补偿。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俄罗 斯第一个正式公布个人股份和合伙人股份的寡头。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 的前 5 天， “尤科斯”发布的第二季度纯利润依然达到了 9.55 亿美元，比上年 同期增长了 26%。他的这些措施为自己赢得了西方的好感。 2000 年不仅仅是普京巩固自己权力的开始， 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重新塑 造自己形象的开始。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很适应新规则， 他努力把自己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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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资本家”转变成俄罗斯资本主义的“代言人”。 “有了钱之后，谁还需要赌 场？”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次在接受西方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 “尤科斯”的网站这样介绍霍多尔科夫斯基:“他在 1999 年将‘尤科斯’成 功地进行了重组，企业消除了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结构性问题，形成了西方 式的垂直管理体系。改革后，每桶油的成本下降了 67%，目前比任何俄罗斯 的石油企业都要低。 ” 2003 年 4 月， “尤科斯”同俄罗斯第五大石油公司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宣布 合并后的新公司一举越过鲁克石油公司， 合并为尤科斯—西伯利亚石油公司。 成为俄罗斯第一、 世界第四大私营石油公司石油企业。“尤科斯”拥有俄罗斯 全部 490 亿桶石油储量的 140 亿~210 亿桶，原油加工能力在俄罗斯排名第 一，石油日开采能力达 230 万桶，在整个俄罗斯共有 10 万名雇员为尤科斯工 作。霍多尔科夫斯基本人也取代别列佐夫斯基， 在俄罗斯的财富榜上排名首 位，公司及其附属产业现在的市值是 320 亿美元，而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尤 科斯”的实际价值更高。 有分析家告诉记者说， “严格地讲，不能仅把霍多尔科夫斯基看做寡头。 俄国人痛恨寡头， 却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能力大加赞赏。 ”
三、天网恢恢——国家权力与经济新党的较量 （一）新“杀富济贫”戏缘何上演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捕， 在俄罗斯国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于被捕的 原因，各方也有着多种解读，一种主流的看法认为是包括旧克格勃在内的官 僚权贵阶层同转轨时期崛起的新的政治力量的斗争。俄罗斯著名社会学家 奥尔嘉·克鲁斯诺夫斯卡娅拿出一个数字：在最高权力阶层中，官僚贵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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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的比例从戈尔巴乔夫时期的 4.8%增加到叶利钦时期的 58.3%， 这种现象是 普京所不能容忍的。另外一种流传甚广的分析则认为这是普京巩固自己政 治权力的努力。因为从 2003 年开始，霍多尔科夫斯基开始表示自己对政治 的浓厚兴趣： 支助反对党、评论国家事务，甚至包括一个改变俄罗斯政治体系 在新体系中担任总理职务的秘密计划。该计划无法向霍多尔科夫斯基本人 求证， 但是这个说法却在媒体上流传。 问题在于，普京执政后曾经保证过，只要寡头们不再像叶利钦时代那样 左右这个国家的内政外交，国家对私有化的结果将不再追究。霍多尔科夫斯 基虽然表现出了一定的政治野心，但对民众支持率一直在 80%以上的普京构 成挑战的可能性近乎于零，对俄国政坛风向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那么，到 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普京导演了这样一场新的“杀富济贫”的俄罗斯戏剧呢？ 恐怕还得从石油说起。 根据官方数字统计，俄罗斯石油日产量已从 2000 年的 600 万桶飙升至 2006 年的 950 万桶，创下后苏联时期的新纪录，可以与世界最大石油生产国 沙特一争高下。据专家统计，目前，俄罗斯已探明的石油储量占世界第六位， 天然气储量占世界第一位，能源产业作为国家经济支柱，对俄经济发展具有 强劲拉动作用。现在，石油和天然气供应已占据了俄罗斯政府收入的 40%， 能源公司更代表着股票市场上 75%~85%的资本。俄罗斯 2006 年的 GDP 增 长率有望达到 7.5%，石油在俄罗斯经济复苏中的作用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但是石油产量的增加却并没有带来国库的充实。与沙特和其他石油出 口国的石油工业都由国家控制不同，俄罗斯的石油工业在 20 世纪 90 年代沸 沸扬扬的“私有化”运动中大部分卖给了私人， 政府只控制着本国石油工业的 7%。因此，当《俄罗斯新报》揭露出，2004 年还未过半，俄罗斯的石油公司已 经把近 69 亿美元的纯利润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政府却被“晾”在了一边时，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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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并不感到惊奇， 因为这已经是十几年来公开的秘密。 普京显然早就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从第二任期起，莫斯科开始 下大力气整合国内石油市场， 争夺国家在石油产业上的“主导权”。普京在第 一任期的最后一次国情咨文里强调， 石油等自然资源是国家天然的竞争优势， 要合理利用这一优势，加速俄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型。2000 年 6 月，俄政府重 新修订了《俄联邦 2020 年能源发展战略》，在强调大幅增加能源生产和出口 的同时，还特别指出要大力发展石油和天然气储运设施，改建和新建石油天 然气运输管道，保持国家对运输管道的绝对控制权，并实现国家对外汇收入、 国内石油市场和出口市场的有效调控。与此同时，普京还采取一系列行政手 段来加强国家对能源产业的控制。 尤科斯案件公开后，政府紧急修补了尤科斯所钻的法律空子，提高了石 油的生产税率，并通过增加赋税来有效地干预石油工业。2003 年 8 月 20 日， 俄杜马又批准了普京的一项新的管理方案，剥夺了地方州长控制当地能源资 源的权力。 2004 年 6 月 17 日，普京总统向媒体表示： “俄罗斯政府和经济管理部门 无意让‘尤科斯’这样的公司破产。政府将尽最大努力防止尤科斯石油公司 崩溃。 ”政府对“尤科斯”的策略是，既打击又不使其破产。就在各方态度日益 明显的时候， 负责审理“尤科斯”偷税案件的法官奥尔佳·米哈伊洛娃请求辞 职， 原因是心理压力太大， 这使得事态更加扑朔迷离。本来无人否认，对尤科 斯公司的清算是普京政府打击寡头行动的继续， 而俄政府同寡头阶层的斗争 实际上是两股政治力量争夺国家经济乃至政治控制权的斗争。尤其是石油 工业的增长并未使国家收入增加，因此有人认为，普京总统希望通过资产重 组， 打破大公司的垄断地位，而“尤科斯”正是现成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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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税收开始的打击 2004 年 7 月 1 日，俄税务部门正式进入执行程序，勒令尤科斯公司必须 在 5 天之内，缴纳其在 2000 年所欠的 34 亿美元税款。7 月 7 日，霍多尔科夫 斯基表示， “为了防止公司破产并避免损害尤科斯所有工人和持股人的利益， 他愿意把他所持有尤科斯公司 44%的股票全部交出，希望公司用出卖股票的 钱来补交税款、还贷”。俄罗斯政府对此表示赞赏，并同意将尤科斯公司补交 税款的期限向后推迟一天。 霍多尔科夫斯基与政府之间的较量远未停止。2004 年 9 月 20 日，正当 温家宝总理起程访问俄罗斯的前一天，尤科斯石油公司突然宣布，该公司没 有经费来支付向中国出口石油的铁路运输费用， 不得不决定暂时停止向中国 出口石油的业务。受此消息影响， 纽约市场的原油价格上涨到四周来的最高 水平， 每桶原油的 10 月份提货价格达 46.35 美元。 “尤科斯”的做法被视为是聪明的策略。俄罗斯总理弗拉德科夫星期五 就要跟到访的中国总理会晤， 这让克里姆林宫在一个关键时刻感到相当尴尬 难堪。一名能源专家莱利维尔德被该报引述说， “ ‘尤科斯’这样做就是为了 击中俄罗斯当局的软肋”。与此同时，对中国来说，俄罗斯是否是中国一个有 信誉的可靠能源来源国也是个关键问题。专家们认为， “尤科斯”在与俄罗斯 政府紧张博弈过程中，走出了一步高棋。能源专家莱利维尔德说， “现在俄罗 斯政府不但需要在法庭上申诉尤科斯案，还需要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外国面前 做出解释”。 俗话说， “胳膊扭不过大腿”，尽管“尤科斯”困兽犹斗，但到了 2004 年 11 月中旬的时候，税务机关又一次指控尤科斯总公司及其子公司应支付给政府 的拖欠税款，已经超过 241 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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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 12 月， 俄罗斯政府称尤科斯公司欠下的税款已高达 270 亿美元， 将出售“尤科斯”的子公司“尤甘斯克”来抵偿税款，起拍价约为 90 亿美元。 尤 甘斯克是尤科斯旗下最大的子公司， 该企业在集团的全部石油产量中占 60%。 12 月 15 日， “尤科斯”向美国休斯敦的一家法院提出了破产保护申请， 希望法 庭能够阻止俄罗斯政府在周日出售尤甘斯克。12 月 19 日，俄联邦财产基金 会对尤科斯石油公司最大子公司尤甘斯克石油天然气公司 76.79%股份进行 公开拍卖，一家不知名的公司贝加尔湖金融集团出资 93.5 亿美元， 拍得“尤科 斯”的主要生产资产， 成为俄罗斯一家最大石油生产企业的正式拥有者， 没有 人了解贝加尔湖金融集团背后的人物或其资金来源。短短的 3 天之后， 国营 的俄石油公司又宣布收购了拍得“尤甘斯克”股份的贝加尔金融集团， 成为尤 甘斯克公司股份新的持有人。 2005 年 5 月 31 日，经过长达 12 天马拉松式的审判之后，举世瞩目的俄 罗斯前首富霍氏逃税和欺诈案判决终于尘埃落定。尤科斯石油公司前总裁 霍多尔科夫斯基面临的 7 项指控中有 6 项罪名成立，被判 9 年监禁；该公司 另一名股东列别杰夫与霍氏所获罪名一样， 也被判了 9 年监禁。 2006 年 8 月 1 日， 莫斯科仲裁法院裁定“尤科斯”资不抵债而破产。当俄 罗斯前首富、 大寡头之一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因逃税、 欺诈等罪名身陷囹圄快 3 年之后，他的企业——前俄罗斯最大的石油企业尤科斯公司，其原油日产量 在他入狱前比科威特整个国家的还要多——终究没能逃脱破产清算的命运。 而“尤科斯”此前一直坚称，在当下油价高涨的时候，公司的资产价值应 该接近 380 亿美元， 而不是政府认定的 170 多亿美元， 足以能够偿还公司 180 多亿美元的债务， 而不至于破产。 按照法院计划，在随后一年的破产清算期间，尤科斯公司剩余的资产， 包 括几处石油储备、1 302 家加油站、5 个原油加工厂以及两处石油开采企业，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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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清算后偿还给债权人。舆论普遍认为，这些资产将很可能被俄罗斯现在 最大的两家能源公司——国有的俄罗斯石油公司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 公司——获得，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石油帝国彻底灰飞烟灭了。 就这样，这个当年充满幻想的犹太小孩在 40 岁的时候实现了自己的梦 想， 但在短短 3 年之后， 又变成了穷光蛋。
四、敲山震虎——“尤科斯事件”的影响 （一）是钟摆就会回摆 围绕着“尤科斯事件”的一系列史无前例的大规模行动，表明这场斗争显 然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幕后指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的。事件的发展虽然在公 众的眼中显得曲折和迷离，但自始至终摆脱不了这样一个机制，即这是一场 针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石油产业的有预谋的“侵占”行动，其最终目的就是将 这位俄罗斯首富名下所有产业的产权都置换到国家名下。 美国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驻莫斯科首席代表索文特毫不隐讳地指出， “普 京要把尤科斯通过一种合法方式有步骤地收归国有，也许他自己都没想到， 他设计的这场戏剧让他和俄国在世界上赢得了巨大的影响力。 ”俄罗斯本国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石油专家对索文特的观点表示了赞成， “不管怎么说， 普 京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想很多人也赞成总统的做法。 ”这位石油专家强 调， “在经过了 10 年的臭名昭著的私有化之后， 钟摆也应该往回摆了。 ” “侵占 ‘尤科斯’ ”的过程始终以一种非常谨慎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进行， 抛 出罪状、逮捕、搜查，然后抛出更多的罪状、审判，新的逮捕和搜查，每一步在 进程上既紧密相连、环环相扣，又充分注意到了国内外舆论的反应， 为下一步 骤的实施留出了充足的回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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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指出， “尤科斯”实际上已被纳入到俄罗斯的整个石油战略的 大框架之中。普京多次向俄罗斯人民和整个世界保证，要在 10 年内将俄罗 斯的国民生产总值翻两番。而在目前的状况下， 要实现这一目标唯一能指望 的就是俄罗斯经济现在的支柱——能源产业。具体到石油， 普京能做的无非 以下两种： （1）开采新的油气产地，以保证俄罗斯石油在世界石油市场上不间 断的供应； （2）建立新的石油管道，扩大俄罗斯对美洲、亚洲这些新兴市场的 出口。 但这一切都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吸引外国投资者看来并不乐观， 尽管 已经签署了好几个国际石油协定 (埃克森美孚参与到萨哈林半岛的油气开发 BP 与 THK 的合并等)， 但效果并不明显。西方投资者似乎还是不愿大把地把 ( 适宜投资”的最 钱投给这个被穆迪公司刚刚从信用等级 BAA3 调高到 BA2“ 低一级)的国家。而更大的阻力来自俄罗斯本国的石油巨头， 他们早已习惯了 寡头兼垄断的发家和管理方式， 而且显然不希望有别的投资者来分自己的这 杯羹。因此，克里姆林宫开始走出了最关键的一着，对俄罗斯的石油产业实 行国家干涉。这一决定在俄国内受到了广泛的欢迎，也给了俄罗斯的对外政 策以“新的变化”。这种变化首先体现在普京“身边的人”身上。 在创建新的国家石油联合体上，普京是不能继续依靠他那些传统的盟 友——出身于政权机构，尤其是国家强力部门中有着良好的组织纪律性和 忠诚观念的“技术官僚”的，普京现在需要的是那些天才的、具有经营眼光和 头脑灵活的生意人。 所以， 普京现在要比任期内任何时候都需要获得石油企业领导人的支持， 需要他们向现政权靠拢——不管是国有的俄罗斯石油公司、俄罗斯天然气， 还是被称为“红色资本家”的博丹洛夫的苏尔古特石油天然气这样的私人企 业， 甚至包括西伯利亚石油的阿布拉莫维奇。而他们为普京效力的报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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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分享“尤科斯”的核心产业——尤甘斯克石油公司。
（二） “尤科斯事件”的冲击波 不过，俄罗斯对“尤科斯事件”的处理过程已经引起外资的高度警觉。出 于对俄罗斯投资和法制环境恶化的担忧，俄罗斯资本市场出现恐慌：2004 年 资本逃逸 200 亿美元，2005 年第一季度资本外逃 190 亿美元。 尽管对投资环境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尤科斯事件”对处罚偷税漏税行 为、增加国家收入的作用也是立竿见影的。2004 年，俄联邦税收急剧增加， 增幅高达 133.8%。拿霍氏开刀也打击和削弱了俄私人企业对国家重要战略 资源——石油的控制权。有报道说， 霍氏曾同美孚石油等跨国石油公司商谈 “尤科斯事件”的确打消了不少 出售尤科斯—西伯利亚石油公司 40%的股权。 跨国公司染指俄罗斯能源的念头。 俄罗斯打击金融寡头也争取了民心。许多俄罗斯人都对靠不正当手段 收购国家资产并一夜暴富的大财阀很反感，当局采取行动对其进行打击自然 得到他们的支持。此外，打击霍多尔科夫斯基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阿 布拉莫维奇现已取代霍氏成为俄第一富豪，很多人认为他将是政府的下一个 目标。2005 年，他卖掉西伯利亚石油公司， 长期居住在英国， 以此表明他不想 与政治沾边。 而在“尤科斯事件”的背后， 普京得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一，抬高国际油价，获取经济振兴所需资金。油气出口仍是俄创收的 主要渠道。自俄司法部 2004 年 8 月 5 日宣布继续冻结“尤科斯”账户后，纽 约市场原油期货价格上扬 4%，每桶达 44.41 美元，再创 20 年来新高。目前， 俄联邦预算收入的 30%和外汇收入的 45%来自油气产品， 油气出口仍是俄创 收的主要渠道。有专家估计，国际油价每上涨 1 美元，俄每年外汇收入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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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 10 亿美元。俄政府在制定 2006 年预算收入时，将油价估算为每桶 21 美 元。若实际油价达到每桶 40 美元， 俄今年就可多得 190 亿美元。 第二，迫使美国与俄进行能源合作。“尤科斯事件”导致的油价上扬使美 石油进口成本进一步上升， 普京近日称， “如果俄美之间没有有效的能源对话， 美国的能源价格很难说会涨到什么程度。 ”2004 年 7 月 22 日，美国第三大能 源巨头康菲公司 CEO 拜会普京，媒体称康菲将有望以 19 亿美元收购俄卢克 依尔石油公司 7.6%的国有股； 康菲与卢克还将成立一家双方各持股 50%的合 资公司， 康菲将在今后几年对其投资 30 亿美元。 俄投资环境因“尤科斯事件” 受到打击， 对于低迷的俄投资市场来说， 美此举可以说是送给普京的厚礼。 同 年 8 月 24 日，布什主动给在索契休假的普京打电话， 强调了美俄能源合作的 重要性。 第三，进一步提升俄罗斯的国际石油战略地位。近年来，俄罗斯能源外 交势头日益强劲， 争当国际能源出口“龙头老大”的意图更加明显。俄罗斯媒 体近日称， “要想在 21 世纪的全球生存，俄目前有一种可能的方案：继续‘靠 天吃饭’ ，依靠能源出口成为相对富裕的国家， 而无须与任何国家缔结政治联 盟。 ” 在俄罗斯对华石油出口中， “尤科斯”的份额高达 50%~70%。虽然从长远 看， “尤科斯事件”不会对中俄能源合作构成根本影响，但普京正在对俄罗斯 油气产业进行重组， 其最终目的是牢牢掌握战略资源的控制权。俄罗斯不会 盲目中止与外国的能源合作，不过合作对象必须是臣服于政府的企业、必须 遵守普京制订的游戏规则。 外国油气公司可以进入油气下游领域，提供资金、 技术等方面的服务，或者会被允许参与勘探和开发一些高风险的项目，但在 成熟的上游领域， 则应当由政府牢牢掌控。 从多方面的研究和调查中，我们都可以发现， “尤科斯事件”其实质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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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经济、政治两方面的内 容，称之为“尤科斯政治经 济学”。目前，俄罗斯经济 很大程度上依靠石油， 但是 由于寡头的存在， 政府对石 油的控制很成问题。回到 文章前面部分对于霍氏被 捕原因的探究， 我们可以发 现这样的一个事实： 寡头攫 取财富或者对政局进行有 限度的影响以保护自己的 既得利益， 这些尝试都没有 引起俄政府很大的反感。克 里姆林宫之所以要在 2003 年秋对霍多尔科夫斯基下 手，最重要的原因在于霍氏 与英国壳牌石油公司的战
2007 年 12 月 22 日，乌克兰总统尤先科（后）和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乌首都基辅举行联合新闻发布会 后举杯祝酒。当日，普京在与尤先科联合举行的记者 招待会上说，俄罗斯将在平等、务实、睦邻、友好的基 础上发展与乌克兰的关系
略合作协议， 这笔交易如果 达成的话，俄罗斯的石油储备就将有很大一部分落入外国公司的手中，而这 恰恰是普京所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尤科斯事件”并不是简单的个人权力之争， 与霍氏有关的政党在此次选 举中或受挫或落马，而“总统党”的大获全胜对于俄议会结构的影响将逐渐显 现。无论是在人事、 议会， 还是其他方面， “过渡时期”的痕迹正在逐渐隐退。 普京的连任后，在其第二任期中，俄罗斯的政治经济格局将打上深深的“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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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 “新自由主义”路线将告终结， 俄将以“保守” （有限市场、 可管理的民主、 强有力的国家宏观调控）的形式走市场道路；政治精英的结构将发生变化， 寡 头的政治地位一定程度会受到限制，领导层也可能出现一定的变动；在政党 结构布局上，不再是左翼、右翼与中间的三分天下，而将是“主张加强国家的 政治力量”占据主导；叶利钦时代的试验将告结束，俄罗斯将沿着调整、发展 的治国模式前进。 2004 年 3 月 29 日，态度一直傲慢的霍氏抛出了一份“忏悔录”。在这份 题为《俄罗斯自由主义危机》的文章中，霍氏从多个角度论证了自由主义思潮 的实践在俄罗斯失败的现实。“漠视俄罗斯民族特性，不顾绝大部分人的利 益，害怕对人民讲实情。 ”霍多尔科夫斯基用这 3 句话概括了自由主义者“道 义上的过失”。对于刚刚再次当选总统的普京，霍氏在文章中指出：不管人们 是否喜欢普京，都应意识到总统并非自然人，而是保障国家完整和稳定的机 制。建立公民社会需要国家的推动， 必须放弃毫无意义的怀疑总统权力合法 性的企图。尽管有俄罗斯分析家认为这不过是一篇“摇尾乞怜的忏悔录”， 但 是这毕竟是普京在国内摧毁寡头政治“战役”的一个胜利。 值得注意的是，霍氏在文中首次提到了国内金融寡头与西方的利益共同 点。他指出：虽然大资本恢复了遭到破坏的生产，创造了 200 万个就业岗位， 但并未因此得到人民的理解。这是因为大资本阶层曾同执政的自由主义者 一道做错事、 说谎话， 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将自身的利益同西方联系在一起， 根本没有把俄罗斯视为祖国。霍氏的这一说法，与几年前他致美国《外交事 务》杂志编辑的一封信中的论点大相径庭。当时，他在信中将自己的利益与 西方投资者的利益完全联系在了一起。分析人士指出，霍氏在普京连任后这 样的表态， 是因为国际社会，特别是西方并没有对他的被捕做出强烈反应， 同 时他也通过刚刚结束的俄罗斯总统大选看清了俄罗斯民意的基础并不在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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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方。 多年前，在自己的博士论文《国家优胜》 （National Champion）当中，普京 第一次提到了“天然资源主导经济”的构想。普京在论文中写道， “金融与工 业足够庞大的合作可以与西方中介集团在同一基础上竞争，他们可以开发俄 罗斯的矿藏能源，并且为社会提供保证， 还能捍卫俄罗斯的国际地位。 ”如今， 俄罗斯 57.4%的能源机构已掌握在国家手里，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集团为龙 头的“能源帝国”也在进一步打造之中。是否可以说，一个人梦想的破灭，成 就了另一个人的梦想， 而俄罗斯的能源工业就在梦想交逐中复苏， 在“尤科斯” 的灰烬中涅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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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后，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处于纷繁复杂的变动之中。能源，作为 人类社会发展不可缺少的重要资源之一，也成为了国际政治经济竞争变化的 一个关键性领域。 石油是一种不可再生的一次性能源，在世界能源格局中占有重要地位， 是人类赖以进行生活的必需品， 更是现代工业社会和机器化大生产不可缺少 的“黑色血液”。现代社会对于石油及其相关产业的依赖， 使得石油成为经济 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基本保障之一。随着液化天然气成本的大幅度下降、 欧洲 国家环境保护压力的不断增强以及对石油的高可替代性，一种“清洁能源” ——天然气，在国际能源格局中的地位也在日益上升，随着未来开发步伐的 不断加快，天然气将日渐成为世界能源巨头的新宠儿。 据国际权威能源机构（IEA 国际能源署和 CERA 美国剑桥能源研究协会） 预测， 到 2020 年， 石油和天然气仍将是世界主要能源， 占到能源总需求的 60% 强。作为沙俄帝国和苏联的继承者， 俄罗斯规模巨大的油气综合体和蕴藏丰 富的油气资源，不仅在其国民经济生活中发挥着重大的作用，也成为俄罗斯 能源外交强有力的物质基础。普京总统领导下的俄罗斯， 依靠其庞大的油气 储量和生产出口能力，不仅将其作为恢复经济的重要支撑点，也使俄罗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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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波兰普沃茨克的一家炼油厂。2007 年 1 月 7 日晚， 俄罗斯原油经 由白俄罗斯的输油管道向波兰境内的输送中断，波兰友谊石油管道运输公 司当晚要求俄、白方面就此做出解释。白俄罗斯此前曾宣布，从 2007 年 1 月 1 日起， 白方将向过境的俄罗斯原油征收每吨 45 美元的关税。俄罗斯对 白俄罗斯的决定表示不满
国际能源格局中占据了独一无二的地位，油气资源成为了实现国家战略目标 的重要手段。
一、能源工业的坎坷发展 19 世纪 70 年代初起，沙俄帝国的巴库地区就开始钻凿油井， 到 1888 年， 俄罗斯的石油年产量已经达到 2 300 万桶，石油工业成为当时沙俄重要的经 济部门。1913 年，沙俄的石油产量已达到了 1 020 万吨，占当时世界总产量 的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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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油生产与价格的上上下下 苏联成立后，随着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启动，苏联领导人大力推行全方位 的能源生产。尽管人们对计划经济制度有着这样那样的非议，但却不能不承 认苏联的能源工业还是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到 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石油 输出国组织 (OPEC) 对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实施石油禁运时，苏联一跃成 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国之一。随着第二巴库①和西西伯利亚大型油田 的迅速开发，1988 年，苏联石油年产量达到创纪录的 5.68 亿吨，日产量达到 了史无前例的 1 200 万桶。苏联石油工业的管理者们通过将西西伯利亚油田 的产量提高到原有的 3 倍，使得整个苏联的石油产量翻了一番。 冷战的结束也终结了这一切。苏联解体后， 新独立的俄罗斯联邦的石油 工业出现大幅度的滑坡， 由于 1990—1998 年持续的经济危机，俄罗斯国内石 油需求减少了 40%以上，造成国内石油市场供大于求，石油产量锐减。1988 1990 年， 年， 石油产量为 5.68 亿吨； 石油产量仍保持在 5.16 亿吨的规模，天然 气生产量 600.1 亿立方米；1994 年，石油产量已下降到 3.2 亿吨，天然气生产 量 566.4 亿立方米；到 1998 年，石油产量已减少了将近 50%，日产量由 1 100 万桶降至 600 万桶（1 桶/日=50 吨/年），天然气产量则在 1996 年最低点的基 础上有小规模回升。 造成石油工业萎缩的原因是： （1）俄罗斯传统的油气消费市场在苏联解 体和经互会②瓦解后的迅速萎缩，使得外部需求急剧缩减。（2）投资方面，由 于俄罗斯混乱动荡的经济环境， 吓跑了打算投资俄罗斯石油工业的外国投资 ①伏尔加—乌拉尔油田， 位于乌拉尔河和伏尔加河流域区，又称第二巴库。储油区面积近 70 万平 方公里，为俄罗斯第 2 大油田， 年产量约 1.2 亿吨。 ②经济互助委员会， 简称“经互会”， 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之间进行经济合作和贸易联系的区 域性国际组织， 于 1949 年 1 月成立， 1991 年 1 月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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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国内则是由于大规模私有化形成少数石油寡头，只追求眼前利益， 疯狂开 采石油天然气，拒绝追加投资。 （3）由于国际油价的低迷。由 1973 年和 1978 年两次石油危机所引发的油价上扬，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风光不再。1983 年，国际油价开始全面崩溃，1986 年 7 月甚至暴跌到每桶 8~9 美元，整个 90 年代， 除 1991 年一度冲高外， 油价基本在 10~25 美元/桶之间徘徊。国际石油 市场低迷的油价和俄罗斯石油工业的低利润率大大挫伤了生产者出产石油 的积极性。 1996—1997 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导致国际石油市场需求量下降。1999 年， 石油价格降至海湾战争后最低点 10 美元/桶，产油国利益严重受损，迫使 OPEC①于 1999 年作出限产决定，以抬高油价。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1999 年 3 月 24 日， OPEC 同 4 个独立石油生产国达成协议， 决定自该年 4 月 1 日起每 日减产 210.4 万桶原油，促使国际油价迅速回升，5 月份上升到 16.4 美元/桶， 到 12 月份更是升至 24.77 美元/桶。原油价格的上升，刺激了俄罗斯石油产 量和出口量的持续增长，也给了上任伊始的普京政权以充分的信心，决心将 能源出口和能源外交作为拉动俄罗斯经济复苏、增强俄罗斯国家实力、恢复 其昔日大国地位的主要手段。
（二）恢复俄国大国地位的关键环节 无论是在叶利钦时代，还是在普京总统领导下的新俄罗斯，俄罗斯政府 都对能源工业寄予了厚望。能源工业不仅为俄罗斯经济提供了燃料动力、 税 收、 创汇和外资等方面的支持，也拉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 俄罗斯经济转轨以后，油气生产在俄初级能源生产中仍保持主导地位。 ①即石油输出国组织， 是一个自愿结成的政府间组织，对其成员国的政策进行协调、 统一， 以确保 石油价格和成员国石油收入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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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年，油气在初级能源生产中所占比重高达 80.1%；至 2005 年，这一比重 仍高达 80.3%，这就保证了石油化工、机器制造、金属加工、黑色冶金、建材工 业等耗能较大的工业部门的能源需求，成为支撑俄国民经济能源需求的重要 生产部门。 同时，能源工业也为俄罗斯经济转轨提供了重要的税收和财政支持。 2001—2005 年， 俄罗斯各石油天然气公司缴纳的各项税收分别占矿产使用税 累计占俄罗斯联邦 的 78%、 消费税的 72%(主要是天然气部门)和关税的 52%， 预算的 34%。联邦预算收入中，石油天然气部门的比重从 1999 年的 21%增 加到 2004 年的 32%。 经济转轨初期，俄罗斯外贸出口急剧下滑。后来在“消极适应”①政策引 导下，由于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产品出口的拉动，俄外贸出口迅速增长，截至 1997 年，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出口换汇额约达 389.25 亿美元，对转轨时期的国 际收支平衡起到了积极作用。石油天然气综合体创造的附加值从 1998 年的 427 亿美元增加到 2003 年的 928 亿美元， 为俄国内经济建设和缓解财政危机 提供了大量资金， 从而使俄罗斯经济趋于稳定。以石油天然气为主导的能源 生产部门，制造了俄罗斯 33%的工业产品，为国家带来了 40%的预算收入、 70%的财政收入和超过 45%的外汇收入。 1996 年以来，外资开始进入俄罗斯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开发领域，一 批大型国际合作项目启动或即将投入运作。其中， 仅萨哈林 1、2、3、4 号方案② 利用外资总额即达 350 亿~400 亿美元， “萨哈林天然气”管线合作计划预计利 用外资 170 亿美元。2004 年，能源领域的投资占全部外国对俄投资的 74%。 ①在俄国内需求不足、必须靠出口带动经济复苏的情况下，俄政府实行“消极适应”政策，着重发 展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工业， 以此带动经济走向稳定，待摆脱危机后再进行轻工业的调整。 ②萨哈林岛不但是俄罗斯第一大岛， 也是俄远东唯一出产石油和天然气的地区，上述项目都是俄 在该地区与国外能源公司进行合作开发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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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俄方估计， 今后俄罗斯油气工业吸引外资将逾 1 000 亿美元， 将远远超过经 济转轨以来俄利用外资的总和。 1999—2005 年，俄罗斯经济经历了持续的快速增长，取得了举世公认的 成就。GDP 年均增速保持在 6.8%~7%， 黄金外汇储备已从 1998 年金融危机 后的 130 亿美元增长到 2004 年底的 1 200 亿美元，连续 6 年实现预算盈余， 到 2005 年 1 月 31 日， 已经提前偿还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全部债务。同时， 为了稳定经济， 俄罗斯利用近几年因高价石油而获得的超过预期的石油收入， 设立了经济稳定基金，作为 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安全气 囊”。目前， 俄罗斯的稳定基 金总额已超过 260 亿美元。 俄罗斯是世界上石油 储量最丰富的国家之一，已 探明和潜在（前景）油气总储 量达 900 亿吨，主要分布在 西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和 远东地区。已探明石油储量 总的估计在 75 亿~120 亿吨 之间波动，最高估计为 187 亿吨，这一数字只是包括了 目前投产和建设的油田中已 确认能够产油的油田产量； 2006 年 10 月 20 日， 在芬兰南部城市拉赫蒂， 俄 罗斯总统普京（前）在与欧盟领导人合影时招手
如果加上已探明有望产油的 油田，这一数字将达到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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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吨；再加上预计但尚未探明的远景石油储量 454 亿吨，整个数字将会异常 的庞大。 2002 年，俄罗斯石油总产量为 3.8 亿吨，比上年增长 3 200 万吨；石油出 口量超过 1.73 亿吨， 比上年增长 13.6%； 出口创汇达到 272.67 亿美元， 比上年 增长 15.4%。2003 年，俄罗斯能源部统计，仅头 10 个月，俄罗斯石油开采量 就达到了 3.48 亿吨； 而 2004 年， 俄罗斯的石油产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 4.59 亿 吨，其中出口 2.08 亿吨；2005 年稍有下降，也保持在 4.702 亿吨的水平上。 2003 年 9 月，俄罗斯石油开采量达到每日 850 万桶，而欧佩克最大的产油国 沙特每天的石油开采量仅为 847 万桶，俄原油开采量一度超过沙特跃居世界 第一位。
（三）天然气领域的超级大国 俄罗斯在国际能源市场上另一个举足轻重的砝码是其拥有蕴藏量居世 界首位的天然气资源， 其天然气储量和产量分别为世界的 34.4%和 27.9%， 均 居世界第一。俄罗斯横跨欧亚两大洲，拥有东起萨哈林岛、西至东西伯利亚 的广袤的天然气田，其储量远远超过居第二位的伊朗（15.2%）。初步统计资 料显示，俄联邦预测天然气总储量为 236.1 万亿立方米；已累计采出 12.3 万 亿立方米，占本国储量的 5.2%；已探明储量为 46.9 万亿立方米，预计储量为 176.9 万亿立方米；待探明储量为 77.2 亿立方米。目前，分布在 700 多个气田 中、储量大于 300 亿立方米的大气田有 116 个；已开发 43 个气田，占全俄天 然气产量的 98.7%。2002 年，俄罗斯天然气产量达到 5 554 亿立方米，比 2001 年增长 2.3%；2003 年， 俄罗斯天然气开采量为 5 786 亿立方米， 占当年世界天 然气总产量的 22.1%；而 2004 年和 2005 年的产量则迅速跃升到了 6 328 亿 立方米和 6 400 亿立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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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华盛顿石油金融公司公布的一项研究报告， 如果把俄罗斯已探明的 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加在一起，俄罗斯已经是世界上首位的能源大国，已探明 的能源储量比沙特阿拉伯要多大约 15%。而另一位美国的知名能源专家则 指出，虽然现在的俄罗斯仅仅是一个正在崛起的能源大国，但 20 年后，俄罗 斯必将在天然气领域成为能源超级大国。
二、能源发展战略：总结与规划 俄罗斯政府当然也意识到了丰富的自然资源是它重新崛起的坚强后盾。 尽管作为俄罗斯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重要支柱的能源工业在苏联解体初期 遭到重创， 部分油气加工能力和设备制造能力由于苏联解体而一夜之间变成 了“外国企业”，但是其基础尚存：俄罗斯保有了大约 65%的苏联石油加工能 力， 俄国欧洲部分油气管网密集，特别是它拥有丰富的资源。因此，尽快制定 能源战略，恢复能源工业，自然成为从叶利钦到普京的历任俄罗斯总统欲图 振兴经济、恢复俄罗斯大国地位的关键环节。
（一）确定能源领域的对外战略 1995 年，叶利钦总统颁布 472 号总统令，批准《2010 年前俄罗斯联邦能 源政策的基本方针》；10 月 3 日，俄罗斯政府通过第 1006 号政府令，批准《俄 罗斯能源政策基本纲要》，其中明确了俄罗斯到 2010 年能源发展的总体目标 和国家能源综合体的调控作用，提出加快油气综合体的发展，特别是天然气 工业的发展和综合利用。在之后的 4 年中，俄罗斯联邦各部委继续对这个纲 要中涉及的俄罗斯能源战略目标和措施做出了大量的修订和补充， 国家杜马 也专门对这一问题举行过听证。但是上述这一切的努力， 都由于俄罗斯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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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动荡的政治转型局势和国内外经济衰退的大背景而化为泡影；而且，这 一时期俄罗斯政府制定能源政策的目的更多是为了帮助能源产业摆脱危机， 确保国民经济危机中的能源供应。到了 1999 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 化，石油输出国组织的限产导致油价的飙升，各国争夺市场份额的斗争， 迫使 俄罗斯政府根据当时国际环境制定新的能源安全战略； 普京总统执掌政权后， 国内政局趋于稳定也为新的能源战略的制定提供了契机。 2000 年 4 月，俄罗斯燃料能源部向俄罗斯联邦政府和国家杜马提交了 《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草案）》， 提出要从俄罗斯国内油气资源的实际状 况出发， 在未来 20 年内将油气产量增长幅度控制在 15%和 27%，并且要控制 11 月 油气出口， 扩大油气加工产品的出口，以改变以资源换美元的不利局面； 13 日， 该战略得到俄联邦政府的批准并颁布。 然而，2000 年国际石油价格的不断上扬，刺激了俄罗斯的石油生产和出 2000 口； “9·11 事件”后， 国际石油市场局势和国际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年初制定的能源战略已经不能满足普京恢复“能源帝国”的发展构想和维护 国家重要利益的需要了。经过长期的修订、磨合、妥协、交涉，2003 年 5 月 22 日，俄罗斯联邦政府正式批准了新的《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重新对俄 罗斯能源外交战略的一系列基本问题和原则作了阐述。 在《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出台前，俄罗斯官方和学术界曾经就能源 战略所包含的概念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俄外长伊万诺夫曾经指出， 俄 罗斯对外能源战略的一个优先方面是进一步扩大和深化同外国的互利合作， 在这一战略引领下的俄罗斯的能源外交应该有地区性和全球性的优先方面。 俄罗斯外交部国立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斯坦尼斯拉夫·日兹宁教授在其专 著《国际能源：政治与外交》中指出：能源领域的对外战略，应该包括根据俄罗 斯在世界能源领域中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而制定的对外能源政策的目的、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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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优先方向以及这一政策的实施机制。对于大部分能源供应要靠进口来保 障的多数工业发达国家来说， 能源安全首先涉及的就是要在可接受的经济和 政治条件下保证其外部进口能源的长期性和持续性； 而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 能源出口大国来说，确保能源安全首要的是：一方面， 通过确保能源生产和相 关行业的稳定运行，以确保油气产量的稳定，保证国家经济和居民生活对能 源资源的要求；另一方面，通过各种手段，提高出口潜力和竞争力，积极维护 和扩大其在国际能源市场份额， 保证俄罗斯油气出口对于经济发展的支柱性 作用。
（二）新世纪的能源战略 《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的出台， 为这场激烈的讨论画上了一个圆满 的句号。政府官员和专家学者对能源战略形成了一致的看法，认为能源战略 应用来说明国家能源部门的长期方针、政策以及实施措施，根据国家面临的 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地缘政治形势和能源部门发展状况，将国家的能源目 标、方针和任务具体化、 政策化， 包括调整和修订国家对外能源出口战略以及 地区能源政策。在这份报告中，俄罗斯政府对未来 20 年俄罗斯能源工业发 展做出了规划： 第一，2020 年前的能源需求将会比 2000 年增长 25%~37%；国民生产总 值提高 1.2~1.8 倍；强化资源后备储量的开发以稳定出口，到 2020 年， 将俄罗 斯的能源出口增长 35%；至 2010 年，能源工业收入增加 50%，国家预算收入 增加 20%， 国内生产总值增加 70%。 第二，关于石油问题。 在国家经济发展条件较好的情况下，石油产量到 2010 年应达到 4.9 亿
●
吨，2020 年达到 5.2 亿吨；在国家社会经济发展一般的条件下，石油开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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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不到 4.5 亿吨；在危机状态下，石油开采量只在近一两年内增长， 随后 2020 年下降到 3.15 亿吨。 逐步下降，2010 年下降到 3.6 亿吨， 强化在西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沿岸地区和北高加索等传统作业区的开
●
采，同时增加俄罗斯欧洲部分、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含油气区的石油开采活动。 构建完善的石油运输体系： 实施波罗的海石油管道二期工程，将年输油
●
量增加到 5 000 万吨；在科拉半岛建立新的年运输能力达 1.2 亿吨的管道系 统； 发展沿里海独联体国家的石油运输系统，争取年运输量达到 3 000 万吨。 通过新罗西斯克和图阿普谢的海上出口设施， 将石油年出口能力扩大到 5 900 万吨； 依靠连接“友谊”和“亚德里亚”石油管道，将中、 东欧的石油管道连接在 “统一系统”框架下；在东西伯利亚和萨哈共和国（雅库特）开辟新的石油开采 中心， 铺设尤鲁布切诺—托霍姆斯基油田（埃文基自治区）到阿钦斯克—安加尔 斯克输油线的主管道和塔拉干斯克、上涅琼斯克油田到安加尔斯克的管道； 铺设以安加尔斯克—大庆管道（年输油能力为 3 000 万吨）为支线的安加尔斯 克—纳霍德卡石油运输系统（年输油量达 5 000 万吨）； 建设从萨哈林岛面向亚 太和南亚的能源出口运输管道。 第三，关于天然气问题。 要稳定地、持续地、确保经济效益地满足国内外对天然气的需求；发展
●
国家现有的天然气统一供应系统，并将其推广到俄东部地区，在此基础上加 强国家各地区的天然气一体化，以保障俄罗斯在欧洲、邻国以及在亚太地区 的政治利益。 在有利的内外部政治经济条件下，到 2010 年，天然气开采量将增长到
●
6 450 亿~6 650 亿立方米；2020 年， 将增长到 7 100 亿~7 300 亿立方米。在社 会发展一般的条件下，天然气开采量将低于上述水平，2010 年，将达到 6 350 亿立方米；2020 年， 达到 6 800 亿立方米。在危机状态下， 天然气开采量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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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内下降，2010 年左右会稳定在 5 550 亿~5 600 亿立方米的水平；在其 后的 10 年中将有所增长，2020 年将恢复到 20 世纪 90 年代初的水平（6 100 亿立方米）。 俄天然气主要的销售市场是西欧和东欧，向欧洲出口天然气主要在长
●
期合同框架内（达 25 年）进行； 同时， 太平洋地区对天然气需求的增长使天然 气领域的兴趣转向东方。到 2020 年， 俄天然气出口将由 2002 年的 1 850 亿 立方米增加到 2 350 亿~2 450 亿立方米。 第四，俄罗斯将在北、东、南三方面拓展能源出口渠道，增加这些方向在 能源出口地缘结构中的比重： （1）欧洲目前是俄燃料能源综合体的主要销售 市场，必须加强与欧洲国家建设性的能源对话，从而对推动欧盟国家工业增 长起到积极作用， 反过来也带动自身经济的发展。（2）在亚太地区，俄的主要 能源合作伙伴是中国、韩国、日本、印度，它们是俄罗斯油气、电力、核电技术 和核能产品的主要销售市场。到 2020 年，亚太国家在俄石油出口中所占的 比重将由目前的 3%上升到 30%，天然气将上升到 15%。 （3）美国可能成为俄 石油产品的长期销售市场， 而美国的资本则是俄发展石油行业和石油运输的 投资来源。 另外， “尤科斯事件”后，普京政府又根据国内外形势新的发展，对《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做出了一些修订和补充，这表现在制定新的俄联邦《矿 产资源法》并对原有的《产量分成协议法》做了调整，进一步加强了联邦政府 对资源的控制力度；支持和强化一批国有油气公司如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 公司（Gazprom）和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公司开发战略性油气资源，提高了国有 油气资本的集中程度。 可以说， 《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对 21 世纪初的俄罗斯能源战略和 能源政策做出了清晰的规划。在制定过程中， 俄罗斯政府同石油输出国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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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价格对抗就为它的出台提供了现实的依据和判断标准。此后，俄罗斯 同石油输出国组织、欧盟，以及东亚地区的能源竞争与合作，无不渗透着这一 战略的重要思想。 普京总统领导下的俄罗斯，依靠其庞大的油气储量和生产出口能力，不 仅将其作为恢复经济的重要支撑点，同时也使俄罗斯在国际能源格局中占据 了独一无二的地位， 油气资源成为了实现国家战略目标的重要手段。通过俄 能源政策不断调整的过程可以看出，将能源作为新的战略武器，以能源供应 作为杠杆控制传统势力范围，用能源合作与需求国建立新型伙伴关系，通过 追逐地缘经济利益以最大限度地谋求地缘政治利益， 最终实现俄罗斯大国复 兴的宏大梦想，这就是普京政府在新世纪的能源战略。
三、能源战略的具体实施 21 世纪的第一个 10 年刚刚过去一半，全球就已经进入了高油价时代。 国际能源市场石油价格的不断上扬，给俄罗斯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石油美元， 不但使得俄政府所欠外债由 1999 年的占 GDP 的 96%下降到 2005 年的 12%， 而且为俄国内工业发展提供了急需的资金， 大大缓解了国家的经济发展压力， 也为俄能源战略的实施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一）俄罗斯与 OPEC 的恩怨情况 作为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以外最具油气生产和出口潜力的国家，俄 罗斯的能源生产和出口政策直接影响到国际石油市场的油价。2001 年， 在上 任不到一年的普京总统的领导下，俄罗斯就同石油输出国组织打了一场漂亮 的石油价格战，这也预示着俄罗斯开始将能源作为一项重要的战略武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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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它追求大国复兴的漫漫长路之上。 2001 年新年伊始， 国际市场的石油价格开始暴跌， 伦敦期货市场北海布伦 特清油价格甚至一度跌落到每桶 22 美元。石油输出国组织决定大幅度减产， 压缩出口配额， 以求稳定能源市场价格。然而， “9·11 事件”的突然发生， 不仅 震惊了世界， 也让世界经济打了个寒战， 石油价格迅速跌至每桶 16.7 美元。 为应对危机，石油输出国组织决定从 2002 年 1 月 1 日起，在 2001 年已 经实现 3 次限产、总额到 350 万桶/日的基础上，每天再减少 150 万桶原油的 产量； 同时号召包括俄罗斯在内的非 OPEC 国家也能够每天减产 50 万桶， 以 稳定市场价格。然而，俄罗斯的反应却令各国大跌眼镜，俄罗斯非但没有减 少自己的石油出口量，反而是争分夺秒地增加出口，换取尽可能多的石油美 元。这一行为引起了石油输出国组织的极大不满，认为俄罗斯纯属渔翁得利， 在原油需求下降的情况下，OPEC 减产却将 10%的市场拱手让给了俄罗斯。 其实，俄罗斯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能源产业一直是苏联和俄罗斯经济 的支柱产业。其中，石油和天然气是最主要的出口创汇产品，特别是在 1998 年金融危机之后，石油收入对俄罗斯来说是关系到国家经济恢复和增长的战 略性问题，俄罗斯经济依靠的是石油行业的支撑作用，工业增长取决于石油 美元的流入量，甚至国家财政编制预算时也不得不以石油收入和对国际市场 石油价格的估算作为依据。2001 年 9 月以后， 俄罗斯通过增加石油出口来弥 补国际油价下跌的损失，日出口量达到 270 万桶，2001 年全年石油收入约为 229.23 亿美元，约占国家出口总额的 22.7% 。尽管如此，2001 年第四季度， 俄 罗斯还是因为石油价格下跌而损失了 13 亿美元的收入。更何况，当时俄罗 斯正处于偿还外债的高峰期，2002 年需要偿还的外债为 140 亿美元，这些因 素都使得俄罗斯不愿意限制自己的石油出口。 为了抵制住来自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压力， 俄罗斯希望通过能源外交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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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 10 月 20 日， 正在出席非正式首脑会议的欧盟 25 国领导人与俄 罗斯总统普京共进晚餐，双方一致强调将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加强在能源 等领域的合作
其他非 OPEC 产油国（比如挪威和墨西哥）的支持，试图成立包括俄罗斯、墨 西哥和挪威在内的“石油出口三国联盟”。挪威似乎对俄罗斯的出口结盟并不 买账， 其石油和能源大臣指出俄罗斯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每天减产 20 万桶原 油； 而墨西哥虽然与俄罗斯达成协议， 建立“独立石油出口国非正式信息机构”， 但已经承诺每天减产 10 万桶原油。这似乎预示着俄罗斯的努力正在失败。 石油输出国组织同其他产油国在产量问题上长期僵持的背后， 是国际市 场石油价格的一片惨淡。2001 年 11 月 15 日， 俄罗斯乌拉尔原油的价格跌至 两年来的最低点： 每桶 17.76 美元， 同期 OPEC 7 种市场原油一揽子均价为每 桶 16.08 美元。石油输出国组织和俄罗斯都意识到， 价格战打得越久，他们面 临的风险也就越大。油价的下滑，使得石油输出国组织 2001 年的收入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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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66 亿美元，比 2000 年锐减了约 300 亿美元。而对 俄罗斯来说， 价格 的过度下降已经 难以用产量的增 加来弥补， 这种危 机已经危及到政 府编制预算和偿 2007 年 1 月 10 日， 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副部长沙罗诺 夫在首都莫斯科参加新闻发布会。沙罗诺夫表示，俄将努力寻 求石油运输渠道多元化，以避免俄罗斯与白俄罗斯石油争端事 件重演
付外债的能力。 2001 年 11 月 末， 石油输出国组 织向俄罗斯发出
最后通牒， 限其在 2001 年 12 月 27 日前做出 2002 年第一季度限制出口的承 诺；并且警告说， 如果俄罗斯在来年仍旧不再限产， 石油输出国组织或许也会 中止自己的限产。12 月 5 日，经过紧急磋商之后，俄罗斯终于迟迟宣布， 将于 2002 年一季度每天减少出口 15 万桶原油， 以配合石油输出国组织稳定油价； 同时，挪威宣布减产 15 万桶，墨西哥减产 10 万桶，阿曼减产 4 万桶，安哥拉 减产 2.25 万桶。石油输出国组织则再次减产 150 万桶/日，期限为半年。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上述的让步也并不意味着俄罗斯打算听命于石油 输出国组织的减产安排；相反，俄罗斯试图坚定的将自己独立的能源政策之 路走下去。2002 年 2 月 4 日，俄罗斯总统经济顾问安德烈·伊拉里奥诺夫向 媒体表示，他反对俄罗斯支持的限产保价政策，认为这将会造成俄对石油管 道和油田建设投入的大笔资金无法获得回报。4 天以后，俄罗斯能源部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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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度俄罗斯将增加 1 500 吨原油出口；同时，卡西亚诺夫总理宣布成立 由政府领导、各主要石油公司和研究机构参与的能源政策工作组，以协调制 定能源战略和石油生产出口。 OPEC 各国普遍对此表示恐慌。2002 年 3 月，OPEC 秘书长罗德里格斯 访问俄国，希望能够劝说俄罗斯在 2002 年第二季度继续对石油出口采取限 制。俄罗斯能源部长尤素弗夫却表示：“我们将从俄罗斯的利益出发。维护 俄罗斯国家预算和执行政府所有决议的本国石油公司的利益。但是当我们 发觉给石油公司造成损失时， 我们将准备重新决策。 ”这一言论给 OPEC 碰了 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3 月 15 日，OPEC 各国石油部长明确表示，将继续执 行 2001 年 12 月达成的减产协议，并在 6 月 30 日到来之前严格履行。由此， 国际市场油价突破每桶 24 美元，创 6 个月来历史新高。在这一背景下， 卡西 亚诺夫总理于 20 日宣布第二季度俄罗斯将继续减产每天 15 万桶原油。但 一个月之后，俄副总理赫里斯坚科再次表示要对 5 月中旬的石油出口量重新 研究，以应对伊拉克宣布停止出口后造成的市场空额。5 月 17 日，俄国总理 宣布， 政府将在两个月内取消对石油出口的限制。 表面上看来， 俄罗斯同 OPEC 之间的争执是围绕着各自不同的石油价格 走廊而展开的斗争，但实际上这是一场俄罗斯为保持本国石油出口量、扩大 自己在世界石油市场中所占据的份额而同石油输出国组织展开的一场能源 外交战。如果俄罗斯成为赢家，它将极大地扩充其在世界石油市场所占据的 份额。俄罗斯外交部长伊万诺夫直言不讳地道出了俄罗斯政府的立场： 能源 强国要制定自己的能源外交政策，俄罗斯必须大幅增加自己的石油产量以支 配世界石油市场， 把阿拉伯竞争对手挤出去。而 OPEC 也在为维护自己的份 额而战，即使这场价格大战可能导致自己严重的预算危机。 俄罗斯与 OPEC 之间的价格争端，在可预见的将来将会成为影响国际石油价格走势的重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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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这场斗争也提醒了普京政府，石油可以作为其手中的重要战略工具，在 获得经济利益的同时，实现其外交和政治上的收益，从而加速了俄罗斯制定 和调整自己的能源外交政策。
（二）俄欧能源合作 无论从历史上还是文化上， 俄罗斯都当之无愧的是一个欧洲国家。正如 普京总统所说， “从文明的角度看， 俄罗斯是一个拥有欧洲文明的国家。 ”从历 史上看， 自 18 世纪初彼得大帝将国家发展的视野面向欧洲开始，俄罗斯一直 把“脱亚入欧”、 “融入欧洲”作为一项基本国策。 苏联解体后，为了实现俄罗斯经济的复苏，俄罗斯急需西方的政治支持 和经济援助， 欧盟也因此成为俄罗斯对外贸易和对外交往中一个非常重要的 对象。欧盟是俄罗斯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国，与欧盟的贸易额占俄罗斯外贸总 额的 40%， 这一数字也将随着欧盟的进一步东扩而上升到 50%左右。特别是 在能源领域，俄罗斯出口的石油中 50%以上出口到欧盟，约占欧盟石油消费 量的 16%；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中有 62%出口到欧盟，占欧盟天然气消费量 的 20%。同时， 欧盟也是俄罗斯最大的外资来源国和经济援助国。2002 年 5 月，俄罗斯—欧盟莫斯科峰会上，欧盟正式承认俄罗斯为市场经济国家，并与 2004 年同俄罗斯签订了关于俄加入世贸组织的最后议定书， 帮助俄罗斯朝着 世贸组织的大门跨出了重要一步。因此，普京总统意识到，俄罗斯必须明确 其面向欧洲的发展取向，才能更好地发展。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欧盟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进口地区， 能源需求持 2030 年前， 续增长。据欧盟委员会估计， 欧盟的能源消费将以年均 0.4%的速 度稳步增长。欧盟目前能源供应的 50%依靠进口，从中东进口石油占总进口 比重的 36%；到 2030 年，欧盟能源进口比例将上升至 70%，石油需求的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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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依靠进口，而天然气需求的进口量则为 70%。但是，在欧盟能源需求稳 步增长的同时，这一地区原油、天然气的有限储量却难以满足其日益增长的。 为了保障本地区的能源安全和经济的持续发展， 欧盟需要寻找一个长期稳定 的、 可信的能源供应地。相比之下，中东地区政治形势极不稳定，给这一地区 的油气供应蒙上了一层阴影，特别是美国控制伊拉克之后，对中东石油出口 控制的战略已是相当的明晰，从中东进口石油平添了很多风险，能源进口多 元化成为抵制可能出现的石油霸权的重要举措。因此，能源蕴藏丰富、能源 生产占世界总产量近 13%的俄罗斯自然成为欧盟进口能源的主要选择之一。 欧盟迫切需要加强与俄罗斯的能源合作，以保证至少在 2030 年之前欧盟的 能源安全供应。 对于新能源天然气来说，欧盟国家大都对其存在较大的进口依存度，除 丹麦、英国可以不需要进口天然气外，卢森堡、比利时、芬兰、葡萄牙、瑞典的 天然气 100%需要进口，希腊、西班牙的天然气需求也几乎完全依靠进口。其 中，芬兰、希腊、奥地利、 德国等几个国家对俄罗斯的天然气依赖比较严重。 据 欧盟委员会估计，在欧盟的天然气需求中必须进口的数量到 2010 年为 1.98 亿吨，2020 年增加到 4.31 亿吨， 进口天然气分别占欧盟天然气需求的 53%和 68%。而其中，根据已签订的协议，到 2020 年，在欧盟天然气合同进口量中， 俄罗斯将达到 38%，挪威为 34%，阿尔及利亚为 23%。可以说，欧盟对俄罗斯 能源的依赖将不断加强。 因此，近年来，欧盟开始不断深化同俄罗斯的能源合作。2000 年 10 月， 欧盟委员会通过“普罗迪计划”①，呼吁进一步发展和扩大欧盟与俄罗斯之间 的在能源领域的合作，准备积极参与俄罗斯能源输出管道建设项目，促进欧 ①2000 年 10 月 1 日， 欧盟委员会主席普罗迪公布的预算高达 2 200 亿欧元的“跨欧投资路线图” 计划，加大对基础设施和研究的资金投入，希望以此拉动欧洲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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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各成员国投资于俄罗斯境内的能源开发项目，并对此提供技术支持。同年 11 月，俄罗斯—欧盟巴黎峰会签署了《能源战略伙伴关系协议》， 确立了能源合 作总体规划，同时决定设立联合能源工作组，以确定发展合作的具体方向和 机制。峰会发表的共同声明表示：“俄罗斯联邦和欧洲联盟决定开始在经常 性能源对话，对话将推动能源领域伙伴关系的建立并确定其基本模式。这种 对话将研究所有能源合作领域的所有共同感兴趣的问题， 包括发展节能合作， 生产和运输设施的合理化，欧洲投资的机遇以及生产国和消费国的关系。 ” 2001 年布鲁塞尔峰会上，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 欧盟委员会秘书长、 欧盟 共同对外政策和安全政策的最高代表索拉纳以及欧盟委员会主席普罗迪就 能源问题再次发表声明，确认俄罗斯为欧盟最近、可靠的和主要的能源出口 国；欧盟内部市场的发展也将俄罗斯创造一个庞大的、一体化的能源市场。 双 方就今后的合作发展方向达成了共识，欧盟将帮助俄罗斯完善能源生产和运 输方面的立法，帮助建设一系列新的运输基础设施项目；而俄罗斯则从法律 上保证燃料和能源的长期供货。 2002 年，俄罗斯与欧盟签署《能源合作声明》。该声明认为俄罗斯与欧盟 间的能源合作将促使双方结成能源战略伙伴， 有助于巩固欧洲大陆的能源安 全， 强调俄罗斯拥有进入欧洲能源市场的特殊权利。 2002 年 6 月，俄罗斯与乌克兰和德国签订合作使用天然气管道的协议， 将俄罗斯生产的天然气经过乌克兰源源不断地运往欧洲；11 月，俄罗斯开始 建设另一条天然气输送管道——北欧输气管道，从俄罗斯圣彼得堡出发，途 经德国北部，终点为英国东部沿海地区，以方便向俄罗斯西北部和沿途的欧 洲国家以及英国供应天然气。 可以说，欧盟同俄罗斯的能源合作， 正朝向一个非常良好的态势发展， 在 未来的 10 年中，尽管有来自于里海地区油气出口的强劲竞争，欧盟同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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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能源相互依赖关系应该会不断加深。然而，2006 年初发生的俄乌天然 气争端， 则令欧盟国家对未来能源安全的保障深感担忧， 迫使欧盟于 2006 年 3 月出台了新的能源绿皮书《欧洲能源战略：稳定、竞争和安全》，加快其统一 市场、 制定共同能源外交政策的步伐。为什么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会发生此 次天然气冲突呢？这一事件的背景究竟又是怎样的呢？
（三）俄乌天然气危机 乌克兰是一个能源短缺的国家，其石油和天然气的开采量仅仅能满足国 内需要的 11%和 25%，不得不依靠大量进口来填补油气消费的巨大缺口。苏 联解体之后，处于地缘政治和历史传统的考虑，俄罗斯都是乌克兰主要的油 气供应国，乌克兰 85%的石油和 95%的天然气都是从俄罗斯进口，且价格低 于市场价格很多，在过去的 15 年中， 俄罗斯向乌克兰出口的天然气价格基本 维持在每千立方米 50 美元的价格上；同时，乌克兰是俄罗斯主要的能源管道 过境国， 俄罗斯出口欧洲的 90%的石油和 80%的天然气都要途经铺设在乌克 兰境内的油气管道。目前，共有 5 条主要的天然气输送管道从俄罗斯通向乌 克兰，其中的 3 条天然气管道负责向欧洲出口天然气，另外的两条管道向乌 克兰供应天然气。 然而， 由于乌克兰经济长期低迷， 无力偿还欠下的大量能源债务， 俄罗斯 和乌克兰之间长期就此发生争执，俄罗斯动辄以减少甚至中断油气供应为手 段向乌克兰施加压力。反过来，乌克兰则以切断联系俄罗斯与欧洲的油气管 道作为报复； 同时， 乌克兰经常在未经俄罗斯允许的情况下，截留过境运输的 俄罗斯天然气，并以倾销价转卖他国， 这一点令俄罗斯异常愤怒。 2005 年 12 月，俄罗斯与乌克兰就提高俄向乌提供的天然气价格问题出 现争议。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要求乌克兰方面按照每千立方米 230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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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市场价格购买，而不再是每千立方米 50 美元的“内部价格”。乌克兰方 面则表示希望俄罗斯分阶段调价，以免对乌国内经济造成过大冲击。普京总 统表示，俄罗斯政府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可以在 2006 年第一季度 依据按照 2005 年的价格向乌克兰出售天然气，但前提是乌克兰必须在 2005 年 12 月 31 日结束之前同俄方签署从 2006 年第二季度起按市场价格购买俄 天然气的合同。这一要求被乌克兰拒绝。俄方便于莫斯科时间 2006 年 1 月 1 日上午 10 时切断对乌方的天然气供应。这对于需要大量天然气度过寒冷 冬天的乌克兰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乌克兰总统尤先科随即表示， 乌克 兰愿意从 1 月 1 日起以合理的市场价格从俄罗斯购买天然气。 1 月 4 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总裁和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总 裁在莫斯科宣布， 俄乌两国当天就天然气价格问题达成一致， 并签署了为期 5 年的合同。 根据合同， 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每千立方米 230 美元的价格， 将俄天然气出售给一个刚刚成立的“俄乌能源”公司， 由“俄乌能源”公司将俄 天然气与来自土库曼斯坦、 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等中亚国家的天然气 混合，再以每千立方米 95 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乌克兰；同时，经过乌克兰境内 管道出口到欧盟国家的俄罗斯天然气的过境费将由原来的每千立方米/百公 里 1.09 美元提高到 1.6 美元。 调整后的价格对迄今经济依然不大顺利的乌克兰来说， 仍然是一个打击。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俄罗斯已经在独联体国家内部按照市场价格收费，除了 对白俄罗斯这个战略伙伴， 俄罗斯仍旧以每千立方米 47 美元的价格收费外， 对于其他国家均在不同程度上采用了新价格机制。如果要俄罗斯长期以低 于欧洲和世界其他市场， 甚至低于俄罗斯本国国内水平的价格向乌克兰供气， 也未必说得过去。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俄罗斯试图通过“断气”，表达对此前乌克兰爆发“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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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革命”①的不满。2004 年 11 月至 12 月， 乌克兰发生了轰动世界的“橙色革 命”。反对派领导人尤先科宣称乌总统选举存在舞弊现象，并发动大规模“街 头斗争”，迫使当局重新举行投票。随后，尤先科当选总统，政治上倾向美国 和西方， 对俄罗斯持疏远态度，甚至明确表示要争取在 2008 年底前敲开北约 的大门。这对于本地区传统大国的俄罗斯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在乌 克兰发生“橙色革命”后，格鲁吉亚、吉尔吉斯斯坦等苏联加盟共和国也相继 爆发“颜色革命”②。俄罗斯必须使用能源作为武器警告那些试图脱离俄罗斯 势力范围的国家。再加上 2006 年 3 月乌克兰即将举行议会选举，俄罗斯也 希望以此对乌克兰形成压力， 让选民们在冬日的严寒中认真考虑应该将什么 样的代表选入议会。 尽管这一危机仅仅持续了数天，俄乌双方就达成了协议，俄罗斯恢复了 向乌克兰的供气，但是这一纠纷仍然令欧洲国家对未来的能源供应安全感到 担心。欧盟能源专员皮耶巴尔格斯指出，俄罗斯与乌克兰的能源僵持突出显 示了欧盟国家在天然气供应方面的脆弱。2006 年， “八国集团”首脑峰会将在 俄罗斯圣彼得堡召开，普京总统希望将能源安全作为此次峰会的主要议题。 然而， 俄罗斯天然气股份公司制造的这场危机使得西方的批评者更加确信俄 罗斯不具备成为“八国集团”主席国的资格。欧洲国家现在越来越不相信克 里姆林宫作出的保证，担心俄罗斯可能会用其他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力量。尽 管俄乌之间进行了数个月的谈判，普京还就此发出过警告，但是商人和政府 官员仍然视俄罗斯将天然气价格提高 4 倍是有预谋的。这将使欧洲对进一 ①2004 年 11 月至 12 月， 乌克兰反对派领导人尤先科宣称乌总统选举存在舞弊现象，并发动大规 模“街头斗争”，迫使当局重新举行投票。随后，尤先科当选总统。由于尤先科的支持者以橙色为标 志，所以被称为“橙色革命”。 ②乌克兰发生“橙色革命”后，格鲁吉亚、吉尔吉斯斯坦等中亚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也相继爆发“革 命”，反对派都是亲西方势力，下台的都是亲俄罗斯当局。由于反对派以颜色为标志，故被称为“颜色 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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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加大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持非常怀疑的态度。而俄罗斯在欧洲的主要伙 伴——德国已经表示，切断天然气供应将有损与西方的经济关系。 应该说， 俄乌天然气争端是俄罗斯能源外交上的一次败笔。虽然在欧盟 的影响下，乌克兰选择妥协，但欧盟显然不会就此罢休。俄罗斯停止向乌克 兰供应天然气，欧盟各国的天然气供应也可能受到影响； 而且，乌克兰很可能 将因天然气提价受到的损失转嫁到欧盟国家的头上，这是欧盟无法接受的。 因此， 能源供应渠道多元化将成为欧盟目前考虑最多的一个问题。从政治上 讲，俄罗斯“断气”之后， 乌克兰肯定将加快要求加入欧盟和北约的步伐， 欧盟 将面临向俄罗斯摊牌的境地，欧盟和俄罗斯的关系难免面临重大调整，欧盟 显然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四）中俄石油管道：反复背后的国家利益考量 《2020 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中明确指出俄罗斯在亚太地区的主要能源 合作伙伴是中国、韩国、日本、印度，它们是俄罗斯油气、电力、核电技术和核 能产品的主要销售市场。俄要进入亚太地区能源市场，必须铺设以安加尔斯 克—大庆管道（年输油能力为 3 000 万吨）为支线的安加尔斯克—纳霍德卡石油 运输系统（年输油量达 5 000 万吨）。2003 年 3 月，俄罗斯联邦政府批准了《东 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油气综合发展的基本方针》，准备大力开发东西伯利亚 地区丰富的油气资源，解决由于缺乏合适的外输管线，这一地区的油气资源 一直未得到有效开发的问题， 以满足东亚各国的需求。 对于中国来说， 能源供应的问题将会日趋严峻。近 10 年来，中国石油消 费年均增长 5.77%，而国内石油年增长率仅为 1.67%，从 1996 年中国开始成 为原油净进口国以来，原油净进口量年均增幅达到 34%。2003 年，中国进口 石油 9 112 万吨， 使得中国石油进口量首次超过日本， 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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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 第二大石油进口国； 进口石油 1.227 亿吨；2005 年， 这一数字达到 1.3 亿吨，中国重新成为第三大进口国。2004 年 7 月，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总经 理陈耕表示，2020 年中国石油预计缺口将达 2.5 亿吨，对外依存度接近 60%； 而 2005 年对 2020 年石油缺口的估计则上升为 3 亿吨。 中国石油进口来源和运输渠道过于单一， 成为中国能源安全中最大的隐 患。我国目前主要的石油进口来自于中东地区，约占总进口量的 60%，这一 地区宗教矛盾、种族冲突复杂，且又属于美国势力范围，对这一地区的高度依 赖将会大大增加石油资源的供应风险；同时，从中东和非洲地区进口的原油 必须通过狭长的马六甲海峡，这又是美国全球战略明确必须控制的 16 个战 略通道之一，自己的能源来源和运输通道这样被控制，对中国的能源安全不 能不说是构成很大的威胁。相比较而言，修建西伯利亚东向油气管道，依托 中俄稳固的战略伙伴关系，并且背靠中俄腹地，受到外界军事干涉的机会较 小， 能够更好地确保油气输送的安全、 稳定。 正是出于这些考虑，中俄双方就能源问题展开了积极的合作。1998 年， 中俄有关部门开始研讨合作铺设从俄罗斯安加尔斯克到中国东北的石油管 道问题。2000 年 7 月，普京总统访华期间，中俄两国签署了多个关于合作油 气开发的文件，其中包括“中石油”同俄罗斯联邦能源部管道运输公司及尤科 斯石油公司关于中俄原油管道项目可行性研究的谅解备忘录和向尤科斯公 司购买 30 万吨西伯利亚原油的购销合同；2003 年 9 月， 卡西亚诺夫总理访华 时决定俄罗斯以铁路运输方式向中国出口石油， 并将逐步把年供应量提高到 1 500 万吨。2004 年，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达 成战略合作协议，双方确定将向中国修建两条输气管道， 完成后，中国每年将 得到超过 70 亿立方米的俄罗斯天然气。 2001 年 9 月，中国与俄罗斯在圣彼得堡签订了对安加尔斯克—大庆输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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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安大线”）建设项目进行联合经济技术论证的总协定。2002 年 4 月， 俄 罗斯副总理赫里斯坚科访问中国， 就石油管道问题同中国在原则上达成协议， 计划在 2003 年开始建设从俄罗斯安加尔斯克至中国黑龙江大庆油田长达 2 260 公里的输油管道，工程预计耗资 17 亿美元，尤科斯公司将投入 15 亿美 元建设俄境内的石油运输管道，而中国境内 760 公里的管道建设将由中石油 2005—2010 年， 承担。按照计划， “安大线”每年将分别从俄罗斯西西伯利亚及 萨哈共和国雅库特地区油田输送 2 000 万吨石油到中国大庆油田: 2010—2030 25 年使用期内向中国出口石油 7 亿吨。 年， 年输油量将达到 3 000 万吨， 然而， 就在中俄有关单位紧锣密鼓地进行“安大线”的前期准备工作之际， 俄罗斯方面却亮起了“红灯”。2002 年 11 月 27 日，俄联邦安全委员会会议专 门召开了讨论远东经济问题的会议。与会专家建议改变“安大线”的线路， 将 这条石油管道线路的终点改建在俄远东的太平洋沿岸港口纳霍德卡（“安纳 线”）， 并初步形成了决定。 “安大线”之所以节外生枝， 直接的原因是日本也以俄罗斯石油为竞争目 标。2002 年 12 月，日本经济产业大臣平沼赳夫向俄能源部长尤素弗夫及经 济和贸易部长格列夫递交的亲笔信中称，日本有意参加 (远东) 项目。日本首 相小泉纯一郎也在访问俄罗斯时向普京总统暗示， 日本准备投入巨资帮助俄 罗斯开发西伯利亚能源。2003 年 2 月 7 日，俄罗斯方面产生了一个折中方 案，即将“安大线”和“远东方案”两条线合二为一，在安加尔斯克—纳霍德卡干 线上建设一条到中国大庆的支线并优先开工；5 月， 俄政府总理卡西亚诺夫再 次肯定了上述方案。 但是，2003 年 6 月 29 日日本外相山口顺子访问俄罗斯，表示如果俄同意 优先修建“安纳线”，日方将提供 75 亿美元低息贷款， 帮助俄罗斯开发东西伯 利亚新油田。随后， 在 10 月份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曼谷峰会上，日本首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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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纯一郎和俄罗斯总统普京达成协议， 双方同意加快俄罗斯东部输油管线(安 纳线)的可行性谈判。10 月 25 日， 一直支持铺设“安大线”的尤科斯石油公司 前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因涉嫌逃税和诈骗而被捕。“安大线”的前景因此变 得更加模糊。 2004 年 12 月 31 日，俄罗斯总理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签署了 1737 号 总理令，批准由俄罗斯国营石油管道运输公司实施“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 油管道项目， 修筑一条从伊尔库茨克州的泰舍特通至太平洋沿岸纳霍德卡近 郊的佩列沃兹纳亚湾的石油管线，年运输量由“安纳线”的 5 000 万吨变为 8 000 万吨。“安大线”和“安纳线”之争从此尘埃落定。 俄罗斯为什么会在中俄油气管道问题上几次反复？其背后有着对自己 国家利益的深刻考虑，而并非如部分媒体所言是在日本的利诱之下放弃原则 和信用。 2005 年 4 月，负责“泰纳线”石油管道设计、修建和管理的俄罗斯国 家石油运输公司总裁魏因施托克突然表示，日本提供的贷款对该公司而言无 足轻重，公司将依靠自有资金修建远东石油管道。他宣称，俄方已经筹集到 了工程首期所需要的 80 亿美元。 从 2002 年下半年到 2004 年底做出决定以前，俄政府一直在比较、权衡 各种利害关系。俄政府意识到， 俄罗斯必须在能源输出问题上占据主控权。 “泰纳线”全线处于俄国境内， 便于俄罗斯进行控制；同时，终端建于纳霍德卡 港，也将便于中、 日、韩各国获得西伯利亚石油，俄罗斯担心选择“安大线”后， 对中国这个唯一消费国的依赖性就要增强，一旦中国切断石油管道，俄罗斯 将无法向日本或韩国出口石油， 直接会影响俄罗斯以及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 尽管如此，俄罗斯也意识到，如果中俄输油管道项目落空，中俄战略伙伴 关系将有可能因此而产生裂痕， 因为“安大线”所蕴涵的不仅是俄中两国之间 的经济问题， 更重要的是其背后的政治战略合作问题。为此，俄《独立报》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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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9 月 5 日发表题为《是用管道铺设友谊还是埋葬友谊》的文章，批评俄政府 不履行俄中双方有关协议， 指出“俄中输油管道项目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它不 能用油桶来衡量，不能用卢布来评估……如果我们放弃所宣布的承诺或推迟 履行承诺，将要失去的东西远远大于损失的经济利益。 ” 2005 年 4 月 26 日， 俄能源部长维克多·赫里斯坚科发布《关于东西伯利 亚至太平洋的管道体系建设步骤的命令》的政府令。该命令的主要内容是“泰 纳线”工程将分为两个阶段进行： （1）第一阶段修建从伊尔库茨克地区的泰舍 特至阿穆尔州的斯科沃罗金诺的石油管道， 总投资 65 亿美元，设计输油能力 8 000 万吨， 年输油量 3 000 万吨， 预计 2008 年底竣工； 在斯科沃罗金诺， 石油 将通过火车转运至 2 000 公里外的太平洋口岸。 （2）第二阶段，即由斯科沃罗 金纳至纳霍得卡的输油管道建设将待油源得到确保后再开始。斯科沃罗金 诺距离中俄边界仅 69 公里，非常方便修建一条通往中国的支线，单纯从成本 考虑， 每年 3 000 万吨原油也将被中国尽入囊中， 再加上中俄之间达成的铁路 年运输 1 500 万吨原油的协议， 以西伯利亚和远东油田目前的产量， 在满足了 中国 5 000 万吨原油需求后，俄方已没有充足的石油产出能保障向纳霍得卡 再输送 5 000 万吨原油。因此，第二阶段石油管道的建设尚存很大变数。 远东石油管线的反复，折射出俄、 中、 日能源关系上的复杂性和敏感性。 面对经济利益与政治利益相悖离、近期利益与长远利益相冲突的局面，如何 善加处置，合理应对，赢得最大利益，对俄罗斯政府的确是一大挑战。从表面 上看，中、日两国都对俄罗斯的石油资源产生兴趣的确让俄罗斯在这种利益 博弈中居于有利地位；但从长期看， 由于能源是非常特殊的战略商品， 无论是 石油还是天然气，其上下游的开发与建设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输出国 和进口国之间高度的信任与合作，无论是在亚洲还是欧洲，俄罗斯获取最佳 利益的前提，都最终取决于能否促成一种利益共享或互补格局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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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作为昔日的超级大国， 曾经唯一拥有能与世界霸主美国相抗衡的综 合国力，其经济实力也曾一直位居世界第二，历史上一度的经济快速增长也 曾让西方世界所侧目。然而，一朝巨变， 山河破碎，横亘在欧亚大陆间社会主 义的庞然大物也不复再有往日辉煌的国家实力和国际地位。作为其主要继 任者的俄罗斯，国内的经济发展经历了新自由主义的“休克疗法”之后，却迎 来了 20 世纪 90 年代罕见的经济大萧条， 其经济规模几乎缩小了一半。激进 的经济改革并没有使俄罗斯建立起西方市场经济的框架，也没有被西方国家 真正接纳进全球化的进程当中；相反，却一直被排斥在世界多边贸易体制之 外， 成为唯一一个游离在世界贸易组织（WTO）大门以外的大国。尽管屡次叩 击世界贸易组织大门未果， 俄罗斯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入关”、 “入世”的努力。 能否入世， 对于俄罗斯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没有世界贸易组织，俄罗斯将面 临着在全球经济中被边缘化的危险；没有俄罗斯，世界贸易组织是不完整的； 俄罗斯寻求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历程已经有 13 年之久，经历过与世界贸易 组织不断的试探、接触、磋商、碰撞之后，俄罗斯现在已经到达了“入世”的冲 刺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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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与世贸组织的早期关系 （一）两大阵营的对峙 彼时， 俄罗斯还不叫俄罗斯，世贸组织也不叫世贸组织，冷战的大背景之 下， 苏联和“关贸总协定（GATT） ”的关系并不友好。 “二战”后，面对国际经济 萧条、国际贸易秩序混乱的严峻形势，由美国发起，23 个国家和地区于 1947 年 10 月 30 日在日内瓦签订了国际贸易组织宪章草案中涉及关税与贸易的 条款，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协 定，也就是《关税与贸易总 协定》 （“关贸总协定”）。它 是 23 个国家和地区“临时适 用”的议定书，并于 1948 年 临时生效， 主要适用于调整 缔约国对外贸易政策和国 际贸易关系方面的相互权 利与义务、有关关税和贸 易，以调节世界经贸关系， 推动全球经济的复苏和发 展。 “关贸总协定”的协约国 大多是实行或者将要实行 2007 年 2 月 10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德国慕尼 黑举行的第 43 届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上讲话，猛烈 抨击美国“几乎无节制”地在世界上滥用武力， 并批评 北约东扩威胁俄罗斯安全
西方市场经济体制的国家， 美国要按照自己的价值观 和政治经济利益的要求， 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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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美国主导下的资本主义世界秩序。 苏联虽然也参加了“布雷顿森林体系”①的制定工作，但最终没有批准这 些协定，由于国内实行的公有制和计划经济，苏联作为非市场经济国家最终 没有加入“关贸总协定”。而最主要的原因是，随着冷战的爆发，苏美的对峙 局面也扩展到经济领域， 苏联认为这种多边贸易体制为美国对外经济扩张提 供了便利， 是美国制定的实现其经济霸权的体制，如果苏联参加，将会威胁到 其计划经济体制和在东欧地区的主导地位，资本主义国家也将会主导未来的 国际贸易体系。因此， 苏联乃至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对“关贸总协定”采取了 公开敌视的态度。这也是和两大阵营的紧张对峙分不开的，你有“北约”②， 我 就有“华约”③； 你支持联邦德国， 我就支持东德； 你实施“马歇尔计划”， 我就出 台“莫洛托夫计划”； 你成立“关贸总协定”，我也要有经济上的对策。 在苏联看来， 世界市场分割为两部分——资本主义市场和社会主义市场， 二者之间不仅是互不往来的，而且是相互对立的。因此，出于两个平行市场 的考虑，它不鼓励、不允许东欧国家同西方国家发生关系以及争取西方的援 助④。1949 年 1 月 25 日， 为了在经济上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抗衡，并加强彼 此间的经济合作， 苏联、 保加利亚、 匈牙利、 波兰、 罗马尼亚、 捷克斯洛伐克 6 国 代表在莫斯科举行会议，决定成立“经济互助委员会（CMEA） ”。苏联毫不掩 饰自己对“关贸总协定”的敌视和批评，指出它是“美国垄断资产阶级进入世 界市场从事经济扩张的工具”⑤。 ①也被称为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 是指“二战”后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其三大支柱关贸 总协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在世界贸易和金融格局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②北约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简称。成立于 1949 年 8 月 24 日，目前共有 26 个成员国，是世 界上最大的军事集团， 实行集体安全的防御政策。 ③华约全称为华沙条约组织，成立于 1955 年 6 月，总部设在莫斯科。华约是冷战时期与北约对 抗的庞大军事政治同盟， 于 1991 年 7 月 1 日解体。 ④方连庆等编： 《战后国际关系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年版。 ⑤杨闯、 高飞著： 《俄罗斯离 WTO 还有多远》， 《俄罗斯研究》，2003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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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联态度的转变 冷战中美苏两国、 两大阵营的缓和时期， 也就是 20 世纪 60 年代末 70 年 代初，GATT 曾增设了一些对发展中国家提供优惠的条款，以吸引发展中国 家，特别是东欧国家加入；放宽东欧国家“入关”的标准也是为了达到分裂苏 联集团的目的。南斯 拉夫、波兰、罗马尼 1967 亚分别于 1966、 和 1971 年加入了“关 贸总协定”，两大阵 营的 贸易往 来有所 渗透。此时，苏联对 GATT 的态度也开始 有所改变。 中国国内很多 学 者 都 指 出，早 在 1978 年， 苏共中央政 治局 就通过 了关于 加 强 与 “关 贸 总 协 定”接触的决议。但 是因 为当时 苏联经 济体 制与市 场经济 2007 年年初， 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围绕石油关税问题发生 争端， 白方暂停为俄石油提供过境服务， 从而导致波兰、德国 和匈牙利等国的石油供应受到影响
的要求距离很大，该 决议遭到“关贸总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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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主要国家的一致反对而未能通过；加上苏联 1979 年出兵入侵阿富汗，由 于政治因素上的考虑，西方国家对苏联的提议采取了抵制的态度，苏联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两次加入关贸总协定的试探未能成功①。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 1989 年，冷战已经接近尾声， 东欧国家政治和经济制 度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苏联国内也进行了一系列政治、 经济的改革， 在西方 看来，苏联正处于“变”与“不变”的边缘。在 1989 年 12 月，美苏首脑马耳他 峰会期间，美国前总统布什建议苏联在“乌拉圭回合谈判”结束之后，以观察 员身份参加 GATT 的活动，欧共体也声明支持苏联获得观察员的地位。相隔 不到半年，在 1990 年 3 月，苏联就正式向 GATT 缔约国会议和 GATT 理事会 申请成为观察员。经过 GATT 两个月的内部磋商之后，苏联于同年 5 月取得 关税和贸易总协定观察员国的身份②。 1991 年 12 月，斯拉夫民族告别了红旗飘扬的苏联时代，进入了以“双头 鹰”为国家徽记的俄罗斯时代。作为苏联国际法主体资格的继承者，俄罗斯 也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关贸总协定”的观察员地位。这是实行市场经济体制 的俄罗斯和“关贸总协定”正式接触的开始。1993 年 6 月， 当时的俄罗斯总统 叶利钦向“关贸总协定”递交了“入关”的正式申请， 也使俄罗斯从此踏上了融 入世界多边贸易体制的漫长、 艰难的道路。
二、新生的 WTO 与游离的“双头鹰” （一）1995 年：开始“入世”谈判 众所周知，世界贸易组织脱胎于“关贸总协定”，在赋予世贸组织新生的 ①1982 年初，苏联提出以观察员身份参加 GATT 部长会议和理事长会议，遭拒绝；1986 年 8 月， 苏联向 GATT 秘书处递交了参加“乌拉圭回合谈判”的申请，再次遭拒绝。 ②杨闯、 高飞著： 《俄罗斯离 WTO 还有多远》， 《俄罗斯研究》，2003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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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马拉喀什峰会的意义总是被人津津乐道的。1993 年 12 月 15 日， “乌 拉圭回合谈判”胜利结束了。在历时 8 年的谈判中， 欧共体、 加拿大、 瑞士、 美 国等都提出建立多边贸易组织的倡议，此时，各方已经在原则上形成了“建立 多边贸易组织”的协定。而到了 1994 年 4 月 15 日，在摩洛哥的马拉喀什召 开的“关贸总协定”部长会议上， “乌拉圭回合谈判”中各项议题的协议均获得 了通过，成立更具有全球性、涵盖效力更广的世界贸易组织的决议终于尘埃 落定。1995 年 1 月 1 日，世贸组织正式成立，取代了存在 48 年之久的“关贸 总协定”， 担当起了监督全球经济贸易和协调贸易自由化的角色。鉴于此， 在 世界贸易组织筹建之时，俄罗斯又递交了加入 WTO 的正式申请。申请被 WTO 筹备委员会所接纳，1995 年 WTO 正式成立的时候， 俄罗斯的“入世”谈 判也从此开始。 然而，俄罗斯“入世”的快慢并不能和它的热情成正比，几乎所有人都预 测这一过程将会充满等待和失望。但和加入 WTO 的重要性比起来，急脾气 的俄罗斯人却选择了忍耐、协调，在反复中不放弃积极争取的步伐。如果说 1991 年的事件和随后的试验给俄罗斯的社会各阶层、 制度的整个架构带来彻 底的变化，对国家经济来说，无疑却是一场劫难。在西方， 有人把劫后的俄罗 斯形容为“丢失的巨人”①。俄罗斯经济不是承接往日的辉煌和荣耀，而是失 掉了曾经的自信和优越感， 在一座千疮百孔的废墟上， 进行一场完全没有经验 的重建。要使滞后、 混乱的经济走上正常的轨道， 这是所有俄罗斯改革者所关 注的重点问题。经历了国内改革屡遭挫败、 西方援助无法兑现之后， 重击下的 俄罗斯坚持选择了一条融入世界多边贸易轨道之路，这也许不能确定可以完 全根除俄罗斯经济的沉疴痼疾， 但无疑是注入活力、 振兴贸易的一剂良药。 ①[美]杰里·霍夫： 《丢失的巨人》 （The Logic of Economic Reformin Russia），新华出版社，2003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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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充满等待、失望、努力和冀盼的过程 世界贸易组织已经拥有 148 个成员国，世界主要的经济体几乎都囊括其 中，加入世贸组织符合时代潮流，是融入经济全球化的迫切需要。面对国际 经济联系的不断加深、世界贸易越来越复杂的局面，俄罗斯也不允许自己继 续徘徊于世界多边贸易的体系之外，它迫切地希望能够融入西方经济体系之 中； 而且， “入世”会给俄罗斯带来新的发展契机，扭转其经济落后的局面。用 俄罗斯学者亚历山大·巴霍莫夫的话说，入世的基本目的和好处，就在于能 够使俄获得维护自己在高附加商品市场上本国利益的手段，提高国家经济的 竞争力。据俄官方估计，加入世贸，将使俄出口每年增加 180 亿美元；利用世 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来保护俄罗斯， 可使贸易利益免受因争端而引起的伤害。 例如，俄罗斯具有出口优势的钢铁产品在世界上遭到多起反倾销调查，这并 非是俄罗斯钢管和轧材质量不佳，而是由于世界市场未向俄罗斯产品开放。 从反倾销程序讲，它针对的不是俄罗斯的原料出口，而是深加工产品的出口， 如化肥与核燃料等商品， 其出口受到限制是因为“妨碍”了别国的出口商。 “入 世”之后，这些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按世贸组织标准和原则，调整贸易管理体 制，使产品和服务国际标准化，把调节经贸活动的国际经验引入俄罗斯的立 法与相应的对外经贸活动，融入调节商品及服务的国际贸易的法律体系，促 进与世界接轨的俄罗斯新型市场机制与对外经贸体制的建立；按国际通行的 保护投资和知识产权规则，改善投资环境，更有效地刺激外国先进技术与资 本的进入，使国内市场的商品与服务更加丰富与多样化。 ”①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俄罗斯可以有效地融入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一体化 当中，摆脱与 WTO 成员国经济交往中的不利地位。由于成为世贸组织的成 ①资料来源： 详见中新网 http： //w5.cns.com.cn/shidian/2002-08-01/txt/2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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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国，融入了全球贸易自由化进程，世贸组织专门用来解决贸易纠纷和争端 的机制就可以同样为“俄”所用，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也消除了贸易歧视和技 术壁垒，从而为俄国商品进入国际市场扫清障碍，促进俄罗斯对外贸易的发 展。要融入世界贸易的进程，就不能被动地等待，要求国内有主动的改革相 适应， 俄罗斯必须推动自己的外贸法规、 投资政策、 税收政策等一系列的相关 法规政策的国际化，与世贸组织的要求相吻合，才能更有效、便利地参与国际 贸易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另外，加入世贸组织，不仅可以对原来单独针对 俄罗斯制定的反倾销措施按照世贸组织的通行规则加以修订或取消， 而且俄 罗斯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国家利益，对世界贸易规则的制定产生影响。这也是 俄罗斯不放弃“入世”的初衷之一。“或者在别人的国度里继续按照别人的规 则行事，或者尽快成为这个俱乐部的成员，以捍卫我们的利益①。 ”因此，俄罗 斯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看做是能够使其归入文明世界贸易、推进国内经济改 革的战略步骤，也是俄罗斯对外经济政策的优先选择。 尽管俄罗斯在申请“入世”伊始，就按照世贸组织接受新成员的要求成立 了专门的工作小组，着手与世贸组织有关各方接触磋商，为多边和双边谈判 进行充分的准备。但是， “入世”之路并非是一条坦途，俄罗斯面临着巨大的 困难， 甚至比其他国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首先， 由于多年经济不景气，加之政治纷争的困扰，俄罗斯的经济军事实 力和国际影响力已今非昔比， 其“入世”谈判是在其国内经济转轨的大背景下 进行的。它的经济结构严重失衡，服务业在转轨之初几乎不存在，相关的法 律法规体系缺失。这些情况给“入世”程序带来了直接障碍。 其次，WTO 作为一个契约型的国际组织，而且全球性程度非常高，必须 在所有成员协商一致的情况下，才能使决议通过。对俄罗斯来说，就意味着 ①俄罗斯前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部长格列夫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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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而艰苦的双方和多边谈判不可避免。而在国际上还没有树立文明商业 国家形象的俄罗斯，使各成员国对其履行义务的能力心存疑虑，双边市场的 准入谈判就成为了最主要的障碍。 同时，由于俄罗斯的地缘优势、能源大国地位、核威慑力、经济增长潜力 仍不容小觑等，加上西方世界冷战思维还没有完全消退，美欧以“入世”作条 件， 打压俄罗斯，挤占地缘空间优势的理念还存在。 这一切，均使俄罗斯的“入世”进程凸现劣势。俄罗斯国内就有舆论认为， 其“入世”谈判过程极不正常。西方国家向俄罗斯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 有 的要求甚至超出了贸易领域的范围。比如，发展国内民主，这是明显的政治 条件；而对西方银行和保险公司的分部开放俄罗斯金融市场的要求，则意味 着向外国金融家提供比俄罗斯金融家更为有利的工作条件①。
三、好事多磨： “入世”的艰苦谈判 时至今日，回想起中国的“入世”经过，其中的艰辛不言自明。自 1988 年 就参加中国“入世”工作组的加拿大人杰夫瑞-盖特勒，可以说是见证了中国 “入世”的整个过程， “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加入世贸组织的过程像中国这样独 特， 其间的曲曲折折可以写成一本书。 ”②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俄罗斯。和中国 人一样， 俄罗斯人所经历的谈判也是难题频出，一波三折，所遭遇的困境是其 他成员不曾遭遇， 也无法想象的。 1994 年 2 月， 俄罗斯向“关贸总协定”秘书处提交了俄罗斯联邦外贸体制 备忘录， 这是俄罗斯加入“关贸总协定”的第一个实际步骤。鉴于 1995 年 1 月 ①资料来源俄新社经济评论员瓦西里·祖布科夫： 《俄罗斯为什么要争取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详 见 http：//www.rusnews.cn/xinwentoushi/20060428/41443556.html。 ②资料来源： http： //dailynews.sina.com.cn/china/WTO/index.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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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成立世界贸易组织，俄又于 1994 年 12 月递交了俄政府加入世贸组织的 正式申请。这一开始既喜且忧，既“喜”踏上了与世贸组织接触的正常轨道， 又“忧”随之而来的讨价还价。 根据规定的“入世”程序，世贸组织成员国（约 60 个国家）组成了俄罗斯 “入世”工作小组。该工作小组的主要任务是详细研究俄罗斯的经济政策和 外贸制度，并制定俄“入世”的条件。自从 1995 年 7 月举行第一次工作小组 会议（即第一轮谈判）， 到 2000 年 12 月 19 日，已举行了 12 次工作小组会议， 即举行了 12 轮谈判。按照世贸组织通过的议程，俄罗斯的“入世”谈判是在 以下四个方面进行的：商品市场准入问题、 国家对农业的扶持问题、 服务市场 准入问题、 “入世”的法律制度问题。
（一）商品市场准入问题 世贸组织一个重要的目标是促进开放贸易体制的形成，这一体制以管理 不同国家厂商间公平竞争的规则为基础，而不是以管理贸易的流动来决定贸 易利益的分配。世贸组织一系列协定或协议都要求成员分阶段逐步实行贸 易自由化， 以此扩大商品市场准入水平， 促进市场的合理竞争和适度保护。 商 品市场准入谈判的目的是确定俄加入世贸后， 所涉及的每一项商品的最高进 口关税。 谈判过程中，西方国家一再坚持俄罗斯必须履行 WTO 的如下要求： （1）实行“零关税方案”，即取消建筑设备、农业设备、医疗设备、家具、玩具、 纸、纸浆、药品、钢材和啤酒的关税； （2）协调化工产品贸易，将这类产品的关 税降至 5.5%~6.5%； （3）取消信息技术项下电脑、 元件、 软件等约 400 个品类的 关税； （4）取消制药用品的关税。俄方认为，将这些要求作为俄罗斯加入世贸 组织的先决条件目前难以接受。因此，谈判未取得明显进展。到了 200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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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与欧盟和美国的谈判出现转机，加拿大、日本及其他 38 个成员国也加入到 了谈判中来。2001 年 1 月，俄政府批准“第三个商品市场准入建议”，俄所有 贸易伙伴均加入谈判。实际上，自谈判以来，俄罗斯的进口关税税率已经发 生很大变化。进口关税平均税率由 1997 年的 13%~15%，降至 2001 年年初的 11%。2002 年 5 月，俄政府批准了“第四个商品市场准入建议”。到 2003 年 初，俄与所有有关国家就 75%进口商品的关税已经达成了一致， 但农产品、 药 品、家具、飞机和汽车等的关税仍存在分歧。西方国家希望俄对这些商品的 进口关税大幅度降低，对某些商品实行零关税。俄担心关税降幅过大会对民 族工业冲击过大， 造成大量企业破产， 要求较长时间的过渡期。 俄方要求的过渡期长达 7 年，这个要求可以说其实并不过分。俄工业结 构不合理，设备陈旧、创新能力低，国际竞争能力较弱，确实需要较长时期的 保护。
（二）国家对农业的扶持问题 农业历来是世贸组织各成员国重点保护的对象， 欧盟向农民发放的补贴 占农民总收入的 34%；美国占 20%；在日本和韩国，这一数字达到创纪录的 58%和 64%。《农业协议》要求各成员将先行的对农产品贸易的数量限制（如 配额、 许可证等）进行关税化， 并承诺不再使用非关税措施管理农业产品贸易， 逐渐降低关税水平， 使农产品贸易更多地由国内外市场的供求关税决定价格， 不至于造成农产品价格的过度扭曲。例如日本， 日本的大米市场长期受高关 税和进口数量限制的扭曲，使其平均价格水平比国际市场高了 3~5 倍。 在俄国民经济中，农业占有相对较大比重，农业问题的解决对于俄有着 十分重要的意义。农业问题是俄对加入世贸最敏感的问题之一，也是俄与世 贸组织谈判最困难的问题之一。早在 1997 年 10 月，俄农业部就致信世贸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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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就加入 WTO 有关农业问题的谈判阐明了俄罗斯的基本立场， 并就国家对 农业的扶持问题， 以及对农业原料和食品出口补贴的程度提出了具体建议。 虽然目前俄罗斯对农业生产的补贴大大低于许多农产品生产国和出口国， 但 一些世贸组织成员国，尤其是阿根廷、 澳大利亚、 巴西、加拿大、新西兰和印度 尼西亚等主要农产品出口国仍坚持要求俄罗斯完全取消对农产品的出口补 贴。显然，这是俄所不可能接受的。 2000 年，世贸组织成员国对俄罗斯农业补贴的要求是：按照世贸组织的 一般要求， 农业补贴的参考基数应以加入世贸之前最后 3 年的补贴额为基础， 因而要求俄对农产品国内补贴的标准以 1997—1999 年为计算依据。 那么，这一时期俄罗斯都发生了什么呢？受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 1998 年 5 月，俄罗斯金融局势也开始发生动荡，突出表现是卢布兑美元的比 价由 6∶1 下跌到 6.3∶1， 短期国债收益率突破 80%。8 月 17 日，俄罗斯政府 和中央银行被迫宣布提高卢布“外汇走廊”上限，即把原来 5.1~7 卢布兑 1 美 元的限制，提高到 6~9.5 卢布兑 1 美元。卢布实际贬值幅度高达 50%。这标 志着俄罗斯政府失信于民，金融危机不可避免地爆发了①。这几年中，俄罗斯 国家财政极为困难，拿不出多少钱来对农业进行补贴，算起来大概每年只有 20 亿~30 亿美元。 如果以此为计算基准，这么少的补贴数额对俄是不公正的。所以，俄提 出对农产品的国内补贴以 1989—1991 年和 1993—1995 年为参考基数， 年补 贴额为 800 亿~900 亿美元， 出口补贴为每年 16 亿美元。迫于形势的压力， 俄 作了一定程度让步。2001 年 3 月， 俄提出将农产品的国内补贴以 1991—1993 年为计算依据，每年 162 亿美元，6 年后逐渐减至 129 亿美元；出口补贴以 1990~1992 年为计算依据， 每年为 7.26 亿美元，6 年后逐渐减至 4.64 亿美元。 ①http://www.e521.com/ckwk/jryd/jrwj/000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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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2002 年底，俄又将农产品国内补贴的数额降至 132 亿美元。但这距世 贸组织成员国所提出的降至 90 亿美元的要求相比， 仍有较大差异。 俄对农业的补贴率是远远低于发达国家的。 俄每公顷耕地的补贴是 1 美 元， 而与俄自然条件相类似的加拿大补贴额则高达 100 美元。经济合作与发 展组织专家曾作过评估， 其成员国对农业补贴率平均为 35%，高于俄的 26%。 俄罗斯地处高纬度地区， 虽然国土辽阔， 但是自然条件恶劣， 全年耕作期很短。 农产品出口没有一定数量的国家补贴根本不行。 同时，由于财政方面的问题， 俄罗斯宣布实行的出口补贴政策并未能很好贯彻实施。2001 年，俄财政用于 农业补贴的支出仅约 10 亿美元，这与俄建议的每年 162 亿美元的农业补贴 额相去甚远。因此，在国家对农业的扶持方面，俄罗斯不仅不应当放弃财政 补贴政策， 而且还要从摆脱当前农业困境和保障国家食品安全的根本目的出 发， 坚持保留对农业一定程度的财政扶持权。在出口补贴上达到与其他相关 国家相同的水平；在农产品关税方面，也要保证使关税保护水平达到世贸组 织成员国中发达国家所具有的水平。 谈判的另一项内容是关于农产品税率问题。俄罗斯的谈判对手要求俄
2007 年 1 月 8 日， 中国黑河市与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市 2007 年度黑 龙江冰上汽车货物运输拉开帷幕，出入境车辆排队等候在黑河港务局办理 相关报验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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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口税率的上限确定为 14%，然后逐渐减至 9%。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 俄 果蔬产品品种不多，产量不高，是俄罗斯农业生产中的薄弱环节，难以满足居 民生活需要；而且，由于政府对农业投入的减少，大量的国营农场、集体农庄 的管理人员及科技人员弃农经商，近年内全俄有 35%左右的耕地荒废，1999 年，农业总产值比 1990 年下降了 42.7%①。同时，俄农业生产手段落后，农作 物品种退化， 没有除草剂和杀虫剂， 大面积的农作物遭受草荒，农业生产连年 亏损。所以，俄早已开放农产品进口市场，每年大量进口粮食和果蔬产品。 农产品市场的开放，使得进一步降低进口税率也不会对国内生产者的状况产 生实质性影响。而在食品和农产品的现有进口规模下，如果将平均进口关税 税率每降低一个百分点， 就会使联邦财政收入减少 7 000 万~8 000 万美元②。 对于百废待兴、急需资金的俄国，进一步降低进口关税税率基本上是不可能 的。
（三）关于服务市场准入谈判 《服务贸易总协议》要求各成员在非歧视原则基础上，通过分阶段谈判， 逐步开放本国服务市场，以促进服务及服务提供者间的竞争，减少服务贸易 及服务业投资的扭曲。这些分阶段逐步开放市场的承诺涉及商业贸易、金融、 电讯、 分销、旅游、教育、 运输、 医疗与保健、 建筑、 环境、娱乐等服务领域， 即大 家所熟知的第三产业。 在欧美等发达国家，第三产业的产值往往占到其 GDP 的 60%~70%。所 以，西方国家不断给俄罗斯施加压力，令其尽快放开保险、金融、通讯和运输 市场的要求。服务贸易市场准入的程度取决于一国的整体经济实力和服务 ①http://www.wlcbagri.gov.cn/unit/about.asp? id=36705。 ②［俄］ 《俄罗斯经济杂志》， 2002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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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的国际竞争力。俄国服务业起步晚、发展水平低，许多项目和行业还处在 幼稚时期；同时，市场经济体制还在构建当中，服务市场发育不完善，服务企 业竞争力弱，服务业发展还存在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近期内还不可能与 欧美发达国家实力雄厚的服务业进行自由竞争。加之服务业本身具有综合 性、复杂性和广泛性等特征，它们在国计民生中的地位各不相同。对于俄罗 斯来说， 服务市场如果全面开放，外资大量涌入， 对国内服务业的巨大冲击是 不言而喻的。尤其是金融业，作为国家的经济命脉，是配置社会资源的最重 要的手段， 通过配置资源引导各种生产要素，重新塑造经济乃至社会格局。 在 当今世界， 谁有发达的金融市场，谁有强大的金融产业，谁就成为世界经济舞 台上的主角。对于金融市场的开放，俄更是咬紧牙关不能放松。 因此，俄现阶段应实行服务贸易适度保护政策，逐步推进服务市场的对 外开放。依据服务贸易国际多边规则和国内立法，一方面，允许一定数量的 外国服务和服务提供者进入国内服务市场，使国内服务业受到外国服务提供 者的适度挑战，提高民族服务业的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在一定时期又对外 国服务和服务提供者的市场准入进行必要限制，对幼稚服务业、高新技术服 务业和战略服务业进行有效的保护，防止因外国服务提供者进入太多、竞争 过度给国内服务业造成的巨大冲击，避免国内服务市场的动荡，保持整个经 济的增长和稳定。俄进一步表示， 对一些刚刚形成并需要扶持和保护的服务 领域， 不能承担西方提出的任何义务。
（四）关于法律制度问题 法律制度问题谈判的核心问题是俄制定相关的法规，保证加入世贸后， 落实与世贸组织达成的协议， 并使俄有关的法律法规与世贸组织的规定相协 调和一致。按照要求，凡与 WTO 规则冲突的法律都要废除， 一些法律在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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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内要作改动，不少空白领域需要立法。这就要求俄罗斯大幅度修改经济和 对外贸易调节领域的相关法规与法律，主要涉及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与贸 易有关的知识产权、与贸易有关的投资措施，以及有关的行政、司法程序等方 面。由于许多法律法规涉及到俄罗斯的经济基础，并不可避免地触及到某些 集团的利益，遇到一些阻力。因此，修改旧法律法规和制定新法律法规需要 很长时间。 世界贸易组织的基本法律原则包括：
第一，公平贸易原则。各成员的出口贸易经营者不得采取不公正的贸易 手段，进行或扭曲国际贸易竞争，尤其不能采取倾销和补贴的方式在他国销 售产品。世贸组织强调，以倾销或补贴方式出口本国产品，给进口方国内工 业造成实质性损害，或有实质性损害威胁时，该进口方可以根据受损的国内 工业的指控， 采取反倾销和反补贴措施； 同时， 反对成员滥用反倾销和反补贴 措施达到其贸易保护的目的。 第二，关税减让原则。关税减让一直是多边国际谈判的主要议题。关税 减让谈判一般在产品主要供应者与主要进口者之间进行， 其他国家也可参加。 双边的减让谈判结果，其他成员按照“最惠国待遇”原则可不经谈判而适用。 第三，透明度原则。要求各成员将有效实施的有关管理对外贸易的各项 法律、法规、行政规章、司法判决等迅速加以公布，以使其他成员政府和贸易 经营者加以熟悉；各成员政府之间或政府机构之间签署的影响国际贸易政策 的现行协定和条约也应加以公布；各成员应在其境内统一、公正和合理地实 施各项法律、法规、行政规章、 司法判决等。 第四，针对“国营贸易企业”原则。世贸组织对国营贸易企业的主要要求 是，在进行有关进出口的购买或销售时， 应只以商业上的考虑作为标准， 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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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成员企业提供参与这种购买或销售的充分竞争机会。 第五， 非歧视性贸易原则。具体表现为“一般最惠国待遇”及“国民待遇”。 其中最惠国待遇原则为：如果一成员给予另一成员某种优惠的待遇，它就应 该“立即、无条件地”将同样的优惠待遇扩展到所有成员，以保证没有任何成 员受到“歧视性”待遇。 第六，一般禁止数量限制原则。在货物贸易方面，世界贸易组织仅允许 进行“关税”保护，而禁止其他非关税壁垒，尤其是以配额和许可证为主要方 式的“数量限制”。但禁止数量限制也有一些重要的例外， 如国际收支困难的 国家被允许实施数量限制；发展中国家的“幼稚工业”也被允许加以保护①。
法律法规的大范围改动虽然有许多不利的方面，但总体上还是有利的： （1）极大地推动俄罗斯的对外贸易立法和整个经济立法，使其国内经济运行 有法律可依，有法律的保障； （2）有了符合世贸组织规定的法律条文，就有可 能按照法律联合其他国家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四、 “急入”还是“缓入” （一）屡屡失败下的民声 重新审视俄罗斯的入世谈判历程，盘检出现的问题和危机以及付出的不 懈努力，就不可避免发现俄罗斯民众一路走来的失望情绪。如果有兴趣查阅 相关的资料，我们就会从报纸或网络上留意到许多类似这样的言论和消息。
①世界贸易组织的基本法律原则。http://news.china.com/zh_cn/focus/wtochina/wtojbzl/10000788/ 20011111/101463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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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年 10 月 30 日， 普京在莫斯科召开的世界经济论坛《相会俄罗斯—— 2001》会议上明确指出： “俄的战略目标是要成为商品和服务最有竞争力的国 家， 我们的全部活动都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 ”
2002 年——俄罗斯为加入世贸组织采取大动作的一年、最为关键的一 年。俄罗斯政府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库德林 2001 年 10 月表示，俄罗斯可望在 2002 年年初结束入世谈判。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穆尔最近指出，俄罗斯取得 了很大的进步。
2004 年 7 月， 在日内瓦出席世贸组织相关会议的梅德维杰夫说： “我们感 觉很好， 如果能够继续目前的谈判速度， 我们就能在 2004 年底之前完成双边 谈判……俄罗斯在 2005 年底之前成为世贸组织的一员是有可能的。 ”
2005 年 2 月 17 日，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首席谈判代表马克西姆· 梅德韦德科夫表示，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获得进展，有望于今年 年底完成与美国的市场双边准入谈判①。
这些话语承载着俄罗斯自上而下、从政府到民众对于加入世贸组织急切 的心情以及饱满的自信和希望。然而，越是寄希望于世贸组织的每轮谈判， 关注其中一点一滴的进展，俄罗斯国内就不免屡屡失望。2001 年的卡塔尔多 哈，见证了中国入世的历史时刻。在中国终于走完了 15 年的风雨“入世”路 而为此举国振奋之时，许多俄罗斯人不禁要问：为什么中国加入了， 我们还不 行？时间推移到 21 世纪的第 6 个年头，俄罗斯犹如受困的巨人般依然没有 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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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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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到阳光下的位置”①。如果说俄罗斯把“入世”看做像“阳光下的位置”那 么重要， 不能尽快加入， 使他们充满了可能“在全球化世界中沦为被遗忘的角 落”的担忧。在世界上一些最不发达国家都能顺利加入的问题上，俄罗斯却 出乎意料地“屡战屡败”，这种循环往复的等待和失望似乎慢慢超出了民众的 心理底线。加上俄国内本来就对“入世”存在的疑虑观点， 国内的不满情绪逐 渐溢出， “入”还是“不入”、 “急入”还是“缓入”的争论上升到人们的视线。
（二）顺天承运，事在人为 早在俄罗斯决定“入世”之初，就时有反对的声音出现。这些意见来自于 各个方面， 包括国家杜马、地方政府、企业和实业界以及经济学家。他们认为， 俄罗斯还不具备加入 WTO 的条件，俄不能接受超越其发展水平和承受能力 的方案。“入世”将带来严重的经济与社会后果： 大量涌入的是产品而不是投 资；本国产品将受到冲击，失业人口的增加使消费降低；一些经济部门的淘汰 会使国家政治危机加深。据民意调查，90%的企业家因担心受到重大冲击而 反对加入 WTO。企业的设备现有近 70%已经老化，缺乏在国际市场上有竞 争力的拳头产品， 如果不顾经济形势加速加入 WTO， 会使俄 4 万家企业破产、 1 000 万~1 500 万人失业②。曾经担任过苏联总理的现国家杜马议员尼古 拉·雷日科夫说： “不要讲先 ‘入世’ 再看能做什么， 现在就应当告诉我们，如我 们的电子工业将不复存在。地方上至今都认为， 世贸组织——这是全俄戏剧 家协会!我们熬过了‘休克疗法’和私有化，已经够受的了！”③ 甚至连俄罗斯 的某些地方政府也并不持配合态度，他们对“入世”以后的局面忧心忡忡，出 于对地方保护主义的目的， 颁布与中央法律不相符的规章制度， 为国家“入世” ①姚雨杉： 《俄罗斯入世谈判遭美国发难 国内反感情绪蔓延》， 《环球时报》，2006 年 4 月 14 日。 ②转引自潘光辉： 《俄罗斯加入 WTO 的进程及相关性问题研究》， 《国际经济研究》，2004 年第 1 期。 ③高际香： 《俄罗斯入世曙光在前》， 《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2005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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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了障碍。 “乌 拉 圭 回 合”之后，申请加 入世贸组织的国 家难度加大，与早 些“入世”的国家 相比，俄罗斯不仅 仅要达成贸易协 2006 年，以中俄贸易为主的满洲里口岸对俄进出口贸易额 大幅增长。这是两位来自俄罗斯的服装商在满洲里采购
议，而且必须承担 更多的义务，包括
提供所有关于国家直接干预经济的信息；在进口许可、海关估价、海关费用、 原产地规则、贸易技术壁垒、食品安全和动植物检疫上完全符合 WTO 的要 求；与贸易相关的投资措施须通知各成员国，并符合与贸易相关的知识产权 协议， 等等。如果把这些障碍比作是进入多边贸易的游戏所必须遵守的规则， 不得不面对和跨越， 则“入世”谈判的其他问题让俄罗斯人感到“很不舒服”。 在俄国内，许多人，甚至是直接接触谈判事务的政府代表都认为， 在加入 世贸组织问题上， 俄罗斯在许多方面仍是受制于人。俄总理卡西亚诺夫就曾 不无指责地说： “俄罗斯面临着其他任何一个想要加入 WTO 的国家都未曾遇 到过的史无前例的困难和难以接受的条件。 ”他还批评欧盟国家领导人在俄 “入世”问题上设置障碍，认为欧盟提出的新的要价“可能会使俄罗斯加入世 贸组织的时间延误 4~5 年。①”俄罗斯也指责美国人为制造俄“入世”的障碍， 不断地在两国双边谈判中发难。美国接二连三地提出俄要在“入世”之前解 决诸多问题，这激怒了本就因谈判进展缓慢而不满的克里姆林宫，俄罗斯人 ①郭连成： 《俄罗斯入世进程及相关问题分析》， 《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3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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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 俄这些年做出了很多努力，已经交足了“入世”所需的“入场费”， 也不需 要再额外作出让步。自 1993 年提出申请，谈判也进行了 10 多年，俄国内一 时上下充斥着对“马拉松式”入世谈判的厌烦和不满， 许多人的坚定和信心也 难免不变成无奈和排斥。 但是，在这场“入世”到底“值不值”的讨论中，支持意见仍然占据重要位 置，情绪的宣泄之后仍然需要理性的沉淀。 加入世贸组织显然是利大于弊的， 俄罗斯在参与国际贸易时适用统一的“游戏规则”， 在平等的条件下参加国际 贸易，对俄商品进入国际市场的歧视性条件将大为减少，有利于扩大了俄商 品进入国际市场的数量和企业的经济活动；入世之后，经济开放和外来竞争 的增强，也会促使企业提高商品的质量和竞争能力，改变俄国内经济保守落 后的局面； 在吸引外资的同时，也促使俄改善了投资环境，不仅有利于经济改 革，且可以重塑俄罗斯的国际形象；参与新国际贸易规则制定的可能也可以 更有效地捍卫自己的国家利益。退一步讲，即使“入世”为俄罗斯经济带来的 好处暂时有限，但是作为一个大国，长期游离于全球多边贸易体制之外与其 地位并不相符；而且，加入 WTO 就意味着对游戏规则有了制定权，削弱了西 方大国，尤其是美国在 WTO 内部的势力，从长远来看，对俄罗斯是极其必要 的。换个角度说，越早“入世”反而可以更多地减少谈判对象、更少地面对苛 刻要求、更早地避免贸易争端和冲突、更快地增加出口。而“入世”谈判的暂 时困境并不能把它看做长久问题无法解决，也许俄罗斯迫切需要的是研究一 下与对手双方讨价还价的战术。毕竟在某些问题上，西方不可能把俄罗斯孤 立起来，例如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 最可靠的能源供应者之一。 虽然国内对此争论莫衷一是， 俄政府并没有放弃在“入世”问题上的努力， 加入 WTO 是俄罗斯政府的战略选择。普京把“入世”作为他任期的主要目标 之一， 认为“入世”是不可避免的， 且越快越好， 他不断敦促在谈判中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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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各项基本问题，俄政府已经将“入世”与恢复经济、提高综合国力、 重振大 国雄风联系在一起了。因此，俄罗斯政府努力消除对俄投资的各种障碍，全 力支持投资活动，充分保护外国投资者的利益，并且从降低税收、完善立法、 加快“入世”进程方面入手，进一步优化俄投资环境；同时，在修改法律制度、 改善投资环境、 振兴经济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取得的相应的成果。这些举 措为俄罗斯克服国内外不利因素的影响， 随之加快“入世”的速度打下了基础。
五、曙光在前方——俄“入世 ”进入快车道 （一）从“春天”到“盛夏” 普京上台执政以来， 俄罗斯经济摆脱了连续 7 年的衰退， 开始快速增长。 早在 2000 年的时候，人们就开始说“俄罗斯经济的春天来到了”①。现在看 来，不仅仅是春天而已，高速增长的“盛夏”也已快步赶来。鉴于俄罗斯经济 s)② 一次将俄罗斯主权信誉等 状况的明显好转，2003 年 10 月， 穆迪氏(Moody’ 级提高了 2 个级别，即由适合投机的 BAA3 级提高到适合投资的 BA2 级。 2003 年 9 月， 在美国权威的 A.T.科尔尼咨询公司根据全世界企业家所作的投 资信心调查排名上，俄罗斯在世界最具投资吸引力国家的排名由 2002 年的 第 17 位提升到 2003 年的第 8 位，首次进入世界最受欢迎的 10 大投资地之 列。西方商界大举进入俄罗斯这一新兴投资热土，使得近两年俄罗斯吸引外 资明显加速， 到 2003 年底， 俄罗斯累计吸引外国直接投资超过了 550 亿美元， 其中 2003 年吸引外国直接投资 65 亿美元，同比增长 62%③。宏观经济形势
①http： //www.people.com.cn/GB/paper66/2749/392988.html. ②美国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是当今世界最具权威性的资信分析与研究公司之一。 ③《俄罗斯经济： 动荡在政府和寡头间》， 《解放日报》，2004 年 8 月 7 日。
第八章
游离的大国——俄罗斯的“入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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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改善无疑为“入 世”创造了良好条 件。 进入 2004 年 以来， 俄罗斯明显 加快了“入世”的 步伐， 各项工作都 在紧锣密鼓地进 行。无论是在货 物贸易谈判方面， 还是在服务贸易 谈判方面， 都有很 大进展。俄罗斯 首席谈判代表梅 德韦德科夫还透 露， 俄罗斯就农业 2007 年 1 月 21 日，在位于黑海之滨的俄罗斯小城索契市，
问题的谈判也取
俄总统普京（左）帮助到访的德国总理默克尔走下汽车。普京当
得了显著进展。 最
天与默克尔会晤后表示，俄罗斯愿意在某些方面在能源问题上 与欧盟进行富有建设性的对话
大的收获在于， 经 过长时间的僵持，继新西兰、吉尔吉斯斯坦、匈牙利、捷克、保加利亚和以色列 之后，2004 年 5 月 21 日，俄罗斯与其最大的贸易伙伴欧盟签署了双边协议， 俄罗斯“入世”道路上的最大障碍被清除。这一里程碑意义的协议，将帮助俄 罗斯实现长达十几年的加入 WTO 的夙愿。协议书的签订地点设在俄罗斯国 家的象征——克里姆林宫。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长格列夫在协议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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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心情应该是无比的激动和兴奋吧？因为为了这个协议， 俄罗斯经历了十分艰苦的谈判过程，用普京的话来说，与欧盟达成的这个加 入 WTO 的协议是一个“等待了很久的、各方终于得到平衡了的文件”①。随 着双方达成协议，这场持续了多年的征战终告一个段落，诚如普京所言： “这 是一个重要的阶段，是各方妥协的结果，我们深信，俄罗斯应该成为 WTO 成 员， 但这只有建立在我们接受的条件上。 ”②
（二）最后的弯道 谁料想，事态的发展充满了戏剧性的波折。2004 年 7 月 16 日，对于我们 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个平常的日子， 但是对于俄罗斯“入世”谈判代表团来说， 却是个“黑色的星期五”。在这一天， 俄罗斯代表是满怀希望地赶赴日内瓦参 加世贸组织俄罗斯工作组会议， 并期待着在此次谈判过程中取得更多有利于 加入世贸组织的进展。新一轮的入世谈判中， 中国、 美国、 巴西和立陶宛等国 都提出了各自新的要求。其中，中国要求俄罗斯将国内市场的天然气价格提 高到国际市场的标准。负责俄“入世”谈判工作的俄经济发展与贸易部贸易 谈判局局长梅德韦德科夫表示：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非常突然的，因为在与中 国进行‘入世’谈判的 3 年中这个问题从未被提及。我们与欧盟已经解决了 这个问题，而中国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问题。中国以前提出的都是其他方面 的要求，如对华开放劳动力市场，降低纺织品、鞋类和皮毛的关税等。 ”③ 中国方面的要求很快收到实际效果。俄经济发展与贸易部入世谈判信
①http： //gb.chinabroadcast.cn/1827/2004/05/28/
[email protected]. ②此次双方谈判结果包括： 逐步提高俄罗斯国内天然气价格；确立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 的出口垄断地位；降低工业品进口关税；提高农业补贴,维持现有农产品关税和配额；针对针织品、服 装、鞋子等继续保持高关税； 金融、 保险和电信市场的有限制准入。 ③http://cn.ruschina.net/rvoe/jing/page_6379/page_9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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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局局长波尔塔斯基于 7 月 21 日宣布，俄中双方已经成功地解决了关于中 方要求俄罗斯提高国内天然气价格的问题。他表示，中方代表团已同意不再 要求俄罗斯提高国内天然气价格①。 在这一问题解决后，俄方的谈判过程便愈发显得顺利。2004 年 9 月 21 日， 俄罗斯与韩国签署了关于结束俄加入世贸组织双边谈判的议定书。2004 年 9 月 24 日，在中俄总理第九次定期会晤其间，中俄关于俄罗斯加入世贸组 织的双边谈判顺利结束，双方还草签了关于结束俄罗斯加入 WTO 谈判的文 本。中俄两国领导人共同确认， 互相承认对方是完全市场经济国家。2004 年 10 月 14 日， 中俄两国在人民大会堂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 于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的市场准入协议》；11 月中旬，俄罗斯结束了与智利、 韩国的双边协议谈判；在圣地亚哥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会议期间，俄罗斯还 表示希望尽快结束与泰国、 澳大利亚、 马来西亚、 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之间的 双边协议谈判②。作为俄罗斯“入世”谈判最大的对手，美国的态度也有所缓 和，美国总统 2005 年 2 月 24 日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说，美国将尽 力推动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
六、最后的冲刺 （一）天边鱼肚白 俄罗斯多年来在“入世”问题上所作的大量工作成效显著，陆续克服了各 种困难，迎来了崭新的局面，在与 WTO 成员国的双边谈判中一路凯歌，尤其
①http://cn.ruschina.net/rvoe/jing/page_6379/page_9641. ②http://www.lfinfo.gov.cn/detail.asp? id=1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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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进入 2006 年以来，俄罗斯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迈入 WTO 大门的胜利曙 光， “入世”成为大势所趋。 双边谈判中的一个个好消息使俄罗斯底气十足，充满信心。印度、巴西、 阿根廷、 摩尔多瓦等国都在不同场合下表示了对俄加入世贸组织的支持以及 希望进一步拓展两国的双边合作。在 2005 年 12 月 13 日的吉隆坡，马来西 亚与俄罗斯签署了双边协议， 支持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俄罗斯作为观 察员参加了 2005 年 12 月举行的世贸组织中国香港会议。俄罗斯代表团在 声明中承诺，俄将承担起与其特点和发展水平相适应的义务，并认为世贸组 织新成员不应成为该组织框架之外的一些想法和观念的试验场。声明说， 加 入世贸组织是俄经济战略的重中之重，有关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俄方为加入 世贸组织做了大量工作，以使其法律适应世贸组织规则，并且完成了与俄入 世工作组大多数成员的双边谈判；俄罗斯目前的任务是集中精力完成工作组 报告。2006 年伊始，1 月，在瑞士达沃斯举行世界经济论坛成为俄罗斯紧锣 密鼓开展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双边谈判的重要平台。俄罗斯“借鸡生蛋”， 会议 期间， 同美国、澳大利亚和瑞士等国代表就俄“入世”问题举行了双边谈判， 取 得了超出预期的成果；与瑞士签署了有关结束双边谈判的文件；与澳大利亚 就双边谈判中的所有焦点问题达成一致。 此后，除了应对多边谈判外，美国、澳大利亚和哥伦比亚成为俄罗斯“入 世”之路上最后 3 个堡垒。俄罗斯并不敢有所懈怠，其“入世”谈判首席代表 马克西姆·梅德韦德科夫承认，余下要谈的问题都很棘手，可能会使谈判进 程变慢。在解决一些关键性问题之后，俄罗斯与哥伦比亚、澳大利亚分别于 2006 年 5 月 16 日和 6 月 6 日签署了有关结束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双边谈判 的协议。其中，从 1998 年开始的俄澳谈判被认为是最为复杂的双边谈判之 一， “与这一不容易说话的伙伴签署协议意味着‘入世’谈判进程中又一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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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任务的解决”①。
（二）搞定“山姆大叔” 至此，俄罗斯入世谈判对手只剩下了美国。与美国的谈判是最艰难的， 美国的态度将最终决定俄罗斯是否能尽早“入世”。美国对俄罗斯的要求是 允许外国银行在俄直接设立分支机构，以及取缔光碟和软件盗版。而俄罗斯 表示对外国银行存有安全疑虑；并且，新的国家法律已经在加强对知识产权 的保护，知识产权问题不仅仅发生在俄罗斯。普京批评美国贸易谈判者不断 提出早已解决的问题作为新问题，并指责美国之所以在俄加入 WTO 问题上 加以阻挠纯粹是由于政治原因。 2006 年 7 月，俄罗斯威胁道，如果美国不同意俄罗斯加入 WTO，俄将停 止履行所有已经签署的全球贸易协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推迟宣布什托克曼 气田的开发合作伙伴这一与美国相关的问题。10 月，俄罗斯与美国就清除俄 罗斯加入 WTO 关键障碍进行了几次会谈，谈判已经有了一定进展， 双方已进 入双边磋商阶段，但是有一些问题尚未解决，例如农业与知识产权保护等问 题。俄美双方各持己见，预测双方的谈判何时能结束还为时过早，但俄方对 于谈判前景仍持乐观态度， 俄国内民众热情同样高涨， “我们并未感觉到美方 不愿意让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②， 全俄舆情调查中心所进行的民意测验 结果表明，有 44%的俄罗斯人赞成俄罗斯“入世”③。 借这个时机， 人们可以不再吝啬对俄罗斯入世的前景作美好的猜想。俄 罗斯长达 10 多年的谈判已经接近尾声，可以想见，结束全部谈判、加入世贸 ①代表俄罗斯在协议上签字的俄经济发展和贸易部贸易谈判局局长梅德韦德科夫当天（2006 年 6 月 6 日）在接受俄媒体采访时的发言。 ①俄罗斯联邦经济发展与贸易部部长格尔曼·格列夫的讲话。 ②http： //www.rusnews.cn/eluosi_shehui/20060506/4144799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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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组织指日可待。借入世的契机，俄罗斯能够修正经济的发展方向， 趋利避害， 让激烈的国际竞争医治经济的弊病。俄罗斯的“入世”也将改变现有的国际 经济的格局，为多边贸易体制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世界贸易组织完善和发 展中将闪现俄罗斯的智慧。俄罗斯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告别游离于世界主要 经济体系之外的境遇，享受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贸易交往的公平待遇以及与 其大国地位相符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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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与外债——面向全球的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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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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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的情况不同，俄罗斯的经济结构当中外资所占比例很小，但外债 却在很长的一个时期内高居不下。进入新世纪以来，这种局面逐渐发生着变 化，外资不断进入，俄罗斯政府也成功地在短短的几年内偿还了所欠的大部 分外债，由高负债国成为声誉良好的债权国。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闭关锁国地单纯依靠自身 的力量发展。保持适度的外债（国民生产总值的 30%为安全线），可以帮助一 国政府渡过难关，集中力量进行产业化建设和改造，好处不言而喻。但过多 举债， 又会危及该国的经济安全，甚至可能产生金融风暴，对国计民生造成毁 灭性的打击。如何处理外资与外债之间的关系， 便成了考量各国政府执政能 力的问题，对于国家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令人欣慰的是，虽然历经 磨难， 但在普京的领导下， 俄罗斯经济已经走出困境， 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
一、吸引外资——输他国的血液 （一）想说爱“俄”不容易 在 1992 年实施“休克疗法”之后，俄国内投资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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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吸 引 外 资， 俄罗斯政府陆 续对外国投资 者提供了一系 列优惠条件和 保障措施。其 中，包括对企 业活动必需的 2007 年 1 月 11 日，一名工人在波兰普沃茨克的波兰奥伦石油 公司炼油厂工作。俄罗斯石油管道运输公司副总裁格里戈里耶夫当 天对新闻界证实， 俄罗斯当天已全面恢复通过“友谊”输油管道向白 俄罗斯及欧洲国家供应石油
物资和成套设 备的进口免 税；对不少于 1 000 万美元
的生产性合资企业的利润实行税收优惠等。相应的法令包括《产品分配法》、 《有关向对外经济活动中的各方提供优惠的若干问题的法令》、《关于建立总 额为 2 亿美元的外国投资保险基金的总统令》等。但是，这些优惠条件和法 律大多数要么因为会加重财政负担而没能实行， 要么受到国内企业集团的部 门利益的压力而无法实施。因此，俄罗斯经济中的外资投入数额并不大，外 国对俄投资的绝对额也一直非常少。 截至 2002 年 9 月底，俄罗斯吸引外资的累计金额仅为 500 亿美元。其 中，投向俄工业部门的外资金额为 155.72 亿美元，投向贸易和餐饮业的外资 金额为 119.48 亿美元。俄罗斯吸引的外资中，直接投资额为 193.88 亿美元， 占 48.7%；需要偿还的投资 (如国际金融机构的贷款和商业贷款等) 金额为 190.28 亿美元，占 47.8%；间接投资额为 13.86 亿美元，占 3.5%。这些有限的 资金远远满足不了俄经济发展的战略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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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接投资绝对量和相对量均下降的情况下，外资的投向也很集中。面 对恶劣的投资环境，外国投资者所关心的是投资规模小、 资本周转快， 以及有 国家政策支持和国际金融机构支持的原料出口部门， 而对于传统部门的技术 改造和进出口替代领域各部门的投资兴趣不大。事实上， 外资本身也是由于 在俄罗斯具有技术水平高而又廉价的劳动力，销售市场和原料基础丰富，缺 少来自于俄国内企业的激烈竞争而被吸引来的。 具体来说，外国投资者最感兴趣的是像燃料动力综合体、 森林工业、 再加 工工业、食品业、建筑业、建材业、具有高技术的转型企业和卫生保健业等部 门。据初 步统计 资料，转型 企业数 占计划 私有化 大型国 有企业 总数的 12%~15%， 它们中的绩优企业对西方投资者， 尤其是美国投资者最具吸引力。 在任何时候，如果这些企业被认为在经济上是合算的，外国就会直接投资于 这些现成的企业， 对其进行改造，并使之现代化。此外，通过私有化证券进行 的股份化改造，可以使外国投资者在具备俄联邦财政部有关文件的条件下， 借助于私有化证券赎买部分国有权。不过，俄罗斯政府对于外国企业购买其 企业产权有着比较严格的规定，如不得超过该企业产权的 50%，以及禁止外 2003 年初， 国大型国有企业购买其产权， 等等， 中国石油总公司在购买俄罗斯 的斯拉夫石油公司股权的竞拍中因此而遭受挫折。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与对产业经济的投资相对应，在不到 1%的长期证 券投资中， 外国证券投资者的投资对象也集中在能源、石油开采与加工、 电信 等工业部门中私有化企业的股票上，而对交通、机器制造和化工等工业部门 ADR/GDR①等用于购买私有化企业的股票的凭证 的股票的兴趣不大。此外， 也是外国投资者所追逐的对象。可见，同西方国家的经济合作没有使俄罗斯 ①美国存托凭证（ADR）是面向美国投资者发行并在美国证券市场交易的存托凭证。如果发行范 围不止一个国家， 就叫全球存托凭证（G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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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它所需要的足够的资金、 技术和设备。 截止 2005 年 9 月主要外资来源国在俄累计投资金额 累计额
其
单位：百万美元
中
参考
占总额
直接
证券
其他类
2005 年
（%）
投资
投资
投资
1—9 月流入
总计 全部投资
96 474
100.0
43 330
1 888
51 256
26 829
来自主要外资来源国
84 997
88.1
37 376
1 632
45 989
21 976
塞浦路斯
17 576
18.2
12 682
888
4 006
3 255
卢森堡
16 101
16.7
399
1
15 701
3 630
荷兰
15 586
16.1
12 085
31
3 470
4 055
英国
9 642
10.0
1 802
144
7 696
5 003
德国
9 321
9.7
2 587
15
6 719
1 388
美国
7 157
7.4
4 361
402
2 394
1 167
法国
3 483
3.6
424
0.0
3 059
540
瑞士
2 179
2.3
1 015
86
1 078
1 546
2 151
2.2
1 382
63
706
833
1 801
1.9
639
2
1 160
559
其中:
（英属）维尔京群岛 巴哈马群岛
从上表可看出，俄罗斯所吸收的外资大都来自塞浦路斯、 卢森堡、 荷兰之 类的小国。问题在于， 这些国家的资金真的这么充足吗？它们为什么如此看 好俄罗斯呢？发生这种有趣现象的原因在于， 这些国家和地区由于经济政策 宽松而被许多俄罗斯商人视为“逃税天堂”。他们往往在从俄转移大量窃取 的国有资产后，通过设在塞浦路斯等地的公司将“黑钱”洗“白”，再以这些外 国公司的名义重新回到俄国内进行投资。因此， 这种投资形式实质上是俄罗 斯外逃资金的部分回流。 除此之外，英国、 德国和美国是俄罗斯的最大投资国，其投资比重占外国 对俄投资总额的 30%左右。在投资的分布上， 德国出于感激俄罗斯为东西德 统一给予的巨大帮助，在苏联解体之初和 1998 年金融危机的危难时刻， 向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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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与外债——面向全球的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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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巨额政府贷款。另外，德国还购买了俄政府发行的大量中长期欧洲债 券， 充当着俄最大债权人的角色。美国投资的重点主要是石油和天然气开采 工业。在投资的地域分布上，除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外，一些具有庞大的工业 潜力的地区，如鞑靼斯坦、下诺夫哥罗德、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叶卡捷林娜堡 等曾经是苏联最重要的汽车、造船、冶金、电子等工业基地，也都出现了俄美 合资企业。此外，大量的投资基金也为美国投资者与俄罗斯不同规模的企业 合作提供了资金支持。 上表所列举的数据中对各国投资情况的统计只截至 2005 年 9 月，最近 两年，随着俄国内经济环境的改善和萨哈林-2 等大型石油项目的开展， 英、 日 等国对俄投资也大幅增加。如英国 2003 年投巨资与俄罗斯 TNK 公司创办 合资公司，使其跃升为对俄第一大投资国；美国已宣布在 5 年内对俄投资将
2007 年 1 月 19 日， 中俄运输车队在黑河口岸货运码头等待办理报关报 验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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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 130 亿美元； 日本的各大企业在俄投资也已激增至 80 亿美元①，因此， 在 投资绝对数量都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各国在投资排行榜上的变化是很大的。 但与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相比， 外国对俄的投资能力与实际投资 状况之间存在着严重的比例失调。根据专家估计，俄罗斯市场的投资额每年 应不少于 500 亿美元，而其中的外国投资平均仅为 15 亿~20 亿美元。造成这 种状况的原因很多： 首先，俄罗斯国内有关法律规范的基础薄弱，西方投资者需要的是向其 提供有关税收、利润汇回、参加私有化活动方面的优惠的简单易懂的、 统一的 法律； 同时，俄国也缺少能够吸引外资并向其提供保障的有前景的经济结构； 俄罗斯实业界的水平低下等等都对吸引外资起到了负面的影响。 其次，投资水平低也是多年来制约俄罗斯经济增长的老问题，多年投资 不足导致整个社会固定资产严重老化，工业设备老化率高达 65%左右。有专 家认为，俄罗斯并非无钱可投。前几年，俄罗斯的资金外流数额每年都超过 200 亿美元，估计 2006 年的外流资金也有 100 多亿美元。此外，俄居民手中 持有资金高达 400 亿~500 亿美元， 比银行掌握的 270 亿美元居民存款高出一 倍。上述资金之所以不能顺利转化为投资，原因主要在于两方面： （1）俄宏观 经济不稳定，投资环境恶劣，每年的通货膨胀率高达两位数； （2）企业运作效 率低、缺乏市场信誉，以及政府政策和社会治安等方面的问题导致投资回报 低， 打击了国民的投资积极性，也令外国资本裹足不前。 第三，影响俄投资增长的另一重要原因是其资本市场不发达。目前，俄 罗斯的直接投资中只有 12%来自资本市场，这与世界上主要发达国家的企业 投资大部分来自资本市场的情况截然不同。俄罗斯指望在短期内通过资本 市场提高投资显然不现实。 ①《石油管线走向考量俄中关系》，凤凰网，2003 年 8 月 27 日。
第九章
外资与外债——面向全球的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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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俄罗斯自身对于外国直接投资防范过当。由 于在对外经济联系中过于强调“经济独立”和“避免依赖”，俄罗斯政府在恢复 本国经济的努力中更愿意举借外债，没有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为吸引外国直 接投资建立完善的法律体系和社会环境上。虽然俄罗斯的有关官方文件反 复提到欢迎国外直接投资，但俄政府实际却没有为此创造良好的法律条件、 金融条件和基础设施条件。在 1998 年金融危机爆发前的 5 年多时间内，俄 罗斯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总额不足 100 亿美元，在很大程度上是政府对外国资 本直接进入俄罗斯生产领域防范过当的政策造成的①。 由于上述种种原因，俄罗斯仍是国际公认的高投资风险国家。按照 2005 年国际贸易风险指标排列，俄罗斯在 75 个国家中居第 57 位②。这种状况不 仅阻碍了外国投资者，而且阻碍了国内投资者进入俄国的投资和资本市场。
（二）筑巢引凤——改善投资环境 普京就任总统以来， 将改善投资环境和吸引国外投资视做发展俄国民经 济的一项重要举措： （1）为了更有效地吸引外资， 俄政府已开始对优先吸引外 国投资的产业领域制定鼓励政策，并确定了这些生产领域的清单，如石油、 天 然气、煤炭、木材加工、交通和通讯设施、食品加工、木材、纺织等行业。在执 行过程中，由经济部对所属的投资项目进行评选，并向所选项目颁发投资项 目证书，国家给予 20%~50%的项目资金支持。（2）将吸引外资的地区由莫斯 科、圣彼得堡等发达的欧洲地区扩展到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3）为加大外 资的力度， 俄还宣布将陆续建立 12 个自由经济区， 俄政府对自由经济区提供 一系列优惠政策。（4）根据俄私有化的有关法律规定，鼓励外国投资者参与 ① . : 1997 . // , 1998.№ 03. .31. ②《全球 75 个国家国际贸易投资风险指数报告》， 《世界经理人情报中心》，2001 年 11 月 1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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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私有化，经有关部门批准后，可用卢布资金进行私有化投资，等等。 俄政府为外资企业提供的优惠措施也非常多，主要有： 第一， 减免进口关税和增值税： （1）外国投资者作为法定投入而进口的技 术设备及零配件等属于生产性固定资产的物资， 免征进口关税； （2）外资企业 外国员工因其个人所需而运进俄境内的财产， 免征进口关税； （3）外国投资者 如在俄生产领域投资，其项目总金额在 1 亿美元以上，且其中外国投资者不 低于 1 000 万美元的， 允许外商把自产同类商品运入俄境内销售，并在 5 年内 享受减半征收进口关税的优惠。 第二，减免利润税。如外商在俄生产领域投资，外方投资占项目总投资 的 30%以上、 投资额不低于 1 000 万美元的， 前两年免交利润税， 第三年交 40% 的利润税，第四年交纳 50%的利润税。此项优惠只适用于俄政府鼓励外商投 资的优先发展领域的项目。外资企业如参加外国政府或国际组织对俄优惠 贷款的建设项目， 免征利润税和增值税。 第三， 产品分配协议可按产品分配条件向外国投资者提供矿产资源的开 采和使用，除利润税和资源使用费，其他税率均以国家与投资者之间进行产 品分配的方式代替。 近年来，俄政府一直致力于改善投资环境，以吸引国内外投资， 并取得了 有目共睹的进展。2006 年 1—9 月，俄吸引外国直接投资 270 亿美元，比上年 同期增长 43.6%。目前，俄罗斯的累计外商投资总额已达 1 120 亿美元。各 项数据表明，俄罗斯已由一个负债累累的债务国成为资本纯输入的国家。 俄政府官员称， 俄罗斯为改善本国经济状况， 每年需要 1 000 亿~1 500 亿 美元的投资。目前，俄罗斯经济的年投资额约为 500 亿美元，虽然只相当于 1990 年投资额的 30%~35%，但投资效益比 1990 年高得多。因此，俄政府认 为， 目前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与投资的增长速度是相匹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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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在向政府提交的一份名为 “2002 年和 2004 年前俄社会经济发展预测” 的报告中说，即使在经济状况欠佳的情况下， 2001—2004 年，俄罗斯国内投资每年增长 5%~7%。报告认为，投资增长将主 要来自居民储蓄。非金融企业利润增加、资本外流量减少，以及外国直接投 资增长等诸多因素将刺激居民将银行储蓄用于投资。该报告还预测，今后几 年内，外国对俄罗斯的投资也将增加。事实证明，国外投资者对于俄罗斯市 场的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不过，尽管俄政府在吸引外资和改善投资环境方面做出了极大努力，并 且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存在的问题仍不少。世界银行驻俄代表处日前就俄 2006 年 1—9 月的经济状况发表的一份报告中就指出， 从表面上看， 俄罗斯的 经济情况似乎很好，但前景绝非“无忧”。 如果投资水平仍然停留在现有水平， 即使世界油价继续保持高位，俄罗斯经济的增速也将有所下降，无法达到政 府预期的每年 5%~10%的增长目标，年投资增幅必须达到 17%，俄政府的经 济增长预期目标才可能实现。
二、普京的烦恼——外债高筑 （一）危如累卵 外债作为资本原始积累最强有力的手段之一，对于弥补投资与储蓄、进 口与出口的缺口，打破由于资本不足造成的经济发展中的恶性循环具有不可 否认的积极意义。美国、 日本等发达国家在工业化时期以及许多发展中国家， 在战后都曾利用外资引进技术，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转型以来，俄罗斯政 府借债的主要用途是为了弥补预算赤字和偿还旧债， 而在关系到经济持续发 展的生产部门投入的资金却是少之又少，从而影响了国家经济改革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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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酿成了严重的债务危机和政府信任危机。俄罗斯独立以来连绵不绝的 经济危机可以说与俄政府债台高筑也是分不开的。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经济合作和发展组 织（OCED）和世界银行（WB）等 4 家国际机构联合组成的国际外债统计工作 组做出的定义，外债是在任何给定的时间内，一国居民对非居民承担的具有 契约性偿还义务的负债。俄关于外债的定义随着经济形势的发展经历了几 个阶段。1992 年的《俄罗斯联邦国家内债法》规定，国家内债和外债按货币标 准进行分类，即根据产生债务的货币划分为内债和外债。随着经济环境和金 融市场化的发展， 以及逐渐取消办理外汇业务的限制，1994 年通过的《俄联邦 政府对外借款和俄联邦向外国政府、法人和国际组织提供国家贷款法》做出 规定， 外债是指从国外借入的、产生国家财政义务的贷款。此后，随着经济情 况的发展，俄罗斯内债和外债逐渐融合起来。由于在国内发行以外币标价的 有价证券，一方面，使非居民的资金大量流向短期国债和联邦债券这类内债 工具市场； 另一方面， 产生了以“国内外币债券”形式存在的“国内外币债务”。 随着欧洲债券的发行及其在居民和非居民之间配销， 两种国债的融合过程进 一步加快。 目前， 俄国内使用的外债定义是： 俄联邦政府从外国政府、 国际金融组织、 私人公司借入、尚未清偿的，或俄联邦政府和其他组织担保借入的、 尚未清偿 的全部贷款及利息总额①。 债务负担沉重是俄罗斯经济改革的重大失误之一。普京在 2001 年 7 月 的国情咨文中指出，债务，特别是外债过多是国家衰弱的表现之一， 也是在改 革时缺乏一贯性的结果。尽管经过多次重组， 外债问题仍然对俄国家发展构 ①［俄］ . .格洛瓦切夫： 《国债理论及俄罗斯和国际外债实践》， 莫斯科出版社，1998 年版，第 13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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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着现实的威胁。 俄罗斯的外债问题始于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后。在此之前，苏联原外债总 额只有 10 亿~20 亿美元。1985—1991 年的 7 年中，苏联向西方国家大量举 借外债，数额达到 635 亿美元。主要债权人是联邦德国（约占苏对外债务 50%）、意大利（20%强）、法国（约 10%），其次是美国、奥地利、瑞士、瑞典等。 苏联解体后， 俄罗斯承担了苏联的全部外债（相应也继承了其全部海外资产）， 偿还期限大约为整个 20 世纪 90 年代（根据同西方达成的协议，1992 年偿还 200 亿美元，1994 年偿还 16 亿美元，1995—1998 年 320 亿美元，还本付息共 930 亿美元）。俄罗斯政府还承担了苏联对前经互会成员国的债务。这些债 务是由结算制度产生的，据俄财政部估算为 290 亿美元，到 1996 年底为 160 1992 亿美元。 从 1992 年起，在苏联外债的基础上， 俄罗斯对外债务急剧增加。 1995 年 1 204 亿 年 744 亿美元，1993 年 1 127 亿美元，1994 年 1 216 亿美元， 1997 年 1 327 亿美元，1998 年 1 508 亿美元， 1999 美元，1996 年 1 284 亿美元， 年上升为 1 670 亿美元，2000 年则为 1 584 亿美元①。值得注意的是， 自 2004 年以后，随着俄罗斯经济的强劲复苏，外债偿还的数目也在直线上升，截至 2006 年 10 月 1 日，俄政府所欠外债总额仅为 501 亿美元， 远远低于安全线。 1999—2010 年的 12 年中，俄每年要偿 根据同西方国家达成的贷款协议， 还的外债本金和利息共 1 600 亿美元。如果不进行债务重组的话， 从 1999 年 开始，俄每年偿还外债的支出将占国内生产总值的 10%，相当于联邦预算占 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或占国民储蓄的 30%左右。据俄罗斯前经济部长亚辛 博士估计， 在未来 10~15 年中， 只有俄罗斯经济达到年均增长率为 4%~5%时， 俄罗斯才能完成上述还债任务。但是，俄经济要达到这种增长速度，还需至 ① . . -
: 2003-2006 , 07.03.2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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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6—7 年时间。如果俄罗斯经济运行良好，每年用于还债的支出也不应超 过 30 亿~40 亿美元。因为一旦超过此数并达到 70 亿~80 亿美元，俄罗斯经 济高速增长的开始时间要推迟 3~4 年， 即到 2010 年左右①。可见， 债务， 尤其 是外债问题，已成为制约俄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 俄罗斯有关专家提出，在最近 3~5 年内，俄联邦预算是偿还外债的重要 来源。最低限度每年应从预算中拨出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 3%的资金用于偿 还外债。为此，增加预算收入的重要方面就是增加税收收入和外汇收入。为 了保证税款如数到位，俄对税收制度进行了改革，把税收重点从生产领域转 向流通领域，扩大税基， 取消和减少部分税收优惠，以增加政府预算收入。扩 大外贸出口是增加外汇收入的重要渠道。俄罗斯从 1992 年以来，对外贸易 连续多年保持增长势头和巨额的顺差，为国库提供了大量的外汇收入。减少 预算支出的重要方面是限制国债的增加和债务还本付息支出的增加。为此， 俄政府规定必须逐渐减少国家借款数额， 稳定国债占 GDP 的比重。另外， 努 力减少国家预算赤字，1997 年，俄罗斯预算赤字占 GDP 的 5%；1998 年降为 3.6%；从 2000 年起，实行了无赤字预算。 除预算资金外， 俄罗斯的重要资金来源， 就是想方设法制止外汇资金外流。 据估计，俄每年流往国外的资金（通过合法和非法渠道）达 200 亿~250 亿美 元。俄有关专家认为， 如果能够制止资金外流， 俄原则上有能力偿还外债。另 1998 年金融危机之后， 外， 为了防止资金外流， 俄罗斯政府规定， 出口商必须把 出口收汇的 75%（1995 年规定为 50%）在规定期限内卖给国家， 否则从严处理。 但实际情况是， 企业卖给国家的外汇并没有增加多少， 这一措施的效果不大。 1992 年以来，俄罗斯以银行透支的方式解决财政赤字。1995 年 5 月以 ① . №5.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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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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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改为靠发行国债（内债）、举借外债、拖延支付等“软赤字”办法弥补。俄联 邦安全会议于 1996 年 10 月批准的“俄罗斯联邦安全指标清单”规定， 靠外国 贷款弥补预算赤字的比例为 30%。但实际上， 俄罗斯靠举借内外债来弥补赤 字超过一定的“度”和原则，造成一些重大失误，结果虽然暂时抑制了通货膨 胀， 但使俄存在随时爆发债务危机的威胁。
（二）惊人的数字奇迹 1998 年金融危机之后，俄罗斯不再大量举借外债， 并从 2000 年开始停止 借债。俄政府之所以采取如此果断的措施，是吸取历史经验后，在主客观因 素的共同影响下做出的。 首先，由于旧债到期， 俄政府往往无法及时偿还，不得不推迟偿债。而推 迟偿债产生了许多负面影响， 导致利息和外债不断增加， 形成恶性循环， 并造 成俄在国际社会的信誉下降。 其次，为了国内经济建设，俄不愿意把钱都用来偿债。普京曾表示， 俄在 举借新债的问题上要慎之又慎， 不能因借债而影响自身的经济改革计划。俄 罗斯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库德林也指出，俄必须摆脱对外债的依赖①。由于连 续数年国际石油价格上升，使俄罗斯的外汇收入迅速增加，据俄中央银行统 计，俄现在的外汇储备创纪录地达到了 2 700 亿美元（2006 年 1 月数据），居 世界第 3 位，已具备了足够的偿债能力。但俄政府仍坚持在逐步分批次地偿 还外债，而将外汇收入的绝大部分用于国内百废待兴的经济建设。 最后，由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巴黎俱乐部等国际金融组织每次 在对俄贷款后都附加了苛刻的经济和政治条件， 要求俄政府按照它们开出的 药方来进行“改革”，造成了叶利钦政府在处理国内外事务的被动和俄国经济 ① 刘丽娜： 《俄罗斯不借外债为哪般》， 《中国经营报》，2001 年 4 月 24 日总第 132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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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的动荡。普京政府不愿意重蹈覆辙，听凭国际金融组织对俄国经济改革 指手画脚，毅然决定停止从这些机构贷款，以避免俄罗斯经济和政治的舵盘 落入代表西方主要工业国家利益的跨国金融组织之手。 由于俄罗斯经济处于危机，无法按照协议履行其债务责任，为了减轻债 务负担，保证社会的稳定，从 1991 年底开始，俄罗斯积极同以西方为主的债 权国接触，希望能找到妥善解决债务的途径。通过谈判，俄政府已成功将累 计 1 000 多亿美元的外债延期偿还， 并且正努力争取将 30 亿~40 亿美元延期。 近年来，俄罗斯有关专家出于国民经济总量平衡的需要，使每年偿还的外债 额不超过预算可承受的程度， 建议俄罗斯政府采纳进一步延长外债重组期限 （如为期 35 年）、利率为 10%左右（比市场利率低）的还债计划。这一计划已 取得初步进展。 早在 1996 年，俄罗斯就提出建议，希望西方国家减免 100%或至少 50%~60%的俄罗斯或苏联时期的外债。但西方债权国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 不一致。自 1993—1994 年起，俄罗斯就债务问题还与非巴黎俱乐部成员国 进行了协调，如向韩国、土耳其、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提供军事技术、天然 气和其他商品来还债；俄与波兰的债务通过相互注销的方式解决等。 从 2001 年 3 月起， 俄开始按期偿还 2001 年到期外债。尽管俄部分政要 GDP 和经济学家对偿债问题存在不同看法， 但在经济趋于全面好转的情况下， 的增长和国际收支状况的改善为偿还债务提供了物质基础；另一方面，俄在 偿债问题上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进行债务重组谈判不利于俄恢复其在国际 资本市场上的资信， 更不利于其重返该市场为本国经济募集资金。2001 年 3 月，俄政府对当年预算进行了修改， 归集包括税收、 对企业进行私有化得来的 收入， 以及国内市场融资得来的资金来偿还外债①。 ① 李中海： 《俄罗斯外债： 经济增长背景下的隐忧》， 《东欧中亚研究》，2002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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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政府的不懈努力下，近几年来，俄国在解决外债方面取得了很大的 进展，俄政府所欠外债的总额从 2000 年的 1 584 亿美元降到了 2006 年 10 月 的 501 亿美元。不仅从绝对值上来看变化很大， 外债占国民生产总值比例所 发生的变化更是创造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奇迹：从占国民生产总值的 89.5%变 为仅占国民生产总值的 9%。这一事实说明，俄罗斯已经度过了自 1998 年金 融危机以来的债务危机和还债高峰，俄所欠的外债与国家经济规模比较已处 于一个较低的状态；国际金融机构对俄政府的信用评级也为 1997 年以来的 最佳点，这些都为俄罗斯改善在国际资本市场的地位，吸引外资进入俄国内 证券市场及工业和食品等领域创造了良好的环境①。因此，俄官员充满信心 地表示，俄政府有能力在 2010 年以前彻底解决外债问题。 与此同时，俄罗斯的黄金外汇储备跃居全球第四。到 2006 年 8 月 16 日， 俄黄金外汇储备达 2 460 亿美元。为使国家节省 77 亿美元的利息，俄政府在 2006 年 8 月底全部偿清了所欠巴黎俱乐部的 213 亿美元债务， 并同意支付 10 亿美元作为补偿金。这样，俄罗斯已经偿还了苏联原债务的 95%。俄 MDM 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认为， 那些在 8 年前曾经嘲笑过俄罗斯的人现在不得不承 认， 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具潜力的市场之一，是一个有信誉的大国。 目前看来，俄罗斯经济虽然出现了一些好转迹象，为俄罗斯解决债务问 题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但这并不意味着俄罗斯的债务问题能彻底解决。从长 远来看，债务问题仍将是制约俄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其主要原因是： 首先， 俄罗斯内债 80%是国家短期债券和联邦债务债券， 融资成本高（俄 财政每筹集 1 卢布资金，需付 12 卢布代价）； 同时， 支撑流动负债偿还能力的 流动资产比例过低，而且 40%短期国债掌握在外国投资者手中，造成国家利 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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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2 月 9 日，中国财政部长金人庆（左一）出席在德国西部城市 埃森举行的西方七国集团与中国、 印度、 巴西、 南非、 俄罗斯、 墨西哥财长对 话会
息负担重，形成“借新债还旧债”的被动局面，容易引发债务危机。 其次，不良债务问题严重。俄罗斯内外债务中每年都有相当比例的债务 不能按期偿还，甚至有些债务变成呆账、死账，大大影响国家的资信能力。 第三，在具体统计中， 各部门各自为政， 导致外债统计数字混乱。外债管 理政出多门，职能分散，是导致外债规模失控的制度因素之一。俄罗斯独立 以后， 财政部、经济部和各行业主管部门都有权对外借贷，也都被赋予外债管 理职能，没有统一的国债管理中心。在这种情况下，外债规模控制无从谈起。 直到 1998 年， 俄才将外债管理职能统一到财政部。 第四，除俄政府外， 其他机构所欠外债也日益增多。数据显示， 截至 2005 年底， 俄外债总额不但没有降低， 而且比 2004 年同期增长了 20%， 达 2 585 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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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主要原因是非金融机构的借款增加，从 764 亿美元增长到了 1 260 亿 美元， 俄非金融机构外债在俄外债总额中所占比重从 36%上升到 49%。与此 同时，商业银行所欠外债从 325 亿美元增长到了 502 亿美元，在整个外债中 所占比重从 15%上升到约 19%。 第五，俄经济对外贸的依存度高。目前，对外贸易收入占俄联邦预算收 入的 30%以上，占 GDP 的 20%。俄外汇收入是靠巨大的贸易顺差实现的， 其 中外汇收入的 35%左右来自石油出口。不过，俄出口产品单一，受国际商品 市场波动影响大，因此不能保证创汇水平的稳定增长。同时，俄国内能源价 格由于受到国家补贴的缘故而十分低廉， 天然气价格是国际市场价格的 10%， 石油价格比国际市场价格低 60%。正因为在国内能源市场无利可图，俄罗斯 的能源生产企业和销售商都大量在国外市场出售能源产品，结果反而造成了 俄国内一些边远城市的能源紧张问题。而国内外在能源价格上的巨大差距 也一直备受西方国家指责，成了俄国“入世”谈判中的最大障碍。而俄能源和 原材料生产和出口都已接近极限，这种以牺牲国内需求为代价的出口贸易发 展后劲不足， 使经济结构调整滞后， 最终将反过来制约出口，对解决俄债务问 题显然是个不利因素。 不过，苏联不仅是债务人，同时也是大债权人。苏联曾向 12 个社会主义 国家和 48 个发展中国家提供了总额为 860 亿卢布的贷款， 折合约 1 470 亿美 元（按当时卢布的正式汇率计算，即 58.48 卢布=100 美元）。苏联解体后，俄 罗斯得到了所有苏联海外资产的支配权。这笔庞大的资产完全可偿还苏联 原外债，而且还有盈余。但是这笔资金难以如数追回，因为当年苏联对各国 的贷款以军火产品和军事技术援助为主要项目（占苏对外援助的 80%）， 而债 务国经济普遍不景气。卢布贬值后， 俄罗斯与债务国在美元与卢布按什么汇 率进行偿还的问题上分歧很大。伊拉克战争结束后，行使临时政府职能的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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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临时管理委员会就表示， 伊拉克新政府将不会偿还萨达姆时期所欠俄的 高达 80 亿美元的债务。尽管这一声明遭到了俄外交部的强烈抗议，但估计 全部追回这笔债务的可能性非常渺茫，最大的可能是伊新政府将对所欠外债 进行重组，最终有多少能被归还仍是很大的问题。 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俄罗斯开始改变对于一些债务国的态度。财政部 副部长谢尔盖·斯托尔恰克在 2006 年 12 月表示， 俄罗斯将可能根据国际倡 议取消 12 个最穷国家总额为 3.5 亿美元的债务，其中包括几内亚、刚果、乍 得、布隆迪。 此前，斯托尔恰克表示，俄罗斯做出决定，将根据取消最穷国家 债务的国际倡议取消 7 个国家的债务， 这些国家是贝宁、 赞比亚、 马达加斯加、 坦桑尼亚、埃塞俄比亚、莫桑比克、圭亚那。据此，俄罗斯可能取消的穷国债
2007 年 1 月 25 日，印度总理辛格（右）与普京举行会晤， 签署了加强两 国民用核能合作的协议。根据协议，俄罗斯将帮助印度在南部的泰米尔纳 德邦等地修建核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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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为：贝宁 1 175 万美元、赞比亚 1.122 亿美元、马达加斯加 1.024 5 亿美元、 坦桑尼亚 2 068 万美元、 埃塞俄比亚 1.628 亿美元、 莫桑比克 1.486 亿美元， 第 7 个债务国圭亚那债务数额不大。 斯托尔恰克强调，作为债权国，在俄罗斯看来这笔债务数额并不大， “但 对于诸多债务国来说，这笔债务是一个巨额款项”。他认为， 考虑到这笔资金 应该在 2029—2035 年间偿付，在取消这些国家的债务时，俄罗斯预算少收入 的资金数额是无足轻重的。 在以这种方式取消债务的同时，俄罗斯改善了在这些国家中和在世界上 的自身形象，而不是作为“忙于敛财无暇顾及其余”的国家出现在世人面前。 此外， 这种措施将对俄罗斯公司打入这些国家的市场提供很大的便利。
第十章
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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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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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在苏联时期，生产资料完全由国家控制和掌握，中央计划无所不包。僵 硬的计划经济管理方式不能满足人民的各种各样的日常需要，就形成了“短 缺经济”现象。尤其是在居民的日用消费品和日常服务上， “短缺”问题更为 严重。这就为影子经济活动提供了市场。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影子经 济主要表现为从事第二职业、 个体服务性劳动或短缺商品的倒买倒卖。 影子经济一般是指未向政府申报和纳税，政府未能控制和管理，其产值 未纳入国民生产总值的所有经济活动。之所以称之为影子经济，就是因为这 些经贸活动是作为受国家和政府认可的那些合法的、 公开的经济活动的对立 面而存在，它们是不公开、 不合法的，是隐藏于影子中的，故称之影子经济。 侵蚀国有财产、 损公肥私也是苏联时期影子经济中惯用的手法。苏联时 期， 不少精明的人利用工作之便， “顺手牵羊”偷拿国家财产，中饱私囊。在苏 联曾广为流传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勃列日涅夫担任苏联最高领导人时，有人 向他反映下面老百姓生活艰苦。勃列日涅夫当即回复：“你们根本不了解下 面的情况。我年轻的时候当搬运工时，大家都是向车厢装几包，顺便拿一包 回家。我劝你们一是放心，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苏 联的许多工矿企业中，偷偷摸摸的行为普遍成风。而这些偷拿的物品就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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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地下黑市交易。
一、阳光下的阴影
（一）无处不在的魍魉 在俄罗斯，影子经济在经济生活中所占的比例很大，影响到国民经济和 人民生活。由于影子经济是隐藏在正常经济之内，所以人们对影子经济没有 很切实的感受。按俄罗斯国家统计局资料，以圣彼得堡为例，圣彼得堡工业 部门中的影子经济仅占 23%，而非官方调查的结果则是不少于 43%：未登记 的业务在购买原料阶段占 25%~30%，在生产和销售阶段占 70%~75%。在建 筑业占 70%。 该市逃税的比重， 在工业部门占将近 50%， 在建筑部门占 46.7%， 在商业部门占 40．6%。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显示， 未计入的产值约只占国内生 产总值的 25%。这个数字显然不符合俄罗斯的事实。影子经济大大超过了 俄罗斯国家统计局提供的官方数据。 中国俄罗斯研究专家闻一记述了他了解到的莫斯科郊区农村的庭院经 济。这个庭院有一亩多地，种着一大片土豆，还有几架黄瓜和西红柿；在主人 的木屋处有几棵苹果树；在庭院深处的地上，长着草莓和几株各色浆果。当 中国客人问起他们一家人能否吃得了这么多的草莓时，主人说，母亲每天都 要提一篮草莓去路口或是附近的集市上去卖，卖不掉的就做成果酱；他们在 莫斯科的孩子们也从这里带土豆和蔬菜回莫斯科去， 否则在莫斯科凭那一点 工资没法儿活下去。用他们的话说，俄罗斯每家都是这样，乡下人和城里人 都得靠这些庭院生活。 俄罗斯影子经济的主要部分不是麻醉品走私和卖淫，而是西方国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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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现象，即宅旁园地。这也可以称做庭院经济，俄罗斯在经济艰难的时日里， 西方的经济学家预测俄罗斯因粮食减产要饿死多少人。然而，这样的事情却 没有发生，因为俄罗斯每家都有一块庭院地，这样一块土地就足以让这个家 庭对萧条有所抵御。当然，在这块土地上生产的农作物也可以拿到市场上去 卖。这也就是说，没见过美国有谁在家门口种土豆、草莓的，种花倒是有的， 但这在俄罗斯，已经习以为常，有的人就是靠宅旁园地在生存。这种庭院经 济也可以算作影子经济的小部分吧！ 俄罗斯的影子经济规模很大，几乎存在于整个国家。 世界银行组织认为， 影子经济在俄罗斯国民经济中占有 40%的比例。其中，具有明显特征的是影 子经济涉及到了俄罗斯经济、 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从政客、企业家到普通老 百姓， 几乎每一个俄罗斯人都同影子经济有一定的联系。
（二）影子的颜色 俄罗斯的影子经济可以分为三类，即灰色经济、 褐色经济和黑色经济。 灰色经济又称为非正规经济，为了逃避税收，其产品和劳务不纳入官方 的统计数字，其存在的领域是从事缺乏税务监督的第二职业；或利用以前国 营的固定资产成立的小公司，其经营活动和母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 至可能就是同一批人在经营， 可经济核算却在另外单独进行。 褐色经济是指获得和转让黑钱有关的虚报、 侵占、 盗窃、投机等各种形式 的欺诈舞弊。在流通领域主要的标志是俄罗斯经济中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 的商品交易所；在进出口领域，利用卢布和外汇的官价与黑市牌价之间的差 别， 进行军工产品、石油、化工等战略物资的出口。虽然俄罗斯政府推行外贸 业务自由化政策，但是许多种进口商品的许可证配额等权限仍掌握在从中央 到地方的各级管理部门手中，于是，褐色经济中的活跃分子利用争取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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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配额大发其财，而真正的厂家却一无所获。在私有化过程中，俄罗斯不仅 没有使政府的预算增加， 反而使国家失去了对一些大型企业甚至部门的控制， 国有资产流失相当严重。俄罗斯政府对异常迅速、规模浩大的私有化浪潮没 有实施有效的监督， 给这场财产革命的急先锋褐色经济创造了良好的机会。 黑色经济又称地下经济。这是一种法律禁止的经济活动，其中包括地下 生产、秘密生产和销售武器、弹药、毒品，非法经营赌场和妓院。经营地下经 济的主要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据内务部统计， 这种犯罪组织在俄罗斯大约 有 8 000 个。它们控制的范围是按地区和民族特点形成的。莫斯科地区还有 一些民族犯罪集团，其中较大的有喀山帮、 亚美尼亚帮、阿塞拜疆帮、车臣帮、 格鲁吉亚帮、印古什帮等。黑钱流通是犯罪集团的经济基础，据俄罗斯内务 部估计，这些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拥有和控制着大约 60 万亿~70 万亿卢布的资 金， 他们用巨额非法收入贿赂各级国家官员， 几乎有 15%的犯罪集团是在被收 买的官员的帮助下进行犯罪活动的。在被调查的反贪机构负责人中，87%的 64%的人指出犯罪 人指出犯罪集团与权力机构， 特别是地方权力机构有联系， 31%的人指出犯罪集团与国家级的管理机构有联系。 集团与护法机构有联系， 经济学者对影子经济概念也不尽相同。有人认为，影子经济是违反现行 法律和法规的经济活动，是指所有非法经济活动的总和，它包括各种不同程 度的刑事犯罪；有人认为，影子经济是指未纳入正式统计和未被社会监控的 社会财富的生产、消费、 交换和分配；还有人认为影子经济是指所有用于形成 和满足人类各种“恶习”的经济活动。 在俄罗斯， 由于酒类的生产和销售颇为赢利， 所以有不少人从事非法酿酒 活动。俄罗斯税务总署负责人称，70%的酒类生产是在地下工厂完成的。据 俄罗斯外贸部的估计，市场所售的酒类制品中有 86.6%未列入国家统计。仅 1996 年， 警察机关就查出 1 300 多个地下酒类生产窝点， 收缴酒精 1 000 多吨。
第十章
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从影子经济中还孕育出虚假经济的概念。这指的是通过投机倒把和各 种形式的欺诈活动骗取钱财， 包括行贿和利用私人关系得到种种优惠。俄罗 斯在向市场经济过渡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暗钱”、 “好处费”。原因很简单， （1）某些人能为企业集团提供特别优惠的经济条件。（2）各企业参与私有化 的条件不平等。（3）某些政治和官僚机构有权影响物质利益分配，比如一些 机构有权分配进出口配额和许可证、可以使企业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优惠贷款 等。俄罗斯 1992 年给工业企业的贷款占国内总产值的 30%，当年的通货膨 胀率为 2 509%，而这些贷款的年息是 10%~25%。因此，扶持不景气的工农业 生产成了一种手段，而真正捞到好处的是“上面”有靠山、 “下面”守着钱的银 行家。出口石油、天然气、 金属和其他原材料也是一个生财之道，生产企业的 1992 负责人与官员勾结、 营私舞弊， 利用国际和国内市场差价， 获取大量收入。 年， 这笔差价收入占国内总产值的 30%。利用进口补贴也可捞到巨额好处。 由于 1991 年冬季俄罗斯经历了可怕的饥饿威胁，1992 年，国家大量拨款用 于进口补贴。当时，进口商只付换汇汇率的 1%， 就可以从政府手中买到用于 进口粮食的外汇， 而政府的这项补贴是西方的货物贷款。进口来的食品在俄 罗斯是按一般的市场价格销售的，老百姓没有得到任何实惠，而真正从中获 利的是少数几个莫斯科大商人。1992 年，这项进口补贴总额占国内总产值的 15%。没有营私舞弊就不会有虚假经济，决定影子经济发展的因素有经济因 素和非经济因素。 影子经济作为一种非正常经济现象存在于任何国家。在世界范围内， 影 子经济的比重按估计约占整个世界 GDP 的 5%~10%。俄罗斯的影子经济占 GDP 的 40%左右。40%~50%是临界指标， 在这一临界区域， 影子因素深刻影 响着国家的经济生活。实际上，在俄罗斯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中都充斥着合 法的经济形式和影子经济形式的冲突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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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影子经济产生的原因 （一）制度不完善催生影子经济 在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下，企业没有经营自主权，政府部门负责向企业 下达生产计划和分配原料。但政府对企业的具体经营状况却知之甚少， 结果 经常使一些不需要太多物资的企业获得过多的材料， 而另一些需要更多材料 的企业则经常陷入原料不够无法完成计划的境地。这种计划分配不均衡本 可以通过企业间的相互交换得以解决，但由于计划经济时代僵化滞后的制度 限制私人以及企业间的交换， 导致国有企业的管理者不得不施行贿赂行为和 从事地下经济活动（如派人暗地里从其他企业购买材料），以获得完成计划所 需的材料。 制度漏洞及制度真空催生地下经济。任何企业和个人在适应制度的过 程中， 一旦发现制度的漏洞，就无法摆脱“钻空子”谋私利的诱惑。此时， 若道 德或法律的约束力不足以阻止， 则“钻空子”式的地下经济将必然成势。这种 偶然的成功， 如未能引起制度上的亡羊补牢，示范效应巨大。例如，在俄罗斯， 一些原是科研所的企业，按照法律可以获得国家科研拨款，但法律却并没有 明确规定这些拨款的实际用途。在科研环境恶化的情况下， 科研机构有时就 把上述拨款转借给商业银行或者其他经营部门，从中获得利息和收益。
（二）私有化使影子经济成为敛财工具 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的政治精英们为了使改革不可逆转，不惜代价推 行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私有化。正是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 改革精英们出卖了 70 年社会主义创造的强大的经济基础，也为影子经济的泛滥提供了源泉。就
第十章
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连丘拜斯于 1994 年也承认：再过 2~3 年，企业股份将最终被 10%~15%的人 所控制。在此过程中，影子经济成为了俄罗斯新贵聚敛财富的理想工具。 由于私有化理论的根本错误和私有化精英们促成新兴资产阶级的愿望， 以及俄罗斯的私有化没有必要的法律保证和长远规划，致使经济犯罪和腐败 现象猖獗，少数人利用职权非法侵占大量的国有资产，一夜暴富。 影子经济的社会原因和俄罗斯市场经济改革过程中的具体政策有着紧 密的联系，在俄罗斯改革初期，国家对国营企业计划外产品和非国有经济成 分的所有产品实行合同价，计划内产品则实行计划价格，这种双重价格的畸 形现象为获得合同价与计划价格之间的差价提供了机会。这种“合法”的收 入改变了许多高层管理人员的收入构成，他们的收入不仅来自国家，还与他 们和子公司的关系上有直接的关系。 在俄经济转型时期，国有经济成分在非正规经济活动中异常活跃。为了 扩大企业自身经营活动的灵活性，国有企业与各种从事非正规经济活动的企 业密切合作， 国家官员和国有企业负责人经常滥用职权， 通过非正规方式， 把 国有财产转入私人手中。有时，这些非正规经济是公开的，且有一定规模， 因 为很多非正规经济活动是在国有大企业中进行的。一部分交易是正规的， 一 部分是非正规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财务上不一样。在俄罗斯，正规和 非正规经济成分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很多交易都是在两种经济成分中进行 的。 在无偿私有化阶段低估国有资产存量， 向精英阶层低价转让国家财富。 由于俄罗斯的恶性通货膨胀，评估国有企业资产时，其评估价格本身已大大 低于实际价值，而政治精英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在拍卖中和租赁过程中肆意 作弊，把国有财产以更低的价格出售，或变相赠送给自己的代理人。这些人 则巧取豪夺， 以一瓶伏特加酒或一块黑面包的价格大肆收购普通百姓的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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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证券，进而掌握了私有化企业的控制权。 在私有化阶段， 金融寡头以很低的成本控制了大量工业资产。其中包括 具有出口优势和换汇能力的大型能源和原料企业， 个别官僚把手中的权力和 国家职能也“私有化”了，并以自己的经济私利为出发点来判断和行使权力。 同时，刚刚出现的商人阶层为了获得最大利益，为了在私有化的过程中从国 家资产这块大蛋糕上多分享一些，就理所当然地与官僚们结成同盟。据统计， 在私有化过程中，大约有 6%的人通过私有化成为了暴发户，而国家出售国有 企业的收入还不到原国有企业价值的 1%。
（三）流通渠道不畅携手影子经济 产生影子经济的另一个原因是俄罗斯工矿企业由于原有的计划经济体 制的破裂， 经济流通渠道不畅， 各个企业产品销售困难， 企业的“三角债”严重， 企业无法按时发放工资，由于拖欠工资现象日益严重，经常发生用产品支付 所欠工资和社会补贴的事情， 比如汽车外胎、茶具、 玻璃器皿都被用来抵偿工 资了。商店、市场、商亭、柜台、 街头摊位的数量增加了，商业和服务领域的就 业人数多了。但所有小型批发和零售网点、中小型私人公司为了避免纳税， 都尽可能隐瞒收支情况。据俄国家统计委员会统计，仅 1996 年一年，就约有 250 万亿卢布“消失”。俄罗斯人不通过正式的会计报表便拿到了这些工资， 影子收入已成为俄数百万人必不可少的第二收入。
（四）税赋过重 影子经济产生的直接原因是税赋过重。在俄罗斯较高的税收下，企业不 得不想办法避税。俄罗斯企业大多要将产品销售额的 60%用于纳税，有时高 达 80%~90%。 俄罗斯如此之高的税收，使得现行的税收制度对股东权力缺乏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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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企业不可能上报企业的真实利润，否则必须支付高额税收和股息。企 业为逃税使用的方法很多，其宗旨是提高成本，隐瞒收入。比如生产冰箱的 企业只把一部分产品记录在账目上，而另一部分冰箱被私下卖掉了，客户不 通过银行转账而用现金结账，被卖掉的冰箱在账面上报的是亏损，实际上未 上税的钱已发给工作人员。在金融机构，类似的交易更是屡见不鲜。比如， 银行先把一笔钱发给职工，职工再把这些钱按高息存款存入银行，银行可以 对不同的顾客规定不同的利率。这样，每个职工每月就可得到 1 000 万卢布 的利息，而这笔可观的收入不是工资， 也无须纳税。此外， 由于税收问题上存 在的减免税、拖欠税等情况，企业间的纳税负担也大不相同，有时竟相差 60 倍。这样，企业家之间产生强烈的不公平，造成行贿受贿， 助长了腐败的风气。
（五）收入不足与高利润的诱惑 近几年来，俄罗斯社会中平均消费价格上涨了 2 000 多倍，而一些药品、 食品和日常服务的价格更是上涨得惊人， 居民的实际收入则下降 40%以上。 居民为了保持生活水平不下降，就寻找第二职业，以求得“工资外收入”。在 俄罗斯， 从事“第二职业”极为普遍， 人们对获得额外的灰色收入“心照不宣”。 这种第二职业也是俄罗斯影子经济的一部分。 应该看到，无论是计划还是市场都是经济方法，单一崇尚市场这只“看不 见的手”的理论也是不符合现代经济发展要求的。特别是在体制转轨时期， 缺乏国家宏观调控的市场难以正常运转，也不可能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市场调 节。苏联实行了近 70 年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在短时间内突然打破原 有的计划调节方式，而市场调节作用又不能立即显现，必然导致体制上的真 空， 导致企业的无所适从和混乱。取消计划体制的同时又不能马上确立成熟 完善的市场制度，导致俄罗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塑造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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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市场主体和完备的市场体系， 也不能马上建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法律和 规章制度，俄罗斯经济犹如一盘散沙。这样的局面恰好使国家丧失了对非法 经济的制约能力， 为影子经济提供了发展契机。
三、影子经济对俄经济的影响 （一）加大政府宏观调控的难度 影子经济的泛滥严重扭曲了俄罗斯一系列宏观指标，真实的 GDP 与官 方的统计有较大的差异，这使得俄罗斯政府制定的宏观政策脱离现实情况。 2005 年， 俄罗斯面临着经济膨胀的挑战， 社会流通货币总量被低估， 失业率被 高估， 政府对宏观形势很难有一个准确的把握。由于影子经济活动不在政府 直接掌握的范围内，而社会实际的消费品有相当一部分是影子经济提供的， 许多表面上供求平衡的产品背后却隐藏着不平衡， 当地下活动的经营者在利 益的驱动下转入另一个地下部门时，原有的需求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二）破坏了平等的市场经济秩序 俄罗斯影子经济的盛行，原因之一是其国内市场结构和体制上的缺陷， 而其反过来又进一步推动了市场的无序和不正当竞争的泛滥。由于逃税者 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在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社会资源便会从政治部门流向 影子经济部门。当逃税者的收益远远高于改善经营和提高技术而获得的收 益时， 他们便不再进行技术投资而转向逃税，影响了全社会投资规模的扩大。 在俄罗斯， 黑社会组织通过控制一部分经营者，用暴力手段垄断市场， 插手经 济活动，严重地影响市场竞争的公平性。金融工业集团由于得到政府部门的 支持， 在经营权限、 产品销售、 资源的使用等方面享有中小企业无法抗衡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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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当中小企业的发展侵犯到集团的利益时， 这些集团借助国家的行政权力 的干预将其收购或挤垮，中小企业始终难成气候。
（三）销蚀了法律对经济的保障 没有健全的法律制度作保障的俄罗斯经济转轨为影子经济大开方便之 门。市场经济的主要特征之一是法治经济，而俄罗斯经济转轨中却没有，也 不可能形成与市场衔接的法律体系和执法系统。在俄罗斯的经济生活中， 不 注重法制，法律法规在改革时期没能得到应有的重视和严格的遵守。而一些 利益集团千方百计影响国家立法，立法机关的条文往往反映的是院外集团和 某些实力集团的利益。这样，在俄罗斯经济转轨过程中，连亚当·斯密强调 的国家和法律的“守夜者”作用都已经残缺不全。20 世纪 90 年代，在社会经 济领域中，经济犯罪行为、 影子经济等非法行为已成为俄罗斯经济顽疾。
（四）干扰了正常的社会经济生活 俄罗斯社会经济研究基金会的调查显示，在被调查的企业主中，100%的 人承认他们有隐藏资本的问题，35%的人承认他们几乎将 50%的资本隐藏起 来。不仅如此， “影子经济”和合法的“光明经济”现在已经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以至于谈到哪位企业家和哪家企业时，几乎很难把他们的活动分为合法和非 法。事实上， “影子经济”的犯罪集团和“影子经济”的中间阶层致力于占有国 有资产、从事非法的原料和战略物资业务与进出口贸易、进行投资和支付凭 证。据估计， 仅这两个阶层近年来掠走的资本就高达 3 000 亿~5 000 亿美元。 2001 年以来，尽管随着俄罗斯黄金外汇年储备的增多和卢布汇率的相对稳 定， 俄罗斯一度出现了资本外流速度放缓的趋势， 但年外流资本仍高达 200 亿 美元。每当争取到西方的美元贷款或经济援助后，马上就有大笔的美元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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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银行。这幕后就是影子经济在作怪。 俄罗斯社会的“影子经济”现象有着鲜明的社会政治背景， “影子经济”活 动中“权钱交易”现象普遍。“影子经济”活动的领域往往也是各种利益集团 激烈争斗的场所。另一方面， “影子经济”领域中暗藏的丰厚利润也吸引着黑 社会势力。黑手党组织企望在影子经济活动中由“地下”转入“地上”。
（五）影响居民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 在多年来经济危机和生产下降的背景下， 大多数俄罗斯居民被遗弃在经 济生活的边缘，工资收入远远跟不上价格的上涨和卢布急剧的贬值，连续几 个月，甚至长达一年的拖欠工资更是雪上加霜。在生活的压力下，居民们只 有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知识、资本来从事第二职业，或个体经营。出现了大 量的隐形收入、工资外收入，影子经济行为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这 些无疑深深地影响着俄罗斯居民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居民的社会心理和 行为方式也在发生着变化。一些社会调查中显示，在某些重大问题上，俄罗 斯居民价值观与个人行为相互矛盾或背离，这里或许从影子经济中可以找出 答案和解释。
四、问题的解决及其前景 在世界各国， 影子经济一直是国家政府十分棘手的难题。但是在一般国 家，影子经济所占的比例不大， 一般只占经济总量的 10%左右， 而俄罗斯的情 况则不同，俄罗斯影子经济所占比例十分巨大，占据了国家经济生活的半壁 江山， 并且作为一种“行为规则和日常规则”浸透到社会生活和社会关系的各 个角落，连普京总统也承认，到处是影子经济。
第十章
无处不在的影子经济
从俄罗斯影子经济的影响， 我们可以看到它积极的一面——在改革初期 弥补了居民收入水平的下降，活跃了市场，缓解了居民就业压力。但这种积 极作用随着市场经济的形成已逐渐削弱，我们更应看到它消极的影响，为有 组织犯罪提供了滋生的土壤、大大影响了国家的财政收入、造成社会资源的 极端浪费和分配不公、加剧了贫富两极分化等。目前，俄罗斯政府已把治理 影子经济提上日程， 并制定了相应的治理方针。 影子经济渗透到了俄罗斯经济的各个角落， 它既是不少企业和个人经济 活动的保护色，又违反了法律和市场规则， 造成了市场竞争中不公平的因素； 它既创造了 40%以上的产值，又逃避了税收的监管； 既活跃了经济， 减缓了改 革的阻力， 又损害了正常的经济秩序和竞争规则；它既活跃了市场， 满足了消 费者的需求，但又导致了不公平等社会后果。 俄总统普京明确主张要取缔影子经济， 打击经营和金融信贷领域的有组 织犯罪现象。为解决这一问题，在提高执法机构工作效率的同时，还加强了 许可证、税收、 外汇及出口监督。最近 3 年来， 俄罗斯已经通过了一系列相应 的法律法规： （1）抑制灰色区域， 进行了新一轮税收改革， 简化税种， 降低税负， 扩大税基，强化税收征管。俄政府希望通过税改，使经济走出“影子”，增加预 算收入；同时刺激外逃资金回流，扩大国际资本的进入。（2）制定统一的“游 戏规则”， 提出将大财团与小商贩一视同仁。当局采取行动， 有选择地打击了 寡头政治家， 遏制了他们操纵媒体、 干预政治、 贿赂官员和侵吞国家财产的行 为。（3）推动司法改革和政府改革，向垄断和官僚行为开战， 加紧调查一些高 级官员涉嫌的经济犯罪案件，为保护国家和私人的所有权，排除黑帮和官僚 干扰， 规范经营环境和投资环境，为自由竞争的市场秩序创造条件。（4）简化 企业注册手续，同时修改小企业纳税法， 减少对企业的各种检查，堵住滋生腐 败的渠道。希望能够在法制的环境下，发展现代化的“公民社会”。（5）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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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合作和地区合作，与西方 7 国共同签署反洗钱报告，加强与美国等西方 国家强力部门的合作，共同打击有组织犯罪。 俄罗斯的影子经济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类中小企业和各个角落， 特别是 和商业企业紧密联系着， 在某种意义上说， 和俄罗斯的家庭、个人的收入是紧 密联系的。所以，如何解决俄罗斯影子经济的问题是摆在普京总统面前的一 个艰巨的难题。俄罗斯的影子经济问题还和黑社会、权力腐败等问题联系在 一起， 这就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处理。俄罗斯的影子经济问题从此看 来不可能在一朝一夕解决。由于涉及的面比较广，牵扯到许多的利益集团的 利益，解决起来会受到利益集团的抵制和反对。在短时间里，俄罗斯很难达 成解决“影子经济”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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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 6 月和 11 月，美国和欧盟先后给予俄罗斯“市场经济地位”。这 个决定让俄罗斯人振奋不已， 许多人认为伴随这个结论接踵而来的应该是俄 罗斯经济的又一个春天。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样一个决定显然过多地 带有政治色彩，因为经过长达 13 年的谈判和努力， 俄罗斯仍是迄今为止屈指 可数的几个仍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①的大国之一。 俄罗斯民族的矛盾性在市场经济体制方面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方面， 历经十几年的经济和社会转型，自由化、私有化和金融稳定这三大市场经济 的支柱基本建立，劳动力市场、证券市场、住房市场已有相当规模，以油气为 主体的初级原材料出口供销两旺，人均收入稳定上升，国民幸福感和归属感 增强； 但另一方面， 规模庞大的行政体制与大面积腐败现象如影随形， 僵硬的 传统思维模式并未得到根本改变，影子经济、潜规则、朝令夕改、商业犯罪和 谋杀等极端现象使得进入俄罗斯市场的外国公司无不谈虎色变，更有人将俄 罗斯称为“野蛮的资本主义”和“遥远的西部”。俄罗斯究竟是不是市场经济
①世界贸易组织简称 WTO（World Trade Organization），成立于 1995 年 1 月 1 日，总部设在日内 瓦，是致力于监督世界贸易和使世界贸易自由化的国际组织。世界贸易组织是乌拉圭回合的产物，是 世界上唯一处理国与国之间贸易规则的国际组织，其核心是 WTO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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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呢？
一、市场经济的标准和市场经济国家的界定 什么是市场经济？什么是标准的市场经济或说什么是市场经济标准？ 有此作为参照，才能得出某些国家是或不是市场经济国家的结论。 市场经济作为人类历史上一种经济制度， 产生于近代， 繁荣于现代， 与历 史上的自然经济不同，也与计划经济不同，有其内在规定性。这种内在规定 性是存在于各个发展阶段不同的市场经济国家之中的共性。从形形色色的 市场经济国家中，找到共性，树起一个框架，到底哪些国家是市场经济国家， 哪些国家还不能算是市场经济国家。 同时，在被公认的市场经济国家，其经济制度也是有差异的。没有人会 断言， 某个国家是市场经济标准国， 凡与之有差异者就不能算市场经济国家。 各国基础不同， 传统不同，发展 阶段不同，市场 经济的形式甚至 部分内容也必然 会不尽相同。当 然，差异并不能 证明市场经济标 准不存在，从差 2006 年 11 月 19 日，俄罗斯与美国在越南首都河内签署了 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双边协议
异而否定市场经 济标准存在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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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 12 月 1 日， 俄罗斯总统普京（右）与印度尼西亚总统苏西洛在莫 斯科的克里姆林宫举行会谈，表示支持两国航天部门在“空中发射”等项目 上开展合作
正确的。但如果把这个标准绝对化、简单化也是不可取的。这个市场经济标 准的框架，不是绝对的，不是一个点，也不是一条线，而是在市场经济基本特 征基础上建立的区间，是一个允许有一定差异和偏离存在的状态区间，是一 个以各国市场经济的共同性为主、差异性为辅而形成的一个丰富多彩的市场 经济状态区间。
（一）市场经济五大因素 根据现代经济理论对市场经济的主要概括， 在什么是市场经济国家问题 上， 可以概括出 5 条带共性的标准。 1．政府作用问题 欧美等国家关心的问题有：政府对自然资源、资本和人力资本资源的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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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分配与控制问题； 政府对国民经济运行的控制和管理权限问题； 政府对生 产（谁来生产、生产多少、为谁生产）的控制（涉及企业的产权制度、利润分配 与破产机制）问题； 政府对国际和国内贸易的控制问题；政府对中介组织的控 制（如商会和行会）问题，等等。归根到底，是资源由政府配置还是市场配置？ 资源的使用和定价是市场决定还是政府决定？政府是否尊重和保护经济主 体在经营方面的自主权利， 是否对企业有不公平的对待？这些问题用一句话 讲是政府作用问题，或更准确地讲，是市场经济中的政府作用及政府与企业 的关系问题，我们将这一条概括为“政府行为规范化”。 2．企业权利与行为问题 企业有没有自主的经营和出口权；有没有选择管理层、分配利润和弥补 亏损上独立的决定权；有没有协商合同条款并签订合同的自主权；企业有没 有符合国际财会标准的基础会计账簿；企业是否有融资和向国外转移利润的 权利； 有没有开展商业活动的自由权， 等等，归根到底，企业在产销活动中， 行 为是市场化的还是行政化的？概括地讲，企业的权利和行为能否实现“经济 主体自由化”。 3．投入要素的成本与价格问题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产品的投入必须以市场价格支付，市场决定投入要 素的价格，包括原材料、能源、劳动力成本以及产品数量、价格的确定都应该 由市场承担。因此， 任何进口国都会特别关注出口国产品成本的真实性和其 价格形成的规则， 也就是说“生产要素市场化”。 4．贸易问题 欧美等国家关心贸易活动， 包括国际贸易和国内贸易中交易活动是自由 的还是被压制的？市场基础设施和市场立法及司法是否健全？市场中介是 否具独立性、 起什么样的作用？贸易政策中的企业定价是否是自主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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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管理出口和出口企业的？企业是否有商业活动的自由？总之， 关心贸 易环境与条件，我们概括为“贸易环境公平化”。 5．金融参数问题 欧美等国家的利率和汇率是由市场形成。他们关心本币是否可兑换或 可兑换程度？利率在不同企业、 内贸、 外贸部门、 不同产业中是否有差异？企 业金融状况是否不受非市场经济体制的歪曲？企业是否有向国外转移利润 或资本的自由？企业换汇及存汇方式是否有自主权？等等。概括地讲， 他们关 心利率和汇率这两大金融参数的形成和适用范围中的公平性，进而涉及这些 参数形成基础即金融体制的合理性问题， 这里将其归纳为“金融参数合理化”。 以上概括的判断市场经济标准的五大因素， 是在我们对现代市场经济理 论和现实认识与理解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显然，五大因素选择有两大特点： （1）不强调市场经济的完整性，而突出分类指标的标志性，即把市场经济中对 贸易影响最大的五因素作为判断的标志性指标， 进行综合分析； （2）不强调按 市场经济理论的逻辑性为分类， 而是强调与公平贸易相关的针对性问题来分 类和应对。将这 5 条作为衡量市场经济标准进行比较和讨论，便于直接与发 达市场经济国家接轨。
（二） “政府作用”和“经济主体权利” 在市场经济界定的五大标准中， “政府行为规范化”和“经济主体自由化” 这两条标准显然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由此也成为两个基本要素。 1． “政府作用”的质、量、度 一国资源主要是政府行政性配置还是市场手段进行配置？“政府行为规 范化”的要求是， 政府管理体制能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处理与市场和企业的 关系。当今世界， 市场经济有许多不同的形式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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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中，大家 关心的是：政府在市 场经济中，是要发挥 作用还是不要发挥 作 用？发挥 的作用 大点好还是小点好， 即大政府还是小政 府好，强势政府好还 是 弱势 政府 好？核 心问题是政府与市 场的关系。以亚当· 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 济学强调小政府，强 调市场的完全自由 化；凯恩斯理论则强 调大政府，认为完全 2006 年 11 月 23 日， 工程技术人员在中俄跨国输变电线
自由并不能达到供
路中方现场参观。这项被称做“中俄直流背靠背联网工程” 将于 2008 年完工， 年供电量可达 36 亿～ 43 亿千瓦时，将对
求均衡，政府干预经
中国巨大的电力需求起到缓解和支持作用
济才能扩张有效需 求， 实现供求均衡。
就现代市场经济而言，萨缪尔森的新古典综合理论成为主流意见：政府 要与市场相结合，政府要在市场配置资源基础上，发挥自己的组织和引导作 用。在这里，政府通过对经济的干预进行资源的再配置成为资源市场配置方 式的必要补充。按萨缪尔森的观点， 政府的作用是： （1）确立法律体制； （2）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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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宏观经济稳定政策； （3）影响资源配置以提高经济效率； （4）建立影响收入 分配的合理机制。政府要少干预市场，少干预企业，但也不能放弃提供公共 品和追求健康经济环境的责任。当今社会，没有一个经济体是纯粹的（完全） 竞争的市场经济，更没有政府全部包干的市场经济经济体。共同的认识是， 减少政府过度干预， 防止垄断，促进竞争， 实行法制。 但对不同国家、不同发展阶段、 不同经济问题而言，政府对经济的作用大 还是小是有区别的。对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一些政府对经济直接干预 的作用小了，但对经济间接影响的作用大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情况：一些 政府仍保有多一些的国有资本，对产业政策有多一些依赖。比如，美国和英 国强调市场机制的作用比日本和北欧国家更多一些， 而日本和法国则对指导 性计划和产业政策有较大的认同。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转轨国家，尽管通过改革与开放，将原来计划经济下 的政府职能进行了大调整，将全面的经济干预变为重点干预，并从制度上强 化尊重和保护企业在经营方面的自主权利，越来越公平地对待各种所有制类 型企业。但事情的另一方面是，为了将来政府作用小，现在必须要求政府发 挥更大的作用。因为没有政府对改革的领导和对市场发展的支持，市场经济 体制是建立不起来的。 尽管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和经济转轨国家， 都存在政府适度干预和市场 自由运行的结合， 但政府作用大小和对经济的干预程度强弱是有差异的。这 种差异是正常的， 是处在市场经济不同阶段的对应表现形式。 所有的政府行为都涉及管制。如果政府管制超过必要的程度，势必会影 响市场的有效性，最终导致在保护一部分人利益的情况下，很大程度地影响 了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和权利， 并使整个经济自由性受到伤害。但有些必要的 管制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这些必要的管制既可以保护社会集团、 国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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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为了推动社会进步，确保人们可以自由地享受其劳动成果。政府对经济 的干预范围和程度的合理性判断，以及推广到不同国家时对差异性区间的界 定， 是测度市场经济标准的理论基础。 2． “经济主体权利”的意涵 “经济主体权利”的要求是“经济主体自由化”，在市场经济中，企业不仅 在法律上，而且在事实上是独立的经济实体，产权关系是明晰的，经营管理、 贸易和经营的决策是独立的和自主的；同时，企业在资源（资本、 劳动、 土地和 企业家）配置方面和在市场交易中， 其价格、产量、利润和进出口等的决策， 是 按照市场规则、 市场供求来考虑的， 不是根据政府要求， 企业行为也是市场化。 “经济主体自由化”有助于企业提高效率和自己承担风险，有助于实现社会范 围内资源配置的合理化。正因为此，企业的自主性和行为的市场化，成为判
2006 年 11 月 19 日，俄罗斯与美国在越南首都河内签署了俄罗斯加入 世贸组织双边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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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一个国家是否是市场经济的标志。 当然， “经济主体自由化”的测度是复杂的， 有难度的。在不同时期、 不同 发展阶段、不同的历史条件下，企业的市场经济标准是变化的。就企业产权、 管理模式和行为而言，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企业组织形式是多种多样的， 公司治理模式是多种形式的。特别是国有企业存在的情况是不同的，各市场 经济国家对国有企业管理模式也是不同的。据世界银行统计，到 20 世纪 80 年代初，国有企业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平均在 10%，占全球总资本的 份额则为 35%。我们应按照一定标准，判断各类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的市场 化程度，并据此判断国家市场经济程度。我们要允许这些标准有一定弹性， 有一定区间，不能过于机械。比如，我们不能说，20 世纪 90 年代的英国是市 场经济国家，20 世纪 70 年代工党执政时期， 国有化程度高峰时就不是市场经 济国家； 也不能说美国政府把国有企业的大部分出租给私人垄断组织的方式 是市场经济的，而意大利政府通过国家级控股公司对企业进行层层参与、逐 级控制的模式就不是市场经济的。事实上，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英国、法国、 意大利等西欧国家积极推进“国有化”运动，通过直接投资兴办、购买或没收 以及国家持股参与等形式建立国有企业， 从而形成了各个国家规模大小不等、 管理方式各异的国有经济体系。1972 年，国有企业占本国全部资产总额的比 重，英国为 29%、法国为 33%、意大利为 30%、联邦德国为 30%，日本到 20 世 纪 80 年代初也达到 35%左右。
（三）市场经济标准的绝对性与相对性 我们承认存在着市场经济的标准，任何一个国家，我们都可以用这五大 因素标准加以衡量，来判断其是否是市场经济国家； 但另一方面， 这 5 条标准 本身是大体上的、 粗略的， 有差异区间的， 有弹性的， 有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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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专家多把市场化 100%作为完全标准，这是一个带绝对化的理论标 准。绝对数值标示清楚明了，一目了然，但绝对化则与现实有差距。用相对 位次判断市场化程度是可行的，相对指标只列位次，简单易行，理由充分，但 这种排序过程中，离不开选择若干指标进行评分的测度过程。可以说，相对 位次排列， 并不能否认中间过程存在绝对数值的测度；绝对数值的结果， 也不 能否认甚至还需要再进行相对比较。绝对数值判断与相对位次排序需要结 合和统一起来。 许多经济学家认为， 即使是在市场经济运作经验丰富的欧美等国， “完全 市场经济”也并不存在。“完全市场经济”指的是由市场来决定商品价格和劳 动力、 原材料、 能源等生产资料的价格。俄罗斯经济的实际情况是，水、电、 天 然气等能源价格实际上由政府掌控，政府对某些行业给予补贴， 从融资、 政策 法规上给予国有企业特殊待遇的现象比比皆是。因此，俄罗斯的经济自由化 和市场化程度还远不如一些尚未获得市场经济地位的国家。 对市场经济概念的初步阐释，对于我们去研究和回答时下的俄罗斯是不 是一个市场经济国家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战略选择 （一）转轨的经济动因 从 1917 年 10 月社会主义革命取得胜利到 1985 年 3 月戈尔巴乔夫的“新 思维”，为时 68 年。在这期间，苏联探索并实行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 和纯而又纯的公有制。这种体制，有它的历史的由来，而且曾经起过历史的 积极作用。苏联在从 1928—1940 年短短的 13 年时间，实现了社会主义工业 化，完成了资本主义国家花了 50~100 年才完成的任务， 这一历史事实就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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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证明。但是，这种体制即使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也是有弊端的，其中一 点就是完全否认市场调节的作用，反对市场经济，把经济搞死了。随着经济 规模的扩大、 社会分工的加深，经济联系的复杂化， 尤其是新的科学技术革命 的出现、经济增长方式由主要是粗放经营转为主要是集约经营，这种体制的 弊端越来越明显，经济结构失衡、比例失调、商品短缺。低效率、低效益的经 济增长和片面追求重工业和军事工业的发展思路， 使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经济 福利与西欧、北美的竞争者相差甚远。 苏联的经济学家一直在讨论和总结苏联历次改革失败的教训。他们普 遍认为， 没有从根本上触动传统的以行政指令性计划为基本特征的经济体制 模式，没有选择市场经济体制，是苏联漫长的改革始终得不到成功的根本原 因。因此，向市场经济过渡是摆脱苏联经济困难的唯一出路。如苏联著名的 经济学家沙塔林院士在他主持的《向市场过渡：构想和纲领》中指出： “人类还 没有创造出比市场经济更为有效的东西。只有向市场关系为基础的经济体 制过渡，才能解决数十年积累起来的最尖锐的问题，把我国经济与世界经济 有机地联结起来，保证生产按照劳动人民的需要发展，保证经济的社会方针， 消除短缺，为我国公民开辟通往世界文明所有成就的康庄大道。 ” “除了向市 场经济过渡，别无选择”，成了苏联经济学家的共识。
（二）转轨战略的选择 由于“市场”、 “市场经济”等这些经济范畴，在苏联一直被视为是对马克 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离经叛道，因此，虽然俄罗斯上下已就向市场经济过渡 达成了基本共识，但对于究竟什么是市场经济、如何在俄罗斯实现市场经济 等问题上， 对于刚刚从前苏联脱胎出来的俄罗斯而言，还显得非常茫然， 有的 经济学家把俄罗斯向市场经济过渡看做是艰巨的过程；有的经济学家则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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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轻而易举 的事，只要照搬 某一模式就能解 决 问 题。结 果， 在如何向市场经 济过渡的方法问 题上，提出了两 种截然不同的方 法。以俄罗斯政 府副总理盖达尔 2006 年 12 月 8 日， 俄罗斯总统普京（左）在莫斯科克里姆林 宫会见到访的蒙古国总统恩赫巴亚尔。普京表示，俄罗斯同蒙 古在政治方面的合作成果令人满意，希望双方加强经贸合作
为代表的一些 人，主张仿效美 国的自由市场经
济模式，实行以货币主义理论为基础的“休克疗法”。而苏联政府副总理、著 名经济学家阿巴尔金，俄罗斯前议长哈斯布拉托夫和前总统鲁茨科伊为代表 的一些人，主张仿效德国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采用渐进方式向市场经济过 渡。 1991 年 10 月 28 日， 叶利钦在俄联邦第五次人代会上提出了俄罗斯的激 进经济改革方案。他在会上所作的报告中指出， 俄罗斯经济改革的目标是向 市场经济过渡和实现宏观经济稳定；同时，经济形势的恶化使原来拟定分阶 段做的事情现在需要一次性进行。因此，俄罗斯必须立即进行激进的经济改 革。 从叶利钦的报告可以看出， 俄罗斯的经济改革面临两方面的任务： （1）实 现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 （2）反危机， 实现经济稳定。而经济改革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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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必须是激进的，激进的经济改革包括两方面含义：一方面，指经济转轨的目 标模式是建立自由市场经济；另一方面，指要采取一步到位的激进方式实现 向市场经济的过渡。
（三）转轨的基本内容与任务 1991 年底—1992 年初，俄罗斯开始进行全面的大规模的激进的经济改 革， 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过渡。 盖达尔政府制定了俄罗斯改革的“休克疗法”方案： 第一，一次性全面放开价格。1992 年 1 月 2 日，放开 90%的消费品价格、 80%的生产资料价格；到 3 月底，消费品价格全部放开（房租、公共服务、公共 交通除外）；4 月中旬，放开燃料价格（天然气和电力仍使用调节价）正式实施 中实际是价格分阶段到位①。政府认为， 全面放开价格是向市场经济过渡、 形 成市场自我调节机制的重要前提。 第二，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以此期望通过上述措施减少和消除预算赤 字，实现财政稳定。起初规定至 1992 年第 4 季度，要消除预算赤字；后来改 为到 1993 年使国家预算赤字削减为 GDP 的 3%（而 1991 年为 GDP 的 21%）。 第三，实行紧缩的货币政策，以抑制通货膨胀。 第四，对外经贸自由化。取消了国家对对外贸易的垄断，下放了外贸经 营权限；取消所有商品的出口限额和出口许可证，对统一进口的商品不再实 行行政分配， 其价格改为由市场汇率和供求关系决定；培育外汇市场， 建立外 汇稳定基金。 第五，以行政手段强制推行大规模私有化。“休克疗法”要求实行大规模 ] ①《俄罗斯联邦经济政策备忘录》和《深化经济改革纲领》，[俄《经济与生活》 ， 1992 年第 10 期和 第 30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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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私有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3~4 年）基本完成私有化任务。其基本内涵 是出售和处理国有企业及国有资产。政府规定，私有化从小型国有企业的所 谓“小私有化”入手，继之推行大中型国有企业的“大私有化”，整个私有化预 定到 1995 年末基本完成。届时，70%左右的国有企业转为私有。其目标是建 立起以私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同时，形成一个广泛而强大的有产者和 企业家阶层，作为新政权的社会经济基础。 “休克疗法”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经济自由化，首先是价格自由化。价格自 由化被盖达尔称为“渐进改革框架内采取的休克措施”，是改革由渐进转入激 进的分界线①。其基本内涵是：全面放开价格，而且力争一步到位；彻底抛弃 物资计划调拨制，同时全面废除国家计划和国家计划管理机构；给企业以充 分自由，同时断绝国家对企业的投资和一切其他资助，让企业在市场上自谋 生路。如果说私有化的目标是彻底改变所有制关系的话， 自由化的目标则是 彻底改变经济体制和经营思想，力求尽快地和彻底地铲除计划制度，尽可能 迅速地形成自由市场体制。 “休克疗法”的第二个支点是紧缩政策， 即使中央银行成为俄罗斯独立的、 仅对币值稳定和货币流通稳定负责的一支力量。这是国家宏观经济体制改 革的重要一环。私有化改革将消除集权计划制度的社会基础，作为一种体制 重组现象， 它的制度意义表现在私有化是两个分开而且平行的过程。一方面， 私有化是一个使国家逐渐放弃产权主体职能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私有化 的实质是产权的非国家化过程； 另一方面， 私有化是一个生成新的经济机制、 法律机制， 以及新的经济制度结构的建设性过程，没有这一过程，私有制经济 制度就不可能建立。 概括起来讲， “休克疗法”这一政策设计的主要内容是：采取货币紧缩政 ①［俄］盖达尔： 《转型时期的经济 1991—1997》， 莫斯科，1998 年版，第 11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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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严格控制货币和信贷规模；削减财政补贴，减少财政赤字，从而抑制社会 总需求； 强制性消除社会总供给和总需求的缺口，制止通货膨胀的发展； 放开 价格， 取消价格补贴， 形成由市场供求决定的价格体系；实现货币的可自由兑 换，取消对外贸易限制， 建立自由贸易体制，从而由国外“进口”一个真实的价 格体系； 取消经济控制， 尽快打破某些行业的经济垄断，放弃对私有部门的各 种限制；尽快实行私有化， 改造国有企业， 建立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混合经济。 以上几个方面的核心是：自由化、稳定化和私有化。就向市场经济转轨而言， 私有化是基础，经济自由化是核心， 稳定宏观经济是必要条件。 激进改革者认为，经济自由化是打击旧官僚特权的最有效的方法，私有 化则是釜底抽薪之举。盖达尔等改革者相信， 旧的计划官僚通过支配物资分 配权而获得的特权， 供应短缺和经济决策权的集中既是计划经济的基本特征， 也是官僚利益的源泉。因此， 经济自由化是摧毁计划经济制度的关键。 同时，产权制度国有制或公有制是旧政治制度的经济基础，使改革进程 不可逆转的关键是实行产权的私有化政策，摧毁旧制度的经济基础；同时， 为 新制度造就一大批与新制度的存亡休戚相关的中产阶级和无数的私有者。 对 此，盖达尔及其周围的人直言不讳： 创造私有财产， 即私有化是经济转轨的一 个核心目标。
三、经济自由化和宏观稳定的实施与进展 （一）经济自由化的实施情况 经济自由化是俄罗斯确定的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基本要素之一， 它包括价 格放开、经营自由（市场准入）、货币可兑换等。通过经济自由化来实现整个 经济运行机制的转轨。经济自由化的实质就是最大限度地取消经济管制，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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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主体以充分的经营自由， 它的基本作用就在于能促使激励机制的形成和 信息的沟通，从而较好地解决经济运行中的利益和信息两大问题。这两点正 是中央计划经济的根本缺陷之所在。 俄罗斯的经济自由化改革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内容： 1．价格自由化 这是俄罗斯价格改革的目标，也是“休克疗法”中最为激进的步骤。1991 年 12 月 3 日，叶利钦发布了关于放开价格的第 297 号命令。12 月 19 日，俄 政府根据总统令发布了《俄罗斯联邦放开物价措施的决定》， 规定从 1992 年 1 月 2 日起，俄联邦境内的所有企业、组织和法人，无论属于何种所有制，所生 产的生产资料和消费品、提供的劳务和所完成的工程，其价格和收费标准除 特殊情况外，一律放开，由市场供求关系自发决定。上述所指特殊情况由第 297 号总统令的两个附件具体界定。这两个附件分别列出了 17 种生产技术 性产品及劳务和 23 种消费品及劳务的清单，这些产品和劳务的价格只调不 放， 同时具体规定了每种商品和劳务的提价幅度。两个附件所列清单约占生 产技术性产品的 15%和消费品的 10%，也就是说，85%的生产资料和 90%的 消费资料的价格已经完全放开。1992 年 6 月底，俄政府提出的《深化经济改 革纲领》又规定，1993 年进一步放开能源和能源产品的价格， 到 1993 年底， 基 本完成价格改革的任务，即明确规定，进一步的任务是逐步取消所有的调节 价格， 使价格完全自由化。1993 年底，俄罗斯又相继放开了石油、天然气和粮 食等产品的价格。 2．企业经营自由化和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 政府废除了一切指令性计划和指导性计划， 取消了一度实行的国家订货 制度。企业从获取最大利润出发， 根据市场供求情况自行做出决策。与此同 时，开放本国经济，与世界市场接轨是俄经济转轨的重要目标之一。1991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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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月 15 日，俄总统签发了《关于俄罗斯境内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的第 213 号总统令， 宣布彻底废除对外经济联系的国家垄断原则， 放开对外经济活动， 取消各种限制企业参与对外经济活动的烦琐手续和禁令，任何企业都可以自 由从事对外经贸活动；同时，为了保证对外贸易活动的必要秩序，国家也实行 必要的干预和调节，对某些产品的进出口实行限额制和许可证制度，同时加 强税收杠杆的调节作用。 3．外汇自由化 俄罗斯实行的外汇自由化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卢布的自由兑换， 形成发 达的外汇市场。为实现这一目的， 从 1992 年初开始，俄成立了许多外汇交易 机构，各交易机构都增加了外汇拍卖次数，简化了企业和公民进入拍卖市场 的手续。俄政府还规定，企业外汇收入的一部分（将来要过渡到全部）必须卖 给银行，企业需要外汇时再从外汇市场上购买。这些措施的目的在于使外汇 的分配和使用最大限度地市场化，促进俄外汇市场的发育，逐步过渡到卢布 的自由兑换。1992 年上半年，俄外汇市场发展还很不完善，同一个市场上仍 存在着多种汇率。为加速外汇市场的形成，1992 年 7 月，俄实行卢布与美元 的统一汇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提供了 60 亿美元作为稳定卢布的基金。 但实际情况却是卢布对美元的比价一跌再跌，衰势难收。总的看来，俄罗斯 对外经济活动的自由化既有其积极的一面， 也有其消极的一面。 从积极的方面看， 实行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使俄罗斯摆脱了消费市场的 商品短缺， 促进了市场竞争环境的形成， 打破了国家的对外贸易垄断； 不仅如 此，俄罗斯企业家也开始更多地注意世界的价格结构、质量规范和竞争规则； 此外， 在吸引外国投资和吸引外国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方面也有一定的进展。 就消极方面而言： （1）俄罗斯实行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使国内市场受到 很大冲击，由于外国商品充斥本国市场，使国产商品受到严重排挤。（2）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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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一直以原料和初级产品为支撑的出口结构不但未能改变，反而由于出口 短期利益的驱动，更加呈现出口的原料化趋向。这种情况长期发展下去，很 可能会造成贫困化增长，最终导致原料和初级产品的出口量增加、贸易条件 持续恶化、国民福利下降的后果。（3）由于俄罗斯在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过 程中没有建立起国家支持出口的有效机制，特别是出口信贷、担保和风险保 险发展迟缓， 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和制约了俄罗斯对外经济活动自由化的发 展和深化。
（二）宏观经济调控的提出和实施 俄罗斯在实行经济自由化的过程中出现了宏观经济失衡，这是因为俄罗 斯在从中央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初期，一度放弃了国家在经济中的调节 作用。主要表现为货币急剧贬值、财政赤字剧增、失业严重、经济迅速下滑、 影子经济猖獗。俄罗斯自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过渡以来， 通货膨胀不断加剧， 生产下降，资本外逃，大规模的“三角债”、逃税漏税等现象普遍存在，财政入 不敷出，每年都有 20%~30%的预算收入难以实现，沉重的外债负担更是雪上 加霜，金融市场出现的混乱状况更为严重①。所有这些不能不说是国家放弃 对宏观经济管理的结果。随着体制上出现的“真空”和经济中的混乱，俄政府 又开始重视宏观调控在经济转轨中的作用。 第一，财政政策。俄罗斯在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大背景下，对原有税收体 制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改革的基本方向是实行分税制，统一税制， 简化税率， 实行当今世界市场经济国家普遍采用的以增值税为主体的流转税制度。分 税制的实行有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可以使市场经济宏观调控间接化和规范 ①张鑫： 《自由化市场经济模式在俄罗斯终结的原因探析》，上海， 《外国经济与管理》，1999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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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有利于弱化财政的直接管理，强化对经济的间接调控，使市场调节更好地 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 第二，金融货币政策。市场经济是发达的货币经济，货币的运行对整个 经济的运行有着重大的影响。正因如此，实行市场经济的国家无不将控制货 币的运行作为调节经济的重要手段。俄罗斯也不例外。通过建立二级银行 体制，使俄罗斯摆脱了传统体制下中央银行既从事金融管理，又从事信贷业 务的模式，中央银行终止了同各经济主体之间的经济联系。 经过改革和调整，俄罗斯已经形成了国家调控经济的体制，为向市场经 济过渡提供了必要条件。 由此可见，原计划经济国家建立市场机制的历史背景， 不同于西方国家。 后者首先建立自由的市场经济， 然后再转向有调控的市场经济。原计划经济 向市场经济过渡，必须从一开始就以适应现代化大生产的现代市场经济为目 标。一方面，政府必须建立和维护市场的竞争秩序， 否则将导致“半野蛮半黑 手党化”市场经济的出现，无法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另一方面， 政府的财税、 金 融调节杠杆和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不能过于滞后，这是保证新出现的市场 经济主体按有调控的市场规律行事和安全运行的必要条件。事实证明， 由计 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比较顺利的国家，必定是在建立市场机制的同时注意 宏观调控体系建设的国家。
四、私有化和产权制度变革 （一）改变传统的所有制结构 私有化是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最重要的制度改革，因为这是市场主体、产 权，市场经济确立的必要前提，是构造市场经济微观基础的基本途径， 在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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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体制的形成中居于核心地位。俄罗斯的产权制度改革是在“私有化”的概 念下进行的。它彻底改变了苏联遗留下来的行政命令性经济体制。普京总 统在回顾这一段特殊历史的主要事件时说： “我国宪法规定：尊重居民个人的 私有财产及相应的权益。我尊重专家们的评价，虽然私有化过程问题很多， 但是， 那种改革为市场经济奠定了基础。 ” 俄罗斯的私有化包括三重含义： （1）把国有企业的资产全部或部分地出 售（转让）给私人和非国有成分的法人所有； （2）国有企业管理模式的改革， 即 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例如承包、租赁、国有企业； （3）初次私有化之后的所有 权再分配过程，如，国有企业改组为股份公司，进行所有权初次分配之后，又 通过有价证券市场进行所有权的再分配，再分配的结果是使新的所有制关系 在经济上得到充分的价值实现， 建立适合生产力发展要求的所有制关系新体 系， 并保证这种体系的自身再生产， 最后形成稳定的新所有制机构。 在产权制度的构建上， 俄罗斯虽然在形式上实行了迅速而坚决的私有化， 但由于大型企业较多，联合综合体较多，其企业的经营机制与计划经济时代 一样，都是以对市场的垄断为特征的，这样的企业比较难以实行真正意义上 的股份制私有化改造。这种“旧瓶装新酒”的做法很难调动广大劳动者的积 极性， 难以使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的作用充分发挥。没有任何一个成功的市 场经济是靠少数垄断者推动的； 相反， 垄断往往成为阻碍社会发展的障碍。 综上可见，俄罗斯的私有化是一个把国有企业资产转为私人所有、转为 非国有成分法人所有、实行资产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以及初次私有化之后 的所有权再分配过程囊括无遗的内涵广泛的综合性概念。 俄罗斯通过私有化改变了传统所有制结构， 为向市场经济过渡奠定了微 观基础。从 1992 年初到 1997 年 7 月，俄罗斯通过“小私有化”和“大私有化” 两大阶段， 完成了大规模私有化改造并转入个案私有化阶段。到 2002 年 1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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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共有 13 万家国有企业实现了私有化，占私有化之前全部国有企业总数 的 66%。国有成分从 1990 年的 88.6%下降到 10.7%，私有成分从 1.2%上升 到 75.8%， 集体与其他混合成分从 10.2%变为 13.4%， 以非国有制为主导的多 元化所有制体系为基础的市场经济框架基本形成， 美国和欧盟也已于 2002 年 夏秋分别承认了俄罗斯的市场经济国家地位。 私有化奠定了新的经济增长基础。私有化迫使新的所有者适应由国家 给“米”下锅到市场找“米”下锅的经营方式转变，并培养出企业家创业精神， 公司活动的透明度大为提高， 竞争力显著提高，俄罗斯经济走出低谷， 步入稳 定增长轨道。私有化促进了新的市场调控机制的形成，使治理国家的任务变 得简单，经济非官僚化、经济法制化进程加速，政府机构不断“瘦身”，逐渐成 为“小政府”，公正的、透明的和有竞争能力的经济体制逐渐确立。私有化促 进了市场竞争规则和法律体系的建立，改善了投资环境，国际权威机构已经 将俄从适合投机国家提升为适合投资国家，并进入八大最具投资吸引力国家 之列。私有阶层及新型社会价值形态基本形成，较好的物质基础，比较公平 的私有化，弱势群体及普遍享有的社会保障的维持，如免费医疗、教育、住房 及养老等， 贫困支持财政转移支付基金， 以及大多数居民对未来的良好预期， 使居民减轻了对私有化的反对， 并度过了私有化及转轨过程中出现的经济衰 退和生活水平下降带来的挑战，私有化并未引起深刻的社会震荡。目前，俄 罗斯自认为属于中产阶级的人群已达 40%，以私有者为代表的中产阶级的壮 大将促进新型社会的稳定和繁荣。 到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俄罗斯的经济制度已出现不同于非市场制度的 两个方面的重要迹象： （1）市场已经开始发挥其自身的作用，即俄罗斯的经营 主体已有可能按照价格和利润做出自己的决断； （2）国家对经济的领导和集 中管理逐步转向宏观经济调控， 即通过货币信贷、税收和外汇牌价等手段，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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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的范围内对经济主体发生影响。
（二）建构清晰的产权制度 界定清晰的产权制度结构是市场经济的必要条件，但市场经济的核心精 神是竞争而不是私有制。俄罗斯“休克疗法”中的私有化措施，可能导出一个 司法关系意义上界定清晰的产权结构，却不必然导出竞争的局面；相反， 俄罗 斯从苏联继承下来的高度垄断的经济结构没有根本性变化之前，私有化只是 把过去的国家垄断换成了私人垄断。这种高度垄断的经济结构，既不利于企 业在价格机制作用下恢复供应，也不利于私有化后的企业重组，无论是产品 市场， 还是产权市场，都难以引入有效竞争， 从而推迟了重组和生产的恢复。 俄罗斯的产权改革也不具备完整性。目前，还有 55%的产权掌握在国家 手中， 其中一半亏损。到 2008 年， 俄罗斯将完成国有产权私有化的任务。目 标是将 80%~85%的产权转到私人手中，亏损面下降至 10%， 除了将产权从低 效和无效的所有者手中转到有效的所有者手中外， 一部分将直接实行破产程 序。同时，俄罗斯还要大力在以下 3 方面推进产权制度的变革： 第一，改革银行和金融体系。迅速提高商业银行资本化水平和自有资产 比重， 使银行服务转向居民需求，大力发展住房按揭、 汽车贷款、 消费贷款， 刺 激银行转向社会经济发展贷款， 实现外汇市场的自由化， 逐步废除义务售汇， 在 5~7 年内， 实现卢布的完全自由兑换。 第二，改革税收体制和海关体制。最近 2~3 年内将完成税收法典的修订 工作， 并结束税制改革。税收改革的目标是进一步降低税负，使收入走出“影 子”，使税收发挥刺激经济增长的功能。海关体制改革的目标是使关税从目 前的国库功能为主转向刺激经济增长。 第三，以并购为主的大规模制度化改革。在石油工业部门，这一进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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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开始并粗具规模。食品工业这一进程已基本完成，实现了集中控制。在汽 车工业、重型机器制造业和机电产业、 通讯业这一进程都在进行中。
五、市场经济体制显现雏形 （一）市场经济框架基本形成 “休克疗法”使俄罗斯初步建立起了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 首先，1996 年，俄罗斯基本上完成了私有化， 私有企业在整个企业中所占 比例为 70%， 生产的 GDP 也占到了 70%以上。因此，俄罗斯基本上已经建立 了以私有化为主体的私营、 集体、个体合资、股份公司多种经济成分的多元化 的市场经济基础。实际上，戈尔巴乔夫时期就提出过非国有化，后来才有了 私有化的概念。通过私有化，提高了经济效益，把计划经济的经济基础铲除 了，大体上培育形成了一个私有化的阶层， 让它成为新的社会制度、 社会基础 的政治保证。 其次， 俄罗斯按照西方模式的要求设立了市场经济要求的宏观调控机制。 银行方面， 建立了以中央银行为主体的商业银行体系，通过立法，明确了中央 银行的主体地位；财政税收改革方面，通过改革，缩减了国家财政的范围，财 政代表政府的行为，不再直接干预企业经营，而是主要解决市场不能满足的 一些社会公共需要，由于市场经济条件和国家宏观调控的方式由直接的行政 领导转为经济辅助，行政干预转为经济干预；在社会保障方面，也根据西方的 要求， 以效率为主、兼顾公平的这样一种方式建立了社会保障体系。 俄罗斯市场经济的框架基本上形成了， 主要表现在： 第一，消除了以国家所有制为主的单一的所有制结构，形成了多元的产 权结构。迅速的私有化使非国有经济在 GDP 中的比重达到了 70%以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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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困境中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成了以私有制为主体，个体、私营、 集体、 外资、股份制和国有经济多种所有制 形式共同发展的所有制结构。 第二，市场体系初步形成，开始发挥其自身的作用。市场经济的核心是 市场，没有完善齐备的市场，就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市场经济。1992 年开始的 “休克疗法”式的激进转轨，要求打破和取消原来高度集中的计划分配体制， 建立各种层次和专业的交易市场，让资金、 商品、 物质、劳动力、技术等各归其 位， 让它们在供需市场上找到出路和价值。虽然俄罗斯的市场经济仍处于启 动阶段，但还没有形成像市场经济发达国那样的各种市场，即没有形成一个 完善齐备的市场体系，但市场的种子伴随着经济转轨的进展在悄悄地发芽、 成长， 包括商品市场、 金融市场、 劳动市场等在内的符合现代市场经济要求的 各种市场正在逐步形成。 第三，新型市场主体逐步形成，并开始按照市场价格和利润来对自己的 经济行为自主做出决断。国有企业大规模私有化改造过程中产生了一大批 新型企业，它们已经成长为新的市场主体，其竞争力和对经济增长质量提高 的积极作用逐渐体现。1992—2003 年，共有 14 万余家国有企业被改造成私 有企业或混合企业；同时，小企业数量也由 50 多万家增加到近 100 万家，增 长了约 1 倍，就业人数达到 1 300 万人，对 GDP 的贡献率从不足 10%提升到 20%以上；此外，注册的个体户发展到近 500 万户；一批新兴大中企业正是从 个体和小企业中成长起来的。所以， 国有企业私有化改造奠定了俄罗斯牢固 的市场经济基础，使绝大多数企业真正开始按照市场需求而不是国家指令来 进行资源配置和安排生产， 这些企业的活力和竞争力明显提高， 对增加就业、 稳定市场经济基础、优化经济结构、增加社会产出、提高投资经营效率、扩大 中产阶级队伍，保障经济社会稳定等起着日益重要的作用。 目前，俄罗斯国有经济与非国有经济在经济总量中的份额比例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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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市场经济国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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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年的 80∶20 改变为 2003 年的 20∶80。非国有经济投资经营主体的成 长，使国家作为全国几乎所有企业主人的“婆婆”地位和社会投资人的角色从 根本上得以改变，为减少投资决策失误和人为浪费提供了可能，如对国有企 业的政策性无效贷款所导致的银行巨额坏账要由国家财政买单的现象不复 存在， 政府除了按章征税之外对企业经营和效果不负责任。 第四， 废除国家对经济的指令性控制， 实现经济自由化的同时， 构建适应 市场经济要求的国家宏观调控体制： （1）价格全面放开，基本抑制住了严重的 恶性通货膨胀； （2）转变财政职能，使国家财政转变为公共财政，缩小财政范 围； （3）实行分税制，建立联邦、联邦主体和地方三级税收体制； （4）实行有管 理的浮动汇率制度； （5）建立以中央银行为主导、 商业银行和多种金融机构并 存的二级银行体制； （6）社会分配制度发生了重大变化，按生产要素分配，效 率优先、兼顾公平； （7）对外贸易基本实现自由化，政府对经济的管理逐步从 以直接行政方法为主，转向以间接经济方法为主的宏观经济调控，通过货币、 信贷、 税收、汇率等经济手段在有限的范围内对经济主体发生影响， 减少了对 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的直接行政干预。 第五， 适应市场经济的包括医疗、 养老、失业等在内的社会保障体制基本 形成， 放弃国家包揽一切的做法，实行有选择的社会政策，社会保障资金来源 多元化。1991—1994 年，俄罗斯颁布了一系列法令条例，对原来的制度进行 了修改和补充，如社会保障费用由过去国家和用人单位两方负责，向由国家、 单位与个人三方负担转变； 对原来的基金进行改造，形成了几种独立的基金， 像俄联邦退休金、社会保障基金、义务医疗保险基金、就业基金，等等。通过 几年来的努力，基本上建立起了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 第六，确立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 加强法制建设，投资环境得到改善。俄 罗斯政府一方面消除自然垄断， 打破各部门的垄断经营特权； 另一方面， 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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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吏治，消除官僚主义和腐败，建立廉洁务实、勇于改革、追求效率的政府 作风， 通过减少政府调节， 增强非政府组织的作用等。多管齐下的艰苦努力， 使政府形象和作风、 政务透明度和效率在最近几年均得到显著改善。
（二）回顾与展望 纵观俄罗斯 20 世纪 90 年代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可以看出俄罗斯走 过了一条曲折的道路： 1．第一阶段： 1991 年 1 月—1993 年 6 月 这一阶段是非市场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过渡阶段。 1991 年苏联解体之后，俄政府开始大量引进西方的改革方案，推行私有 化，雄心勃勃地构建市场经济的框架。这个时期俄罗斯经济的特点是： （1）计 划经济原有的联系和基础被破坏，但还没有完全消失，仍有很大的影响力； （2）市场经济的要素刚刚在构造，还没有成形， 竞争机制亦没出现； （3）小商贩 小私有者日益增多，但还没转化成资本家； （4）人们的观念未完全进入市场经 济，社会主义的道德观念行为规范还在起作用，正像一辆汽车已经刹车， 停止 运行， 但惯性使之向前继续滑行一段一样， 俄罗斯的计划经济已经分崩离析， 但整个经济的大背景下，非市场经济机制还在发挥作用。 2．第二阶段： 1993 年 7 月—1995 年 12 月 这一阶段，市场经济框架已经出现，竞争机制尚未真正发挥作用。 这一时期，俄罗斯社会经济的特点是： （1）西方发达国家通过 1991 年、 1992 年两年出口信贷等途径，迅速占领了俄罗斯消费品市场的大部分，俄罗 斯与西方的联系日益密切； （2）企业普遍实行了私有化，商业银行、房地产公 司、股份公司等市场经济要素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3）俄私人资本开始了自 己的原始积累时期，掠夺、欺诈、蒙骗、走私成为获取财富的重要手段； （4）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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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经济的观念渗入人们的头脑，实际地改变着人们的行为规范。此时，市场 经济中的竞争机制还没有充分发挥作用，市场没有完全被占满，与其说俄国 这时已经是市场经济了，不如说它是个“大市场”(大集贸市场) 更确切。 3．第三阶段： 1996—1998 年 这一阶段，俄罗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粗具规模，市场竞争机制开始充分 发挥作用。 此时的俄罗斯： （1）经过 5 年的发育，俄罗斯的市场经济的基础已经基本 建立起来①， 消费品市场、 金融市场、 房地产市场、 劳务市场、 技术信息市场、 商 品交易所、 证券交易所等已全面形成， 并开始了初期笨拙的运转； （2）70%的企 业变成了私有企业， 国内总产值的 70 %以上是非国有企业生产的； （3）最初的 小私有者已经发展成为有一定实力的企业家和私人企业，俄罗斯已经出现了 一个颇有影响，并在政界有自己代理人的中产阶级； （4）两极分化严重，出现 了相当庞大的失业群； （5）市场观念普遍化，已成为全民意识。此时，日用消 费品市场已全部被占满，为争夺有限的市场，各国商人开始了你死我活的较 量，资本主义残酷的竞争机制终于充分发挥作用了。同时，这种优胜劣汰的 过程在金融业，房地产业等领域也出现了。1996 年是一个转折点。如果说 1996 年以前，俄罗斯私人资本的发展是以资本的积聚为特征的话， 1996 年以 后将要开始资本的集中过程，竞争将空前残酷，一大批新生的中小私人企业 将被挤垮吞并，只有通过这种大鱼吃小鱼的竞争机制，私人资本才能实现由 积聚到集中的转化， 才能出现现代大资本家、大企业。 虽然“休克疗法”的实施， 使俄罗斯初步建立起了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 架， 但私有化、 自由化并没有使俄罗斯摆脱持续多年的经济危机。 俄罗斯是采取激进的方式转向现代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的，一方面， ① 俄联邦第一副总理涅姆佐夫:《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现状与未来》,俄新社 1996 年 6 月 11 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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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快地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的雏形；另一方面，又形成一系列的经济和社会 问题， 使经济改革的成本大大超过收益。尽管国际上已经承认俄罗斯是一个 市场经济国家，但俄罗斯经济发展中还潜藏着许多隐患， 比如两极严重分化； 黑手党与大大小小的官僚勾结， 偷逃税款， 牟取暴利； 经济结构的调整还任重 道远等。希罗科拉德院士指出，俄罗斯的改革在自由化和私有化的目的下是 不可能成功的，俄罗斯搞的是野蛮的资本主义。
六、任重道远 （一）力挽狂澜的普京 1999 年底， 面对“休克疗法”带来的内外交困的局面， 叶利钦主动辞职， 指 定当时任政府总理的普京为代总统和接班人。2000 年 3 月， 普京当选俄罗斯 总统， 这标志着俄罗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普京时代在经济方面的最重要特 征是提出了一条新的改革和发展的道路，并制定和实施有关的政策措施，这 预示着俄罗斯将进入一个经济发展的新时期。 对于俄罗斯面临的困难， 普京认为， 这既是苏联时期的经济模式造成的， 也是经济转轨过程中的失误造成的，指出： “在笨重和畸形的经济结构的基础 上向市场经济转轨， 俄罗斯不得不付出极高的代价。 ”①同时普京强调指出： “改革中的某些缺点是不可避免的， 它们是我们自己的失误和错误造成的。 ”② 20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经济转轨的经验教训使普京认识到，照搬外国教 科书上的理想模式使俄罗斯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普京看来，俄罗斯既 不能回到过去的计划经济体制， 也不能再搞转轨初期照搬西方模式的激进经 ①［俄］普京： 《千年之交的俄罗斯》， ［俄］ 《独立报》，1999 年 12 月 30 日。 ②［俄］普京： 《千年之交的俄罗斯》， ［俄］ 《独立报》，1999 年 12 月 3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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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改革，而是要将市场经济与本国的国情结合起来，走符合本国国情的市场 经济之路。对此，普京概括说： “每个国家， 包括俄罗斯，都必须寻找自己的改 革之路，只有将市场经济和民主原则与俄罗斯的现实有机结合起来，采用渐 进的、 逐步的和审慎的方法， 才会有光明的未来。 ”①“普京道路”的公式是： 市 场经济+民主原则+俄罗斯现实。 普京执政初期主张建立国家干预的市场经济。 首先， 他认为俄罗斯必须在经济和社会领域建立一套完整的国家调控体 系。这并不是要重新实行指令性计划和管理体系，而是让国家成为国民经济 和社会力量的有效协调员，使它们的利益保持平衡，确立社会发展的最佳目 标和合理参数，为达到这一目标创造条件和建立各种机制。 其次， 普京指出： “市场经济通行的国家对经济的作用仅限于制定游戏规 则并监督其执行的定式，属于俄罗斯的未来，目前情况要求国家对经济和社 会进程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在确定国家调控体系的规模和机制时， 俄罗斯的 原则是： “需要国家调控的地方， 就要有国家调控；需要自由的地方， 就要有自 由。 ”② 最后，普京曾提出要建立“可控制的市场经济”。P．麦德维杰夫在《普京 时代——世纪之交的俄罗斯》一书中指出： “普京十分明确地宣布过，他拒绝 专制独裁、 暴力压制、 ‘休克疗法’和新革命的所有思想， 他将进行旨在建立可 控制的市场经济和以保持社会稳定为前提的改革。 ” 当选总统之后，普京的思想有所改变，转为主张建立“有秩序的市场经 济”，不再强调如何加强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和调控， 而是强调国家如何确保市 场秩序，为市场经济的有效运转创造条件。根据 2000 年总统国情咨文， 国家 ①《普京文集》，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 6 页。 ②《普京文集》，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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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和维护市场经济运行条件方面应主要发挥以下作用： （1）保护所有权； （2）保证竞争条件平等； （3）保护经营自由； （4）建立国家统一 的经济空间； （5）实施财政和货币政策； （6）实施社会政策①。 由此可见，普京要建立一个以混合所有制为基础、 保持一定国家干预的、 实行有序竞争的、 效率优先的社会市场经济体制。正如普京指出的： “俄罗斯 需要一种有竞争力的、有效益的、社会公正的、 能够保证政治稳定发展的经济 体制。 ”② 实践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俄罗斯经济从 1999 年出现正增长，特别 是普京执政以来， 已经连续保持了经济连续 5 年增长势头（见下表）。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6.4
10.0
5.1
4.7
7.3
7.2
6.4
其中： 工业（%）
10.2
11.1
4.9
4.0
7.5
6.1
4.0
农业（%）
17.1
12.7
11.4
2.9
5.7
2.9
2.0
年份 指 标 GDP 增长率（%）
（二）破茧化蝶有待时日 经过 7 年的持续增长，俄罗斯经济宏观经济层面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综 GDP 已经恢复到 1991 年的水平。但是， 合国力有明显提升， 在宏观经济增长 的背景下，俄罗斯经济的微观结构层面存在着令人担忧的隐患，如果解决不 好， 势必影响俄罗斯经济的长期、快速、健康发展。 第一，经济结构问题。俄经济虽然保持着积极的增长势头，但其内部存 在的结构性问题仍然没有解决。经济矛盾、结构转型与问题仍待克服，产业 结构调整任务仍然很艰巨。部门结构不合理，能源、原材料部门和交通运输 ①《普京文集》，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 86 ～ 89 页。 ②《普京文集》，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 8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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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继续处于优势地位； 燃料能源综合体的比重占到俄罗斯工业生产总额的 近 30%和联邦预算收入的 32%、 出口的 54%、 外汇收入的 45%； 石油开采在整 个工业生产结构中的比重，从 1992 年的 9.0%上升到 2004 年的 12.1%；重轻 结构比重中， 重工业合计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从 1992 年的 76.6%提高到 2004 年的 79.9%，轻工业和食品工业的合计比重从 1992 年的 19.7%下降到 2004 年的 16.8%。从三大产业对经济的贡献来看，俄罗斯经济明显要落后于西方 发达国家，甚至一些发展中国家。 10 个富 第二，地区经济发展失衡现象严重。在俄罗斯 89 个联邦主体中， 有的主体占据了俄罗斯 GDP 总额的 50%，最富有的地区和最贫穷的地区人 均 GDP 差距在拉大，已经从 20 世纪 90 年代初的 10 倍提升到 2005 年的 30 倍； 城乡差距扩大，城市繁荣， 农村贫困，经济的二元特征明显。 第三，经济增长方式还是以粗放式为主。突出地表现为经济增长资源消 耗高、产业升级缓慢、投资产出率下降、企业经营效率低下、技术进步对经济 增长贡献率低、劳动生产率提高缓慢等。 第四，经济的对外依存度过高。近些年来，由于石油、 天然气等自然资源 的国际市场价格暴涨，俄罗斯依靠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赚足了“黑色”美 元。但是， 这种严重依赖自然资源的出口给俄罗斯经济的增长带来了很多不 稳定因素。随着国际石油价格的波动，俄罗斯经济必然要随之起伏，这种捆 绑式的经济增长不利于一个大国自主地把握经济发展的航向，甚至在政治上 也可能受到严重的制约。 第五，影响经济发展的宏观背景不确定。国内政治斗争的复杂性、恐怖 主义和民族分裂势力在俄罗斯境内的迅速崛起， 以及公民社会和法制社会的 缺失所导致的影子经济和黑社会经济，等等，都会阻碍俄罗斯经济持续、 健康 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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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从 1992 年开 始向市场经济过渡，至今 已经 14 年， 市场经济体制 的框架也已经初步确立。 但从很大程度来看，这不 是现代的、文明的市场经 济，而是“资本原始积累” 式的、 野蛮的市场经济。 其 目标模式的选择和转轨历 程是曲折的，代价是巨大 的。从其经济转轨的既定 目标来看，俄罗斯无疑是 朝着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迈 进；从其市场经济的生长 2006 年 11 月 10 日， 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发 表声明说， 俄罗斯和美国已经就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双边协议的所有原则性条件达成一致。这是顾客在 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一家市场挑选毛皮制品
发育过程看， 到目前为止， 俄罗斯经济还不是一种发 达的、 完善的市场经济， 而 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幼稚
的市场经济，甚至是一种缺乏法制和规范的市场经济。资本主义的一切弊病 它都有，现代发达资本主义行之有效的宏观调控机制却没生成；资本主义的 市场竞争机制、价值规律已经发挥作用，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限制这种作用 的盲目性、 破坏性弊端的手段却不存在； 私有财产已经形成，但保障私有财产 的严谨的法律体制和机制尚有待出台。这是离现代发达资本主义还有相当 距离的低级的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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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是人类面临的新课题， 这一过程会延续多久？ 已经开始这一过程的国家是否最终能够转化为成功的市场经济？没有人能 确切知道答案。回顾俄罗斯近 15 年的改革与转型，路径选择和决策失误导 致成本高昂——其重要标志之一是经济 6 年衰退，下降 40%多，居民生活水 平下滑 50%， 国内多种产业基础与潜力受到严重打击等。尽管俄罗斯已经持 续 8 年经济增长，获得欧美的市场经济国家地位认可，并进入 G8 俱乐部，但 俄罗斯转型并未彻底完成。原苏联政府副总理、 俄罗斯科学院院士列·阿巴 尔金在 2002 年就提到， 俄罗斯转型要到 2015 年才能完成； 俄罗斯政府顾问、 俄罗斯科学院经济所副所长 C． 斯利韦斯特罗夫博士最近提出， 俄罗斯目前还 仅仅是市场经济的初生儿，市场经济还不完善，要建成成熟、发达、高效的市 场经济，还需要漫长的跋涉。
2006 年 11 月 23 日，中俄专家在中俄跨国输变电线路黑龙江黑河星河 变电所实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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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将建成发达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变成美丽夺目、翩翩起舞的蝴 蝶，但它现在还不是蝴蝶，它只是难看、吓人的毛毛虫，它仅仅处于市场经济 的初期阶段。不经过生命成长的毛毛虫阶段，蝴蝶是不会生成的。
第十二章
结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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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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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解体以来， 俄罗斯在经济复兴的道路上走过曲折的道路， “休克疗法” 的失败，曾经造成经济崩溃、社会动荡和人民生活的大幅倒退。但对于这个 在高度计划经济体制下运行了 70 多年的畸形经济体来说，这剂猛药虽然苦 口，却的确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了改革当中最为棘手的产权制度和社会分配 体系，初步形成了以市场为主体的自由经济模式，为俄罗斯经济随后的良性 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制度基础。 普京政府在不算长的时间内解决了叶利钦时期遗留下来的许多政治、 经 济和外交问题，赢得了国民和国际社会的普遍尊重，增强了俄罗斯人的信心 和凝聚力。一方面，由于国际油价一直在高位徘徊，给俄罗斯带来了丰厚的 石油收入，政府的财政收入和国民的个人收入都有了大幅增长，人们对于俄 罗斯经济发展前景普遍看好；另一方面，俄政府迄今为止仍过分依赖原料出 口来推动俄国民经济的增长，一些深层次的经济结构性问题并未得到解决， 各利益集团之间的关系也未理顺， 这些因素都制约了俄罗斯经济的快速发展， 对俄罗斯的对外战略产生了消极影响，也为危机的爆发增加了可能。如何扬 长避短，在不远的将来实现俄罗斯经济乃至整个民族的伟大复兴，俄罗斯政 府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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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俄经济发展现状及前景 （一）走出危机阴影 俄罗斯经济近年来保持稳定增长，据俄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俄国经 济 2006 年增长 6.4%。俄罗斯国家统计局局长索克林宣布，俄主要经济指标 已恢复到或非常接近 1991 年苏联解体前的水平， 已经基本走出了危机的阴影。 2005 年， 在宏观方面， 俄罗斯的 GDP 总量已经达到 21.665 万亿卢布， 约 合 7 700 亿美元， 人均 GDP 超过了 5 300 美元；GDP 与上年同期相比，2006 年 1 月增长了 614%， 工业增长了 414%， 农业增长了 114%， 在全球经济增长排名 中，俄罗斯经济增速位列第三，仅低于中国和印度。 其中， 企业赢利大幅增加。 2005 年 1—9 月，大中型企业税前利润总额达到 2 201 万亿卢布，同比增加 38%；外贸形势喜人。2005 年外贸总额达到 3 317 亿美元， 顺差高达 1 095 亿 美元， 黄金外汇储备高达 1 850 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五。 2005 年 1—10 月， 国家财力日益雄厚， 外债数额减少。 国家财政收入 41 488 亿卢布，财政支出 32 525 亿卢布， 财政盈余 8 963 亿卢布（合 311.1 亿美元）。 2005 年夏天，俄罗斯提前偿还了欠巴黎俱乐部债权国的 150 亿美元债务。截 至 2005 年 10 月 1 日，俄外债总额（包括继承苏联的外债）从年初的 1 140 亿 美元减少到 868 亿美元。投资环境好转，吸引外资增加。根据科尔尼咨询公 司的报告显示，2005 年，俄罗斯在全球投资魅力国家排行榜上的位置提升到 了第六位，同比前进了 5 位；共吸引外资 537 亿美金，同比增长了 32.4%。 2005 年， 同时， 俄国家统计局的数字表明， 俄罗斯对外贸易继续保持快速 增长势头。据俄罗斯海关统计，俄外贸进出口总额为 3 704 亿美元，同比增长 32%。其中，出口 2 453 亿美元，同比增长 33.9%；进口 1 251 亿美元，同比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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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 28.5%。俄大宗出口商品的国际市场价格上涨，使俄出口额大幅攀升， 而进 口增速相对较缓，由此形成 1 202 亿美元的巨额贸易顺差，占贸易额的比重为 32.45%①。 在微观方面， 居民收入增长显著， 就业率不断提高。2005 年，俄罗斯失业 率同比降低 6%~7%，就业机会大大增加， 失业人数减少了 15%②； 居民可支配 收入同比增加 8.8%（扣除物价上涨因素）， 个人存款总额前 9 个月高达 2.46 万 亿卢布，同比增长 24%； 俄罗斯政府在改善投资环境方面也取得了一定成绩， 外流资本有所减少。
（二）经济繁荣的元素 俄经济增长迅猛，首先要感谢国际能源市场的大环境，因为全球已经进 入高油价时代，国际能源价格一直在高位徘徊，为俄罗斯创造了大量的“石油 美元” （见下图， 从中可以看出俄罗斯出口商品近 70%由能源及相关产品构成）。
机械设备和交 通工具 3.5%
原木及纸浆制品 3.5%
其他 5.9%
化工产品 5.5%
金属及其制品 14.9%
2005 年俄罗斯主要出口商品构成 ①俄国家统计局 2005 年相关经济统计数据。 ②俄中央银行《俄联邦 2006 年社会经济增长预测》第 6 页。
燃料及能源产品 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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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俄罗斯作为领土世界第一（1 705.54 万平方公里）、人口全球第六 （2006 年 1.42 亿）的区域性大国，在经济发展方面拥有许多得天独厚的结构 性优势： 其一， 俄罗斯是世界资源大国， 拥有世界天然气储量的 35%，石油储量的 12%，铁、钾、磷、 煤、 稀有金属、木材以及许多其他资源的储量也居世界前列。 东西伯利亚地区、远东大陆架和欧洲北极海陆架是 21 世纪俄罗斯油气储量 新增和油气产量接替的重要地区。从中长期来看，随着外资对能源领域投资 的增加，俄罗斯能源和资源大国地位的确立和保持是不可阻挡的，油气资源 可能成为俄罗斯恢复大国地位的重要物质基础之一。 其二，作为前超级大国苏联的继承人，俄罗斯在军事工业方面有着雄厚 的实力，也是世界范围内唯一在军事实力方面能与美国相抗衡的军事大国。 先进导弹、战斗机、坦克、军舰等尖端武器的出口，既为俄罗斯庞大军工体系 的生存和继续发展创造了条件，更为俄罗斯的经济转轨提供了大量的外汇， 军品出口正逐渐成为俄国民经济的一个支柱性产业。 其三，俄罗斯是传统的数理大国，长期以来在数学和物理领域的基础研 究积累，使得俄罗斯在理论和实践中达到了相当高度，其他国家难以高速跟 进①。俄国在科学技术和智力资源等许多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并拥有 多项世界领先的知识产权， 俄国科学家的发明和创新一直在相当大的程度上 影响着全球科技的创新与发展。苏联解体后， 大量的俄罗斯航空航天人才迅 速转化成软件人才，他们开发出了许多世界一流的程序和软件，不仅为俄罗 斯 IT 产业的迅速发展提供了雄厚的智力资源， 也为欧美等发达国家提供了质 优价廉的劳动力，今天的俄罗斯已成为继印度和中国之后第三大软件外包基 地。 ①朱泾涛、 史亚军： 《俄罗斯 IT 产业的现状、特点和发展特点》， 《俄罗斯研究》，2002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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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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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俄罗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由于横跨两洲，俄国实际上起了一个 亚欧之间的联系和纽带作用。10 年改革，俄罗斯的市场经济活动开始活跃， 以莫斯科和新西伯利亚为中心的两个大型货物集散地，不仅成了俄罗斯的经 济枢纽，同时辐射整个中东欧国家的市场。“休克疗法”失败后，经济危机和 金融危机多次爆发，造成货币贬值、 物价飞涨的局面， 也助长了俄罗斯人及时 行乐、不事节俭的习惯，他们自称“三流的收入，一流的购买力”，有着非常强 大的消费能力。欧美各国的大公司更将俄罗斯视为 21 世纪最后一个大市场， 在政治环境稳定，经济环境好转的情况下， 纷纷选择进入俄国市场， 客观上加 快了其市场化的进程。 最后， 普京上台以来， 尤其是“9·11 事件”以后， 美俄迅速靠近， 在许多国 际事务中充分合作，不再将对方视为竞争对手，俄欧之间的关系也大为改善。 在对于西方价值观认同的基础上，俄罗斯实施了与欧美国家大体趋近的政治 和经济政策， 对大多数欧美国家来说， 俄罗斯虽然有很多缺陷，但总的来说是 一个实行市场经济的“民主国家”， 它们愿意在投资贷款和市场合作方面给予 俄罗斯更多的优惠和便利。应该说，意识形态上的认同感为这个“负责任的 大国”吸引外资和先进技术提供了初步的条件。 根据政府经济发展部官员计算，未来 20 年中， 俄罗斯经济的顺利发展需 要大约 2 万亿美元的资金， 这样才可能消灭贫困，达到 2006 年约翰内斯堡世 界可持续发展大会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经济专家测算，俄罗斯国民生 产总值现约为 3 450 亿美元，其中用于投资的为 17.8%，也就是超过 600 亿美 元。按俄罗斯经济以每年增长 5%的速度持续发展， 则 20 年内其国民生产总 值将提高 2.5 倍； 如果投资资金能够保持在年 20%的增长水平，20 年累积达 到投资 2 万亿美元是现实的。还有学者认为， 今后 20 年中， 俄罗斯的国民生 产总值预计为 15 万亿美元， 其中用于投资的比例如果为 13%， 实际数额就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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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1.95 万亿美元，就是说，投资比例在国民生产总值中不用 20%就可以达到 目标。当然，这是一种更乐观的估计。
二、未来制约俄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 进入新世纪以来， 在全球经济， 尤其是欧洲经济普遍下滑的情况下， 俄罗 斯却出现了经济增长的良好势头，引起了各国政府和金融机构的注目。尽管 取得了许多成绩，俄罗斯国内仍存在着不少制约经济增长的因素，这些问题 不解决，俄罗斯经济就不可能再保持稳定发展。普京在“国情咨文”和一些公 开场合也对政府部门的工作不力进行了尖锐的批评， 认为俄罗斯只有维持每 年 5%以上的增长率， 才能在 20 年以后达到英法等中等规模工业国家的水平。 虽然这几年俄罗斯的经济增长率一直维持在 6%的水平，但在经济结构未得 到彻底改善之前， 能否保持这种增长速度还是一个问题。 有经济学家认为， 俄罗斯经济在近几年来随着国际能源价格上涨而反弹 的同时，仍然存在许多积重难返的老大难问题。比如，俄罗斯出口产品构成 中，矿产品和初级原料占 70%， 如果不作改变则十分不利，开采原料的设备要 更新，成本要增加，而且需要的投资不会按理论计算那样逐年平均投入。原 料出口的价格也取决于世界市场的变化， 上涨和下降均有可能。 其实，近年来俄经济的增长主要取决于外因而不是内因：1998 年“8·17 金融风暴”以后，从 1998 年 10 月—1999 年 4 月的卢布贬值在一定程度上产 生了积极效果——出口增长 2 倍，进口大量减少，俄国内的民族工业也有所 复苏， 这段时期被形容为经济恢复和增长的第一次浪潮。当卢布贬值的积极 效果逐渐减退时， 从 1999 年 3 月—4 月—开始的石油价格上涨又为俄国经济 的复苏助长了一臂之力。不断增加的“石油美元”不仅改善了俄政府的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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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也使俄国民众的收入和购买力大增，企业经营状况好转。这些因素的 共同作用形成了经济增长的第二次浪潮， 到 2006 年 11 月的时候俄罗斯经济 已经基本上恢复到“8·17 金融风暴”以前的水平①。 由于国际能源产品的价格持续走高，因此这股经济增长的势头到现在仍 然方兴未艾。俄罗斯国民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维克多·伊万特尔就指出， 根据 目前的情况，即使俄罗斯经济整体停滞不前，增长的惯性也将持续。因此， 就 算俄政府不采取任何措施，俄经济也将在 2007 年取得 5%的增长。俄罗斯发 展中心的谢尔盖·亚列克萨申科教授则认为， 尽管俄罗斯经济在近两年内不 存在不安定因素，但是如果俄政府不采取措施改革经济结构的话，那么在一 年半到两年内，俄罗斯的汽车制造和飞机制造业就很可能遇到很大的问题， 大批的民族企业也有可能被外国资本所掌握②。 因此，虽然在近期内俄罗斯经济的增长不存在重大隐患，但从中长期看 来， 制约俄罗斯经济健康发展的因素仍有不少， 具体表现在：
（一）经济结构性问题未能解决 俄罗斯目前 GDP 的增长主要靠石油、 木材、 钢铁等初级加工产品出口拉 动， 这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国际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受美伊战争和全球经济 景气， 尤其是中印经济强劲增长的影响， 近年来， 世界能源市场行情的特点就 是需求增加、投机趋势扩大和库存加大，钢铁和木材等原料的交易价格和交 易量也持续增长， 而且在中短期内仍将如此。这为以出口原料为主的俄罗斯 提供了很好的机遇。但也正因国际油价高居不下，欧盟各国已经开始调整自 ① №10. ②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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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能源政策，将核电、 新技术、 节能措施的采用作为自己的应对战略。同时， 中印这两个深受高油价影响的发展中大国，出于能源安全的考虑，越来越多 地介入到能源市场的上游领域， 并在节能技术和核能开发方面与其他国家开 展积极合作。国际能源市场的最大问题并不在于可开采资源的稀缺，而是产 能不足，从中远期来看， 高油价时期缺乏持久的动力。
（二）国内需求紧缩 目前，通货紧缩、需求降低是全球性现象，从消费到生产需求都是如此。 俄罗斯政府虽然也认识到了扩大内需的重要性， 并创造了一些有利于消费的 外部条件，但一方面由于俄罗斯经济复苏过分依赖出口，缺乏多样性的经济 增长点， 无法提供拉动内需增长所需的大量建设资金；另一方面，由于政府经 常项目开支扩大，以及卢布的持续升值， 国民的工资增长速度大大放慢， 消费 能力日益下降。虽然俄罗斯对外宣称“三流的收入，一流的消费”，但实际收 入的缓慢增长，决定了短期内在俄罗斯不可能出现大的消费增长。
（三）卢布升值 卢布已经连续数年维持在对美元比价 1∶30 的高位，2006 年实际有效汇 率的增幅达到了约 8.1%。卢布坚挺的主要原因是国际油价持续走高。由于 俄罗斯是全球主要石油生产国和出口国，石油交易中国际市场对卢布的需求 大增， 卢布汇率因而上升。而卢布升值给俄经济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和两难的 选择。 首先，卢布“值钱”虽然让俄罗斯人对进口产品的购买力增强，但将给出 口带来压力，价格走低的进口货也会部分取代国产货，从而使俄部分生产商 面临更严酷的市场条件。此外， 国家整个商品贸易收支情况也将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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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 1—9 月， 俄进口增长近 30%。按目前增幅计算，到 2008 年，俄近年的 贸易顺差情况将出现拐点。 另外， 由于卢布进入升值轨道， 俄国内外投资者大量买进卢布， 以期从其 汇率的进一步上升中获利。造成现在俄外资流入进一步增加（主要是进入房 地产和证券市场， 以短期获利为目的）。尽管俄罗斯历来对外资持积极态度， 但其中投机资本的比重增加可能会带来金融风险。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一 份有关俄罗斯经济的报告中指出，卢布升值对该国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不仅 会在 2007 年有所体现， 而且会延续到未来几年。
（四）成本增加 由于资金匮乏，投资不到位，俄政府不能及时对电力、能源等部门进行维 护和现代化改造，苏联时期许多老旧的设备一直在超负荷运转，更加造成了 成本的增加和资源的浪费。据有关数据显示，目前，俄企业设备老化程度已 达 70%~75%。最近两年，俄罗斯民族经济的发展被提上日程，国内出现了许 多民间企业， 但这些企业大多规模小、 设备落后， 能源消耗量大并且效率低下， 造成了社会资源的大量浪费和对环境的严重污染， 整体成本的增加是必然的。
（五）部门垄断严重 俄国内总产值的大约 10%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俄罗斯统一电力系 统公司和交通部创造的，国家经济利润的 25%也由这些部门提供。苏联虽然 已经解体 11 年， 私有化也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但苏联时期国家对这些大型国 企以及国家机关的“保护性优惠政策”并没有取消， 企业内部的制度也未发生 根本性的变化；相反， “尤科斯事件”后，1 000 多家企业被命令停止私有化改 造， 俄政府开始了对于一些战略部门的“再国有化”过程。长期的政策倾斜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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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国家企业和相关机构低下的效率和庞大的官僚系统，使自然垄断部门的 劳务费率不断提高， 这是俄罗斯经济竞争力不高的最大原因之一。
（六）资金外逃加剧 俄许多出口公司只把小部分资金用于再投资， 其余的大部分资金都被存 放到国外的银行，或是被用做短期国债的炒作。统计数据表明，俄国平均每 年外逃的资本高达 200 亿美元， 远远超过了其每年吸引的 100 亿美元的国外 直接投资。2004 年“霍多尔科夫斯基案件”后， 当年外逃资金创纪录地达到了 260 亿美元。2005 年， 资本外逃现象则进一步加剧。考虑到俄罗斯经济结构 并未得到根本调整，地下经济成分仍将长期存在，所以，资金外逃的现象在可 预见到的未来仍将有增无减。
（七）人口问题的制约 俄罗斯人口总数在 2004—2007 年仍将减少，2002 年 1.452 亿，2003 年 1.442 亿，2004 年 1.438 亿， 2005 年 1.431 亿， 2006 年 1.424 亿，2007 年预计为 1.417 亿。俄罗斯未来人口政策的主要任务是：提高人的寿命，改善居民心理 健康状况，创造提高出生率的条件。出生率 2004 年为 10.3‰，2005 年提高到 10.4‰， 2006 年预计为 10.6‰，2007 年力争 10.8‰； 死亡率 2003 年为 16.4‰， 2007 年应该不超过 17.0‰。 2003 年为 6 540 万人， 2004 就业人数将逐年增加， 2007 年增加到 6 610 万人。失业人数 2004 年为 600 万人， 年为 6 570 万人， 失业率 8.2%； 到 2007 年失业人数预计降到 570 万人，失业率不超过 7.9%。 总 的来说，从中期前景看，人口总数减少、劳动力短缺、人力资本竞争力弱的问 题难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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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俄发展经济的主要策略及前景 （一） 《05—08 年发展纲要》 在经济取得一定恢复和发展的基础上，普京于 2003 年提出，到 2010 年 使国内生产总值翻一番的新战略目标。2004 年，俄罗斯政府制定了《2008 年 前工作基本方针》和《俄罗斯 2005—2008 年社会经济发展中期纲要》 （下称 《05—08 年发展纲要》），提出了实现新战略目标的发展模式和政策措施。俄 罗斯形成了新的经济发展战略构想。 整个经济战略包括三部分： （1）发展传统经济部门的战略，或者提高属于 现代经济增长基础和生活保障基础的那些部门的竞争能力的战略， 包括发展 石油天然气综合体、 运输基础设施和农工综合体的战略，对 GDP 增长的贡献 率为年均追加增长 1.1~1.3 个百分点； （2）发展创新部门的战略，或者发展新 经济的战略，包括发展信息产业、高技术部门和军工综合体的战略。这是从 资源型发展转变为创新型发展和形成经济增长新发动机的战略，对 GDP 增 长的贡献率为年均追加增长 0.8~1.0 个百分点； （3）发展人力资本的战略，包 括发展住房建设和住房公用设施、发展教育、发展卫生保健和社会劳动保健 的战略，对 GDP 增长的贡献率为年均追加增长 0.1~0.2 个百分点。上述战略 对 GDP 增长的总贡献率为年均追加增长 2 个百分点以上，保证 2005—2015 年 GDP 的年均增长率不低于 6.7%，而 2011—2015 年 GDP 的年均增长率达 到 7%以上。 同原经济发展战略相比， 新战略目标的主要变化是： 第一，加快经济增长速度，实现国内生产总值 10 年翻一番。俄罗斯政府 2000 年通过的经济发展战略规定，在今后的 10 年内，GDP 的年均增长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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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于 5%，到 2010 年累计增长 70%，届时按不变价格计算的 GDP 总量达到转 轨前的 1991 年水平， 实现经济复苏。 新的战略目标把计划任务提高到使 GDP 翻一番，年均增长率提高到 7.2%， 提前实现重新成为经济大国的目标。 第二，提高居民实际货币收入的增长速度， 从与 GDP 同速增长调整为超 前增长。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制定的《2005—2007 年社会经济发展中期 纲要》 （下称《05—07 年发展纲要》）提出，要使居民实际货币收入的增长速度 超过 GDP 增长率 2—3 个百分点，在到 2010 年的 10 年内，居民实际货币收 入将增长 1.5~1.6 倍，比原战略目标高 1 倍。 《05—08 年发展纲要》又提出， 2005—2015 年居民实际货币收入将增长 1.2 倍，年均增长率达到 7%~9%； 同时， 贫困线下人口的比重，2004 年为 18%，2010 年要降至 10%，2015 年降至 5%。 根据新战略，俄罗斯经济发展模式要从资源导向过渡到创新导向，经济 增长的支柱有个逐步替代的过程： （1）近几年 GDP 的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仍将 取决于传统工业部门的发展， 特别是石油天然气部门的发展。虽然未来它们 对 GDP 增长的贡献率将下降，但发展能源和原材料部门可以视为经济增长 的缓冲阀， 可以避免经济增长的大起大落； （2）运输基础设施建设是未来经济 发展的第二大支柱，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高于燃料部门，因为其特点是更 高的创新性和科学密集性。如果说石油天然气生产的宏观经济效益在 2010 年以后将下降，那么，基础设施建设的宏观经济效益届时反会增大； （3）高新 技术和人力资本的发展在短期内还不能对 GDP 的增长作出有分量的贡献， 因为这些领域不发达，存在相当大的制度障碍。但到 2011—2015 年，高新技 术和人力资本对 GDP 增长的贡献率将赶上传统经济部门，并超过石油天然 气部门，且其质量贡献将大大超过数量贡献①。 ① 许志新： 《重新崛起之路——俄罗斯发展的机遇与挑战》，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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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具体策略的两个方面 根据俄专家的意见，俄罗斯发展经济的具体策略应当包括两个方面：有 效利用自然资源和增强高科技开发的潜力。按照这个策略， 俄政府近期内应 当采取如下调节手段：维持国产品和进口替代型产品的价格竞争力；刺激出 口，尤其是高科技产品的出口；对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有竞争潜力的领域实 行现代化并予以保护。 在保护俄罗斯主要的出口产品——原料和半成品，以及处在市场条件下 的进口替代产品方面所能采取的调节机制非常有限， 其中一个重要的手段是 调节自然垄断性行业（天然气、电力、铁路运输等部门）的产品和服务的价格。 而这些产品的价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在所有与产品生产有关的经济领域 中的消耗情况。目前，在电力生产过程中的损耗占了整个国民经济损耗的 8%，占全部工业损耗的 10.4%，而 1990—1998 年期间，在其他工业领域的产 品价格提高了 1 600~3 900 倍的基础上， 电力产品的价格却增长了 6 700 倍①。 由此产生的问题是：俄政府应当如何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及时调整自然垄断 部门产品的价格，使其符合市场规律。其中，应当极力避免的是不能让这些 行业的产品价格大大高于整个国民经济的产品平均价格。 第二个对俄国内产品及服务的竞争力进行有效调节的手段，是俄中央银 行对卢布汇率的有目的的控制。其实，卢布汇率不仅是对国家宏观经济状况 进行评估的晴雨表， 也是防止国内过度通货膨胀的一个重要砝码。国际经验 表明，发展中国家及经济转型国家一般都维持着低汇率，这是由于这些国家 一般都背负着高额的外债，或是面临着资本大量外逃的局面，为了维持经济 的运转，必须使出口的产品及服务长期高于进口。在此情况下，降低汇率有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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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于贸易顺差。因此，在高通胀率和外汇储备匮乏的双重压力下，俄罗斯政 府采取了降低汇率的做法；但在缺乏外资的情况下，提高卢布汇率也有积极 作用。面临两难局面的俄中央银行自 1998 年秋季以后实行了卢布的浮动汇 率，并且力求保持汇率的稳定。此后，俄中央银行逐渐偏离了为重要出口领 域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提供适度保护的轨道。浮动汇率的实施实 际上提升了卢布的汇率，1999—2006 年， 卢布年均升值 5%以上。俄罗斯央行 提高卢布汇率，目的也就是降低国内的通货膨胀率。据专家计算，卢布每升 值 1%，可使通胀率降低 0.3%。但这样又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本国工业的发 展。因此，在稳定汇率和抑制通货膨胀之间，俄政府一直面临两难的选择。 俄中央银行的数据显示，由于最近 3 年来，国内市场产品价格的提高抵 消了产品国际价格的增长，俄主要的出口产品（超过 60%）目前仍维持稳定。 现在的卢布市场汇率保证了产品出口的安全系数。但俄央行提供的数据同 2006 年 1—9 月， 样表明， 除能源产品外， 商品出口量明显降低， 进口增加明显： 俄进口增长近 30%。按目前增幅计算，到 2008 年，俄近年的贸易顺差情况将 出现拐点。俄罗斯对外经济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弗拉基米尔·彼得洛维奇 就此指出： “显而易见的是，继续维持卢布汇率稳定的可能性已经逐渐消失， 正确的做法将是要么对卢布进行贬值使其符合俄国内的通货膨胀率， 要么就 大幅提高国内产品对国外产品的通货膨胀率。因为俄罗斯只有在生产力和 生产效率提高、出口结构改善、通货膨胀率降低和产品质量及竞争力大幅提 高的情况下才能够维持卢布汇率的稳定， 超前的做法只能带来消极的结果。 ”① 为了刺激产品特别是成品出口，各国政府还可采用公认的行之有效的手 段：优惠贷款和税收。它们既能为产品外销提供国家性质的外部资金保障， 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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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有利于国家支持下的产品出口在海外市场规避风险。在过去的 10 年 间，俄政府只是为航空、航天及一些知识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行业提供过优 惠贷款和关税保护政策， 但这些措施对于出口结构的整体改善显然是不够的。 根据 2000 年的战略规划，俄政府将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扩大出口， 其中包 括增加出口产品种类、提高产品质量、 完善产品出口结构，以及采用新的形式 来进行国际贸易合作等。在规划中特别指出， 产品和服务的出口增长必须成 为国民经济改革和工业现代化服务的战略性结构的一部分，要有利于提高整 个国家的国际竞争力。该规划出台后，俄政府开始积极促进国家出口潜力的 增长，各大商业银行也争相为出口企业提供优惠贷款和各种担保，政府还为 一些有发展潜力的产品出口计划提供财政拨款（最高拨款额度达到了 40%）； 鼓励出口的方法还包括税率优惠、在国家体系内为出口商提供信息和市场营 销支持，以及提供咨询等；俄政府还设法为俄出口商参加各类国际展览和展 销会提供便利，通过经济外交的方式在海外市场上推广国内产品。这些措施 都客观促进了俄近年来出口的发展。 国际经验表明，在现代条件下扩大产品和服务的出口，以及提升本国制 造商在国际竞争中的地位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没有政府在财政和其他 方面的大力协助， 即使产品或服务本身具有很强的竞争力也很难获得成功。 因此， 国家应当每年从国民生产总值中拨出 0.3%~0.35%用以支持出口。 为了 保护民族企业并增强它们的竞争力，各国都采取了大量的方法， 如关税调节、 反倾销、特别关税和补偿性关税、非关税性限制（如配额）、许可证，以及技术 壁垒等。目前，俄罗斯主要是通过海关关税来调节进口，随着融入世界经济 步伐的加快，俄政府也已开始学习使用上述手段来对贸易进行调节。 根据 2003 年的战略规划，到 2010 年止，作为主要资本的投资将占到国 民生产总值的 9~10 个百分点； 在全部工业产品中， 新产品所占份额将提高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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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最近 3 年的经济发展形势表明， 俄产品国际竞争力的决定性因素已经出 现了一些质的改善。同时，俄国内的需求量总和将有望提高 2 倍。随着国内 市场竞争的加剧，对产品的需求和各行业内部的细分也将不断产生，这些因 素又将导致俄国内企业经理人行为方式和市场理念的变化。还将出现一些 外资介入的竞争力强的部门。作为国内需求增长的结果， 民族工业的出口程 度将有所降低，转而为满足国内消费者的需求提供服务，而进口增长的条件 也将形成①。 俄罗斯自独立以来，先后通过了 1995 年、2000 年和 2003 年 3 个版本的 《能源发展战略》。随着国内和国际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 普京政府选择了最 富有现实主义特点的做法：对能源企业重新进行国有化，由国家控制战略核 心产业和资源；对外推行能源外交， 用油气资源加强独联体国家之间的联系， 同时努力巩固和开拓欧亚能源市场，争取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如果说俄罗斯 经济复苏的主要动力是依靠能源产业的发展的话， 普京政府务实的能源政策 取得了非常良好的效果。从各项指数来看，俄罗斯经济都已经得到了全面的 恢复， 综合实力接近 1992 年苏联解体时的水平。 现在的问题是，按照俄政府的计划， 从 2005—2015 年达到经济翻番的目 的，就必须保持年均 6.5%的经济增长率。 如果仅仅寄望于国际能源价格在 10 年的时间内保持在高位，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有对经济结构进行深层次的调 整，实现增长方式从资源型到增长型的过渡，在国民经济当中实行面向信息 业和高科技产业的倾斜， 最终实现以高新技术和人力资本为主要经济增长点 的调整，才能完成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标，俄罗斯的经济也才能实现复兴的历 史使命。 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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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本书是由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 欧洲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在教育 部文科基地俄罗斯研究中心和教育部项目“地缘政治背景下的中俄能源合作” 支持下完成编写工作的。撰写分工如下：成键：第六章、第九章、 第十二章； 唐 静：第一章、第二章、第十一章；姜睿：第三章、第八章、第十章；吴绩新、成键： 第四章、第五章；周凡、成键：第七章。此外，任亚先参加了第三章的部分写作 工作。 成键负责全书的结构设计、初稿的修改、补充及定稿。本书在撰写过程 中参阅了大量中外文献资料， 借鉴和吸纳了众多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学术成果， 谨在此一并表示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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